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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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一零二章

夜深人静,虽贾玩向来不喜欢丫头值夜,但如今既“重伤濒死”,便由不得他愿不愿意--玉屏先去歇下了,玉盏守在床边,外面十多名侍卫将门窗守得死紧,十分精力倒有九分放在屋内,不像是防贼,像是看贼。

忽然“当”的一声响,像是有石子敲在门框上,声音不大,在悄然无声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守在门口的侍卫一惊,低喝一声:“谁!”

纷纷四下戒备。

声音却从门内传来,安静从容:“进来一个人。”

侍卫领班听出是谁的声音,与同伴面面相觑一阵后,推门而入,就看见白日里重伤濒死,被太医诊断为“或有一线生机”的那位小爷,正披着大氅坐在灯下喝茶,里面黑衣黑靴穿戴整齐,顿时愣住:“贾大人您……”

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不是中了化骨绵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吗?你大晚上穿成这样想干嘛?你叫我进来又想干嘛?

贾玩道:“我要出去一趟。”语气自然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不祥的预感成真,领班脑门冒汗:“贾大人您伤势严重,还是不要出门的好,有什么事不如吩咐卑职去做……”

“你做不了。”

领班几乎是哀求:“但是王爷吩咐……”

“潜王殿下吩咐的是你,不是我,”贾玩道:“而且我也没有征求你同意的意思,就是礼貌的通知你一声。”

他喝完手里的茶,将茶盏放下,起身道:“我走了。”

领班下意识挡住房门。

贾玩挑眉:“你要拦我?”

领班抱拳弯腰,苦笑:“卑职职责所在,还请大人恕罪。”

“你拦得住?”

“拦不住也要拦。”

贾玩抱着胳膊,小痞子似的歪头看着他,道:“我身上有伤。”

领班一愣:“卑职知道。”

贾玩又道:“我准备出去打架。”

“这个,卑职也知道。”

领班无力吐槽: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身上有伤?有伤干嘛还要出去打架?!

“你说,我要是因为先揍你们一顿导致伤势加重,以至于出去外面打架打输了,算谁的?”

领班有点懵,愣愣看着贾玩,脑子一片凌乱:所以这位新任的正二品侍卫副统领大人,是在跟他耍无赖?大人啊,您虽然年纪小,可您是正二品,正二品啊!严格来说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还能不能稍微有点节操了?

正疯狂吐槽,就看见他家没节操的上司伸出两根手指,又一根一根蜷起:“两个选择,一,我先把你们打晕在出去,二,你打开门让我出去。选吧!”

领班头上冷汗涔涔,他不怕和人交手,行伍中人做的就是这个,怕死怕伤还当的什么兵?但若他们都被打晕,谁去给王爷送信?若贾玩果真因此伤势加重,导致更严重的后果,谁能承担?

可要是真开门放他走,王爷追究起来谁吃罪的起?

左右为难时忽然灵光一闪,道:“大人,卑职记得皇上如今还禁着您的足呢,您这样公然违抗圣命,不太好吧?”

“是不好,”贾玩点头表示同意,道:“所以我走之后,还要麻烦你们作出我在这里躺着养伤的假象……有劳了。”

领班简直头大如斗,大人您是不是对我们太放心了点啊,欺君可是死罪啊!做最后的努力:“不如大人您在此稍等片刻,容卑职回禀王爷一声,等王爷准了,您在出门,可好?”

顶头上司回答的爽快:“不好。”

“……”

领班无力道:“王爷让大人您好好养伤,本是一番好意,您又何必非要和王爷对着干?”

