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推荐阅读: 哭大点声婚婚欲宠女配在婆媳综艺爆红了台风眼科举文继母养儿日常英灵变身系统3小尾巴很甜穿成渣A后我的O怀孕了成为无限游戏美人NPC嫁反派皇贵妃超级惊悚直播八卦误我针锋对决营业悖论[娱乐圈]非人类医院九十年代进城记七零海岛养娃日常娇妾名门天后:重生国民千金

眼泪止不住,悦离干脆发泄一通,将满腹的积郁抒出。她韩家一门忠烈,却落得那般下场,该怪谁?先帝没将韩家赶尽杀绝,她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

谷晟年间门,沐宁侯府掌三十万西北军远在悠然山,试问先帝敢寒透开国功勋的心吗?

他不敢。

悦尚韩此刻心情亦艰涩无比。娘三十年来的疼痛,近来他切身体会到了。他不知道待一切了结后,南塑是否还能回到过去的模样?

想了一刻时,云崇青心里有了计较,正好悦族长的情绪也稳定了些。现已过子时,他亦没工夫含糊:“北去十里,有个不大不小的庄子。庄子门匾上只一‘和’字。您先带着族人去那安置。好好休整两日,之后我会请人对你们加以锤炼。”

悦离没意见。

云崇青沉凝两息,又道:“此番锤炼,不止是为眼前。”

“也为巫族将来。”悦离是个明白人,抬手拱礼:“多谢云大人。”

她虽出生将门,但没在将门长大,于练兵一道上可谓浅薄,远比不得悠然山上下来的煞神。借此机会,上越也可观摩学习一番。以后…巫族许会有自己的兵,对敌不再只依赖蛊。

“还有,你们派了人去追踪月色那行吗?”

“有。”巫族不替贼子背罪,悦离道:“四个长老领着三百族人寻踪去了。我叮嘱过她们,一旦听说南塑出事,就沿路下些不伤人命的蛊,闹个头疼脑热肚子痛就行了,把风声带起来。这样,皇帝那也好向外派兵。”

“还是要尽快找到月色一行。”

“会的,她们在不断犯事又不做掩盖,不难找。”

回到家里,云崇青见媳妇披着斗篷坐在灯旁等候,不由心暖,上前抱住她:“皇上给我派了个事儿。”

温愈舒凝眉,思虑片刻,心里有底了:“孟元山吗?”皇上等不及臣子出孝,就给安排事儿,那肯定是事关重要又紧急。当下什么事最紧急?冠家。

云崇青默认:“你先歇息,我去书房写封折子。明日姐夫会回京。”

“姐夫回京?”温愈舒没想到。

“悦族长领着族人带着密旨来了。我让她们去田芳的庄子歇息。”

温愈舒愣了下,了然:“田芳庄子上秋粮还没卖,又养了不少鸡鸭鹅,暂时倒不缺吃的。只人多,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让六哥跟着忙吧。”云崇青笑道:“义兄正黏糊着小闺女,咱们这两月少扰点他。”

“前个晚上,小甜果洗完澡拱我怀里哀求,求我给他生个比豆包更俊的妹妹。”温愈舒圈住夫君精瘦的腰,下巴抵在他心口:“云大人,您听到我们娘俩的诉求了吗?”

云崇青笑开,抬手捧住媳妇的脸,低头在她撅起的唇上重重嘬了一口:“听到了,出孝我就好好努力。”

“再亲一下。”

“么…”

一封折子写到天明。搁笔后,云崇青从头细读一遍。他将了解到的巫族死伤上报。虽然南境军可能已经透给皇上了,但他既受命围剿孟元山,就得让皇上清楚我方战力。

皇上容不得孟元山,肯定是深入探查过。两方战力一对比,才会知道打孟元山易还是不易?况且,孟元山居湖中心,易守难攻。

另,他毫无保留,也会让皇上心安。皇上记他的好他的功与忠,便是他所求的。再详尽地说几点对攻孟元山的看法,从天时地利人和出发,细述利弊。最后他的思想是偏向寒食节时动手。

金国破,无数国人被屠。现又逢他们复国的关键时候,故今年的寒食,余孽必定郑重祭奠亡灵以求保佑。寒食,刚好过了女儿节十天,咸和洲游人少,也便宜进攻。

沐晨焕来时,身后跟着三孩子。他们已经听说今日要离开了,很是不舍。糖包想留下,但心里又念着婳大姐。

“舅舅安好。”

“你们都好。”云崇青将晾干的折子递予姐夫。沐晨焕也不客道,展开阅览,眉宇偶有紧蹙,但很快平复。看完,他回味了片刻,便着手将折子密封。

“自己小心。”

云崇青点首:“我会的,京城再见。”

“等你。”

下午送走了姐姐一家,云崇青又亲书一封,让席义老叔着人送往响州府。

云崇悌知道他十二弟要养大几千张嘴,一点不心疼,高兴得很。外头都什么形势了,他还以为十二弟要错过这波,不想活儿就来了!

