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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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惜在康博的第三年才算是在公司站稳了脚跟。但是这一年,中恒证券那边的高层从纽约分部调来了一个高级客户经理,专门跟她作对。

名义上是帮忙,其实是掣肘。

此人姓刘名峰,三十上下,一派爽朗做派,实则绵里藏针很不好相与,给她使了不少绊子。总经理睁一只眼闭只一眼,总是和稀泥。

后来又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下,虞惜才知道这人也很有背景,有个舅舅在中恒证券是高层,且和沈述不是一个阵营。

这撕起来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后来互相较劲了几次,都奈何不了他,她回家总是带着一肚子气。

“你都不知道他多恶心人!下作!阴险!”她把筷子狠狠戳在盘子里,想象着这是刘峰。

“吃饭的时候,不聊公事啊。”沈述看得好笑,给她碗里夹一块肉,“别老绷着一张脸了,你在公司里也是这样的?”

“在公司里当然要装了,不过装久了实在是憋得慌。”回家还不让她放纵一下?!

沈述又给她夹蔬菜:“有什么好气的。立场不同,互相使绊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工作这么久了,还没适应?”

虞惜:“适应了,但还是气。”她理直气壮地说。

沈述都笑了,低头给她夹菜:“你们总经理呢?什么态度?”

说起来这个她就气,跟他吐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像这公司他不是最高领导一样。”

沈述:“最高领导都不管,你管什么?他和稀泥你也和呗,反正天塌了还有上面人顶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虞惜叹气:“你说的也对,中恒证券的高层都不管,我操那份心干什么?说起来,你们中恒的领导怎么个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沈述慢条斯理地吃着菜,“你当上国王后,会管下面人小打小闹的小事吗?只要国家还在,没放火烧城那都不是事儿。”

虞惜被噎了一下,盯着他的侧脸:“敢情我们斗生斗死的,你们净看戏呢!”

“等你什么时候混到我这个层次,你也可以啊。”他对她笑一笑。

虞惜觉得他这个笑容带点儿挑衅的意味,不过,更多的还是激励。

她也不甘示弱地对他笑了笑:“好,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过,我在公司里受了气,回家你要好好陪我。沈先生,我们去景山逛一逛吧,那边新开了一个跑马场。”

“你的骑术精进了?”

“我有偷偷练习哦,现在已经非常娴熟了。”见他神色狐疑,她哼一声,“不信?那一会儿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沈述被她勾起几分兴趣。

“我们比试一下,三局两胜,我要是赢了的话,你这一个礼拜都不许出差,要留在家里陪我。”

他这个礼拜也没什么事儿,欣然应允。

早上他们去楼下散了会儿步,聊了聊工作上的事儿,然后又聊了些生活的琐事,掰扯着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中午午饭是阿姨做的,他们吃完后就开车去了景山。

车停下后,虞惜就跳了下来。

沈述严肃道:“你慢点,崴了脚怎么办?我这车底盘这么高。”

她抬起脚,冲他扬了扬球鞋的底:“我今天穿的是球鞋,平底的,不会崴脚的。”

沈述:“谁能真的保证不会发生意外?”

她小跑着过去,仔细盯着他的脸,拿食指去戳他的脸颊:“你担心我啊?”

沈述无声地笑开,拍开她作乱的手。

虞惜又跟上来,拍拍他的手背。

沈述作势牵住了她的手。

他们先去的射箭馆,虞惜在场内的凳子上绑绷带,沈述遇到了熟人,在不远处跟人说话。

虞惜绑完了抬头望去,发现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跟沈述似乎很熟,一直拉着他说话。女的长得很漂亮,身高一米七多,纤长而柔美,穿着米色的贴身布艺套装,看上去很有几分仙气飘飘的邻家姐姐气质,眼角一颗小泪痣,徒生几分妩媚和知性。

虞惜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又看向沈述:“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这是钟瑞,这是谭婧。”沈述给她介绍。

虞惜伸手和他们一一握了。

只是,和谭婧握手的时候,她的目光多少带了些打量。

后来他们坐在餐桌上吃饭聊天的时候,虞惜更是感觉出来她看自己的目光不太一般,很像是一种比较和审度。

她曾经在不少异性身上感受到过这种目光。

不一定是敌意,但多少带着比较的心理。

她低头默默喝一口茶,看向沈述,不过她没有开口询问。

“我和阿述是同学,他那时候没有要结婚的打算,一心都扑在事业上。后来怎么想到要结婚了?”谭婧好奇地问,看向虞惜,“听说你们是相亲认识的对吗?见几面就结婚,这是不是有点草率?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很排斥这种长辈安排的婚姻吗?”