贾玩拉上兜帽,又摸出条帕子系在脸上,道:“不说了,赶时间。我数一二三,或者开门,或者动手,就这样。一、二……”

领班苦着脸拉开房门,抱拳行礼,道:“贾大人,虽然不知道您要去做什么,但是……万望保重。”

贾玩还礼,道:“放心,我这人最是惜命不过,当然会保重。”

又道:“潜王殿下那边不必担心,他知道你们拦不住我。”

向外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拍头道:“差点忘了,我那两个侍女还不知道我要走,记得帮我劝劝。还有,如果要找人替我在床上躺着,记得一定要躺足三天,中间千万别醒……不过我回来应该要不了三天这么久。”

玉盏这会儿被他戳晕过去,玉屏更是睡得死沉,等她们醒来发现不见了人,不定哭成什么样子。

领班已经不想说话了,躬身一礼算是应了,认命的看着一身黑衣的“顶头上司”无声无息消失在夜幕中,才抬手招来一个下属回去报信。

……

永安侯府,周凯安静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帐顶,面无表情。

白天发生的事情冲击力太大,偌大京城里如他一般睡不着的人很多——那个小侍卫的死活关心的人不多,两份圣旨才是关键。

太上皇公然夺权,以太上皇之身行皇帝之事,对当今的不满昭然若揭,而本该惶恐请罪的乾帝不仅没有服软,反而反手一耳光扇了回去,皇长子赵轶甚至亲手杀了太上皇跟前的红人……

看似太上皇一败涂地,但这次交锋其实连预热都算不上,不过是开战的信号罢了,最后结果实难预料。

当今圣上虽登基数年,手段亦不俗,但论手中的实力,却未必比的上太上皇,一是一个“孝”字压在头顶,二是不必在操心国计民生的太上皇,将所有手段都用在了挟制自己的儿子上,一面死死护着旧日的老臣,一面不断安插新人,令乾帝处处掣肘,有时候处置一个贪官都要牺牲许多利益来换,委实不易。

如今经营数年才稍有好转,但许多关键地方,依旧被太上皇牢牢把持着……说句难听的,便是乾帝住着的紫禁城,若非年前贾玩假做刺客那一闹,让乾帝找到借口将禁军中太上皇的人裁撤大半,到现在都是太上皇说了算。

乾帝羽翼渐丰,太上皇却始终不肯放手,两圣之间一决高下是必然的,最理想的情况,是太上皇忽然想通,退下来安心养老,平稳完成权利的交替。只可惜太上皇不甘心,他手下的党羽更不甘心——太上皇若退,没了权利还有地位,该有的尊荣一个不少,可他们若退,凭他们这些年跟着太上皇同乾帝作对的行径,能活命已是皇恩浩荡,保住荣华富贵那是休想。

乾帝最近动作很大,除掉了皇后,修理了张家,贬斥了忠顺亲王,赐死了二皇子,还将京营交到赵轶手里——若太上皇在不出手,就没必要在出手了。

周凯叹了口气,两条巨船对撞,必然激起惊涛骇浪,不管翻哪一条,都是血雨腥风。

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太上皇是他外祖父,皇上是他舅舅,谁输谁赢他依旧是他的小侯爷,但是阿玩,却在风口浪尖。

窗外忽然传来两声轻响,原就毫无睡意的周凯一跃而起,推开窗户,一句“什么人”还没出口,就冷不丁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顿时愣住:“阿玩?!”

顾不上多说,拉开窗户放他进来,皱眉道:“你还伤着呢,大半夜的乱跑什么,不要命了?”

左右探查一遍,才关上窗,按着贾玩坐下,拉过他的手腕把脉。

贾玩扯下面巾,翻了个白眼,懒洋洋撑着头:“装的好像你会似的。”

周凯不理他,认真摸了会脉——他虽不会医术,却会武功,旁的也就算了,脉息强弱还是能把出来的。

末了脸色难看的很:“你这样子,就算没死也差不多了,不好好养着,跑这里来做什么?还打扮成这幅模样!”

贾玩收回手,扯下袖子遮住素白的手腕,问:“王子腾走到哪儿了?”

周凯先是一愣,而后一惊,眼睛冒火的看着他。

贾玩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知道,”周凯淡淡道:“我当然知道,但不会告诉你。”

贾玩皱眉:“周凯!”

周凯不理他,起身去铺床:“夜深了,你在我这将就一晚,明儿一早送你回去。”

贾玩起身去开窗,周凯冲过来将他拽住,怒道:“活着难道不好吗,非要去寻死?”

“这是陛下的意思。”

周凯冷笑:“如果是陛下的意思,你还用得着来问我王子腾在哪儿?”

“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上骗你?”

周凯断然道:“哪怕真的是陛下的意思,我也会求他收回成命!”

