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篮球17

第18章

很快，接下来的比赛就让栗川纱奈明白了，花宫真之所以有恃无恐地挑衅她的原因。

他不仅能够在躲避裁判视线的情况下伤人，甚至还能完美躲过她的镜头。

在砸到紫原敦的太阳穴后，花宫真的脚又重重地踩在了青峰大辉的脚背上。其角度之刁钻，不仅裁判看不见，就连在记录着这一切的手机镜头都看不到这一幕，因为他的腿脚从侧面看来和青峰的完全重叠，根本看不出端倪。

如果不是青峰大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极其了解他的桃井五月瞬间从他不自然的动作中看出了他在忍耐着脚痛，可能甚至都没人能发现这一点。

“竟然能避开所有眼线，这得要多强的观察力和执行力才能做到啊……可恶，他有这技术走正道得强成什么样？非得搞这些歪门邪道！”

桃井五月不信邪地也拿着手机到另一旁去拍摄，栗川纱奈也继续在原本的位置记录着。

直到花宫真在队友身型的掩护下，“成功地”避开了栗川纱奈、桃井五月和裁判的三处视线，又一次在抛投的时候撞到了绿间真太郎的手腕的时候，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会有人能恶劣到这种程度？

对于司职得分后卫位置、极其重视三分球的绿间真太郎来说，他有多重视自己的双手是帝光篮球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绿间日复一日地给自己的左手每一根手指缠绕上绷带，细心爱护着双手，只为托球的时候找到最精准的手感，可现在他却被人带着强烈的恶意撞伤了手腕。

“……！”

看着绿间一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栗川纱奈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被揪紧了一下。

身体健康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也能感觉到从胸口油然而生的愤怒。

怎么会有这种人？！以伤害他人的身体为乐……完全无法理解，不可原谅！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花宫他是远近闻名的IQ超过200的天才。”桃井五月感觉自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这样看来，他能做到这种程度也不奇怪，我们和裁判都拿他没有办法。”

“别着急，赤司他会有办法的。”白金耕造教练安抚性地摸了摸两位经理的头发，慈祥道：“篮球这项运动身体对抗之激烈，受伤不可避免。紫原他们的身体素质很强，那样的冲撞伤最多只会带来淤青，对他们来说两三天就能恢复好。”

“如果这场比赛存在半月板撕裂和粉碎性骨折这种真正影响球员生涯的危险因素，身为教练的我不可能一言不发。一直没有喊停比赛是因为在我看来，人与人之间天生的身体素质差距是存在的。”

“那位叫做花宫的球员还不足以对他们造成这种威胁，而像花宫这样的对手也是他们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和面对的，每一次的比赛都会使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听着教练慈祥温和的声音，栗川纱奈和桃井五月都安心了许多，两个女孩子分别坐在教练两旁，异口同声地乖巧点头。

“是，白金教练。”

就像白金教练所说，赤司征十郎有办法应对这一切。很快栗川纱奈就发现，赤司以他那令人叹为观止的运球和传球，避开了花宫真所能够经过的所有球路，让花宫真再也没能碰到过哪怕一次球。

花宫真的一切伤人手段，都是在运球进攻和防守的时候完成的。

而如果没有球在手，即使是花宫真也不可能化身巨石强森原地殴打对方球员，那样的话裁判哪怕是瞎子也会立刻吹哨罚他下场。

在赤司征十郎的发力下，帝光所向披靡开启了无双模式。球场上的赤司征十郎表情称得上是温和，手下的动作却又强大而霸气，他带球过人轻松得如同过清晨的马路，不断给队友制造着神乎其技的妙传和助攻。

处于愤怒状态的紫原敦、绿间真太郎、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也不断进球得分，比分一度来到了三位数对两位数。

看着显示屏上猩红色的123：49比分，花宫真的心情也变得烦躁了起来，但比起比分上的差距，似乎反倒是另一件事让他的心情更为不爽。

当栗川纱奈乖巧安静地坐在白金教练身边，不再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他，也不再向他投来目光后，花宫真的脸色就已经变得难看了起来。

而察觉到自己异常烦躁的心情波动后，花宫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算什么？

得不到他人关注后就心情变差的任性小孩子吗？

在比赛结束的哨响声中，余光瞥到黑发少女朝着帝光那几个正选冲过去的身影，还有她脸上那显而易见写着心疼的表情……

花宫真皱了皱眉，垂下眼眸“啧”了一声。

啧，没意思。

……

*

花宫真确实认识栗川纱奈。

但她不认识他。

数周前，花宫真就发现自家旁边的那幢一户建做了装修升级改造，外墙变成了科幻未来的风格，也不知道里面住的那户人家是什么性格，竟然把房子外观弄得这么夸张。

可他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拉风和有质感的外墙，隔音竟然会如此糟糕。

考试周的有一天晚上，花宫真陷入了失眠久久不能入睡，可是第二天还有考试和比赛，他强.迫自己闭目养神。

当他好不容易终于即将睡着的时候，却听到隔壁开始弹起了《悲怆奏鸣曲》。

没错，新来的邻居不仅大半夜的突然抽风练钢琴，弹的还是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

当时清晰听到那充满悲怆苦痛的曲调的时候，花宫真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有种这辈子都完了的感觉。

