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Chapter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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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霭低调却又无法低调的返回了六中。

回去的头天晚上,他和陈浔风睡在新租的房子里,他租的是套在学校附近的一居,卧室的床比宿舍的单人床大许多,但他们两个像是习惯了,依旧靠得很近的睡在床中央。

白天的时候他们买东西、打扫卫生又安置房间忙了整整一天,所以这天晚上,两个人就睡得比平时早,睡下后,卧室的窗帘只拉了一半,有隐约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被子上。

这两天周霭过得很松懈,他睡觉的时间比以前多了很多,所以晚上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久,都没酝酿出睡意,陈浔风的手始终缓缓捋着他的后背,过了会周霭睁开眼睛,抬头去看陈浔风的脸。

陈浔风似乎也正在看他,他抬起头,两个人就在黯淡的光影里对视上,周围的环境尤其安静,但他们不用再避讳宿舍的室友,所以陈浔风直接出声说话,他说:“我就感觉你没睡,怎么了,认床吗?”

周霭轻摇了下头,陈浔风在这里,他当然不会因为换床就不习惯,他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朝陈浔风打了句简单的手语,他只是单纯的不困。

陈浔风把他往上抱了点,让他的肩膀从被子底下露出来,他说:“不困的话,那我们就聊会。”

月光已经算亮,所以他们没再开房间里的灯,陈浔风沉默了下,才开口说话:“你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去找过你们娄教练。”

周霭睁着眼睛去看陈浔风的脸,陈浔风的手包住周霭的肩头,他的手指在周霭肩膀上轻点,陈浔风总是这样,接触到周霭他的手就不会停,他有许多小动作,他把周霭当小孩对待,小孩被抱着才要人拍着摸着,他就这样对周霭,他无时无刻不在哄着周霭。

陈浔风手上的动作慢慢悠悠的,但没有停,他跟周霭解释:“那天晚上你睡着了,我那会出去的。”

周霭没有移开视线,他就安静的看着陈浔风,从来都是,他体会到的所有偏心和关注都来自陈浔风,也只来自陈浔风,陈浔风的浓烈感情像是把他缺失的全都补起了,陈浔风护着他也安慰他,陈浔风始终都站在他身后。

这会陈浔风似乎犹豫了下,然后他才开口说:“其他的都没太大意义,但娄教练说学校方面努力争取,给你拿到了几个免试的名额。”

他给周霭报了几个学校的名字,除了前两所,几所计划类的高等院校都在其中,陈浔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周霭的肩膀,他说:“我没替你做决定,明天你回学校,娄教练他们可能要正式找你谈。”

周霭突然打着手语问陈浔风:你的决定是什么?

陈浔风的眉心轻轻的动了动,他探出手理了理周霭的头发,他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虽然我想,但我不能插手。”

他看着周霭的眼睛,说:“有的时候我想什么都给你把关,什么都管着你,但冷静下来,又觉得你已经是个大人,你有自己的规划和想法,你很厉害,我该支持你,而不是限制你。”

周霭难得坚持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他想听陈浔风的决定。

陈浔风捏了下周霭的肩膀,他似乎组织了下语言,才终于开口说:“我的决定…作为你来说,我有点替你看不上那几所学校。免试资格虽然好,但是录取后有很多限制,被录取后你不能再选择专业,也不能再转专业,你只能去读物理学。但我查了些资料,那些学校里,要么物理不是重点学科,要么就是学校的排名有点低了。”

陈浔风望着天花板,边想边说:“我没在选项里找到个完美的。但如果再让你回来高考,又太苦了,那样我更不愿意。”

听陈浔风说完,周霭沉默了下,然后他探手拿过来床头柜上的手机,他调低手机屏幕的亮度,然后在备忘录打字,他问了陈浔风重复的问题:那你的决定是什么?

周霭拿着手机,陈浔风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他打出个学校的名字,他说:“这所应该是性价比最好的。”

他问周霭:“去吗?”

他边说边又在下行敲了出国两个字,说:“最后还有这种选择,你的学习背景很容易申学校,现在准备的话,时间也很宽裕。”

他捏了捏周霭的肩膀:“你是怎么想的?”

