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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6w1营养液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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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过可以躲啊。

这般没出息的话昭平君不好明说,权当没听见小太子的挤兑,迤迤然直奔东宫。

小太子倍感无趣:“昭表兄也越来越不好玩。”

韩子仁想笑:“吃一堑长一智啊。”

小太子点点头:“说的在理。我找母后玩儿去。”

天热殿外晒,韩子仁请他且等等,他令人准备肩舆。

小太子肆意走动的机会不多,才不要被肩舆捆住。他叫枇杷给他找把遮阳伞。枇杷给他一把小孩子撑着玩的伞。小太子撑着伞,慢慢悠悠去椒房殿。

虽说暑气渐盛,毕竟还没到三伏天,地面不热,一路上凉风习习,小太子到椒房殿外反而不想进去,坐在廊檐下令椒房殿黄门进去通禀。

卫子夫出来:“要母后亲自来请你啊?”

“凉爽。”小太子迎着风眯着眼,拍拍身边的地面,“母后,坐。”

卫子夫手痒,地上那么脏,也就他敢席地而坐。

“据儿,蚂蚁。”卫子夫吓唬他。

小太子眼皮不带眨一下的:“母后宫里的人好懒,正殿外都打扫不干净。母后,把人交给孩儿,孩儿帮您调/教。”

卫子夫噎得说不出话。

小机灵鬼!

卫子夫蹲下揪住他的小耳朵:“不起是不是?”

小太子条件反射般抱住她的手臂:“母后——”

“起来!”卫子夫正在查看后宫开支,没空陪他闹。

小太子不敢起太快,怕拽的耳朵疼。他缓缓起来,小嘴抱怨:“人家走累了坐下歇歇也不行啊?”

卫子夫松手。

小太子立刻坐回去,叫你揪我耳朵,我就不起。

卫子夫气笑了,抄起他的咯吱窝把小太子架到殿内,往地上一放:“爱坐多久坐多久。敢出去给我丢人,我请陛下来收拾你。”

陛下过来只会劝您消消气。韩子仁心说。

“殿下,殿内很多人来回走动,比屋檐下脏多了。”

卫子夫停下,转过身:“本宫没听清,韩子仁,大点声。”

小太子借坡下驴起来说:“韩子仁是孤的人,干嘛要听你的?”

卫子夫扬起巴掌,五天没收拾他,想上房揭瓦不成。

小太子躲到韩子仁身后,扯开嗓子喊:“父皇!皇祖母!母后打人!”

行至椒房殿附近的人脚步一顿:“他又怎么了?”

卫子夫:“使劲喊,我看是你父皇能听见,还是能把你皇祖母喊过来。”

“皇祖母!父皇!快来救救我!”小太子移到窗边大声吼。

卫子夫回到主位,拿起毛笔:“你父皇此时不在清凉殿,就是在尹婕妤或邢娙娥处。她二人的住所离椒房殿有半里路。我就看——陛,陛下?”

卫子夫以为看错了,禁不住眨了眨眼睛。

母后说什么呢?小太子看一下母亲,转向殿门,不禁眨一下眼,“父皇?父皇,你会飞吗?父皇,你有顺风耳吗?”

刘彻进来看到一个坐着不动,一个靠着窗闹,就知道他想多了。

“朕就不该来。”

小太子反应过来,他没看错:“父皇!”

刘彻不由自主地停下。小太子扑过去:“父皇不是在宣室处理奏章吗?”

刘彻伸手挡住他,以免被小胖墩扑得东倒西歪:“你怎知朕刚才在宣室?”

“孩儿过来的时候宣室大门敞开,好几个宦官在殿外交头接耳闲聊天,显然父皇在殿内。父皇不在的话,他们早回屋歇着去了。”小太子一脸“我聪不聪明?快夸夸我”的模样。

刘彻揉揉他的小脑袋:“跟皇后闹什么呢?”

卫子夫起身见了礼又坐下:“他在殿外席地而坐,还叫妾身陪他。”无奈地瞥一眼儿子,继续处理上个月账簿。

刘彻一点不意外:“你母亲是女子,还是皇后,哪能跟你个泼皮似的。”

“我不是泼皮。”小太子不承认,拉着他坐下:“父皇今日无事吗?”

