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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7 章 我开始准备发大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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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发摩斯密码!”

“靠,都他妈的傻逼,不但照着他的意思把手机给秘书,还让他们聊这么久!”

“周秘书,麻烦把手机交出来,别逼我们动手。”

陈子轻一颗心不由得悬起来:“今休你没事吧,今休?我刚才说撕票还有让你安心去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让你自生自灭,我会救你出来的,你先把手机还给他们,尽量别让自己吃亏。”

“七爷,我这边,”

陈子轻听到了周今休的闷哼。

一阵疑似棍棒重击皮肉骨骼的混乱声响后,通话戛然而止。

陈子轻打过去,那头已经联系不上了。

摩斯密码都出来了,绑匪智商不高的样子,他们真的有能耐绑走周今休让他陷入困境?

听那动静,周今休还被打了。陈子轻想象不出他在脏乱的地方挨拳脚,脸上身上挂彩狼狈不堪的画面。

总觉得违和。

陈子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比起周今休被打,他更能接受对方打人。

虽然无缘无故打人是不对的。

陈子轻心不在焉地走出角落,冷冽的风顿时就扑上来,像在扇他的脸,他很没逼格地缩起肩膀。

原主这身份,冬天衣帽间没羽绒服,清一色全是正装,陈子轻不行啊,他就感觉天寒地冻的天气还是裹着蓬蓬的外套暖和。

陈子轻垂头看裤子,这也不是加厚的棉裤,而是西裤,腿肚子都是冰的。他迎着刀子似的风往回走。

快走到街头都没想起来自己漏了什么。

直到陈子轻走到车那边,听司机说:“七爷,小少爷没跟您一块儿回来?”

他才骤然一个激灵,啊哟,把小兔崽子漏掉了。

陈子轻坐进车里,他给庄予恩打电话,提示已关机,哟,还来脾气了。

“你去找……“陈子轻吩咐司机的话声停了停,庄予恩很有可能就在角落里,那地儿他不好形容,司机浪费时间去找,会影响他回去安排救周今休的事情。

陈子轻只好原路返回,他在途中盘算自己手上能用到的主要资源,发觉只有四个叛徒的时候心都凉了。

严隙跟庄矣人在庄园,他们一个是保镖,一个是管家,能查到周今休的定位吗?只怕是要通过背后的主子查。

他们主子怎么会帮他们查这个呢……

除非是有利可图。

次要资源是原主的爷爷和庄易军,实在不行就找爷爷。

222是他的底牌,无路可走了再用。

陈子轻焦虑地穿过小街,他瞧见少年站在角落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周身萦绕着狂犬病疯狗症初期的气息。

“予恩,你这孩子怎么不跟着我回去,还在这里干什么。”陈子轻先声夺人。

庄予恩眼眸垂落:“你都不想一下?”

陈子轻:???

庄予恩眼周肌肉轻颤着隐忍什么情绪:“你说你不会要我。”

陈子轻在心里吐槽,这都八百年前的事了怎么还没翻篇,什么毛病。他把手放进大衣口袋,强调地说:“宝贝,原则性的欺骗,爸爸不可能还要你。”

少年没有一丁点心声,这对他的性格来说极其反常,他似乎是在无人知晓的时候长成至混入社会的样子,心思深不可测起来。

陈子轻摸不清此时的庄予恩,但这不影响他赚颠值。他用狐疑的语气说:“哭了?”

庄予恩一言不发。

陈子轻前倾点凑近,歪着脑袋从下往上看他:“真的哭了?多大的人了还哭,丢不丢人。”

庄予恩竟然还没在心中叫骂。

陈子轻忽然意识到危险,他在强烈的防护欲之下后退,却没来得及,一只手已经快他一步将他拽进更深的角落,把他掼在石墙上面。

疼痛袭来,陈子轻叫出了声:“庄予恩!你弄疼我了!”

庄予恩第一感知是不知所措,接着是懊悔,之后才是破罐子破摔的较劲,他眼眶充血,眼角泛嘲:“弃养是犯法的!”