所以啊做官要想往上爬,一定得设法让皇帝老爷记着你好。至于粮食,云家自打十二弟考中举人,便热衷置地买庄子。几千口人而已,养个三月还是够的。裤腰带勒一勒,撑四个月也行。

云崇青让巫族休整两日,还真就休整两日。邹长舟、孔三奇几个练兵,压根不分男女。第一天,就叫打小练功的悦上越腿软手抖。但巫族女子韧性要强于一般男子,倒下就爬起来,没有叫苦喊累的。

“一…二…”邹长舟还不断地刺激这众女子:“有撑不住地就出列…”手指向不远处的瓶瓶罐罐,“摔了你们的蛊,从此不再戴银冠环佩,收敛气性,安安分分地嫁人相夫教子。”

“一…二…”哪个巫女忍得这激,更是紧握兵器,挥舞得利落。汗滚下,流过眉眼,她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悦离放下了长·枪,拿起了弓,上箭对准五丈外的靶。孔三奇挑选了两百三十苗子,巫族一共带来两百把弓。再加上响州府那的三百弓箭手,围个孟元山,虽少了点但还凑合。

京里城西西当街,一桃粉衣姑娘匆匆往耀禾屋去。走得急,头又微微颔着,才跨过门槛,一个没留意就与人撞了个满怀。纤细的手抵上锦衣胸膛,愣神后,忙推开人,自己也往后退。

“小心…”锦衣男子年岁不大,剑眉星目,极隽秀,伸手将被门槛绊得朝后倒去的姑娘拉回。那姑娘收不住力再次撞进了男子怀里,霎时脸火热。

男子稳住了她身,从旁离开。姑娘红着脸杵在门口,听到屋外喊七爷,回头望去,见一小厮打扮的小子跟在男子身边殷勤地讨糖吃,男子愣是不给。她唇口不由微扬。

“秀芸姑娘今天还是买桂花糖吗?”店家见她挡着门口,出声问询。

秀芸是耀禾屋老熟人了,她移步到柜台:“廖掌柜,给我秤半斤桂花糖半斤酥糖,一斤沙糖。”耀禾屋的糖,在京里是在数的。她们小姐妹最是喜欢,虽贵了点,但也不是天天买。

“好嘞。”近日京城不太·平,掌柜的一边称糖一边似扯家常一样说道:“有些日子没见着秀芸姑娘了,我还以为您配人家了?”

哪那么快?秀芸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那出,面上才消的热意再起:“廖掌柜可别打趣我了。”国公爷在边关,她家姑娘的婚事一拖再拖。去年倒是相了一个,可没想那主儿心里藏着人。

她家姑娘好成人之美,不屑争。

夫人不看门户,就是想姑娘过得舒坦。有这么一出,与那家往来都少了。

“京里各家都在买驱虫药,得见您出来走动,我这心就定了。”掌柜的像往常一样,每样多给了一两。人家在镇国公府伺候,他求个常来常往。

“怕啥?京城贵地,什么鬼祟敢来?”秀芸拿了糖,付了银子离开,出门就见刚那男子在对街巷子口给一群顽童散糖,心不禁紧收。他竟还没走。

“七爷,糖好像不够。”小厮眼巴巴地盯着主子的手。男子弯唇:“那你再去称点。”

小厮单膝跪地…秀芸见此眼睫不由轻颤,宫礼?待那小厮跑来,她看清了立马低下头,真是宫人。七爷…是去年刚被封王的七皇子吗?

男子散完手里的糖,抬眸看向对街。有马蹄声来,他转首望去,双目一紧,立时退入巷子。

一行十二辆黑木马车,正是沐宁侯府特有。车上坐的是归京的沐晨焕一家。赶车的车夫眼利,在经过巷子口时眼仁右移,没看到那抹身影,也不纠结。

沐晨焕一着家,就将小舅子的折子交于父亲,并告知折中内容。沐宁侯把云崇青的折子封上他的封,赶在宫门落锁前递了进去。

皇帝阅后,烦躁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有心想去熙和宫,但又忍住了。莹然都把宫权交还皇后了,他这时去…去叱骂吗?