卫子夫心说,怎么可能。

无事可做陛下就在宣室看书品茶消磨时间了。

刘彻哪好意思跟儿子说,他准备找后妃:“父皇现在没事。”

“父皇,我们下棋吧。”小太子给韩莲子使个眼色。

韩莲子下意识看皇后。

刘彻眉头微蹙:“太子使唤不动你?”

卫子夫正好抬起头,一脸疑惑。看到韩莲子的神色,她顿时明白过来:“太子的命令等同本宫的命令。”

韩莲子慌忙去搬围棋,其他人准备茶点。

刘彻见状勉强满意,同儿子移到卫子夫平日里休息的榻上坐下。卫子夫脱口道:“不可!”

即将坐下的父子二人停下,随即起身。

卫子夫指着儿子:“把他的外衣脱了。”

刘彻笑着扒的儿子只剩亵裤和肚兜。小太子双手抱胸,一脸委屈,跟被人调戏了似的。

小太子正好面向卫子夫,卫子夫无语又想笑,作怪!

椒房殿恰好有小孩的衣裳,卫子夫令婢女找出来。

刘彻接过去,白色绣金纹,用料考究,做工远不如他的绣娘:“皇后亲手做的?怎么做个白色的?”

“妾身听说夏日穿黑色的热。又不是纯白色丧服,应当可以穿吧?”以前红黄蓝绿各种色彩,小太子差不多穿遍了世间颜色,卫子夫实在不知道给儿子做什么样的。

刘彻给儿子穿上:“先试试。”

韩子仁不希望小孩穿得太素:“会不会被人误会?”

小太子摇头:“没有关系。有人误会,我就说,就说给十二叔服丧。”

刘彻系衣带的手停下,卫子夫禁不住看过来。天家夫妻异口同声:“你说谁?”

“十二叔啊。不是病逝了吗?”小太子奇怪,“藩王病逝这么大的事,父皇不知?”

刘彻:“朕当然知道。可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几日你哪都没去。”

“因为我聪慧过人,不出户,知天下。”小太子为此感到很得意。

刘彻瞪他:“坦白交代!”

小太子不好说宣室的宫女宦官说的。虽然老父亲没下禁令说明他不在乎奴婢私下里讨论此事,可真传的人尽皆知,宣室如同漏勺一样,他一定会严惩身边人。

这次坦白了,下次太子宫还能打听到宣室的事吗。

“丧报送来那日孩儿看见了。”小太子胡扯,“孩儿听祖母说过十二叔时日无多。”

刘彻捏一下他的脸:“就你机灵。”

韩子仁禁不住暗暗附和,小太子真机灵。

这事明明是樱桃打听到的啊。

“我是父皇的儿子啊。”

卫子夫差点被口水呛着。

刘彻很无奈:“你也不必逮住机会就夸朕。”

“孩儿没有夸父皇。”

刘彻不由得露出笑意:“差不多得了啊。还下棋吗?”

“父皇,太傅都下不过我,你一定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小太子还没摸到棋子就放狠话。刘彻顿时想给他一巴掌。

卫子夫一听他开口就忍不住分心:“据儿,你是下棋还是跟陛下斗嘴?”

小太子闭嘴,认真下棋。

看到棋盘,小太子小声说:“这是我送给母后的。”

“不许说话!”刘彻瞪他一眼。

小太子拿一块糕点堵住嘴。

刘彻下意识想说,还吃,看你胖成什么样了。

小太子早上练剑下午踢球,天天出来遛狗,小脸不瘦,可身上很结实,没有一点赘肉。

若非他太结实,刘彻也不会越发怕他扑个满怀。

“一心二用还想赢朕?”

小太子:“一心二用也可赢你。”

一炷香左右,全神贯注的皇帝险胜。

刘彻看着棋面久久不能回神,儿子愈发聪慧了。

小太子不满意:“父皇,再来。”

“朕累了。”刘彻揉揉额角,“又不是你,一天只学一炷香。”

小太子见他精神不振,信以为真,伸手为他揉揉额角。

刘彻吓得身体后仰:“洗手!”