月光照在周霭的手指上,他的手白,指间的茧就显得极其明显,周霭这次没有再犹豫了,他垂着眼睛,在“出国”两个字的下行写下句:我想跟你上高考考场。

返校后的时间像是重新开始走,他们又开始新的倒计时,这次的倒计时不是关于竞赛考试,而是明年的高考,距离高考考试,只剩下最后7个月。

周霭重新转进去1班,他的班主任又变成了秦老师,对他的到来,秦老师没有在班里做任何特别的解释,只是给周霭挑了个安静的座位。

像是巧合似的,周霭的同桌又变成何茸,他的前桌也依旧是徐琪。

几乎整个高三年级里,关注这件事情的人都知道周霭的国赛成绩,也都知道他没有拿到集训队的名额,但坐在周霭身边的几个人却只将心思放在学习上,她们没有谈论这件事,更不会专门来问周霭,所以周霭只沉默但顺利的融入了高考的复习队伍里。

而这届和周霭同时冲进物理决赛的蒋文意,却在六中渐渐没了消息,他的处分通知挂在校网系统里,学校多方考虑,最后给了他留校察看,学校没有劝退他,但他本人却再没有出现在学校里过,有认识他的学生说他家里出了事,也有说他自己没脸再来学校,但在高考的巨大压力下,他们对于蒋文意的好奇心也只是浅尝辄止,蒋文意很快就被高三生抛诸脑后,逐渐都没有人提起他了。

可能周霭在竞赛班那样压抑的氛围里待太久了,现在返回1班,就算是在紧促的复习里,他也依旧冷静沉稳,他像是全无压力似的,甚至比以往学得都要轻松许多。

在高三1班里,周霭是唯一一个走读生,他也是唯一一个早晚自习都准点上下课的学生,在课上他和以前相似,只认真又沉默的听老师讲,但下课后,周霭必定是那个最早离开教室的人,甚至下午吃饭那短短半个小时,教室里都找不见他的人影。

他的异常甚至引起了班主任秦老师的注意,秦老师曾暗示似的问过周霭,问他是不是有点累,所以情绪出现了问题,毕竟竞赛那件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能轻易释怀的。但那时周霭只沉默摇头,然后在接下来班级的周测里,周霭的成绩以相当霸道的态势直接冲到了班级最前列,成绩和试卷是最直观的反应,这成绩也终于让秦老师彻底放下心。

成绩出来后,同桌何茸趴在桌子上朝周霭比大拇指,她开玩笑似的发表了评论,她说:“大佬这种不分场合、不顾别人死活、全方位碾压的模样真是该死的迷人。”

他们小组的组长是徐琪,徐琪平时话很少,但她也在这时向后偏了头,她一边将新试卷传给周霭,一边淡淡的挑眉,说:“也把我迷死了。”

何茸短暂的在学习间隙里歇了会,听见徐琪的话,就在那继续笑。

周霭手上的笔停了停,他翻了草稿本的新页,然后低头在纸上写了两个字,他很认真的给两个女生写:谢谢。

他谢的是她们现在的夸,也谢的是她们之前的帮忙,陈浔风跟他说了,那天何茸和徐琪连夜给他写了个人评价和事情经过,陈浔风当时就道了谢,他这个当事人却还没有。

徐琪淡淡朝他摆了摆手,没多说其他的就转回前面去。

何茸低头将几张试卷拿出来,她翻开错误的大题页,推向周霭:“哎哟,不谢不谢,大佬现在有空的话,直接给来点实际的吧。”

周霭轻点了下头,接过何茸的试卷。

但和周霭轻松的学习状态完全相反的是陈浔风,越到后期,陈浔风越来越刻苦了。

他成了15班少有的“留守生”,他们就住在学校外,但两个人白天几乎不会回家,陈浔风整天都坐在教室里,每天中午和晚上去食堂打包饭的那个人成了周霭,送饭送到15班教室外面的那个人也成了周霭。

陈浔风在用紧张的3年去追赶他们漫长的12年,所以越到后期,他越来越觉得时间不够用,他睡得越来越晚,起得越来越早,他不午睡,也几乎减掉了自己每天下午规律的运动时间。

最开始那段时间,每天周霭睡到半夜睁眼,总会发现陈浔风不在床上,所以周霭就过去书房陪着他学,但陈浔风不让,他只无奈的笑着,然后把周霭往卧室拉,他说:“你需要休息,而我需要学习。”

他拉着周霭坐回床边,周霭和他膝盖相抵,也完全没有要睡的意思,只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人。

台灯橙黄的光照着陈浔风,家里暖气很热,所以就算是冬天,陈浔风也只穿黑色的短袖T恤,但他的精神状态很好,他抬手捏了捏周霭的后颈,像是顺手就帮他放松颈椎,他慢声说:“我以前,好像没有为什么事情努力过。最开始拿起书本,是想着,要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高的地方、远的地方,我都得陪着你。”

陈浔风的话没停,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他继续说:“你竞赛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往前倒推缘由,往最开始的矛盾点倒推,我推到我们高一第一次月考时,那次考英语前,我把蒋文意堵在厕所里揍了。从表面来看,那次揍了他之后,蒋文意就没再去你面前惹闲,像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但实际上,蒋文意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在憋气,他憋大的,憋到你国赛考完才彻底爆发。”

陈浔风眉心轻轻动了动,他说:“如果让现在的我来评价,我觉得我那时就是个纯种傻.逼。”