“贵妃的身子如何了?”

终于问了。方达抱紧拂尘,头垂得低低:“回皇上的话,江太医说贵妃娘娘是受邪寒。邪寒拔除,再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皇帝也委屈,他是做样说了几句重话,可转头不还是让沐晨彬携密旨出京办差了?

“朕也累了,伺候洗漱吧。”今天他想早点歇息。

巫族施蛊祸害民间门,愈演愈盛。北方因着寒凉未消,情况尚好。南边天暖,虫卵早孵,百姓惧极。尤其是周边有人死了的,稍微见着只飞虫,都被吓得肝胆俱裂。

才几天,又有不少急报抵京。皇帝气得脖子都粗了,当朝申饬了六部尚书,并再派精兵五千南下平乱。

三月初二,芍伊好好陪儿子玩了一天,晚上亲手做了小家伙爱吃的猫饭,看着他大口小口地吃完,心里满足又愧疚。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晨晖?在乳母将孩子抱离后,眼泪刷一下滚落。

皇帝有好些日子没进后宫了,今晚点了芍昭容。储宁宫,芍伊坐在妆奁前脱簪去饰。沐贵妃是个好主儿,也就她的话在御前还好使点。

十皇子惦念父皇…她这个做母妃的到底利用了孩子一回。

戌时正,储宁宫外吟唱:“皇上驾到。”

无人迎接。皇帝蹙眉,进到正殿,见空荡荡,心里不禁起疑。芍伊不是个矫情人,也不好玩花样,在诞下小十后更是安分。他一直觉这是个活得明白的女子,因此还高看她一眼。今晚…阔步往内殿,绕过门口摆屏。

方达警惕,有两个样子平平的宫人眼神都变了。

内殿,散着发的芍伊着一身素净,跪在地上高举一卷轴。皇帝见此,锐目一眯:“方达,着人去照看十皇子。”

“是。”方达半挡在皇上面前,抱着的拂尘从左换到右。缀在最后的两个宫人,转身去偏殿。

芍伊眉眼不抬:“皇上…”一滴泪啪打在地上,“妾身马绍寜告前冠南侯冠铭飞杀人栽赃。妾身先祖马良渡是清白的。”咚一声,叩首在地。

咝…方达握紧拂尘,宫里还真是卧虎藏龙。皇帝眼底幽冷:“你不是皇后宫里的芍伊。”

语气笃定,马绍寜听出来了:“是。妾身不齿偷子,只身不由己。但进宫能见到皇上,得宠幸生下小石头,是妾身厚福。妾身想放下仇恨,可夜深人静时每每闭眼,都是先祖死不瞑目的凄惨。

妾身没见过他,但他就在妾身心里。

马良渡是大雍第一文士,不是贼。先祖寒窗十年,学成报国,不该受奸贼污。妾身别无所求,只求皇上看完状书和妾身所呈证据。之后,皇上要杀要剐,妾身皆感念圣恩。”

“那小十呢?”

马绍寜痛哭:“是妾身对不住他。”

皇帝沉默几息,示意方达拿过状书。

熙和宫,沐贵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在等,又在怕。等储宁宫的讯,怕皇上真的出什么意外。小八还不满十七,他现在尚不能完全独当一面。

时间门在不急不慢地流走,宁静的储宁宫突然传出一声惨叫。杂乱的脚步声冲入内殿,皇上手捂着腹,明黄寝衣上已被血浸湿一大片。披头散发的芍昭容右手里紧握着一把珠钗,额头磕在床脚上血流不断。

方达慌了神:“护驾护驾…快传太医…”

芍伊见宫人来擒她,立马调转珠钗刺向自己的喉。只手慢了一步,珠钗的利尖才触及肌肤,她就被拿下了。

这时皇帝支撑不住了,身子软倒。方达抱住主子:“快来人,移驾回乾雍殿。”

宫里乱套了,御前的小太监急奔向熙和宫,一路跌了三跟头。

“娘娘…贵妃娘娘…”

听着声的沐贵妃一拗起身,顾不得体面,围件斗篷就跑出内殿:“怎么回事?”