暗指他俩没有感情,是盲婚哑嫁。

而且,她用“年轻人”来形容她,直接把她划分到自己和沈述的下面,像是平白高了她一头似的。

虞惜当然听得懂。

她现在更加确定这个谭婧和沈述之间有猫腻,不过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了笑,把皮球踢给了沈述:“沈先生,回答一下谭小姐这个问题吧。”

沈述看她一眼,虞惜是在笑,可了解她的他清楚,她眼神不善。

沈述暗叹一口气,直觉自己今晚回去要睡沙发了。他对谭婧说:“因为我对小惜一见钟情。”

谭婧微怔,但很快就收拢了表情,笑道:“真是难得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原来沈述也会对女孩子一见钟情啊。”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沈述笑了笑说。

谭婧又状似好奇地问虞惜在哪儿高就,虞惜大方地说:“康博。”

谭婧显得很惊讶:“这家公司在业内很有名啊。”又问了她的职位,得知她是康博的副总后,显然对她高看一筹,还跟她交换了名片。

原来,谭婧是一名高级客户经理,做药品销售的,专门替各大医院和医疗机构牵线,走中间商赚差价,她们的工作领域有很多重合。聊着聊着就进入了正题,直接把沈述和钟瑞晾到了一边。

“那回见。”分别时,她们的关系已经可以称姐道妹了,谭婧还抱了她一下才离开。

虞惜翻了翻她的名片,觉得她的名片做的很精致:“我想回头也定制一个,我得给自己设计一个签名,她的签名好拉风啊。”

“刚刚不还跟斗鸡眼一样,现在就是姐妹了?”沈述好笑地看着她。

“你还有脸说?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跟她有一腿?不然她一开始怎么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虞惜恶形恶状地瞪他。

“天地良心,她就是我一个同学。哪有什么‘有一腿’?”沈述都笑了,“人家有未婚夫的,都快结婚了。”

谭婧确实曾经表示过对他有好感,希望两人可以在一起试试,不过他婉拒了,她也没有纠缠。

自己曾经追求过的男人对别的女人一见钟情,她这样骄傲的人,多少会觉得惊异和好奇,有所刺探而已,怎么可能还念往昔忆旧情?

谭婧这种人对自己的人生规划非常明确,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可能属于自己的男人浪费时间?

“她刚刚跟你交换了名片,聊了工作的事情。有说要合作吗?”他转移了话题。

虞惜却卖了个关子:“怎么,你对我的工作内容也感兴趣啊?沈老板还关心我这种小人物的工作?”

“你还来劲了?不说算了。”

他们离开射箭馆后又去骑马,虞惜挑了一匹高大的骏马,沈述一开始还提醒她,担心她,结果发现她一跃而上已经不需要他扶了。

她在场中转了两圈,飞驰回来时一勒缰绳,降低了速度,故意慢悠悠让马在他面前停下来。

“沈先生,你服气了吗?”她在马上莞尔地望着他,把这份挑衅还给他。

是挑衅,但也带着几分天真的明媚,耀眼到让人睁不开眼睛。

沈述点点头:“服气。”

虞惜说:“愿赌服输。”

沈述:“一言为定。”

她从上面跳下来。

沈述怕她摔了,连忙去接她,结果她故意一歪,跌入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仰起头望着他笑。

沈述没好气:“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丢下去?”

虞惜:“你丢啊。摔坏了你舍得吗?”

