第 33 章 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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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暮云同谢怀安少年相识,也知道这位兄台虽然外面看着温柔无害,实际上内心弯绕很是不少,且从来都很少说废话。

他能跟自己东拉西扯这么多事,都是围绕沈家和秦县,一看就是意有所指。

谢怀安离开之后,关暮云当即思考起来。

听母亲令国公夫人说起,在家中最初去沈家提亲的时候,沈裕很快给了回复,说是都跟长兴侯那边说好了,不必担心。

可就在几日之后,沈家又变卦,说是因为家里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应了这门亲事,所以需得暂缓一下,后来还是太子妃出面帮忙,才最终压下了此事,使得他和沈若锦有情人终成眷属。

关暮云觉得这件事情很是有些蹊跷。

按理说,家中没有适龄女孩可堪婚配,是沈裕一早就知道的事。沈家不可能一开始说可以解决后来反而没了消息,多半是条件不成,谈崩了。

等到了晚上,令国公夫人回到家中用晚膳时,说起了今日去到隋家看望隋夫人的事。

当初隋家夫人诞下的嫡女病重,隋大人带出门去求医,幼女夭折之后并未告诉自家夫人,而是拿了外室产下的庶女偷梁换柱。

这件事情最后闹了出来,隋夫人娘家跟隋家讨了说法,隋大人割了几间铺面和两个庄子给了夫人作为私产,那个外室也被隋夫人娘家打击得一蹶不振。

后来隋大人因为这事闹得精神恍惚,心绪烦乱,不慎坠马身亡,隋夫人得了家中大半家财,又有亲生子女傍身,过得好不快活。

令国公夫人说这话的本意是告诉大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年头谁离了谁都能活,说不定还能活得更好。

这话在关暮云听来却有了另一番意思。

此时想到了谢怀安说过的话,还有状元郎家中那位的洛姑娘长相,关暮云开始坐不住了:“母亲,咱家在川陕秦县那边还有人吗?”

“咱家在秦县那边倒是没有。”关夫人道,“不过你小舅舅在那儿有一片田地和庄子,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事关若锦的名誉,关暮云觉得,此事还是不宜声张。

面对母亲的提议,他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就是一点小事,不必麻烦舅父,我自己去就是。”

是夜,关暮云将随从叫到书房当中,让他秘密安排人去调查此事,并嘱咐对方一定死守秘密,谁都不能告诉,就是老爷夫人也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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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郡主这日兴致不错,刚用过早膳就放话要出门打马球。

等到一行人到了球场后才发现,这日看天气不错,来打马球的人着实不少,关暮云等世家公子也都在此。

看到沈若锦出现,一众男青年对着关暮云起哄,惠安郡主赢了两局,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也乐得给若锦一个面子,显得自己大度宽宏。

“你一向身体不好,去旁边歇着罢,等散了以后再跟我回宫便是。”

沈若锦红了脸,低头跟着关暮云一起回到了帐子当中。

正在此时,关暮云的随行走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书,两人全程无声,一个字也没有交流。

沈若锦目光落在那文书上再也挪不动。

平常相处的时候,关暮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不避着她的,而这次显然不同。

沈若锦不动声色站起身来,给关暮云沏了杯茶。就在她将要端起茶杯之时,手指轻轻一抖,水杯中的茶水就落到了那份文书上。

沈若锦一脸惊慌地放下杯子,将水迹擦干,那文书也在她手上摊开来,露出了秦县洛家相关调查内容。

关暮云转过身来,看到了这一幕,两人站在那里,久久无言。

沈家一直尽力隐藏的秘密,此刻摊在两人面前,沈若锦大脑迅速运转,知道对方已经找对了方向,却不知对方究竟知道了多少。

沈若锦趁着关暮云如今正懵的时候,干脆直言:“这些都是秦县洛家的事,难道你已经知道桃笙的事情了吗?”

关暮云也没想到,沈若锦会这样直接问出此话,他快速地将手上文书浏览了一遍,而后翻手丢进了茶炉烧起的火苗当中。

“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出去走走。”

随后就拉着沈若锦往小树林里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之后,关暮云才开口:“母亲昨晚去了一趟原鸿胪寺卿隋大人家中,看望了隋夫人一趟,也跟我们提起可隋家的事情。你们沈家,也是一样吗?”