小太监进殿,扑通跪下:“娘娘…不好了,芍昭容无端端行刺皇上,皇上皇上…”

“什么?”沐贵妃踉跄了下,未稳住身子就冲上去质问:“皇上怎么样,御前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太医呢…皇上呢,现在哪?”这时不管真假,她心都紧揪着。

“皇上已经被移去了乾雍殿,太医院在值的太医都赶往乾雍殿去了。”

沐贵妃神色一凛:“芍昭容呢?”

“被…被方公公拿下了。”

坤宁宫慢熙和宫半刻得知消息,皇后吓得脸煞白:“你…你说什么,芍昭容刺…刺伤皇上?”张着嘴盯着来报信的太监,见他点头,眼都勒大了,迟迟才找着自个的声,“皇…皇上被伤着哪了?”不等回话又急问,“十皇子呢?”

一旁的朝花紧抠帕子:“娘娘,您赶紧捯饬一下,去伺候皇上。”这个时候还问十皇子,娘娘难道没听闻吗?芍昭容刺杀皇上,这乃弑君大罪。十皇子已经废了。

“对…对对,不能让沐莹然那个贱人抢先。”皇后转身,急急去换衣:“本宫是皇后,皇上的妻子,这个时候肯定要服侍在龙榻边。”

只皇后想错了,她跟沐贵妃都被拦在了乾雍殿外。今夜江陈不当值,在的只有佟院判。

佟院判一手血疾走出乾雍殿:“快…快去传江陈,让他带上羊肠线。”

“佟院判,皇上怎么样了?”皇后冲上去。佟院判没空理她,跑回内殿跪到龙榻边。

皇帝已经换下了脏衣,这会正盘腿坐在龙榻上,右手里攥着串佛珠:“都管好自己的舌头,不然哼…”

几个太医把嘴闭紧,叩首在地。他们已经打算好了,近日都伺候在乾雍殿,一步不离。

宫人半夜敲开了江府的门,叫走江陈。这事没能掩住,很快传开。皇帝歇朝,百官神色凝重。

几个搬出宫的皇子,守在宫里。就连瑛王府也没再闭门,宗室里几个老王爷更是从早到晚候在乾雍殿外。

一日两日,冠文毅在等,等立储。三月初六,御前传皇上口谕,让沐贵妃代为抚养十皇子。三月初七,皇帝宣东阁大学士钱坪、文华殿大学士谭立弥、吏部尚书俞不渝、京机卫统领庄千宁进殿。

身为太傅的张方越心凉,他知皇后所为皇上都看在眼里,开始思虑起张家日后。

三月初九辰时,圣旨下达,立八皇子封卓瑧为太子,暂代理国事。

钱坪宣读圣旨时,几个皇子都在。现王眼眶都红了,九皇子额上的经络渐渐凸起。瑛王似早已死心,平静得很。理王、玦王面上亦无异样。璟王最先冲他八弟行礼:“太子殿下千岁。”

封卓瑧手捧着的圣旨,心也没跳多快。他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十余年:“六哥请起。”

最小的十皇子,这几天被吓坏了,挪到他八哥腿边抱住。

三雅胡同镇国公府同丰院,段冉怡正在小书房里抄写经文,为悠然山上的将士祈福。不多会,穿着青衣的秀芸端着汤盅进来:“姑娘,您抄了快一个半时辰了,歇歇手,趁热把燕窝用了。”

段冉怡写完最后几字,搁下笔。伺候在一旁的秀芳端来水,请姑娘洗手。

洗好手,段冉怡接过巾子,抬眸看了眼秀芸,见丫鬟面上神色不佳,不免问了句:“谁惹着你了?”

“姑娘没听说吗?皇上立了八皇子为太子。”秀芸嘴微撅着:“奴婢没见过八皇子,但有幸得遇过一次玦王爷。他人真好,还卖饴糖散给路边的童儿…”

段冉怡纤长浓密的眼睫下落,丢下帕子:“秀清,去叫袁嬷嬷来了。”

秀芸心一提:“姑…姑娘…”

“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段冉怡冷声:“皇上立储,你都敢议敢不满,我段家人可万万不敢。”

“姑娘饶命。”秀芸跪到地上哀求。只段冉怡是个心硬的人:“闭上嘴,我给你卖个好人家。闭不上,我就不容你去祸害别家了,直接杖毙。”她父手掌三十万西北军,她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价儿。

秀芸嘴闭紧紧,一声不敢吭,眼泪直流。

半盏茶的工夫,一个圆脸嬷嬷疾步来:“姑娘…姑娘快收拾收拾,赐婚圣旨到门口了。”

什么?段冉怡心一紧:“谁?”