小太子抬手看看,竟然有油。

一心二用果然不好,他居然没有发现最后吃的那块糕点是油炸的。

“又不腌臜。”小太子拿出手帕擦擦手,“可以了吗?”

刘彻:“你认为呢?”

小太子闻闻,手上还有糕点味,好像不可以。

宫女打来一盆水,小太子把皂涂到手上,洗干净了又抹上护手脂,胖乎乎的小手上散发着花香,他递到老父亲眼前。

刘彻无奈地翻个白眼。

“你少气我几次,用得着你孝顺?”

卫子夫深以为然。

小太子不这样认为:“母后拧我耳朵,给我穿丧服,父皇捏我脸,下棋赢了我,我怎么不生气?”

卫子夫又想打儿子,哪家丧服上面有绣纹。

刘彻:“你脸皮厚啊。”

“我待人宽厚啊。”小太子摇头,“脸皮厚又不等于心胸宽广。”停一下甩甩手指,继续为他按头,“有人跟孩儿说,不可对死人不敬。可孩儿还是想说,以前的丞相公孙弘,四十多岁读书,脸皮得有多厚啊。朝中出了名的心量狭窄。除了比汲黯懂得变通,其他方面二人倒是很像。”

刘彻不止一次听儿子提“汲黯”,“汲黯得罪过你?”

“他见着儿子行礼的时候从不低头。好像孩儿拿刀架他脖子上,逼他给孩儿行礼。”小太子很早以前就知道汲黯此人,但从未在意过。

小太子最先注意到汲黯是他在小木屋卖东西的那段时间。

又没叫他买,也没叫他捧场,他回回去,脸臭的像有人逼他一样。小太子很是纳闷。

再后来是卫青成了大将军,他像是为了表现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不畏权贵,同卫青见礼很是敷衍。有一次在宣室外,不巧被小太子碰见,小太子便记住此人。

刘据又不是圣人,他也有私心喜好。卫青没得罪过他,因为汲黯敢于直言进谏,卫青一直对他很有礼,他此举简直蹬鼻子上脸。

卫青不在意,小太子不能不在意。

舅舅和表兄好好的,大汉江山才能稳如泰山,就算以后他天天吃喝玩乐不上朝不议政。

刘彻一点不意外:“他就是那个秉性,不是针对你。”

“才不是。他同喜欢的人在一处有说有笑,好的跟亲兄弟似的。”小太子真亲眼看到过,但不是在宫里,而是在东市。

汲黯跟人在酒肆里畅聊,小太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看一眼,等他到茶肆才确定他是汲黯。

刘彻诧异:“汲黯会笑?”像是听到天大笑话。

小太子翻个白眼。

刘彻见他懒得辩解,确定儿子没说笑:“父皇真没见过。听你的意思他也很不喜欢朕?”

卫子夫决定晚上再看账簿:“陛下,您诸多行为令其不满,汲黯又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还指望他像伶人一样讨好您?”

“他对卫青有何不满?”刘彻问。

小太子喝口茶:“后来者居上。”

刘彻顿时哑口无言。

小太子决定大朝那日杀牛,当着众臣的面送给舅舅,气死那些羡慕嫉妒二舅的人。

“父皇,表兄何时回来啊?”

刘彻叹气。

卫子夫的心提到嗓子眼。小太子的手抖了一下,险些没拿住茶杯。

刘彻赶忙接过去:“看把你吓的。”顿了顿,“早知道不叫公孙敖去了。”

霍去病用一场大胜证明他上次孤军深入并非迷路,刘彻就令公孙敖同他兵分两路围攻霍去病找到的匈奴。然而公孙敖半道上迷路了。

粮草用尽他只能向边关说明情况。边关六百里加急请示天子,冠军侯孤军对上匈奴恐凶多吉少,是不是令大将军速去边关接管公孙敖部救冠军侯。

刘彻拿到奏章真服气了。

公孙敖不是头一回出兵塞外,刘彻以为他随请卫青走遍半个草原,就是闭上眼也很难迷路,才叫他领兵支援霍去病。

刘彻怕吓到妻儿,不敢说霍去病部的干粮早用完了,至今杳无音信,只说如果没有遇到左贤王或伊稚斜单于,一定能平安归来。

“要是右贤王呢?”

