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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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和二十六年三月初二,皇帝被宫妃大伤,各大家就知可能很快就要立储君了。

只段冉怡做梦没想到,储君刚立,一道赐婚圣旨就落到自个头上。

太子殿下吗?她好像比他还大上一岁。

圣旨宣读完,镇国公世子段励与方达说话。一旁的礼部尚书默默打量着太子妃,皇上为太子定下这门亲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段冉怡两手捧着明黄的圣旨,从喧闹的镇国公府府门口一步一步地回到了她的同丰院。

秀芸还跪着,脸色惨白,泪目看着静立在堂中的主子。袁嬷嬷领来两个粗使婆子,将人绑了。她挣扎,但于事无补:“姑娘…姑娘饶命,奴婢愿姑娘与太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呜…”

袁嬷嬷一把捂住她的嘴,都到了这境地了,这丫头竟还不知错,真真是白活了一场。镇国公府是什么人家,能行差踏错半点吗?一个贱婢敢妄议立储,简直放肆。此事要是传出去,整个国公府都要跟着遭殃。

给两婆子使了眼色,三人拖人速速退出堂屋。

秀芸拼死反抗。

段冉怡眼睫下落,明黄醒目,这便是她的余生了。她轻吐一气,悠悠道:“袁嬷嬷…”

已下台阶的袁嬷嬷闻声,立马驻足:“姑娘?”

沉凝几息,段冉怡道:“秀芸不用留了。”

秀芸瞠目。袁嬷嬷应道:“姑娘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处置了。”她来时,夫人就交代过。

这丫头是姑娘的贴身婢。玦王有心沾染,冲着谁,傻子都清楚。姑娘已被赐婚太子殿下,名声不能有一丝脏污,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镇国公夫人到时,同丰院已然清静了。

“奴婢给夫人请安!”守在内室门口的秀芳屈膝行礼,头垂得低低的,屏着息。

轻嗯一声,镇国公夫人绕过摆屏,见闺女迎来。

“娘…”段冉怡未到近前就伸出手,她眼眶泛着红眸里却含笑。

镇国公夫人心酸,鼻间火燎,握住闺女的手,将人拉进怀,双目泛起泪,在儿耳边低语:“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自己不该挑拣,可精养大的闺女,又怎甘心草草将她嫁了?

“没有。”段冉怡笑着宽慰:“女儿能得皇上看重,配予太子,是女儿人品贵重。娘该为女儿高兴。”她命…比沐贵妃好。

“你爹知道,肯定要怪上我。”镇国公夫人紧紧抱着她的心肝肉,眼不敢眨就怕泪滚落,哽着声道:“娘庆幸从未放纵过你。”

“女儿多谢娘。”段冉怡在记忆里寻找那人,只可惜仅有他幼时圆乎乎的模样。她故作轻松,问起:“娘,您近年见过太子吗?”

“去年十月里在护国寺见过。”

“俊吗?”

镇国公夫人微扬起首,轻轻眨了眨眼,泪意消退,回答女儿:“俊,太子相貌肖舅…”

“二舅?”

沐二那张脸…镇国公夫人笑了:“不是,似他小舅。”

段冉怡弯唇,玩笑:“那女儿就放心了。沐二舅的脸尽得岁月厚爱,二十年不见有变,我是真磨不过。”

“哈哈…”

母女笑成一团,低沉的气氛消解。没几日,皇帝下诏废后。段励特地寻沐三吃了顿酒,回府与母亲、妹妹细说个中缘由。

听完,镇国公夫人叹气:“皇后魔障了,胆子也忒大了!”

“可不是。竟敢勾连明亲王,将来路不明的女子送上龙榻,她这是在自掘坟墓。”段励冷嗤,镇国公府与靖边张氏早在张进在时就有结怨。

他祖父任宿边总兵那会,张进坐宿边布政使。两人政见多不合,祖父屡屡忍让,张进却自持寒门出身得寸进尺。镇国公府的爵位世袭罔替,容他一时。几十年过去了,靖边张家终于把路走绝了。

段冉怡微笑:“张氏…何必呢?”

室内静默一时,镇国公夫人再叹:“是啊,都是中宫了,何必呢?”