沈述笑着把她扶了起来。

虞惜也笑,就知道他不会,就吃定了他不会。

“还笑?卖了你信不信?”他故作严肃,朝场外走去。

虞惜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地摇着他的手臂:“不卖好不好?不值钱的,留在身边还可以陪吃陪喝陪.睡觉呢。”

沈述笑得不行:“陪吃?陪喝?还陪.睡觉?”

他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

她红着脸将目光转开。

过几天沈述不是很忙,但虞惜却开始忙碌起来,因为要开拓新的市场。她和谭婧聊了几次之后发现很投缘,加上双方都需要对方,在合作一事上一拍即合,虞惜就经常约她出去吃饭。

这日她们去某个会所一块儿做美容,聊着聊着说起沈述以前的事情。

谭婧自然没有隐瞒的意思:“他那人啊——就是个工作狂,上学时最看重的也是学习,各科成绩在系里都是第一名,不止吊打国内的留学生,也把那些洋鬼子压得抬不起头来。不过他这人特清高,特装逼,一帮人还真瞧不上,也不屑于做朋友。你别看他对谁都那么和气,交朋友可挑剔了。”

虞惜点着头:“看出来了。”

谭婧还是挺好奇的:“真是他追的你吗?”

虞惜想了想说:“应该算吧。”

谭婧:“什么叫‘应该算’啊?”

虞惜:“他这人心思难猜,他不说的话,谁能猜得透?”

不过细数往昔,这段婚姻确实是他主动的。

不过,她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炫耀,便只是含糊一下就过去了。好在谭婧也不是个刨根究底的人,随便问了两句又转回正题。

她们聊的大多还是工作相关的事情,聊着聊着就天黑了。

虞惜离开时接到了沈述的电话,问她在哪儿。

“跟朋友出来玩。”她解释说,“现在就要回去了。”

“朋友?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虞惜都笑了,打趣他:“其实你是想问是男是女吧?放心,是女的。”说完嘲笑他似的笑起来。

沈述:“玩够了就快点回来,今天是你生日,你忘了?”

虞惜一拍脑袋:“我还真忘了。”

她这两天事情太多,着急忙慌就要赶回来。

沈述忙叮嘱:“开车慢点,别急,慢慢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虞惜点头应允,这才将电话挂了。

回到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自知理亏的她动作很轻地开了门,脱掉鞋子,拖鞋也不穿蹑手蹑脚地就要回房间。

谁知,抬眼就看到沈述坐在座椅里等她,餐桌上还摆着一个三层大蛋糕。

虞惜见躲不过去,干脆大方地认错:“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下次不会了。”

沈述没作声,起身将蜡烛点上。

虞惜过去挽他的手臂:“不会是生气了吧?道歉,我道歉!”

“没诚意。”他淡淡道。

虞惜又按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吻他的唇,“啵”的一下,“这样可以吗?”

沈述:“诚意还不太够。”

虞惜干脆推开他:“还得寸进尺起来了!沈先生,没人教过你要适可而止吗?现在我撂挑子,不干了!”

沈述又把她捞回来,揉了揉她的脸颊,语带威胁:“真不干了?”

她只是笑。

他面不改色地开始挠她的痒痒。

虞惜连忙求饶。

他总知道她的弱点在哪儿。

沈述替她唱了一首生日歌,又让她吹了蜡烛。

他替她切了一小块蛋糕。

蛋糕是很好吃,可惜太大了,还三层。虞惜说:“下次就买小的吧,不用注重这种排场,又吃不完,都浪费了。”

“吃不完你带去给同事或者下属吃。”沈述提议。

“太多了也没法带,一层的可以。”

“也行。”他很听劝。

虞惜上前两步勾住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唇。

沈述岿然不动,眼底的笑意莞尔。

她啄一下他的嘴巴,然后就放开了他,干净又利落:“这么听话,奖励一下。”

说完她就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吃她的蛋糕。

仿佛有那么一只猫爪子,在他心口上挠了一下,挠完就跑。

她现在算是完全掌握主动权了啊。

沈述在她身后俯下身,手撑在她旁边,认真问她:“又戏弄我?”

她抬眼笑:“哪有?”