刘彻:“右贤王部被仲卿打残了。人马加一起也没有去病的兵多。”

卫子夫禁不住祈祷上苍保佑。

两支部队合围的匈奴肯定不可能只有几千人。十有八/九是匈奴主力。小太子很担心,担心表兄受伤:“不是有向导吗?军中也有匈奴人啊。”

刘彻心说,我比你还想知道。

“迷路也好,最少人马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刘彻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刘彻也考虑过边关守将请求。可公孙敖能迷路,说明他也不知道霍去病现在何处。卫青就是到了边关也不知道去哪里支援霍去病。

将军爱迷路。

霍去病派出去的探子在约定日期那天没见到公孙敖部,霍去病就猜到他迷路了。霍去病也纳闷,舅舅麾下的这些将军怎么离了他就跟没头的苍蝇一样。

好在公孙敖不是莽撞的苍蝇,不会乱撞。

霍去病考虑到他的秉性,猜到他粮草用尽就会回去,不必他支援,干脆临时改变计划。沿着零星痕迹过小月氏,抵达祁连山,斩首三万多级,虽然没能抓到伊稚斜单于,但霍去病并不失望。

因为公孙敖迷路,霍去病部绕开了骁勇善战、兵强马壮的伊稚斜单于。俘获小部匈奴单于,以及许多匈奴小王、王子、相国等人。

兵困马乏,缴获的东西多,还有俘虏,再打下去打不动也带不完,霍去病不得不令将士们回去。

头回跟霍去病出征的骑兵虽然累,但他没有想到真的可以收获满满,他很想再接再厉,一战封侯,撺掇霍去病,既然没有多少折损,为何不乘胜追击。

我又不是活不到明年。霍去病心说,匈奴何时不能杀?再说了,一口吃成胖子也不怕噎死。

霍去病推到公孙敖身上,也不知道他如何了。但愿没有遇到匈奴主力。

此言一出,众将士冷静下来。

他们和公孙敖合围匈奴,要是公孙敖部全军覆没,功过相抵,他们这些天可就白忙乎了。

部分不嫌累不想回去的兵将不敢抱怨,恨不得用行军的速度回去。

抵达边关,众将士也是先问公孙敖部是否安好。

公孙敖活生生从军帐中出来,霍去病拧着眉头问:“不要告诉我你迷路了。”

公孙敖羞愧。

饶是霍去病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没忍住翻个白眼。

“给陛下上书。”霍去病的军帐还没支起来,他临时借用公孙敖的。

捷报传到京师正好大朝。

刘彻懒得移动,大朝也在宣室正殿,没有去只是用来会见朝臣的高门殿。

大朝日刘彻没空陪儿子耍剑,小太子跟几个宦官在太子宫和宣室中间的空地上踢球。看到鸿翎使者,小太子立刻回太子宫,令韩子仁去博望苑杀匈奴牛。

突然抵达的捷报令大朝比往日散的晚,巳时左右,小太子才听到百官的声音。小太子给石庆放假,理由是今天是个好日子,他不想上课。

石庆苦笑:“殿下,您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理由?陛下问起来,下官也不至于挨骂。”

“不会的。父皇今日心情极好。”

石庆好奇:“有什么好事吗?”

“冠军侯重创匈奴算吗?”

石庆二话不说收拾书:“算!”

“记得告诉其他人,孤今日没心思上课。”小太子说完就往外跑。

冠军侯不过二十岁,春季出征大胜匈奴,夏季二次出征重创匈奴,简直又是一个大将军!石庆人虽实在,可他也是凡人,有七情六欲,有好奇心,他禁不住追上小太子。

到太子宫外,石庆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想找人问问,枇杷递给他一块肉,“太傅,殿下叫婢子给您的。匈奴牛的肉。”

石庆赶忙接过去,朝小太消失的方向谢恩。

“除了大将军只有您有。您可不要四处显摆啊。”石庆实诚,枇杷忍不住多提点一句。

石庆想说什么,听到小太子喊:“舅舅!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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