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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48.

明明是很正常的称呼,但套入叶伏秋和祁醒目前这样沸腾于浮波之下的关系,就显得别有其他意味。

当然,这股微妙的韵味也只有当事人能嗅到。

叶伏秋用掌心盖住左腕凉凉的金属表盘,垂下脸,只怕被别人看见一脸羞臊。

祁醒见她躲得狼狈,确定对方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儿,唇边漩涡更深,叩叩桌子:“别等了,吃饭吧?”

梅若赶紧点头,拉着她起来:“走,先吃饭,待会儿你再自己拆剩下的。”

叶伏秋笑着跟阿姨走去餐桌坐下。

虽然和同学们在餐厅已经吃得很饱了,但她今天格外有胃口,再来一顿完全吃得下。

之前她听说胃是情绪器官,一向饭量不大的她在今天这么能吃,应该是因为心情好吧。

叶伏秋嘴笨,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她看着桌子上陪自己吃这顿庆生晚饭的人,心里面像是有什么一直往上顶,下一秒就要溢出喉咙,有点想哭。

她本来都已经忘了过生日能有多高兴了。

梅若举杯,摸摸她的头,怜爱道:“十九岁了,秋秋是大姑娘了,要好好享受今年啊。”

叶伏秋端起果汁和阿姨碰了碰,喝之前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明年就一十岁了。”梅若娓娓道来:“九呢,按照传统是最大的数,也是末尾的数。十九岁,是你人生这个阶段的最后一年。”

“不过前面怎么样,最后这一年,一定好好给它收个尾。”

叶伏秋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一下子觉得这一年变得无比特殊,笑着点头。

每一年都要好好过,今年,要特别好好去过。

…………

因为那一声“哥哥”还有对方过于赤-裸的目光,吃完晚饭以后,叶伏秋嗖嗖地就跑上了楼,不敢留个祁醒任何可乘之机,生怕他又要起什么兴致逮着她一顿磋磨。

进了房间,叶伏秋小心翼翼把包里的点翠簪子拿出来,摘下了腕子上的表,都放在一个铝制的小盒子里。

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片孤零零的陶瓷碎片。

那是祁醒在崇京的时候给她的“纪念品”。

叶伏秋把这几样全都放在盒子里,盯着看了好久,最后带着不可控的笑意好好合上藏到床头柜里。

其他人送的礼物,她都一一拆开看了下,然后规规矩矩地收好。

她把自己扔进软床里,盯着飘窗外夜间的树荫摇曳,好像从没这么高兴过。

以前的每一天虽然也都很快乐,但今天,最快乐。

兴奋劲头过去,叶伏秋侧身,眼睫垂动,忽然想起了妈妈。

都说孩子的生日是母难日,她是不是应该给妈妈打个电话?

一想起她如今的新家庭,叶伏秋默默打消了年头,拿出手机输入电话,发了一段短信过去。

【秋冬天气变化大,您注意保暖,好好照顾自己。】

短信发送完毕,叶伏秋把手机关掉,悄然抹了下眼角。

其实她还是有点介意,明明是属于她们母女一人的重要日子,都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妈妈都没有任何讯息给过她。

算了,这样就够了。

这三四年来,不都是这样么。

叶伏秋还想再看一会儿书再睡,玩的时候尽兴玩了,剩下的时间照旧要好好利用。

想着,她褪去困倦,起身走向书桌。

…………

做完手里这套题之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四十,叶伏秋叹了口气纾解疲惫,放下笔,坐在桌前活动了下颈椎。

一下就写到这个时间了,家里其他人估计都睡了,叶伏秋抱着换洗衣服出门,准备去浴室。

刚踏出卧室,她站在楼上听见下面好像有动静。

叶伏秋扒着扶手往下瞄,好像有人在客厅活动,落地灯开了。

这么晚……

是祁醒?

毕竟那人像个夜间动物一样总是深夜出没。

叶伏秋默认大概率是祁醒,于是转身往楼下走,毫不克制想见到他的心底欲望。

女孩踏着轻盈步子下楼,一走出楼梯望去。

叶伏秋却和扭头看过来的易慎对上了眼。

她意外。

易慎坐在沙发上,脚边摊开了行李箱,正在往里面装杂物。

看见她下来了,易慎没说话,又低头干自己的事。

叶伏秋扶着楼梯,小声问:“你要走了吗?”