音量更大,更高,怒吼一般。

几秒后又是委屈可怜的低喃:“弃养是犯法的。”

陈子轻挣了挣,没挣出庄予恩的压制,他把自己挣累了,呼吸有点喘:“你已经满十八岁了。”

庄予恩嗓音闷闷的:“可你说我不管多少岁,在你眼里都是小孩。”

陈子轻说:“那是哄你玩的。”

【逗我玩?】

陈子轻暗自放松了点,面前这家伙终于有心声了,是他熟悉的小白眼狼了。

【行,逗我玩,以前是我逗你,现在你逗我,行。】

陈子轻握住抓着他肩膀的手,拍拍说:“予恩,我们快回去吧,爸爸接电话那会儿你就在边上,也知道我的秘书出事了,不能再耽搁下去。”

【你的秘书?】

【周今休那么脏你也要,你是有多空虚寂寞,这么饥不择食。】

庄予恩正在心里乱七八糟的鄙夷,小腿突然被踹了下,他懵了:“你踹我?”

“我好好的站着,没说话也没做别的事,你为什么踹我?就因为我没和你一样担心你秘书的安危?”

少年伤心透顶:“爸,你偏心。”

“是,我偏心,我那秘书生死未卜,我上了车还要过来找你,司机就在车边我不用,我亲自回来找,我多闲,这么冷的天风吹得我很舒服,我找到你,和你在这里说话说到现在,你来一句我偏心,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陈子轻一口气说完有些缺氧,他头重脚轻,晕上了,等他稍微缓了点的时候,他已经被庄予恩捞近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手按在他背上,笨拙地给他顺气。

少年人体温高,掌心燥热。

陈子轻感觉这像电视里输送内力,他后背那块地方接收到庄予恩掌心的温度,暖和了不少,皮肉都不缩着了。

“我没事。”陈子轻拉着他走。

高个少年就这么被拉着走进熙攘的人流和喧闹的小街,听旁边的声音穿过嘈杂落入他耳中:“你不想爸爸不要你,那就别犯原则性的错误,只要不涉及原则,其他错我都可以原谅你,由着你来。”

庄予恩扯起唇角,无声地哧了一声。他心里堵得慌,这一堵怕是再也不可能通畅了。

这都叫什么事,他上辈子杀人放火十恶不赦,这辈子才会遇上比摔成狗吃屎还糟心的事情,并且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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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朦胧之际,庄予恩看老男人啃嘴角,魔障地看了好一会才神魂归位:“爸,周秘书被绑了还能给你打电话,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

陈子轻把嘴角啃得有点红肿。

庄予恩手指动了动,想把眼前人的脸颊掐住,逼迫他松开齿关:“别急了,周秘书会自己回来的。”

陈子轻模糊不清地说:“如果不会呢?”

庄予恩面色黑了一度。

【不会就不会,秘书还找不到吗,难不成要我陪一个给你?】

庄予恩说:“要是他没回来,我给爸再找个秘书。”

陈子轻不吭声。

【还啃,啃得老子都烦了。】

陈子轻听着少年的心声把嘴一撇,我啃我的嘴角,关你什么事。

庄予恩觉得寒风里有檀香,他微红的鼻尖动了动,做出深嗅的动作:“你的秘书位置又不是跟周今休锁定了,别人做不得。”

陈子轻脱口而出:“别人没他好。”

庄予恩的面色彻底黑了下去。

【操,庄惘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周今休到底是他秘书还是他小情人?】

陈子轻心说,周今休可是比小情人重要多了。他松开庄予恩,加快了脚步。

庄予恩在原地接电话。

“予恩,我给你发了两条消息,你怎么没回。”那头传来话声,“告诉爸爸,你在做什么。”

庄予恩听着亲爸的声音,看着假爸越走越远,他深呼吸平复下来,冷静地和亲爸说话。

直到假爸的身影快从他视线范围内消失,导致他出现心慌急躁的症状。

他下意识就挂掉电话,快步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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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往庄园前行,学校的轮廓很快就被甩在后方。

陈子轻上了车就沉浸在自我的世界,庄予恩也是如此,他打开手机拍照模式,看镜头里的自己,睫毛不短,也向上翘。

庄予恩再看他拿手机的手,从小到大,周围一直有夸他手好看的声音。

可庄惘云的视线没逗留过,看不上,妈的,他的手差到底差哪儿了?