“那这算几个意思?”他跟她挑眉。

“奖励啊。”她还装。

沈述把她锁到怀里,低头就去吻她。太猝不及防了,她唇边的奶油都被他给吃进去了,她呼吸不稳,又很嫌弃地推拒他。

他吻了会儿松开,就听得她不满地抱怨:“吃蛋糕呢!乱亲什么?你不有洁癖?”

以前亲嘴巴都要她去漱口。

“奶油没事儿。”沈述笑着说。

虞惜默默翻眼,低头继续吃自己的蛋糕。

吃完后把盘子扔进了洗碗机,她靠在他怀里,任他抱着一道在沙发里看电影。

看的是著名的异形系列,血腥大片。她既想看又不敢看,每次放到可能有“高能”的场景时都要让他把声音调到最低,闭上眼睛让他捂着她的眼睛,又好奇地问他:“好了吗?”

沈述:“这么害怕还看?看爱情片算了。”

虞惜:“不要,我就要看恐怕片!”

她在他怀里蹭了又蹭,虽然有点困了,但就是不想睡觉,打了个哈欠又窝到了他怀里。

沈述爱怜地抱着她,摸了摸她的胳膊:“最近是不是很辛苦?怎么感觉又瘦了?”

“有吗?没有吧,我一直都是九十斤,没瘦啊。”

“多吃点吧,167的身高,这个体重真的太轻了。”他语重心长。

虞惜:“我吃的也不少啊,胖不起来嘛。”而且,男人都是嘴上一套实际上又是另一套,她要是真的吃胖了,他肯定会嫌弃她,信他个鬼。

沈述:“我是说真的,我真不介意你胖一点,太瘦了摸着有点咯人。”

虞惜:“那好吧,我努力。”

沈述伸出小拇指。

她无奈地也伸出小拇指,和他勾了勾,算是约定。

片子终于放到异形杀人的地方了,虞惜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牙酸的腐蚀声音,她心脏砰砰砰快得不行:“算了算了,你还是换一个片子吧,再看我晚上要做噩梦了。”

沈述笑话她:“刚刚说要换,你死活不肯,现在知道怕了?”

虞惜:“你快点换吧——”

沈述换了一部爱情片。

两人又看起来,可看着看着就感觉不对劲了。这哪里是爱情片?这分明就是爱情动作片。

四周很昏暗,感官便加剧,她原本是软软靠在他怀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胸脯上。

虞惜红了脸,小声嗫嚅:“干什么啊?看电影!”

沈述淡定地说:“没干什么啊,我不是在陪你看电影吗?”

可他的手却并不老实,虞惜渐渐地坐不住了,悄默默转回去看他。黑暗里,他轮廓坚毅冷峻,表情很正经,却偏偏撩拨得她无法平静。

她勉力推开他,站起来说:“不理你了。”

他又拉住她,扣着她的后脑勺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吻。

后来从沙发里辗转到房间,可他拉开床头柜里的抽屉时,手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啊?”虞惜埋首在他前胸,探出半个脑袋瓮声瓮气地问,呼吸还有些不平。

“没TAO了。”他无奈地说。

虞惜:“……前几天去超市时不是买了吗?”

沈述点点头。

虞惜还觉得不可思议:“那怎么就没有了啊?”

沈述:“一盒也就五六个,用一下很快的。”

虞惜被噎了一下,闷了好一会儿:“……我们有那么频繁吗?”

她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在做贼似的,透着那么点儿心虚。

沈述觉得有意思,也配合着她压低了声音说:“好像是有点频繁了,以后要节制一点。”

虞惜:“那么沈先生,请首先从此刻做起,以身作则,从我身上下去。”

沈述很淡定地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此事同理,明天再开始节制吧。”

虞惜:“……可是没TAO了啊。”

沈述:“没关系,楼下就有24小时便利店。”

于是,这个深冬的夜晚,两个人像是做贼似的套上了厚厚的大衣,戴上了口罩、缠上了围巾,去楼下的便利店买安全用品。

这种东西就在柜台上,虞惜不好意思去买,而是推搡着沈述,让他出面。

沈述问她:“几盒?”

虞惜瞪他,没好气:“节制。”

沈述压抑着笑:“……那——一盒?”

