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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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泉县云家老宅,云忠恒一早去白鸭河边溜达了一圈,又往云潭院小孙子以前住的西厢房瞧瞧。老四一家搬去五严镇时,西厢的书房也挪走了。不过后来,府上又对照着,重整了书房。

院里桂树枝叶茂盛,他在树下站了一会,叮嘱家丁好生照看,转身正想离开,管事领了个熟脸来,不禁心一提。

“响州那有事儿?”

跟在管事后的老汉,抬手拱了一礼,将书信送上。

云忠恒接过,先查检密封口子,确定没被动过,才撕开取里面的信,有两封。忙将稍厚的那封展开细阅,眉头渐蹙起,锁紧。待阅完,脸都铁青。府上现在多荣耀,贱妇竟还一心惦着邵府。

敢趁着他修宗祠时妄动,齐氏胆子不小啊!邵隽和可真是养了个好奴才。若非休她,于老四一家名声有污,他绝不让那贱妇好活。

“咳咳…”

一听咳,管事立马上前帮着顺气拍背:“虽是五月,但清晨风凉,老太爷得珍重着点身子。”

跟着的小子,赶紧将拿着的披风给二老太爷披上。

云忠恒合着信,又咳了两声:“我这心口闷,憋得慌。”

管事听出音,转头向杵着的憨货:“还不去和春堂请小江大夫来给老太爷看看?”

“是是,奴才这就去。”

送信的老汉离开了,云忠恒由管事搀扶着去寻兄长,在主院待了三刻,回去合颂院。合颂院里静悄悄。正房,齐氏坐在榻上,四个婢女正给她捏腿揉肩,好不适意!

云忠恒瞧见觉极刺眼。

老爷子回来,齐氏轻柔地拨开婢女,站起身去迎:“您怎么去了这么会儿?”目光下落,定在老爷子拿着的信上。

此刻云忠恒心绪已平复,由着她搀扶到榻边坐:“没什么,青哥儿请府上帮忙照看个故人。”

“故人?”齐氏奉上茶,疑惑:“三泉县老四一家的故人多了,不知是哪个有此厚福得小十二这般惦记,还亲自写信予您?”

云忠恒没搭理,拂开茶,轻咳:“咳咳…”

“怎么又咳了?”齐氏佯作紧张,放下茶,抽帕子给老爷子拭了拭嘴,帮着顺气,口头上在说:“让您一早别去白鸭河,您就是不听。妾身知道小十二幼时常在白鸭河边读书,您念着那里。但您都什么岁数了?河边寒…”伸手要去抽信。

云忠恒避过:“我去歇会儿。”音落便起身,移步往里屋。

齐氏送了两步,待老爷子绕过摆屏,老眼里忧色散去变得阴幽幽。这些年,她也是忍够了。老四一房没出息前,她觍脸紧靠邵氏,庇佑着整个云家。

云家有一人念她的好吗?真以为芊姐儿是靠着那点姿色,嫁进的沐宁侯府?有姿色没礼数,沐宁侯府会要?芊姐儿的礼数,谁领出来的?是她,齐彩兰。王淑英一个穷酸秀才家的女儿,懂什么?

小十二三元及第,不知孝悌,还敢威胁她?

齐氏捏着帕的手,死死握紧,盯着那繁花锦绣摆屏,许久紧抿的嘴角徒然扬起。以前的云家多好,卑躬屈膝,没人敢逆她。

和春堂的小江大夫来,给云忠恒号了脉,开了两剂药,交代不要再灌邪风。

云忠恒也不避着齐氏,问了两句田娘子的事,便让闻讯赶来的云梁送小江大夫。

厨房煎好药,齐氏服侍老爷子喝了也没离开,就坐在床边拉着他说些体己话。

“咱们相伴一辈子了。您说您年轻那会,一年到头也没个不舒坦。倒是我总有头疼身乏,叫您担心。到老了,我是样样好,您身子骨却不中用了。”

药效上来,云忠恒两眼往起眯达,说话也无气力:“下辈子别嫁予我了…”

闻言,齐氏心头一紧,张嘴欲说。云忠恒讲:“你样样好,被我糟蹋了。若是随彩红姨娘,你有三子傍身,现在就是邵家老太太了,不会与我窝在这小小三泉县。”

“您是病糊涂了。”齐氏心头猛跳,握紧老死鬼的手,掌心发虚汗:“妾身跟了您,可没受什么委屈,真真是享尽了福。”

云忠恒心里嗤笑,又说了几句眼便合起来了。

齐氏静坐着,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安睡的人,待他气息平缓后,紧握的手慢慢放松,转目望向床头柜上被绣囊压着的信。

“熟睡”的云忠恒听着轻微的动静,思虑着小孙子在予他那封信里提及的一话。灶膛里的火太旺,会烧焦了上好的菜。

响州重建,云崇青之名已远扬。多少百姓称颂!族学里的两位先生,都敬服至极。青哥儿的本事显出来了,他们云家再不仅仅是沐宁侯府的亲家。

多好!