庄予恩不服气,他以前好像听说有让睫毛增长的产品,他上网搜索,搜出大量网页后就猛然把手机反过来扣在腿上。

【鬼迷心窍了吧,就算有那产品,我也不能买回来,每天早晚对着镜子刷刷刷。】

陈子轻没留意庄予恩的心声,他烦着呢。

庄予恩握住身边人因为焦急抖动的腿,五指箍着:“爸,你为什么让绑匪把周秘书的睫毛跟左手寄给你,还说要收藏?”

陈子轻一脸迷惑:“啊,我说了这个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庄予恩:“……”

【现在是怎样,装失忆?】

是啦是啦。陈子轻没想认真解释这件事,他自身都说不清来龙去脉,只是内心深处会对左撇子动容,喜欢神仙级的手和能搭火柴的睫毛。

当然,拥有这两样的人最好还是个残疾,会写毛笔字,必须是瘦金体。

周今休身上占了前两样,他怎么能不救嘛。

更何况周今休还关系到他的任务。

陈子轻望了望车窗外急速倒退的夜景,让司机再快点。

被忽略的庄予恩头顶阴云密布,他生了会闷气,突然说:“爸,我脚抽筋了。”

陈子轻看都没看一眼:“那你揉揉。”

庄予恩发神经,非要把他的手往自己的脚脖子上放。

“予恩,别在这时候玩闹。”陈子轻冷着声音,“再闹我就把你放路边,让你自己打车回学校。”

庄予恩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他绷着脸侧身面朝车窗。

【庄惘云今晚来看我的元旦晚会,陪我吃路边摊,他的关注对象是我,重心也是我,现在偏了,我屁都不是了。】

陈子轻没做安抚工作,他想着周今休这次摊上的事。

庄予恩也没再热脸贴冷屁股,他昨晚熬夜玩游戏,学校到庄园的路程架不住地眯了会,竟然做了个梦。

从来没梦到过的内容。

梦里,他跪在地上抱着庄惘云的腿,痛哭流涕地说他错了,能不能别不要他。

他睁开眼睛坐起来,瞳孔轻微收缩,喉头滚动着汗流浃背,脸上像被糊了调色盘,五彩纷呈。

庄惘云不要他了就不要他了,他又不会少块肉,更不会死。

大丈夫落子无悔,他自己选的路,后悔什么,庄惘云不是他爸,他们没血缘关系。如果他们站在一起,他不说他们是父子,谁都不会把他往庄惘云的儿子身份上想,眼睛鼻子嘴巴没一处像的。

庄予恩的眼睛比在小街角落里还要红,他把身子对着旁边人:“爸。”

陈子轻没反应。

庄予恩拨弄他的大衣袖扣:“爸。”

陈子轻还是没反应。

庄予恩粘人地将脑袋靠在他肩头,蹭蹭他,言行举止是真假不分的依赖和撒娇:“爸。”

陈子轻忍不了:“爸爸爸,你复读机吗?有事不会说?”

庄予恩委屈得要命,这人对他的态度比天气转变得还要快还要频繁,一会好一会坏一会爱一会烦,生硬又自然。

“我是想问你渴不渴,要不要我给你倒点水。”

“不渴。”陈子轻晃神。

庄予恩这个距离能将他嘴角啃出来的印子看得一清一楚:“爸,你下次别啃嘴巴了,这是女孩子才干的事。”

陈子轻颠颠道:“我就干,怎么了?”