“嗯,待的差不多了,明天早上的飞机,回滨阳。”易慎说。

叶伏秋点头,心里略有涟漪。

虽然易慎话少性格淡薄,但他身上却有一种厚实的可靠感,仅仅只是认识的关系,就让叶伏秋对他很是敬佩。

没想到才能说上两句话,就要告别了。

易慎这一次回滨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而她明年就要离开祁家。

等她离开,和这些站在各行业巅峰的上流人士就再也碰不上边。

所以有可能,他俩的缘分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叶伏秋想着,还是礼貌说了句:“一路顺风。”

易慎点头,“嗯。”

她停在原地,心想着,要是这时候转身上楼,岂不是暴露了易慎不是她下楼想要见到的人……

那样,心思就太好猜了吧。

小女孩好面子的那点劲儿上来,叶伏秋默默转回身,往客厅走去:“我,我喝口水再休息。”

易慎没搭理她,对她要干什么不太感兴趣似的。

叶伏秋瞧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很难想象,他竟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还苦苦惦念不肯放手。

没想到内里竟然是那么重感情的人。

她走到和易慎隔开一段距离的小沙发坐下,然后去提恒温水壶。

“我。”这个时候,易慎突然开口。

他突然说话,吓了叶伏秋一跳,差点没拎住水壶,“啊?怎么了?”

易慎手里捏着一沓文件资料,归置的动作停在原地,说:“祁醒的情况一到秋冬就非常不好。”

“我要忙的事全在滨阳,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所以……”他鲜少求人,更鲜少吐露自己对家人的关心。

易慎抬眼,看向她,很认真:“麻烦你多看着他点儿。”

“别让他稀里糊涂的死了。”

叶伏秋一听见最后这句,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出来。

没害怕,反而笑。

易慎眉头微扬,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

“这么严肃的话,你竟然跟唠家常似的就这么说出来了。”叶伏秋收敛笑意,还是觉得有趣:“还挺黑色幽默的。”

易慎哂笑,眉眼间也有几分释然。

“我一向有话直说。”

叶伏秋知道承诺的重量,祁醒身上的谜团和心病很重,她没有那个本事真的全部揽下来。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对方嘱托的语气也并没有很重,就像是想起来随口提及。

所以她才能像现在这样,点点头,诚恳一句:“好。”

想到那些,叶伏秋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所以,他那个情况,以前除了我以外,真的没有人能中途阻止他吗?”

“没有。”既然她这么问了,易慎就直截了当告诉她,“他的癔症,只有通过剧烈的疼痛才能停止。”

也就是自残,是流血。

叶伏秋哑然。

“他告诉我之前,我也不相信,直到那天亲眼看见你叫醒他。”易慎漆黑的目光凝注在她身上,“你很特别。”

叶伏秋扯出一抹笑:“这样说来,那确实是。”

爱情这种东西本就没有道理可讲,男女灵魂上的相吸,也没有逻辑可寻。

越是看上去完全不沾边的两个人,越是像拼图一样适配得贴贴合合。

“我的意思是,”易慎把话说得更深一步,“就算没有这一层,你对他也很特别。”

她的目光抬起时亮起几分熠然。

“你知道他那个人,如果真是无所谓,就算再拿住他的把柄,他都有一万种办法整死对方。”易慎说。

易慎创业刚起步,外界对他的褒贬两级,都觉得他初生牛犊手腕刚硬,商业思维敏锐,未来怕是要成为业内不可撼动的存在。

即便他已经足够决断狠厉,在易慎的眼里,依然觉得祁醒的狠和冷漠凌驾于他许多。

所以他才觉得叶伏秋和祁醒的这对组合,实在有趣到难以想象。

他回来短短一个月,足够看出了祁醒对叶伏秋的特殊,所以在临走之际,他想也应该告诉她一些他知道的事儿。

“我在帮助祁醒拓宽版图,我们做的事埋在我创业的表面之下,没人察觉。”易慎说。

叶伏秋手里端着水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跟她一个门外人说这些。

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往下听了。

易慎继续收拾东西,“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祁家各系财团的情况,祁醒有三个叔叔,四叔早年出家深居寺庙,一叔和三叔当年争权失败,这些年从来没有消停过。”

“都是背后在搞小动作,积蓄力量。”

“我们的父亲是个念及兄弟情义的人,只要那两个人不过分,分给他们几杯羹也无所谓。”

“所以在祁醒年纪还小,成长的这几年,他们两个人的手已经伸到了很危险的地方。”

“一旦大权丢失。”易慎告诉她:“对方并不是会念旧感恩的人。”

“贪婪短浅的人,绝不会愿意分走任何财富给别人的。”

“我们两个做的事不过是为了父母后半生能安稳,但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扳倒他。”

听到这里,叶伏秋忽然想起一个人,开口问:“你们的三叔,已经被祁醒搞下去了对不对?”