沈若锦紧咬住下唇。

京城豪门世家一向对血统问题都很是重视。

沈家一直没有将此事告知关家,等于在定亲之后已经骗了一次,此时关暮云已经发现了端倪,总不会允许沈家再骗他们第二次。

“当初我母亲生产之时,人在外地,人手不足,家中老仆弄丢了孩子,只能从当地再寻了一女婴回来,充作沈家二姑娘。”沈若锦凄凄一笑,“你猜得没错,当初抱回侯府的孩子是我,那个弄丢的孩子就是桃笙。”

“当初找回桃笙后,祖母和父亲顾着我还要入宫参选,怕影响到我,便拖着一直没有对府里言明此事,桃笙怕是也因为此事怨上了我,直到现在都不肯和家中和解。如今闹成这个局面,我也是难辞其咎,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说动父母,让桃笙早些回来,以至于她心中有气,也不肯同意家里的提议,履行和长兴侯府的婚事。”

“桃笙说话一向没分寸,我总怕她有朝一日将此事添油加醋捅出来,闹得满城风雨,把我们家变成整个京城的笑话。她这些年在外过得不好,我这两年来每日心中惴惴难安,又何曾有过一日的好日子?我现下只想让她早些认回家中,明里暗里求过她多次,奈何她性子倔强,不肯回头。”

关暮云彻底惊讶住了:“就因为当初你要参选,让她晚了一点时日进府,就这样赌气不回来?还拒绝了那样好的一门亲事?这气性也太大了一些。”

“大概是看父亲对她严厉,对我宽宏,几个兄弟都跟我好,心里还有怨气吧。”沈若锦的神色越发可怜起来,“那日在祖母房中,父亲跟她提及亲事,我原本只是想帮着劝她一句,结果她竟当着全家人的面让我闭嘴,我实在不知道该要如何去面对她。”

关暮云看了沈若锦这幅模样更加心疼起来:“这些不是你的错,是你父亲母亲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让你受了委屈。”

他们之前朝夕相对相处了那么多日,他自认是非常了解若锦的。一想到若锦这样美好的姑娘,家中却又这样多的糟心事,每天生活在惶惶不安之中,就心疼到不行。

“你放心。我会让家里尽快定下婚事。”关暮云温柔对着心上人安慰道,“以后你就是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没人再敢拿身份的事情驳你。”

沈若锦依偎在关暮云怀中甜甜地笑了。

的确,她现如今背负的最大的雷就是假千金的身份,但如果做了关暮云的妻子,成了正经的令国公世子夫人,她就不再是谁家姑娘,也不用在意这些事情。

看着方才哭得梨花带雨的若锦此时靠在自己怀中微笑,关暮云心都要化了。

可一想到若锦如今正在经历的事情,以及那个让若锦如此为难的人……关暮云又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若锦总觉得亏欠了那位洛姑娘,轻不得重不得,不能说服于她。

如果由自己这个外人站在公正的立场劝说,也许能够说通洛桃笙,让她认回侯府,大家化干戈为玉帛,

关暮云决定了要找桃笙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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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很快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桃笙刚刚给小凤加了点水,一抬头就看到了原文男主关暮云站在大门旁边。

虽然他的眼神在笑,但是眼里想要找茬的光芒掩都掩盖不住:“洛姑娘,我想跟你谈谈。”

对于这样上赶着来找茬儿的陌生男子,桃笙一般都没什么好脸色:“关世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们家里头地方小,不方便接待贵人。”

关暮云原想着先发制人,不想在气势上先被桃笙压了一头,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再度开口:“你们家中的事,我都听说了。”

“我们家中的事?是什么事?”

“是你和若锦的事。”

“哦?我和沈姑娘之间能有什么事?”

“我是诚心来找洛姑娘谈谈的,可洛姑娘对我似乎没有什么诚意。”关暮云道,“这就是洛姑娘和若锦的不同,我问若锦关于整个事情的始末时,她可是什么都说了。”

沈若锦抵死都不想承认的秘密,这会儿竟然跟关暮云说了,难道他俩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是实打实的真爱?

桃笙奇道:“你是如何问的?”

“我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关暮云道,“关于沈家和秦县洛家的一些事情,我只稍稍对她一问,她便将整件事情对我和盘托出了。”

关暮云在说这件事情之时,眼睛里闪着一种异样的明亮的光芒,隐隐透出一种被心上人信任的自豪之感。

桃笙凭着关暮云的这两句话将事情拼接出来。

关暮云显然是对于自家情况已经知道了什么,然后对沈若锦展开了询问,沈若锦迅速做出判断,关家能允许沈家欺骗一次,但是不能欺骗两次。

到了这个时候,若锦无疑是先将实话告知对方,再表明自己的迫不得已博得关世子同情更好一些。

而沈若锦这一步棋明显走对了,不光很巧妙地掩盖了沈家在议亲之上的欺骗之事,还成功激起了关暮云的保护欲,甚至觉得若锦在这家中受了天大的委屈,故而过来找自己“谈谈”。

不得不说,沈若锦在人心把握和内宅斗争方面还是有一定的脑子,能走到今天凭借的绝不单单是女主光环,在某些行事方面的确是宅斗女主应有的水准。

面对着这位为爱人强行出头的关暮云,桃笙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既然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还要来跟我谈论什么?”