虞惜想了想还是说:“还是两盒吧。”虽然要节制,但能不能真的节制还是个问题,一盒好像撑不了两三天,她可不想再大半夜陪他下来丢一次人。

沈述在买的时候,虞惜也在偷看,后来也忍不住顺了一包橘红色的。

沈述却把她拿的那盒放了回去。

虞惜一怔,贴在他耳边问:“怎么了啊?”

沈述:“你拿错型号了。这么久了,连你老公的尺寸都不记得?”

虞惜涨红了脸,付了钱就拉了他飞快逃离了现场。

那个礼拜像是过得格外快,一眨眼就过去了。

沈述礼拜二又要出差。

吃早饭的时候,虞惜啃着一片全麦面包,叹了口气:“老夫老妻了,毫无激情可言,老公还天天出差。”

正穿鞋子的沈述:“……”

他去英国的第一天,一下飞机就给她发了短信报平安。

她回了个“知道了”,就没有音讯了。

大洋彼岸,沈述盯着寥寥无几的聊天界面,觉得牙酸。

嗯,确实是夫妻感情淡薄。

第二天,他开完会议以后发现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询问他英国那边有什么土特产,让他帮忙捎一点。

沈述问她要什么。

虞惜反问她有什么,要是她知道还用问他吗,直把沈述怼得哑口无言。

他略微扯松领带,心道: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牙尖嘴利呢。

果然,伴随着工作上升、社交圈的扩大,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他挺喜欢越来越开朗的她,生机勃勃的,有时候狡黠地让人捉摸不透。

虽然有时候她会跟他作对。

他让魏凌给他发来英国土特产的名单,也不管他对这儿熟不熟。

魏凌果然不会让他失望,只一会儿就发来了各种茶点、茶类的名单。

沈述看了会儿,挑了几款发给她。

“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她一点也不客气,圈划出了很多款。

“好,回去时给你带。”他无声地笑了笑,“这两天有没有乖乖的?”

她有心调侃调侃他:“公司来了好几个小鲜肉,长得帅气人又贴心,真是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连工作时的心情都好多了。”

沈述捏了一下领带,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唇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她喜欢演,他也就乐得陪她演,打字过去:“有多帅?来几张照片我看看。要是长得不错,挖过来给这边的分公司当大堂经理好了。”

虞惜被将军,发了个表情包给他就不再回了。

沈述笑了笑,将手机收了。

回国那天下了雨,她早早就在机场大厅等他了。

等来等去等不到,又听广播里说什么因为气流运动,哪架飞机又出了事故,一颗心乱得不行。

好在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出现在了安全通道尽头。

虞惜奔过去抱住他,连行李和伞都丢了,呜呜咽咽窝在他怀里又拍又打:“担心死了!你怎么才回来?”

他还有闲心跟她开玩笑:“怎么,怕守寡啊?”

她真生气了,回怼回去:“怕个P!你要是挂了,我就成功继承你的千亿遗产!成为华人女首富!”

沈述笑得肩膀都在颤。

虞惜又扑上去跟他闹,被他强硬地抱着吻了会儿。两人路上搂搂抱抱一直在腻歪,看得魏凌都看不下去,干脆低头去刷新闻。

回到家里,沈述把其中一个行李箱当着她的面儿打开。

虞惜这才发现里面全都是茶点和茶叶。

不但包装精美,且都是品牌。

有一些还是很古老的限量款。

她爱不释手,犹豫着先泡哪个。

沈述:“一天试一种不就行了?你急什么?”

她笑着说:“也是哦。”

虞惜煮了茶,给自己一杯,也给沈述一杯。他们搬了椅子坐在阳台上闲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午后的阳光透过遮阳棚,均匀地洒照在瓷砖地上,晕染出一片温暖的焦糖色。

虞惜咬一口嘴里的甜点,眉头皱起。

“不好吃?”沈述问她。

“甜得发腻,你下次别买这个了,真受不了。”她把吃了一半的糕点放下,转而喝了口茶往下压了压。

沈述笑着地点点头:“受教了。论吃,还是我太太在行。”

虞惜本来还颇为认同地点着头,听到后面就变了脸:“沈述——”又涮她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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