袁嬷嬷手比了下,八。

不由吞咽,段冉怡握紧拳头,扯起唇角笑。大喜的事,她要高兴。

太子才立,皇帝就将镇国公嫡女赐婚给太子。立时间门,京里都知皇上怕是要不好了,在加紧给新帝奠基。新旧更迭,最是紧张。又当南塑大乱,巫蛊肆虐时,民心惶惶。

“都是报应…”一个在津州被捉拿的巫女哈哈大笑:“先帝构陷忠良,残害辅国公府一门。皇帝为父掩饰,要屠杀巫族全族,简直灭绝人性。巫族势小,收不了你们,老天来收。大雍的气数尽了哈哈…”

此话一传十十传百,不及一日,就传进了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

“照我说十之七八了。我娘家以前就在南边贩药材,听说巫族炼制的肉傀儡是没血的。没血怎么辨血亲?”

“前阵子,茶馆里就有几个先生在争论西元胡同那事儿,差点打起来。”

“肯定有不妥的地儿,不然韩家早死绝了。”

“皇上干出这样的事,也真是寒…”

“胡嘞什么呢?”

不让说就不说了吗?随着巫蛊伤人的事故多发,悦离留话也被传得人尽皆知。百姓怨声起。有混子胆子大了,竟敢趁夜打砸店铺。从津州到通州,乱象围着京城,步步逼近。

三月十三,冠家祠堂外一个老汉在细细清扫,主家晚上要祭拜祖先。下晌,两个妇人提着膳盒来,将祭祖的酒菜交于老汉。

老汉早已净身净手,在此等候多时。提上膳盒,推门进去祠堂,微低着头来到供桌。撤下供桌上的供品,小心打开右手边的膳盒。第一层是新鲜的瓜果,第二层是菜…揭开最底一层,一管金色入目。

老汉慢慢抬起首,眼珠子上望屋梁。东西就在那里,拿到了它,他的岳父岳母就可安息。连带着宫里的昭容娘娘,也能活命。

十皇子,不是下人女所生,他体内流着大雍第一文士的血,以后会是尊贵的王爷。

回身将祠堂门关上,老汉毫不犹豫地把卷轴往怀里一揣,走向墙。他小时最擅爬树,戴上容娘特地做的手套上墙。

也就百息,祠堂的门开了。一个妇人来收走了两只膳盒。

这夜子时,冠文毅领着一家老少进祠堂祭拜,看着高香烧尽,三叩首。众人起身,冠岩承上梁,取了完颜氏族谱。

“爹,我们该走了。”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冠岩骁有些兴奋。

冠文毅吐气,点了点头:“以后还会回来。”

“回来时,我们…”冠颜婷笑目:“就不再是冠姓。”

“而是尊贵的完颜氏。”冠岩骁接话。冠岩承得父亲示意,收好族谱,上前拉开供桌,转动二排右边角的牌位。呼隆一声,牌位桌下开了个大口子。

京城宵禁,但逢寒食节,不少人家要出京祭祖。冠家换了装扮,混在其中北去。城门口严查,正要轮到他们时,不知打哪来的疯子推着一长板车烧着的甘草冲向城门口。

“嘿嘿…大家陪我玩…我们一起去见见阎王爷好不好?好朋友…一起死啊…”

排队的百姓一拥,涌过城门。城卫也没空严查了,拔刀向疯子,去拦板车。

冠家才逃离京城,明亲王一家就下了诏狱。宫里又一道旨意下达,皇帝废后。张方越急急进宫求见,这次他得进乾雍殿了。

皇帝面容苍白,人消瘦了许多,躺在龙床上,正看着太子处理国事。张方越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达咳…咳咳将芍伊招供拿给太傅。”气弱无力,皇帝右手握拳抵在唇上,再次咳起。太子搁下朱笔,到榻边帮着顺气:“父皇珍重。”

“朕没事。”皇帝看向张方越。张进那笔糊涂账,难查清,他不好清算。但皇后这出,足够治罪张家了。竟敢与封铭启合谋,他倒小看她了。

张方越快阅着供书,面如死灰。皇后…皇后糊涂啊!她这是引狼入室,那狼还大伤了皇上。

“你说咳…朕该不该废后?”