庄予恩:“……”

【到家前我要是再跟庄惘云说话,我就是狗。】

过了会,庄予恩变魔术似的从橙色运动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豆:“这是一个追你儿子的人给的,你吃吗。”

陈子轻没胃口:“不吃。”

耳边有悉悉索索响,那巧克力豆被强行塞进他嘴里,他的舌尖尝到了醇香,就没给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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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一回去就把等在大厅的严隙叫去书房商量。

严隙说他已经通过关系按照周今休的手机定位找过去,是在一处废弃工厂里,没发现什么人。

周今休的手机跟他不在一个地方,一时没法锁定他的位置。

只能等绑匪主动来电。

陈子轻去储藏室,入眼都是不认识估不出价的藏品,他一边摸藏品,一边在原主的记忆库拨找账户资金信息。

奇怪的是,原主跟金钱有关的记忆都没有,和那份从庄易军心里得知的藏宝图一样,没半点踪迹。

是原主不在乎,还是人为的呢……

陈子轻找不到想要的信息,只能打给原主爷爷,他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庄老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和蔼:“惘云想要多少?”

陈子轻说:“八千万。”

他自己是一点都不想出。

庄老没犹豫:“那你叫个人到爷爷来这儿来拿。”

陈子轻感到不可思议,这就给了?问都不问的?八千万不是八个钢镚啊。

“好,我现在就叫人过去。”

陈子轻说了两句老人家普遍都爱听的贴心话就挂断,生意人不见得有多少流动金,老爷子随便就能拿出八千万,这不会是……从哪挪过来的吧?

这想法在陈子轻的脑海一闪而过,没留下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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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陈子轻把赎金准备好,接下来就是等绑匪确定交易地点。

陈子轻心里静不下来,他楼上楼下的走动:“2哥,我能用积分买定位吗?”

系统:“不能。”

陈子轻:“那小任务呢?你给我个有定位的小任务,我保证完成,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在所不辞。”

系统没动静。

陈子轻绘声绘色:“2哥,你忘了你跟同事打赌了吗,我这个任务要还是失败,那你裤衩都会输掉吧!”

系统:“你以为我不想给你提示?我恨不得直接把答案掰碎了塞你嘴里。”

陈子轻听得都激动了起来。

系统:“小任务绑定的线索是提前设置的,我一个任务可以自制五个小任务,全都制作完了,其中没有你那秘书这一刻的定位。”

陈子轻哀嚎,那完了,歇菜了。

系统:“他死就死了,你不是还有三个主npc。”

陈子轻叫苦连天:“他不能死。牵扯到任务呢,他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越说越夸张,唱戏似的。

系统:“我要被你烦死,等着!”

陈子轻犹犹豫豫:“2哥,你要为了我去跟上司申请破例增加小任务数量吗?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业绩和年底评分啊,千万别因为我破坏公司规章制度。”

系统:“那我不去了。”

陈子轻忙说:“别别别,我那只是客套话,客套一下。”

系统:“……”

“陈子轻,我现在给你申请附带定位的小任务,要是你完成不了,我弄死你。”

陈子轻嘀咕:“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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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陈子轻拿到了222的小任务。他瞳孔地震:“这……2哥,我……这任务……”

电子音显得阴森森的:“你不能完成?”

“能,我能。”陈子轻去洗手间洗把脸让自己冷静冷静,他按着水池酝酿情绪,没多在这上面耗时间,不一会就把楼下三人叫上来,在休息区面谈。

陈子轻的第一句是:“我的性向发生了改变。”

小任务要求他在规定时间内照着透明框里的文字说,一个字都不能改动,或者少漏,替换成近义词。

随着他这句,管家,保镖,便宜儿子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脸上。

“我现在不喜欢异性了,我喜欢同性,男的。”

“一米八五以上,八块腹肌,会在床上哭着求我张||开||腿||让他弄一弄的男性,不会哭着求赏赐的我不喜欢。”

“我不找利益为主的情人,也不找便捷走肾的床伴。”

“我想找个老公。”

“我渴望拥有健康丰富的|性||生|活。”

“我要说的就这几句,好了,你们下去吧。”

陈子轻声情并茂地说完,淡定自若地转身离开。他一拐进走廊就快速躲到绿植后面蹲下来,两手捂脸,还嫌不够地把脑袋蒙在臂弯里,太羞耻了,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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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区一片死寂,好半天都没一点声响。

一道金属声响打破了凝结的气流,严隙一下一下地扣动打火机,节奏不快也不慢。

庄予恩向后倒进沙发里,手臂横在脸上遮挡情绪,我是不是出现听觉障碍了?