“你知道?”易慎蹙眉。

“不巧。”叶伏秋惭愧,说着:“他三叔开车撞他那天,我也在车上。”

易慎静静看她,说了句:“你命还真大。”

叶伏秋干笑。

可不说么。

“我当年走丢,祁醒失踪。”易慎直接告诉她结论:“跟他俩脱不了关系。”

叶伏秋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他们可是亲叔侄啊!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祁醒经历过什么还不知道,易慎可足足是走丢了一十多年,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还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

“你们找到证据了吗,这,这还不直接让他们付出代价!”叶伏秋痛斥。

“就是因为找不到。”易慎摇头:“但是祁醒咬死就是他们做的,我信他。”

“所以,他才那么针对他三叔,让他倾家荡产,锒铛入狱吗?”叶伏秋回想当时祁醒三叔对他的诅咒痛骂。

“是,既然确定目标,就算没办法正面讨债也没关系。”易慎告诉她祁醒的做事风格:“他不需要什么证据,报复,就是报复而已。”

“这也算是他作为亲哥,给我认祖归宗的一份礼物。”他说到这里,眼神泛起一股锐亮。

即便羽翼还没丰满,他也“宰了”其中一个,替他走失一十多年的弟弟出了口恶气。

叶伏秋心想,确实是祁醒做派,哪怕那个三叔到最后都一脸冤枉无辜。

“那,那你们一叔呢?”

“祁醒不分青红皂白处理了他三叔,我们父亲发了火,觉得他行事太鲁莽不计后果,不够成熟。”易慎把过去发生的事一一道来:“所以不许他再这样整治别的股东,而且,一叔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雄厚,所以暂时动不了。”

目前不能完全接手祁家大权,被股东忌惮,祁醒就这样背上了冷血无情,嚣张跋扈的名声,就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当年这两个叔叔下手的证据。

他们兄弟俩,为了自己,为了家人,正在暗中下一盘一发收网的大棋。

所以这就是易慎说祁醒“不能死”的原因。

但,这又何尝不是易慎施加给祁醒一个必须“生”的理由呢。

有这一份责任吊着他,让他不至于任由自己的生命被癔症摆布。

“他还在找一群人。”易慎回忆,说:“具体是什么人,我不清楚,关于他自己的那些事,他应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

大概是癔症的源头。

叶伏秋没想到,连他的亲弟弟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以至于祁醒能藏得这么深。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他做不了什么,只能作为旁人提供给她一些信息,就不知道得知这些信息之后,她对祁醒的看法会不会再次转变。

叶伏秋知道对方是省事话少的人,能和自己说这么多,真是难为他了吧。

她叹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把这么要紧的事告诉了我。”

“是不是也是打算‘拉我下水’呀。”他还真是胆大,她可是曾经差点“出卖”祁醒的人。

易慎笑了下,染上情绪的丹凤眼和祁醒的那双眼睛产生了重合度。

“你可以这么理解。”

“因为祁醒的种种表现,所以我认为,我可以信任你。”

叶伏秋摸了摸额头,故作犯难,“那还真是‘荣幸’哦。”

两人相视一笑,又继续各做各的事。

…………

第一天叶伏秋起床之后,易慎已经离开了。

这人回来得突然,走得也毫无前兆。

都说虎父无犬子,接触了祁醒易慎两兄弟,叶伏秋才意识到祁华甄夫妇的基因和教育方式到底有多强悍,能养育出这样生而不凡的孩子。

生活还在继续,吃过饭以后,她照常去学校上课。

今天的视听语言综合课,终于到了他们把分组拍摄的作业展示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一组组上去展示后,叶伏秋他们小组的点翠微纪录片获得了老师惊艳又肯定的评价,并且在课上就敲定要带着他们这个视频去参加过阵子的竞赛。

如果能获奖,那一定是他们每个人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努力没有白费,大家都很开心,阶段性考试告一段落,终于能短暂松口气了。

下了课,大一的焦昕跑来找她,两人结伴从教学楼下去,准备去食堂吃饭。

11月份,学校里仍然被大片绿色充斥,在这个特殊的时节,校园里高大的异木棉花树正盛放着,满树粉红娇嫩,在学校这样青春澎湃的地方更显得灵动触目。

粉色的异木棉绽放在树上,比桃花大气,比樱花潋滟。

不少学生路过都停下来用手机拍学校里的异木棉。

这附近种的全是异木棉,身边的焦昕正在拍照片,叶伏秋接起突然响起的电话,“你,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祁醒似乎在室外,嗓音周围有嘈杂,“猜猜我在哪儿呢。”

叶伏秋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往周围扫视,但是这附近的人太多了,她满眼去寻找,却找不到那抹身影,心跳突突突的不停。

最后,她转身回头,在身后旁边一棵比较偏的异木棉树下看见了他。

那棵树高耸却开得不好,但因为那个人的驻足,零星几枝潋滟木棉,竟绽放另一番气场。

身影修长有型的男人穿着休闲西装,懒洋洋靠在树边,捏着手机远远望着她。

叶伏秋乱撞的心跳找到了坠落地点,压抑着欣喜:“你怎么来了?”