贾玩看了他一阵,道:“罢了,我找别人。”

“阿玩!”周凯拦住,切声道:“我知道你想替皇上分忧,但是战场不是校场,哪怕你武功盖世、天下无敌,遇到千军万马也是死路一条。阿玩,你也是血肉之躯,一个小太监就能打的你半死不活……阿玩我求求你,别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行吗?”

贾玩道:“死路一条也一样要有人去做,而且已经有人去做了。”

“那就让他们去!”周凯怒道:“谁爱去谁去,只要不是你!”

贾玩看了他一阵:“为什么不能是我?”

周凯看着他,眼圈渐渐发红,最后撇开脸看着窗外。

贾玩起身要走,周凯死死拦住,几乎是哀求:“阿玩,你听我一次好不好?战场上的事,战场上解决,咱不掺和行不行?我们两个只是御前侍卫,说起来官职不低,手里半点实权没有,陪在皇上身边,哄他开心就好,这些军国大事,交给那些大人去做好不好?”

“战场上解决?”贾玩道:“你告诉我用什么解决?是用紫禁城保护皇上的几万禁军,还是用王子腾经营了几十年的京营?”

他杀一个王子腾,或许动摇不了那五万精兵,却可以助赵轶稳住京营,京营加上禁军,对上五万百战精兵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见周凯抿着嘴不说话,又道:“是,战场上的事,是该战场上解决,可这里不该是战场!我也是大乾的兵,我不想看见那些人,窝囊的死在这里,他们在边疆历经生死,保家卫国,活着就该衣锦还乡,死也该死在边关,受万民敬仰,而不是……”

而不是成为上位者争权夺利的棋子,白白牺牲性命,还留下一世污名,甚至连累妻儿。

“更何况,陛下若是有堂堂正正的法子,又何必派了人一批批去送死?”

周凯默然片刻,道:“你先在这歇一晚,明天早上城门一开,我就派车送你离开。”

贾玩道:“我等不了那么久。”

周凯瞪了他一眼,深吸口气,道:“好,我设法送你出城。”

贾玩抬手取了个玉杯敲成两半,将其中一半扔进周凯怀里,道:“半个时辰后我在西城门外等着,这是信物……别派认识我的人。”

周凯怒道:“你消停点就在这儿等着不行吗?大半夜的还折腾什么?你自己伤有多重自己不清楚?”

贾玩道:“我还要见一个人。”

不顾周凯的阻止,拉上面巾,翻窗而去。

周凯恨恨的锤了把墙,一把拎起外衣,踹开门出去。

半个时辰后,城门无声打开,一辆青色马车宛如幽灵一般,悄然驶出城门。

又一个时辰,勤政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皇上!皇上!”

刘总管匍匐在地,大哭:“皇太后……薨了!”

还在看折子的乾帝手中朱笔坠落,震惊起身:“你说什么?”

刘总管哽咽道:“别宫派人来传话,说太上皇陛下因宣海之死急怒攻心,导致旧疾复发,昏迷了半个多时辰才醒,头痛不止。皇太后衣不解带在一旁伺候,夜里宫女送来参汤,太上皇怜皇太后辛苦,邀她一起用,谁知道……谁知道一碗汤下去,皇太后就……没了!幸而太上皇只吃了一口,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呕血不止。”

乾帝原地站了好一阵,又缓缓坐了下去,道:“派人去敲丧钟,去各处报丧。”

“是。”

“安排下去,等几位皇子和宗室到了,就起驾去别宫……叫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跟着。”

刘总管道:“奴才这就去……可要派人去宁国府请贾大人?”

乾帝摇头,道:“逸之伤势不轻,无需惊动他。”

忽又自失一笑:“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若换了旁人,尚在父母怀里撒娇,在学堂给先生捣乱,他却跟着朕出生入死……如今又被朕所累,让他歇着吧!”

“陛下!”

乾帝摆摆手,刘总管只得低头退下,到了殿外招手唤来亲信:“去一趟宁国府,看看贾大人的伤势如何,若是还能行动,务必把他请来,若是皇上怪罪,自有我担着……唉!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也不踏实……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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