夜深时,段冉怡躺在床上,闭目想着以后。镇国公府、沐宁侯府、孟安侯府早已封无可封,因此自建国以来一直坚守正统,少有结党。可辅国公府…她睁开眼睛,望着黑暗。

南塑动乱,皇帝大伤。这时将她赐婚给太子,无疑是在稳局势。太子的外家沐宁侯府,功高但没兵权了。她父在悠然山已经待了五年之久,等太子坐稳朝堂时,西北正好当换帅。

皇帝的算盘…打得一直精妙。

她呢?段冉怡苦笑,她不谦虚,自个容颜确实姣好,可奈何年岁上不占优。太子三十风华正茂时,她三十有一,脱离青春颜色渐衰,还能留得住恩宠吗?思虑良久,嘴里乏味,不为难己身了。

既留不住恩宠,那就求君臣相得夫妻…相敬如宾吧。

之后数日,形势是瞬息万变。孟元山被剿…邵关邵氏被抄…济阳盛家遭劫…沐二舅押一众劫犯抵京…冠家异族…樊仲族人返京…

“妹妹,皇上大好了。”

段冉怡看着长兄,心里突突的,想问是大好了还是一切动乱快结束了?只话到嘴边,她打住了。无论皇上龙体如何,她跟太子的婚事都是毁不得的。

父亲的家书也到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段家敬从。她静心备嫁,可四月初二的早朝却降两霹雳。太和殿混乱,玦王弑君。蒙古铁骑压境,西北迎战。

突闻消息,镇国公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

“娘…”段冉怡抱住瘫软下的母亲,挪到榻边。

段励紧握双拳,眼眶赤红,嘴上语调平稳:“现在打…是好事。蒙古内斗未彻底结束,兵强马壮仅是表象。倒是咱们大雍,正昌盛。”

“你爹是如愿了。”跟了段南真这么些年,镇国公夫人岂会不知他心思?悠然山是多少武将的梦,他要去她不拦。现在他领兵上阵守国门,她看家护老小等他归。“我没别的求,只望他平安。”

“会的。”段冉怡泪盈满眶。

镇国公夫人看着儿子,段励拱礼:“娘,我会盯紧西北军军饷。”

皇帝这回是真的伤重了,钦天监择了吉期,礼部和内务省上门。沐贵妃入主中宫后,段冉怡在自家后院见着了将要迎娶她的人。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如娘所言,太子隽秀,气韵不凡,周身全无浮躁,沉定优雅。

“臣女段冉怡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千岁。”

因着西北战事、父皇抱恙,封卓瑧下定之日也没着艳色,一袭墨锦衬得人更是矜贵。看着三步外的女子,他平静着有些无措的心,放柔了声道:“不必多礼。”

“谢殿下。”段冉怡起身,眉眼低垂。

今日封卓瑧来,一是想让她见见自己,二也是有事相告。他走近两步,凝视着…他的妻,抱歉道:“咱们的婚事不会大办,委屈你了。”

“臣女不委屈。”当下是什么情况,段冉怡清楚得很。大雍上下,团结一致对外敌。身为镇国公嫡女,将来的太子妃,她当作表率,拒绝奢华铺张,节省钱粮供应西北。况且,皇上还病卧龙榻。

封卓瑧保证:“虽不能大办,但孤会尽量亲力亲为。”

段冉怡福礼:“殿下心意,臣女明白。臣女谢殿下眷顾,也万望殿下以国事为重。国好…”顶着他的目光,嫣红爬上脸,“小家才会安宁美满。”

她的发黑麻麻的,瞧着似很柔软。封卓瑧浅笑,摘下挂在玉带上的龙珮,抓过她置于腰侧的手,将珮放于她掌中:“这是孤出生时,父皇命人雕琢的,现在予你。”

玉佩温凉,段冉怡依旧颔着首,抓着她的那只手很大,指腹并不细腻。对了,大哥说殿下有练内家功夫。眼睫轻颤,目光慢抬,看向他。

眼神对上,封卓瑧展颜笑之。

胜三月春色美,段冉怡欣赏着太子,心似被鹅毛抚弄。住东宫,她是太子妃。太子登基,她便是皇后。坐稳中宫,不参党争,若能长命过皇上,她就是尊贵至极的皇太后。

封卓瑧不知太子妃所想,见她收拢五指握住龙珮,他松开手退后一步:“以后请多包容。”

只要不糊涂,她稳坐赢家。段冉怡微笑,福礼:“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他是君,她是臣。君臣在上,后说夫妻。

建和二十七年十一月初八,太子大婚。大婚后,皇帝就在眼巴巴等着他的皇孙。一月两月过去,太子妃肚子没见动静,太子催起璟王。

璟王面红耳赤地望着他的好弟弟:“我才添了一闺女,您能容哥哥歇歇吗?”