“你一直没有认回侯府,若锦她非常内疚,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总觉得当初是她对不住你,让你有家不能回。咱们日后都是一家人,我也希望你早些认回家中,让她心里安生一些,不再这么为难。”

面对着关暮云的建议,桃笙一口气梗在胸膛里,差点出不来。

沈若锦真真假假的话窜着说,不安虽有,但内疚大抵都是没有的。当初在沈家找到自己之时一病几个月,惹得祖母父亲和家中三兄弟都为她鸣不平,倒也并非像她口中所说,什么都没有做。

而若锦的不安和担心也都是因为怕身世曝光出来,让她失去了当前的荣华和地位,更怕东宫那边发难让侯府遭遇灭顶之灾,并非因为自己在外面过得不好而感到不安。

好在自己是穿越的,有前世经历,也知道回去不会有好结果,所以选择断然离开。

原文中的沈桃笙刚刚从失去养父母的悲痛当中走出来,有了亲生父母来接自己回侯府,定然是天大的欢喜。可谁知入京之后,面对的是这样是非不明的一家人,难怪最后心灰意冷离开京城,父母兄弟统统不要了。

“所以你这次过来就想说这些,让我认回侯府,不叫若锦为难?”桃笙已经开始组织起了逐客令语言。

“是。”

“我的姨母和母亲都没有管我过回不回沈家,认不认回侯府,你又算什么?关世子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桃笙蓦地想起了从前看过名为《钟点工》的那个小品,这位关世子就应了其中那句话——你是属于没事找抽型的。

关暮云听了这话吃了一惊,他是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从来都是各家贵女巴着他说话,再没有人像桃笙这样对他这般出言不逊。

见对方久久不应,桃笙继续质问道:“我听说你府中有通房和姨娘,前头还有一个庶子和一个女儿,你既然这般为她打算,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也会让她为难?”

面对这个问话,关暮云突然有了底气道:“我们情投意合,两心相悦,若锦最是温柔大度,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桃笙看他说得一脸的理所当然,心中暗叹,真是精致利己的关心。

难怪男女主能过到一处去,本质上也是一类人。

她跟这种人脑回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也没什么好说的。

桃笙给阔步走来的小凤使了个眼神,小凤会意,当即扑棱着翅膀扑上来,将关暮云啄了出去。

桃笙心中对着小凤直比大拇指,自带极品反制雷达,太给力了!

待会儿午餐让汤妈妈加精米。

关暮云匆匆离开苏家,迎面碰上了摇着扇子一脸悠闲走来的楚王。

关暮云上前来给楚王行礼。

楚王看了关暮云一眼,这个令国公府的关世子他多少有些印象,这个就是被人绿了之后又绿了别人的那个,都混成这样了还要穿一身碧幽幽的衣裳,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被绿了一样。

楚王当即对这个关世子的穿衣风格很鄙夷,但还是点了点头:“起来吧。”

关暮云也感受到了楚王对自己的不喜,以为是自己家中更亲近东宫,这些年跟楚王府中甚少往来的缘故,所以对方对着自己没多少好脸色。

不过即便这样,其他皇子大都会做做表面功夫,像楚王这样当场挂脸的人的确少见。

关暮云迅速做出判断,楚王这等心胸狭隘,小肚鸡肠,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好的皇子,定然难成大器。

楚王看关暮云袖子上还沾着一点可疑的鸡毛,和他当初花了重金购置的那只凤啸有些相像,当即指着他的袖子疑惑道:“你这鸡毛又是从何得来?”

“方才去到季大人家中拜访,也不知其从谁人那里得来一只红冠大公鸡,竟养在自己家中。那鸡委实凶得很,下官也是一时不慎,被啄了两下,故而沾上了这些脏东西,污了殿下的眼,还望殿下赎罪。”

季状元家中的鸡?那不就是自己送来的凤啸嘛!