二十四岁,四品知府。大雍建国至今,不靠祖辈,几人有此成就?就连孟安老侯爷都把嫡长孙按到了青哥儿手下,为的是啥?沾光分点功绩。

这才到哪?邵家就容不得了。大哥说的对,虽云家是自前凌朝时脱去贱籍,但邵家不倒,在一些人眼里他们始终低人一等。

五月底,邵书航回邵关府,这次远行,他收获不小。不止巡视了几个庄子,还去蕲州探望了父亲。在蕲州,从父亲口中,他得知了邵家的根底。真是大出意料,却又令他亢奋。

原来邵家是源自大金纥石烈部,且他们这一支身上流有完颜氏的血。

完颜,大金皇姓。邵书航骑在马上,默念着自己的姓名,纥石烈书航,两腿放松马腹,藐视着来往行客,嘴歪斜着笑,邪性尽显。第一次见到云崇青,他就没来由的十分不喜。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他们是天生的敌人。

邵府大门外,一个婆子拎着只包袱候着。邵书航离老远就认出那是云家奴仆,到了门口下马,将缰绳丢给迎来的门房:“这什么人?”

门房忙道:“回七爷,是云家老太太屋里嬷嬷。”

“云家?”邵书航蹙眉,露了不悦:“怎么来了正门,杵在此成什么样子?去角门等着。”

婆子急了:“奴婢给七爷请安。奴婢这回来,是因老太太有要事相告。来时老太太再三交代,让奴婢一定要将信送到邵老夫人手上。”

有要事就能走他邵家正门了?邵书航深吸,双目微敛:“信呢?”

“在这。”婆子从包袱里翻出,送向邵七爷,好让他看清楚。

邵书航伸手就将信抽来,快步入府。

婆子一愣:“七爷,这不是给您了,您容奴婢进府…”

“我交于祖母便好,你可以退了。”邵书航连头都没回,拿着信去往自己的院子,让厨房备水。水备好,他信也看完了。南川赌坊、银楼洗银矿石,郭阳,田芳,田芳儿子…

银矿石?邵书航知道百年前他们这支是追随着完颜氏潜入中原的,但父亲只说到此,并没透露完颜氏现隐匿在哪方?

将信原样折起,丢在桌上。长吐一气,背手向门而立。父亲不说,他也能猜到一二。京里冠南侯府已经被大理寺盯几年了,南川银矿跟谁沾着边,众所周知。大雍皇帝现在也就是没证据,若有,冠家早不存在了。

冠家没了,他们纥石烈氏就成了大金残部的首。邵书航喜欢这样的结果,笑意发自内心:“哈哈…”

待洗去一身风尘,他就拿着信去探一探祖母。若所想属真,那自己便走一趟南川,摸一摸这郭阳的底儿。

寿宁堂,邵老夫人正沉着脸在等邵书航。云崇青外放响州三年,闹出那么大动静,她心里不安极了。逢年过节,打着送礼的名让葛兰去戳齐彩兰的心窝。好容易等来回声,却被小七给截了去。

邵大太太在旁安抚:“母亲,您消消气。航哥儿那心里,您又不是不知?云崇青都快成了他的魔障了。他看不得云家人得意。”

“魔障?还不是他没用。”邵老夫人厉声:“一样是读书,他怎么就没能读出息?”纥石烈部儿郎,都是上马能战,提笔行书。他呢?最懂花楼里门道。

“您别怪,那孩子也苦。”邵大太太有些可怜航哥儿。打小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儿,现在竟落得这般。昔日疼惜他的祖母,如今也总横眉冷对。

两刻后,邵书航来了,行了礼,将拆开的信大方送上主位,然后便眼不眨地盯着他祖母。

“怎么拆开了?”邵老夫人利目与孙子对视。

“孙儿去见过父亲了。”邵书航扬唇,有所指地瞄了眼大伯母。邵老夫人会意,嘴抿紧抬手让屋里人都退出去。邵大太太站着不动,她以为自己不用避讳。可邵老夫人却轻轻推了下她。