劳累了一天后回到家里睡不着觉就算了，还让他听到这种琴音，隔壁仿佛在为他的悲惨人生伴奏。

花宫真几乎被气笑了，他最擅长报复和折磨人，以后来日方长，他有一万种方法对这一户深夜扰民的隔壁新邻居予以“礼尚往来”。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那里面住的不是一户人家，而是一位形单影只的黑发少女。

对方有着精致美丽得近乎不真实的容貌，她穿着附近帝光中学天蓝色的校服，每天独自一人上学、放学。

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母或者亲人，她独自一人居住在这冰冷庞大的宅子里。

“……”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花宫真只是无言地看着黑发少女的背影，最后也没有作出什么报复的举动。

他甚至都没有上前告知对方墙壁隔音不好，让她不要再弹钢琴。

说了的话，怕是以后再也不会听到她的琴声了吧。

花宫真沉默地注视着少女的身影，而她也未曾察觉到过他的目光。

看她一个人也挺孤独可怜的，怕是已经无聊到只能半夜弹钢琴解闷了……算了，随她。

但当夜幕再次降临再一次听到隔壁的琴音的时候，花宫真的眼角还是忍不住抽了一抽。

她今天……竟然弹起了植物大战僵尸的背景音乐，他往床上一躺听见这个音乐，感觉自己脑子像是马上要被僵尸吃掉了。

莫名的，花宫真的脑海里出现了黑发少女那张稠丽得过分的脸，以及想象中她一本正经弹着植物大战僵尸的画面。

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花宫真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再也没有了睡意。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最靠近她的墙边缓缓伸出了手，覆盖在了墙上。

忽然，对面的琴音也从可笑的植物大战僵尸转换到了悠扬浪漫的《花之舞》。

在琴声节奏的韵律之中，花宫真的手触碰在墙壁上，仿佛对方弹落的每一下琴键都透过墙壁砸落到了他这里来。

……

没想到再次见面，正式的互相对上视线，会是在雾崎第一中学和帝光中学的对战之中。

她竟然是帝光中学的篮球部经理，名字叫做栗川纱奈。

在比赛开始之前，花宫真就看见了她和帝光正选们有说有笑的画面。

久违的恶劣情绪油然而生，他朝她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帝光是吧？久仰大名了。

早就听闻帝光现在的一军正选们是强大到令职业篮球月刊都侧目的天才球员，是他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天才也好，能人也罢，只要坏掉了就成了废物了。［1］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他对帝光那几个家伙给予的打击果然点燃了她的怒火。

看着黑发少女那张漂亮的脸上被愤怒的负面情绪所填满，花宫真就莫名的感觉到愉悦，总算把最近以来被她的琴音叨扰的睡眠终于报复了回去。

可到了最后，在帝光的那个教练和她说了些什么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投来过一丁点目光。

他顿感无趣，无所谓地结束了比赛。

……

比赛结束后，走在回家的路上，花宫真毫不意外地在路上遇到了某个人。

“喂，你不耍小手段伤人明明也很强，为什么非要那样？”

她的声线太过优越，即使语气愤怒也因为格外甜美的声色而显得如同娇嗔，婉转动听。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之下，花宫真能够清楚地看见眼前的黑发少女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少女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眸仿佛淬进了碎钻般的光芒，耀眼得仿佛能灼伤人的眼球。

注视了她好一会后，花宫真轻笑了一声道：“对比你高年级的前辈语气这么冲，不太好吧？”

“前辈要有前辈的样子，很明显你算不上是值得尊敬的前辈。”栗川纱奈狠狠地瞪着他，“你伤到了绿间，不可饶恕！”

“……”

沉默了片刻后，花宫真挑了挑眉：“呵，你喜欢他？”

栗川纱奈：“？”

喜欢啊，能给她提供健康值的她全都喜欢。

看着她竟然点了点头，花宫真脸上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也褪了下去，脸色冷漠阴沉看不出情绪。

“我伤到的不只绿间真太郎呢，你在的经理席是死角看不到吧？”花宫真扯了扯嘴角讥笑道：“紫原敦和青峰大辉也被我趁乱踩了几脚，不知道会不会对下一场比赛产生影响？”

闻言，栗川纱奈漂亮的脸蛋立刻生气地皱成了一团，她气得跺了一下脚，近乎固执地重复道：“你伤到了紫原和青峰，不可饶恕！”

花宫真：“……”

她是复读机吗？

“青峰和黄濑你也喜欢？”他问。

栗川纱奈点头。

花宫真：“……”

他感觉到自己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这家伙是海王吗？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还有她到底喜欢多少个人？

花宫真冷笑了一声，继续道：“还有我的队友也肘击到了灰崎祥……”

还没等花宫真把灰崎祥吾的名字说完，栗川纱奈就摆了摆手：“哦，那个你随意。”

花宫真：“……………”

即便是智商超群的他，此时此刻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这家伙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