“你家小四又非六嫂生的,六嫂已经歇了三年了。”封卓瑧打定了主意:“一会孤请江太医去璟王府给六嫂瞧瞧。父皇龙体这般,你总不能让孤才成婚就纳侧吧?再说镇国公还在西北阵前拼杀,孤现在纳侧不是寒他的心吗?”

对对,您说得在理。璟王都想撂挑子不干了:“您不觉得哥哥是个没儿子的命吗?”他府上四个小郡主了,个顶个漂亮可爱,要问自个现在最怕的是…脑中灵光一闪,回去废腰拼儿子也不是不可以。

封卓瑧观六哥面相:“你子孙宫很饱满。”

“借您吉言。”璟王凑近太子,觍着脸:“您给句话,我立马回府努力。”

“什么话?”封卓瑧不解地看着他六哥。

璟王舔了舔唇,小心道:“不和亲。”

封卓瑧蹙眉,沉声道:“自康德长公主后,大雍不会再派公主和亲。”

“成。”他不怕他的小郡主嫁得不好,就怕嫁到他伸手够不着的地儿,不能护佑她们。

建和二十八年春暖,蒙古军仍没能攻破悠然山,占不到好便想退回草原休养。可段南真怎会让,他粮草充足,三十万西北军士气强盛,硬是拖着蒙古军打。过了夏秋,蒙古被逼入绝境,破釜沉舟,扑杀硬攻。

悠然山战鼓雷鸣,千军万马白刃相接。烽火连天,腥风血雨。蒙古不敌,段南真乘胜追击,这回他没再半途放过。

捷报抵京,正当三月。蒙古投降,太子妃喜极而泣。举国欢庆时,她再提为太子纳侧事。

封卓瑧头疼:“父皇龙体一日不抵一日,孤暂时不想纳侧。”翻身覆上妻子,细看她神色,“江老大夫说你身子很好。”

被压着的段冉怡,纤柔的手探进他的寝衣,愁眉苦恼道:“嗯,但就是怀不上呢。”

是吗?封卓瑧盯着妻子,拇指轻摩她的粉颊:“孤怎觉得你想坐享其成?”不然也不会总惦记着给他纳侧,借别人肚子绵延子嗣。

心一紧,段冉怡面上伤情:“您这样质疑妾身,妾身可不依。”说着便凑首上去亲吻她的太子殿下,“现在就给您生。”不纳就不纳吧,趁着太子年轻,她多多享用,也挺美。

尽骗人。封卓瑧攫住她的唇,长驱直入。

乾雍殿,消瘦了许多的皇帝,揽着皇后躺在龙床上,在编排:“朕有点后悔给小八娶个年长的媳妇了。段南真那狐狸的闺女,精着呢,与小八成亲一年余了,不着急自己肚子,倒挺热衷给自个寻姐妹。”

皇后笑着,指抚过皇上的眉:“他们年岁尚小,不着急。”

“知道你心思。若非朕身子不好,你是不会同意小八未满二十就娶亲的。”皇帝叹气:“也不晓得小六媳妇这回能不能争气一次?”

“臣妾看过了,婉宁肚子尖尖的,同臣妾怀瑧哥儿时一样一样。您就等着抱皇孙吧。”皇后也盼着璟王妃能得男。江老大夫给了明话,皇上撑不了多久了。

“但愿吧。”皇帝还是忍不住要说太子:“你且瞧着,小八跟他媳妇有的耗。”知子莫若父,他会不知那小子心思。“段冉怡若是个拎不清的,她就是想给小八生子,小八都未必容。”

皇后心里清楚:“还不是您眼神明亮,给他挑了个最好的。”

皇帝确实高看段冉怡,嘴角带笑:“朕再留意些日子,要小八还拿不住媳妇,便教教他什么是恩威并施。”

“好…”皇后轻拍皇上的肩:“时候不早了,您也歇息。明天臣妾让小十过来陪您,您先看着您小儿子解解馋。”

六月,西北军班师回朝。太子见着了他岳父。段南真恭敬行礼:“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起。”封卓瑧亲扶:“这些年劳累您了。”

“臣不敢,能为大雍为皇上为百姓守悠然山,是臣之幸。上得悠然山,拒敌千里,臣此生也无憾了。”段南真没想到一走几年,京里竟大变。冠家,完颜氏?