听见这句话,周霭轻轻皱了下眉,他抬手抓住了陈浔风的手腕,陈浔风手上的动作停了,他任周霭抓,只继续说理由:“暴.力只在动物世界通行,它没法去解决根本问题。包括蒋文意,包括胡成,我都解决的一塌糊涂,每次的最后,都找我舅来收尾。”

陈浔风揽过周霭的后背,他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周霭头顶,他说:“周霭,我马上20了,我舅20的时候,在国外瞒着我外公,靠着自己注册公司了。”

他抱着周霭,话说得很慢:“所以我现在得努力,努力的和你去同个地方,努力的有解决问题的资本和能力。我俩的事,以后就都我俩自己解决,蒋文意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陈浔风手拍着周霭的后背,看向后方雪白的墙壁,他和周霭的阴影被投映在上方,他想起那时陈祯只是简单打了几个电话,蒋文意家里的生意就被迫宣告终结,蒋文意本人也在六中消失,他那时才恍然,暴.力只能发泄当时的愤怒,暴.力起到的震慑作用总会随着伤疤的恢复而消失,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是让人彻底失去第二次反击的机会。

那天晚上的周霭比以往沉默,他抱着陈浔风的后背,沉默的听他说完,然后那天过后,他再没提让陈浔风休息的话。

他们租的房子离学校近,只步行十分钟左右的距离,不管天气好恶,每天早上他们都走着去教室,在路上的时候陈浔风背语文古诗词和文言文,周霭听英语听力。下晚自习后,两个人就从学校里跑着回家,算是增加每天的运动量,也算是疏松久坐发僵的骨头。

陈浔风的效率极快,返校的头一周,他就彻底将《离骚》背下来,冬天的早晨呵气成冰,陈浔风和周霭在路上小跑,周霭的耳边有风声,也始终有陈浔风的声音。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走得极快,学校后山那群猫狗都长大了,它们现在全部都能顺利的越过围墙,然后大摇大摆的游走在校园里,每只猫狗都有了独特的名字,它们恍然成了低年级学生内部的“网红猫狗”。

有天周霭走在路上,迎面而来的黄猫走过来就蹭他裤腿,看见猫脸,周霭都少见的露出点惊讶表情,当初后山那些可怜的要活不下去的瘦猫,居然已经长成这幅滚圆的模样。

这年的寒假前是全校统一的期末考试,这次考试里,周霭像是匹突然杀回来的黑马,他突兀的超过了年级里不稳当的前几名,霸道又强横的重新占据了第一的位置。

很多人惊讶周霭的成绩,甚至是班主任秦老师,也都没想到周霭会这么稳。

但陈浔风和何茸丝毫不惊讶,陈浔风是离周霭最近的人,何茸是坐在周霭旁边的人,他们都知道过去的整年里,周霭几乎没有放弃过“两手抓”这件事,一手竞赛一手语数外是周霭的常态。

从小到大,周霭失望过太多太多次,因为他的哑巴,他失去过许多,他无数次被剥夺机会,所以周霭清楚的明白,万事万物都只能靠自己,给自己留出安全退路,几乎已经是他的天性了。

所以就算是在竞赛班最后的冲刺阶段,就算是在娄老师都建议他扔掉普通课时,周霭每天也都会留出来时间,专门用于赶普通班的进度。

时间总会有的,从吃饭和睡觉里总能挤出来空间,所以这年周霭坐在小白楼的楼顶,只用5分钟就可以解决一餐饭,所以他更晚睡更早起,也所以那段时间他整个人都被拖的瘦了很多。

周霭的努力有所成果,陈浔风的当然也有,这次期末考试,是陈浔风将近三年来,第一次摸到年级前50名的边。

成绩下来的那天下午,学校刚放寒假,陈浔风拿着成绩截图去阳台找周霭,阳台上有架室内秋千椅,周霭尤其喜欢坐在那里,边晒着太阳边看书。

这套房子格局精致,但面积实在小,所以陈浔风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周霭的背影,他身上穿了件极其简单的白色短袖,下面是条浅灰色的睡裤,手里还抱了盆小橘子,阳光透过窗户,泼在周霭身上,他后背的脊骨在衣服底下显现出隐约的轮廓。

陈浔风走到周霭后边,发现他戴着耳机正在听网课,平板立在面前的桌板上,而周霭手上已经很久没有剥橘子动作了。

这盆橘子是他半小时前拿给周霭的,陈浔风扫了眼旁边的垃圾桶,周霭好像也没吃几个。

他站在周霭背后,将手按在他肩膀上,周霭感觉到,摘了耳机回头。

陈浔风靠在周霭后背上,将手机上的成绩拿给他看:“给你看个东西。”

周霭先扯了纸巾擦手,然后才接过手机,陈浔风顺势弯腰,将下巴抵在周霭肩膀上,他像是叹了口气,说:“差点就进1考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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