这鸡在楚王眼中最是通情达理,爱憎分明,这会儿会跟这人发生了冲突,一定是人的不对而非鸡的过失。

且看到关暮云说起凤啸极为鄙夷,眼角眉梢的嫌弃怎么都掩盖不住,甚至还编排起了送鸡之人……楚王想起自己的心尖宝贝当即有些火大。

他恶狠狠看了关暮云一眼。

令国公世子关暮云是吧?

行,我记住了。

日后可千万不要犯在我手里,否则我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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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今日过来苏宅,一则是听说了季晏明想换宅子,特意过来将自己挑好的几处房子拿来给他看看,二则是许久不见凤啸,着实有些想念,特意过来看看这一只鸡。

楚王进了苏家院子,不用桃笙招待,自顾自蹲在鸡窝旁边跟凤啸说了好些的话,又听桃笙说起自己给它起了小名儿作了“小凤”,连连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名字,而且“凤啸”翻过来念就是“小凤”,既对称又和谐,很符合他们小凤的气质。

桃笙看楚王不要自己陪着,便坐到一边亭子里头,吃着冰镇西瓜看书去了。

大概又过了两刻钟功夫后,季晏明回来,看楚王蹲在地上跟小凤抱怨关暮云的种种行径,他深呼吸一口气,上前来跟楚王行礼。

楚王摆了摆手,示意季晏明起身,而后随着他去到了书房里,将自己挑好的宅子拿给季晏明看。

楚王这次挑选宅子也有一些私心,尽量都将地址选得距离楚王府更近一些,并道只要季晏明看好了,说上一声,他即刻找人把宅子置办妥当,季晏明只需拎包入住即可。

季晏明在心中默默换算了一下这些宅子的价格,当即摇头道,还是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他不能接受殿下的馈赠。

楚王一听此时就急了眼:“你当初那般倾慕于我,说什么都要跟在我身边,我岂能辜负了你的一片深情厚爱?”

季晏明也没想到,楚王竟然是这样看待他的,如此看来,两人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

季晏明对着楚王辩白道:“当初在宣政殿中,是皇上做主,将我指给殿下的。”

“好了,你也别编了。”楚王道,“这事我都从高镇那里听说了。”

季晏明蹙眉,他听说什么了?

“你就是怕我失了父皇宠爱一蹶不振,丧失了斗志,才会想着这样哄骗于我。没事,你莫要担心,只要咱们同心同德,奋争上游,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桃笙这会儿端着冰镇酸梅汤走进来,正好听到楚王在说“东山再起”之事,感觉额角“突突”地跳了两下。

好在楚王也没有一直沉浸在季晏明带给自己的感动里,而是接着说起了别的事情。

皇帝近来身子骨有些不好,作为皇子要适当表达关心和孝心,但却不能送医问药,因为这药物在宫中是属于严格禁止流通的东西,楚王并不想去以身犯险。

桃笙对楚王投以赞许的目光。

楚王殿下能知道不能直接送医问药,多少还是有些智商的。

前朝曾经也有个“孝顺”的皇子,皇帝卧病在床之时,他专程远赴江南请了一位名医入京,带着去皇帝寝宫给老父亲治病,结果当场被皇帝掀了出去。

这位皇子落得如此结果也不算冤,一则这世上罪有能耐的的医生大都在京城太医院供职,朝廷内外比太医更专业更有能耐的大夫本就是少数,就算真的是有,皇帝也不信。二则人都坐到了皇帝这个份儿上了,父子就不是父子了,而是君臣,虽然这位皇子出发点可能是关心,但在皇帝看来就演变了窥探皇父病情。

楚王继续托着腮惆怅道:“听说老二夫妻两个已带了一双儿女给父皇诵经祈福,其他几个兄弟也都跟着太子的步子,我不想跟老二一样没品,打算弄点不一样的东西。”

可这事事关皇帝身体,不管怎么躲避小心都容易触犯忌讳,楚王心中一时没了主意。

桃笙想起《皇帝内经》当中曾有五音疗法的记载,就是根据阴阳五行理论和音律五音对应,以角、徵、宫、商、羽分别对应脾、肺、肝、心、肾五脏属性,采用特定音律弹奏来治疗疾病,而在《乐记》当中也曾提到“乐者乐也,琴瑟乐心;感物后动,审乐修德;乐以治心,血气以平”的说法。【1】

若是选择一只合适的曲子给皇帝弹奏,再配以太医院盖章的琴音养生理论支撑,想来会有不错的效果。

尤其当楚王殿下亲自抚琴于皇帝病榻前倾情演奏,治疗效果加倍。

“殿下是想换一种方式给陛下表达孝心吗?”桃笙想了想,对楚王道,“我这里还有一个法子,殿下要不要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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