他不以为金匪被蒙古屠尽,但也没想到一支完颜氏竟潜藏大雍如此深。万幸…万幸皇上警觉,没让冠家得逞,不然大雍将生灵涂炭。

“父皇在等您,您随孤一道进宫。”

“是。”段南真心境复杂。皇上要还好好的,他此次回京少不得要摆个脸色做做样子,可现在却是不能了。

今日,太子妃也在乾雍殿,见到鬓边已生银丝的父亲,她强忍眼泪,心中哽塞。终于回来了,她的父终于回朝了。

“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段南真叩首:“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臣请太子妃安!”

段冉怡侧身,避过礼。半躺着的皇帝,笑着抬手:“朕这次不能亲扶你了,快起来。”

“皇上…”段南真未起,红着目道:“臣让皇上久等了,臣有罪。”

“歼敌十数万,朕没白等。”皇帝高兴:“起来。”

封卓瑧瞥了一眼太子妃,上前搀扶。段南真顺势起身,然后抬首看向太子妃:“您大婚,臣不在。现在虽晚,但臣还是想敬份礼,祝太子殿下与您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多谢父亲。”段冉怡含泪微笑:“您能凯旋,女儿别无所求了。”

这话皇上不爱听:“朕与镇国公等着抱孙。”

皇后忍俊不禁,用力握了握皇上的手。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封卓瑧笑看着太子妃。段冉怡福礼:“儿臣知错,父皇息怒。”段南真也听出话音了,清了清嗓子:“皇上,蒙古乞颜悍部派了公主和…”

“宗室里那么些人,随便择个配。”皇帝不耐:“都战败了,他们没份儿挑三拣四。”

人家明显是冲着新君来的,段冉怡垂着首。

“若是不满意,那就进朕后宫。”皇帝嗤笑,他现在最烦异族:“朕不介意陵寝里多件殉葬。”

“您不可胡言。”皇后捂他的嘴。段南真跪到地:“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拉下皇后的手:“朕没胡言,”看向太子,“一个异族,绝不可以入你后宫。”

封卓瑧拱礼:“儿臣遵旨。”

“儿臣明白。”段冉怡福礼。又叙了一会话,她亲送父亲出宫。一路上,父女无多言。直至看到宫门,段南真才停下脚步:“你过得好吗?”

“女儿很好,太子待女儿也很好。”段冉怡笑眼凝视她见老的父亲:“父亲保重。”我不会让您让镇国公府难做。

段南真看着闺女,他走时,她尚未及笄。现在,他的娇儿都为人妇了。

“顾好自己。爹再守悠然山两年,便上交兵权回京。”

“女儿会的,爹珍重。”

六月二十六,璟王妃疼了一夜,诞下一子,六斤二两。皇帝、皇后大喜,一重重的赏赐送往璟王府。太子松了一口气,太子妃再张罗着给太子纳侧。只不等择定好人选,皇帝病重。

八月初二寅时,建和皇帝离世,国之大痛。王公大臣哭灵,百姓哀伤。紧接着太子登基,扶龙棺入皇陵。十月,皇太后病倒。获封皇后的段冉怡侍疾。

皇太后一病就是近半年,段冉怡日日伺候在旁,撵都撵不走。

“哀家这是心病,过阵子心开了便好了。您也顾着些皇帝。他昨日来看你那眼神,幽怨得很。”

段冉怡净了手,接过宫人端来的药膳:“母后肯定看错了。您凤体违和,有儿臣盯着,皇上才能安心理国事。”

皇太后吃着药膳,笑瞅着儿媳:“你打算就这么过下去?”

怎么过下去?段冉怡心里也堵。跟皇上提选秀,皇上回她说要给先帝守孝三年。这话还在耳边荡,那人就压着她这样那样。她近日只要宿在坤宁宫,就没睡过整觉。

她也是瞧明白了,皇上在跟她耗。

耗吧,她倒要看看三年后中宫无所出,他还有什么借口阻拦选秀?