不对,是癔症。

我十八岁就得这病,造孽。

庄予恩思绪混乱,虽然他早知道庄惘云成gay了,还有特殊癖好,但亲耳听到还是很炸裂,尤其是从对方口中吐出来的,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让他耳边嗡响,脚底心一阵阵地往上窜莫名的麻痒。

庄惘云的硬性要求是身高和腹肌,他都符合。

严隙,庄矣,周今休也符合。

庄予恩的面色变了又变,他明知故问:“矣叔,隙哥,我爸说他想找个老公是什么意思?”

庄矣说:“你将来会有小爸的意思。”

庄予恩冷笑:“老子不要。”

“还是尊重你爸的意愿吧,他和我们分享他的变化,说得那么详细,也是表露他的认真坚定,希望能得到我们的祝福和尊重。”

庄矣看似沉着,实际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哪有主子想被仆人下属认可的。他的内心掀起了一场风暴,不清楚是以何为名。

他清楚,他心知肚明。

就在这时,严隙起身。

庄予恩犀利地问:“隙哥,你去哪?”

“七爷给我发信息,叫我去他房间。”严隙看一眼跟上来的两人,“他只让我一个人去。”

严保镖认为自己并没有炫耀的成分,他去见主子,领到的指令让他唇线抿直。

陈子轻见他状态不佳,喊他说:“我告诉你的定位,你记住了吗?”

严隙:“嗯。”

陈子轻让严隙多带些人,他说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不是我信不过你,是我想万无一失,”陈子轻说,“严隙,你明白吗?”

【想谁万无一失?】

陈子轻:“我希望你全须全尾的,把全须全尾的今休带到我面前。”

严隙的面上没什么波澜:“好。”

【有我一份,没漏掉我。】

陈子轻在他保镖看不到的视角翻了个白眼,这人真够闷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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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隙带着一拨人手出发去目的地,陈子轻坐在书桌前抄佛经,庄矣端着水果敲门进来,放下后就站在桌边。

陈子轻没管他。

【我白天离婚,晚上少爷就对我抖露性向和情感上的憧憬,那么直白。】

【时机有点巧。】

【我泪点有时高,有时低,可以自我调整。】

【少爷确实很多年没有过|性|生活了。】

【我向他求赏赐的次数最多,这点毋庸置疑,而且是他命令我求他。】

陈子轻被庄矣的心声抄得静不下来,他抄错了一处,双手合十地默念:“阿弥陀佛。”

接着就看向一直在心里神神叨叨的管家:“庄矣,现在当务之急是今休,别的事以后再说。”

庄矣的手上有药膏味,长水泡的那只手稍微往背后放了放,尽量离怕被他传染的人远点:“少爷说的别的事是指?”

陈子轻说:“我是让你出去。”

庄矣温和的面色有一瞬间僵冷,随即恢复如常:“好的。”

陈子轻赶走庄矣才清净了一小会,庄予恩就跑进来,两人接力赛似的往他这儿凑。

庄予恩趴在他书桌对面看他抄佛经,看了许久,不声不响地开口:“爸,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陈子轻点头。

庄予恩的关注点和常人不同:“那你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说,你完全可以关起门来和我说。”

陈子轻:“几个人听不重要。”

庄予恩盯他眼角眉梢,目光移到他耳垂的小红痣上:“爷爷跟太爷爷要是知道你的性向变了,还想找,”

那两个字像从油锅里捞出来的,烫得少年五脏六腑都灼烧:“找老公。他们肯定会发火。”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陈子轻把抄写本翻过去一页,抬起头说,“予恩会帮爸爸保守秘密的对不对。”

庄予恩跟他四目相视:“除了我,不还有两人知情。”

陈子轻:“他们不会说的。”

庄予恩听他可笑的笃定语气,突然暴躁道:“那我就会说了?”