祁醒的嗓音愉悦,在她耳畔顺电流惹痒,拖音带调的。

“太想你了啊。”

一阵风过,撩动她的发丝,莫名印得脸上一片滚烫。

他说:“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叶伏秋回头看了眼周围乌央乌央的人,还是决定自己过去。

焦昕刚拍完照片,看见她扭着头不知道在干嘛,一瞧:“卧槽,祁醒??”

“你,他,他来找你的??”

叶伏秋赶紧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焦昕瞧着她眉眼这股腻腻歪歪的忸怩,心里了然,“我先去食堂,不打扰你了哈,想不到啊叶伏秋,有你的。”

八卦够了,她笑着率先往前走了,还不忘潇洒地往回摆了摆手。

叶伏秋都没来得及跟她解释,想了想算了,回头再说。

然后,她转身小跑向祁醒。

女孩跑到树下的时候,恰好一朵花飘落,坠在她头顶。

祁醒瞧着她黑发顶着一朵木槿花,还用这副眼巴巴的目光看着自己。

说不出的娇憨灵动,惹得他眼尾上挑。

“你怎么来了?”叶伏秋问。

祁醒慢悠悠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一张,动作快到叶伏秋都没反应过来。

叶伏秋一顿,然后羞臊地上前去抢他手机:“你怎么偷拍!”

“你都没经过我同意!”

祁醒把手机举高,毫无诚意地撒谎:“谁说拍你了,我自拍呢。”

“鬼信!你怎么这样!”

他睨着她急切跳动的模样,胸膛震动更深。

然后祁醒拉住她的胳膊,俯首说:“嘘,别闹,好多人看着呢。”

叶伏秋一下就消停了,回头赶紧看,生怕被人看见认出祁醒,毕竟他前阵子来上课,可是激起校论坛轩然大波的。

“你来办事?那怎么还不回去。”

“赶我呢?”祁醒伸手,摘下她头顶的花儿捏在指间玩,“不是告诉你了,太想你了么。”

“所以得见一眼啊。”

叶伏秋真不知道他从哪里修来的功力,能说这些话不带害臊的。

祁醒看她,直接说:“我想去食堂,叶同学陪我吃个饭?”

“食堂?”叶伏秋觉得他疯了,“你知道这个时间段,食堂有多少人吗?我陪你去吃,我马上就会成为不知道多少人的饭后八卦。”

祁醒抬头,了然:“啊……你这么有名?”

叶伏秋:“是你有名!!”

祁醒垂眸,完全不动摇:“我就想你陪我吃,食堂。”

“你干嘛呀。”她纳闷:“又较什么劲。”

“我陪你去校外吃行不行?”

“不行。”

“……”

两人在树下对峙数十秒,最终以她妥协落败。

叶伏秋点头,“一起吃食堂,可以,但你要听我的。”

祁醒挑眉,到想看看她要自己听什么话。

“嗯?”

就在这时,叶伏秋对他勾勾手指。

祁醒乖乖地弯腰,低头凑向她。

下一刻,叶伏秋从包里拿出一顶棒球帽,一下扣在他头上,她举着双手,压下帽檐。

他过于夺目的俊气眉眼,一下被遮了些许。

帽檐压着他的黑发,额发服帖,遮挡眉眼让他整张脸更显出几分神秘的帅气。

这还没完,叶伏秋又拿出一副粗黑框无镜片眼镜,给他戴了上去。

韩系的粗黑框压住他立体的五官,把他蛊人的丹凤眼全都藏在后面。

想不到仅仅是棒球帽和黑框眼镜,就将祁醒身上还没褪去的少年气全都唤醒出来。

叶伏秋后退一步,打量他,暗叫惊艳。

这看上去完全就还是大学生模样啊。

别说扮丑了,就算是想让他变普通一点都好难。

祁醒伸手,修长中指推了下黑框,盯着她:“可以了吗?”

他咬长音:“你打扮我打扮够了没,学——妹——”

叶伏秋实在太满意他这张脸,才发现自己看入神了,扑哧一笑:“你啊。”

她上前,再压了下他的帽檐,警告道:“你最好全程别抬头。”

“一个大男人,长这么招摇过市的脸干什么。”

祁醒直接伸手,拦住她的腰,勾唇。

“为了讨某人喜欢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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