正承元年冬,封卓瑧跟皇后说:“崇青舅舅家的蜜果都会喂鸡了。”

“惜墨小哥儿呢?”段冉怡给皇帝更衣。

“惜墨拆了他娘亲的鲁班锁。崇青舅舅请工部做了一些小玩意。朕瞧着挺好,也留了一套,准备给咱们孩子玩。”

段冉怡低着头,眼泪珠子往下掉:“臣妾让皇上失望了。”

一个被窝拱了三年了,封卓瑧早悟透皇后了,抬手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嘬了两口:“不要愧疚,朕会心疼。”皇后不诞子,他就夜夜宿在坤宁宫。一年两年的,她不会置己身于风口浪尖。

看着皇上眼中隐含的笑意,段冉怡只觉浑身都不好。一夜热烈,次日她又是腰酸背疼。

慈宁宫免了安,也没人给中宫晨昏定省,段冉怡摊在床上睡到中午才起身。

日复一日地僵持着,皇上不查坤宁宫也不查皇后身边人,只让太医院隔日给皇后请平安脉。

正承二年六月,云崇青卸任顺天府尹,代君巡查边陲。八月,辅国公韩斐然得女,皇帝眼红:“皇后,你说朕几时能抱上闺女?”

段冉怡哀婉:“是臣妾没用,”滑跪到地上,“臣妾求皇上了,选秀吧。”

皇帝歪在榻上,没拒绝:“那一切就有劳皇后了。”

闻言,段冉怡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竟泛起一丝酸涩,立马压下:“皇上放心,臣妾会善待各宫妹妹的。”

还没选呢,就各宫妹妹了?皇帝伸手拉起他的爱妻:“朕也请皇后放心,即便六宫佳丽三千,你始终是朕心头最爱。”

右眼皮跳动了下,段冉怡露欣喜:“臣妾谢皇上厚爱。”

确实厚爱。

选秀大张旗鼓,进到殿选的足三百秀女。皇帝只点了七,之后仍日日宿在坤宁宫,似完全忘了后宫多了七位妃嫔。

正承四年,镇国公夫人进宫,看着面色红润的女儿,想劝又不知该怎么劝:“皇上昨个早朝后留国公爷说话了。”

段冉怡凝眉:“京里又有哪家添丁了?”她要做贤后,可现如今她这皇后在外的名声可不太好。独占恩宠,数年无出。

“工部尚书添孙了。”镇国公夫人,目光落在女儿喝的茶上:“皇上…还没临幸那几位吗?”

段冉怡鼓着嘴,有些气:“没。”她不就是想清清静静地做个好妻子吗?

“咱们段家要出个妖后了。”镇国公夫人叹声,皇上就是有意的。

妖后…段冉怡最怕听这两字:“您不能请沐宁侯夫人帮着劝劝皇上吗?”

“那您怎么不去求求太后娘娘?”镇国公夫人心想,沐宁侯府才不会去劝。建和二十六年那场大清洗,有眼的都看清了,当今的手段比起先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帝又是那般去的,皇上的心早硬比磐石。沐宁侯府向来懂分寸,朝纲一稳,沐宁侯便告老了。

皇上允了他外祖告老,立马调了沐晨瑾去北陵守在悠然山后方。之后国公爷交了西北军兵权,皇上让席税虬上悠然山练兵。一重重的,蒙古投降了又如何,西北仍密不透风。

段冉怡垂目:“母后从不催皇上…”也不催她,就守在旁嗑着边果看戏。

当晚,皇帝回坤宁宫,见皇后两眼红肿,饶有兴致地凑近细观:“被你娘教训了?”

“皇上说什么呢?”段冉怡抬手给他揉肩:“臣妾母亲懂理法知尊卑,可不敢教训臣妾。”

将人摁倒在榻上,皇帝趴在皇后身,放松颈肩,享受着她的揉捏:“那你怎么哭了?”

段冉怡抽了下鼻,指下用力:“臣妾要被冠以妖后之名了。”

封卓瑧嘴角微扬立马又落下,冷脸抬起头,沉声问:“谁告于你的?”

一见他这样,段冉怡哪还敢提及谁:“不是吗?皇上读史,该懂的。”

“朕不懂。”封卓瑧唇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朕只知道朕喜欢怡姐姐。”

心都跟着颤,段冉怡暗骂,这个妖孽!深吸一气,加大捏肩的力道,她要疼死他。

封卓瑧吃疼,一口咬上妻子的耳,嘟囔道:“你故意的。”

“臣妾没有。”段冉怡手下放轻:“这个力道呢?”

“正好。”

正承六年,皇帝主动问起选秀之事,段冉怡已经受够后宫那七怨妇了,干脆抱病。她这一抱病,宫外风声就吹起来了。正承六年年底,终有大臣谏言皇上为江山社稷想当雨露均沾。

皇帝嘴上应着,但依旧如故,日日宿在坤宁宫。次年三月,皇后有喜,十一月二十午时诞下一子,名封越秦。

同年,巡查完边陲的云崇青上书,提边境商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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