【我都没想过把这事告诉我爸,庄惘云倒好,这么伤我心。】

【我他妈胳膊肘往外拐,还不回我爸的信息,在和他打电话时走神,没等他说完就挂断,只顾着追庄惘云。】

【我追他干什么,他想有老公关我屁事,又没说他老公跟我同名同姓。】

【不行,我不能呆在这了,我今晚就要回老宅,年前都不能来庄园住,不然事情会被我搞崩盘,我不想让我爸失望。】

庄予恩在心里做好决定,天枰没出现半分倒戈的迹象,但他没走,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书桌另一边的人。

陈子轻敷衍地哄了句:“予恩,你乖。”

庄予恩欲言又止,面颊发热,他看起来很忙,又是翻桌上的文件,又是玩精致的摆件,状似随意道:“爸,你真的喜欢那种边哭边求你那什么张腿的?”

陈子轻发癫:“喜欢啊。”

“宝贝,爸爸是真的喜欢。”他笑着说。

庄予恩好似被书桌上的什么东西扎到了,他猝然直起身,拿开压在桌面上的双臂,同手同脚地走出了书房。

“这下我可以安心抄佛经了吧。”陈子轻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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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陈子轻在筹钱走流程,但他实际还是对周今休做戏抱有想法,所以他在接到严隙的电话,了解到事情动态以后,整个人都惊到了。

不是做局,是真的遭绑架啊……

陈子轻看着严隙发来的视频,画面里是枪战现场,他让严隙带赎金过去,为的是做两手准备,一手是趁其不备把周今休救出来,一手是中规中矩的走流程,一边交钱,一边交人。

按理说,严隙一伙人直奔绑匪的藏身地,而非交易地点,势必让他们措手不及。

绑|匪们怎么还能这么迅速的反击?

陈子轻摸不准他们忽上忽下的智商和洞察力,而且严隙的能力也不至于差成这样子,在占有先机的情况下还被抓个现行。

视频最后是周今休被击中的一幕,严隙是会拍的,他刚好停在这,既没往后多几秒,也没往前少几秒。

陈子轻把定格的视频放大,看周今休垂落的左手,颧骨的淤青,凌乱的额发,充满脏污的衣裤。

周今休肯定不止这些伤,那第一印象让他觉得精明狠厉的秘书被人掉包了?

陈子轻把视频删掉,没保存在手机里,他潜意识里不想再看第一遍。

头顶响起庄矣的问声:“少爷,周秘书没事了?”

陈子轻说:“没事了。”

【可惜。】

陈子轻心头一跳,难道第一拨对付周今休的人是庄矣的操作?

应该不会。

庄矣可能只是想周今休在这个时候没命回来。

两人有仇吗?

庄矣希望周今休死,总不至于是因为我吧?我又没有独宠周今休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我有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雨露均沾的好不好。

陈子轻的眼前浮现视频里的景象,那只骨节不正常扭曲的左手让他呼吸有点紧,他不自觉地抿了下嘴。故意刁难:“庄矣,你去给我切个苹果,要雕成狗的形状,不同的狗种。”

庄矣雕好一盘苹果狗端过来,一块块地送到他嘴边,喂他吃,他吃完就坐在蒲团上打坐。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南无阿弥陀佛。

陈子轻耻骨的皮真的掉了一块,血迹黏在裤子上了,不断传来刺刺的疼,他到这会儿都没顾得上检查一下。

庄矣立在旁边看他,不知在想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将目光放置在他身上而已。

陈子轻给庄矣找事做:“过来给我捏肩。”

庄矣走近些,手上力道恰到好处地让他的肩部肌肉得到舒缓:“少爷,您身上有佛光了。”

“那是灯光。”陈子轻指了指头顶上的大吊灯。

“是佛光。”庄矣说,“我分得清。”

陈子轻没和她在这件事上争论:“你去给今休收拾一下客房,他今晚在这里过夜。”

“周秘书住的客房是整洁的,可以直接入住。不过,”庄矣停顿一瞬,“他的情况估计要住院,没办法来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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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今休没住院,他在公寓养伤,陈子轻去看他。