“母亲…”

“出去。”邵老夫人目光依旧在邵书航身。老大家的不错,但奈何心有些软,不堪大用。故这些年,也就只能帮着管点明面上的账。

蒙在鼓里闷头过,非坏事。若哪日得幸大事成,老大家的跟着享福便可。事败,前头有冠南侯府顶着,纥石烈部就是书香门第邵家。为大金复国,冠家不会牵连纥石烈部。

冠家灭了之后,也没人再管得着纥石烈部了。进可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退亦有路。

这么多年邵氏处心积虑,为的就是能长长久久。

屋里没了外人,邵书航抽了信纸展开,送到祖母眼前:“父亲已经都告诉我了,我以为我可以帮您分担稍稍,您觉得呢?”祖母老了,府上还是要有个儿郎担着才行。

邵老夫人似没听见一样,垂目下望,信上笔迹若春蚓,确是出自齐彩兰。就着孙子的手,快阅。

“你父亲告诉你什么了?”

“很多。”邵书航笑言:“说蕲州不比以前快活了。边上潼周府来了个苗晖,仗着督察院有人,底气足上不少,甚至敢跟蕲州争运河码头。那苗晖,与云崇青既是同科又是好友,性子也极似。”

“一百斤的重,九十九斤反骨。”邵老夫人嗤鼻。

“云崇青在响州修路建城,苗晖也学了他。潼周府通向西灵的道已经铺到碎岩岭那了。”邵书航看着祖母,见她都快阅完书信了,脸上仍没多大起伏,心中不免生了犹豫:“父亲还与我提了…”声音走低,“纥石烈。”

邵老夫人无异,目光依旧在信上。

“孙儿走一趟南川吧。”邵书航再试探:“冠家那里…”

“闭嘴。”邵老夫人抬眼,对上邵书航:“冠家那里,我自会着人知会一声,你不许去南川掺和。”邵家与京里冠南侯府一点瓜葛就没有。这是祖上用了十年,好不容易说服冠家,求得的。

还真是冠家。邵书航目光不避闪,颔首:“知道了。”

邵老夫人内里有些怪儿子。航哥儿荒唐,做老子的又不是不知,竟将邵氏的底儿透给他。万一出了差池,邵氏全族都要跟着遭殃。

“你父亲既然将大事告诉你,那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祖母也望你多稳重些,凡事不能急进,要谋定后动,耐着性子慢慢来。”

邵书航认真听训,心里想着再慢,南川就被云崇青肃清了,到时他将一步迈入三品。而自己呢?放弃了科举,若大事不成,此生就只能匍匐在一个贱仆之子的脚下,任其践踏。

“祖母跟你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

“是。”

离了寿宁堂,邵书航在府上跟两丫鬟玩闹了几天。江寕庄子来信,说边上有主家要出一个一顷的庄子,他告知了声伯娘,便带人离府了。

六月底,云崇青将三年来整个响州府的记账都归整好,装箱密封。他的调任已经送达,八月前到任。

“十二弟…”云崇悌快走进公堂。

站在密封大箱边的云崇青,转头向来人。

云崇悌到近前,杵到他耳边压低声:“邵书航来响州府了。他倒是大胆,一点装扮都没,原样入你的地界。”

不奇怪。云崇青轻笑,让武斌领两人把箱子搬去府库。回身往堂上,他很清楚邵书航的思想。

来响州,不为其他,仅是想亲眼看看重建后的响州,查检他的功绩是不是名不符实?外头盛传,邵书航不会也不愿相信。

他的优秀,是邵书航不想承认的。

至于原样?云崇青收敛了笑意,在邵书航心里官儿应该是什么样子?高高在上,不察民情,肆意弄权…其是笃定了不会碰上他。倒还有两分自知之明,清楚己身平凡,处茫茫人海里并不出挑。

“待不了多久。他有重要的事要办。”

云崇悌到案桌边上,双手抱臂,垂目看十二弟练字:“已经像九成了。”

差一成也不行。云崇青在临摹邵书航笔迹。邵书航行文少,他的笔墨比郭阳的还难得。大肥在邵关府一家花楼撒了几天银子,才偷换出来。

“我七月中离任。”

云崇悌在思虑一个事:“你说咱们要不要看紧点介程?”

“当然,我已经让席义老叔安排人手入营南了。”云崇青轻眨了下眼:“我拿他就要拿活的,不然冠家于马良渡的死上就有了说辞。”

杀冠家,不可一刀捅到心。必须得一点一点地把他们的势力剪除,将之逼至死角,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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