张方越放下供书,叩首道:“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治罪。”

“致仕吧。”皇帝给靖边张氏留份脸面。

“小民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方越懊悔,这些年自己争的到底是什么?他早该告老了,不应留恋权柄给皇后妄想,害了张家一族。

“皇上…您不能废臣妾,您与臣妾的婚是先帝亲赐…臣妾是您的结发妻子是太子的嫡母…”皇后身着明黄凤袍,在乾雍殿外大闹,几欲硬闯。

“臣妾就知道…臣妾知道您要给沐莹然腾位置…她的儿子已经是东宫太子了…臣妾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坤宁宫…”

封卓瑧面目平静,接手宫人奉来的参汤,试了试温,确定冷热刚好,舀半调羹送向父皇。

皇帝眉头已蹙起,瞥了一眼还跪伏着的张方越,示意方达:“让张氏进来说话。”

“是。”方达一点不怜惜皇后。他十一岁就跟在皇上身边,对皇后…不,是张氏做下的那些糊涂事是一清二楚。皇长子珣怎么早产怎么死的?亲娘作的。

张氏冲进内殿,看到太子喂皇上汤药只觉极刺目,扑通跪到地上:“您太狠心了,臣妾到底哪了做错了?这些年我忍得还不够吗?自沐莹然进宫,臣妾就称病,什么时候与她争过。您还要臣妾怎么样呜…皇上,您对得起先帝吗?”

闭嘴吧。张方越咬牙,若非身处乾雍殿,他都想回头锤这蠢痴人一顿。

皇上遇刺,她不知吗?见着面,不关心几句,就一心想着指责。换他,有这么个发妻,也想休。

对不起先帝?皇帝手捂上心口,他现在给谁收拾烂摊子?先帝对得起他吗?哪天韩家的冤洗清了,他还得安抚辅国公府一门,安抚南塑。这些,哪一桩不要他觍着脸?

目光飘向太子,他突然觉早立储君也好。

“皇上,您还记得…”

“不是莹然容不下你,是朕…”拗起身,皇帝扭头直视张氏:“是朕要废你。你还敢说你忍让…你忍让什么了?你清楚芍伊的谁的人吗?”若非她是马良渡的后人,他再过几天都该被移送皇陵了。

一提芍伊,张氏脖子收了收,但也仅是瞬间门,气焰再升:“皇上怎么不问问臣妾为何变成这般?是您…是您逼得。沐莹然掌六宫权,臣妾这个皇后…宫里谁敬?”她委屈,不尽委屈,眼泪滚滚。

封卓瑧插上一嘴:“自孤记事以来,除了您称病,孤母妃几乎日日不堕去坤宁宫请安。”

“本宫是你的嫡母,那你为何还坐着?”张氏恨毒了。

封卓瑧道:“以前是,但现在您不是了。”

“逆子…”张氏指着太子:“皇上您看到了吗?他同沐莹然一样从未敬过臣妾。您怎可将天下交予这么一个不孝之徒?”

“那该交予谁?”皇帝重咳两声,沉声道:“交给不及四岁的小十,然后等朕死了,明亲王摄政,你垂帘听政吗?”

“臣妾没想过要…”

张方越再也忍不了了,爬起身甩手就是一巴掌:“闭嘴,孽女,乾雍殿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吗?行错事不知悔改,还冥顽不灵。我看你这几十年是白活了。”

手捂上脸,张氏仰望着她爹,眼里满是不信:“您竟敢打我…我是皇后啊!”

“已经不是了。”张方越再跪下求道,“皇上,小民今日也是见识了。你别跟这混账动气,万要保重龙体,太子殿下还需您往前领。这蠢痴人,您也别姑息了,直接赐她白绫、毒·酒、匕首,免得她活在世上祸害无辜。”

这是他的真心话,就皇后刚犯下的大不敬,足够张家上上下下死一回了。他不能为着个废后,置全族于不顾。

“爹,您在说什么?”张氏直觉自己听错了:“我是皇后啊…靖边张家这些年仰仗的全是本宫,您跟本宫说过,宫里有没娘的…”

啪…张方越手快,一巴掌打断了皇后的话:“我看你是疯魔了。”

皇帝喝着儿子喂的参汤,斜眼望着那对父女,心里只觉好笑。

封卓瑧见父皇嘴角微扬,放下调羹,拿了干净的巾子帮他拭嘴,顺便把扬起的嘴角拉下。!

本文网址:http://shanghuzizouguantu.quwenyi.com/46888529.html
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m.quwenyi.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