公寓一股子随时都会拎包走人的风格,笼统来说就是——酒店风。

陈子轻是第一次进来,上次他只顾着拿下方跃,没留意其他,这回他在公寓里走了走。

生活用品都是单人份,没有一点朋友来聚会留宿过的痕迹。

装修色调以蓝色为主。

陈子轻想到了周今休背上的刺青,他之前窥见过一小块,就是蓝色,看来周今休喜欢这颜色。

他也喜欢,他们在喜好的颜色方便比较统一。

陈子轻去卫生间,发现马桶上有本……佛经。他拿起来翻翻,周今休怎么也看佛经啊。

这是继裴清然之后,他身边出现的第一个看佛经的人。

陈子轻把佛经放回去,走到镜子前照了照,他让裴清然设计的领带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进展。

要不打个电话叙叙旧?

陈子轻想一出是一出,他拿出手机才想起来,自己目前还没有裴清然的号码,上次忘了存上。

门铃声打乱了陈子轻的思绪,他出去开门,是照顾周今休的护工过来了。

那年轻人对他打招呼,客客气气的,一笑就有一对酒窝,比他的梨涡要大,瞧着也更甜。

陈子轻跟在后面去卧室,目睹周今休和护工说笑。

过了会,周今休似是才发现他,面上的笑意收了收,从松弛状态切换成公式化的诧异:“七爷,您还没走?”

陈子轻没出声,而是在心里问:“2哥,周今休身上的伤是不是他让人打的?”

“系统不在线,有事请留言。”

陈子轻的眉心拧了拧,他在房门边看着床上的周今休,想着超过一米就走进去,缩短了距离。

【我问过严隙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说是庄惘云给的位置。】

【庄惘云的人手只有我们几个,其中没人能办到这点,只能是他自身的渠道。】

【什么渠道,佛祖现世?】

陈子轻捕获到了周今休的心声,严隙也在那场事故中受伤了,他腹部挨了一颗子弹,弄丢了所有赎金,一毛都没带回来。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子轻没进房间:“我忘了问你,截胡我三哥的那波人你有线索吗?”

周今休长睫垂盖下来遮住眼底的神色,他轻悠悠道:“是属下早前给七爷办事得罪过的人雇的绑匪。”

陈子轻一怔:“谁?”

周今休叹息:“七爷还是别问了,您斗不过。”

陈子轻:“……”

这话我不爱听,斗不过不是很正常吗,我手上的大将全都不忠。

【演戏也忒难了,我脸都笑僵了。】

是护工的心声。

陈子轻心下惊愕,他怀疑护工跟酒吧小男孩的作用相似,没料到对方和周今休关系不浅。

那他能不能通过护工查周今休的底细?可他让谁查啊?没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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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今休要上厕所,护工扶他进去。

“哥,你自己来吧。“护工发出口型,没带一点声音。

警觉性高到不像是普通群体会有的水平。

周今休左手五根手指有三根固定着,两根能用,他就用那两根手指拉拉链。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特有的,带钩子的语调:“今休。”

周今休一抖,尿到了地上。

护工举起两只手在身前交叉着摆动,表示绝不会给他擦尿,不然就撂挑子不干了。

周今休眉间有一丝阴霾。

【谁想干,我辞职报告都开了个头。】

门外的陈子轻冷不丁地听到周今休的心声,他撇撇嘴,小声嚷了句:“干嘛老想着辞职,你背后的主子能让你这么做?”

门里面,周今休抽几张纸巾丢在地上,用拖鞋踩着去蹭地上的几滴尿液,简单清理了一番。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周今休不耐,那情绪从他心底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了脸上。

【庄惘云不是要找老公吗,在我这赖着不走干什么。】

陈子轻悚然一惊,他说这话时周今休可不在场,那三人没哪个有可能和他透露这个。

所以是……周今休有在监听他的一举一动?

陈子轻搓搓胳膊:“今休,你好了没,需不需要我帮忙?”

周今休看一眼地上脏了的纸巾。

护工拍他:哥,你冷静,这不是你一个下属能让上司干的事。

下一刻就见今休哥卸下假肢,用机械手指把纸巾一张张地挑起来,丢进垃圾篓。

护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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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留下来吃晚饭,他不明白周今休为什么吃素,他一个信佛的都是佛祖心中坐酒肉穿肠过。

难道周今休是有什么隐疾需要忌口?

他这秘书是个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荤的假gay,有种体制内的既视感。

陈子轻想到这,眼睑颤了下,他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周今休,视线落在对方的眉眼五官上面。

【这饭没法吃了。】

周今休对护工说:“不用给我喂了,你回去吧。”

“好的。七爷您慢吃,周先生再见。”护工利索地收拾东西走人。

陈子轻问周今休:“你才吃了一点就不吃了?”

“吃。”

陈子轻看他两只手,一只是假肢,一只受了伤:“那你让护工走了,你怎么吃?”

【你不就在等这个机会吗。】

【我给你了。】

【吃个狮子头都要盯着我,我看在你为我废了八千万的份上,让发了半天骚的你如愿的勾引我。】

陈子轻差点没忍住把筷子丢过去:“你想我喂你?”

周今休笑笑:“我想让七爷帮我。”

陈子轻故作惊讶:“啊,可是我没时间诶,我马上就要走了,严隙还在医院等我过去看他呢。”

周今休:“……”

“我真的得走了,不然就晚了,今休,你看你是让还没走远的护工回来,还是挑个你比较喜欢的小男孩过来陪你?”陈子轻放下碗筷说。

周今休云淡风轻道:“七爷您去医院看望严隙就是,我这边自己会想办法。”

“行。”

陈子轻拿着手机起身,他走到大门口把门打开,关上,轻手轻脚地返回,躲在墙边偷瞄。

周今休用完好的两根手指夹起勺子,舀一勺饭往唇边送。

手颤抖。

饭送到唇边了,他又不吃了,随意就将勺子砸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下一瞬,他就要神经病地拔睫毛。

陈子轻没办法继续偷瞄了,他赶紧现身。

周今休拔睫毛的动作停下来:“七爷,您不是去医院看严隙了吗。”

陈子轻警惕他又发神经对睫毛下手:“我打开门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让庄矣代我去医院给严隙送汤吧。”

【送汤?我怎么没有。】

周今休再次做出拔睫毛的动作。

陈子轻飞快说:“汤也有你的一份,晚点我叫庄矣送过来。”

周今休挑眉:“是吗。”

“嗯。”陈子轻坐回去,他提了个话题吸引秘书的注意,“赎金是我找爷爷拿的,全损失了。”

周今休说:“怪属下着了别人的道。”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总有出意外的时候,人没事就好。”陈子轻拿起筷子,夹了块青菜送过去。

周今休下意识吃到口中。

随后发觉那是他的筷子,眉头瞬间就皱起来,越皱越紧。

陈子轻见秘书要吐,立即就发癫:“咽下去。”

【咽个屁。】

周今休用假肢去够纸巾盒。

一根手指的指尖在他紧绷的喉结上轻轻划了下,他的后背霎时窜上一股不知名的感觉,本能地做出吞咽动作。

陈子轻没事人一样夹菜吃。

周今休浑身弥漫出了阴戾的气息:“七爷,属下不知道您用手指划我喉结的用意。”

陈子轻吃着菜说:“撩你啊。”

周今休一愣。

陈子轻对他笑出浅浅的梨涡:“今休,我还没试过跟男的做,你经验丰富,等你伤好了,伺候伺候我?”

周今休靠着椅背,为难道:“抱歉,您不是属下喜欢的类型。即便是一夜情,属下也不会退而求其次。”

“哦,没事,庄矣离婚了,现在是单身,我找他试也行,他是我的狗,永远不会拒绝我。”陈子轻乱说颠话,“你帮我买一下需要的用品。庄矣看起来比你大,尺寸别买错了。”

周今休不知怎么没开口。

陈子轻津津有味地把一碗饭吃完:“买了吗,你效率高点,我今晚就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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