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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4 章 我开始准备发大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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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口的周今休想走,他来得不是时候,看了不该看的,要回答不想回答的。

【真是作孽。】

【一来就撞见同志三|级|片现场,没人在乎我的感受,考虑我的心灵创伤?】

陈子轻嘴角抽搐一下,这怎么三|级|片了?神经病。

【怪不得我的车子会在路上炮瞄,原来是上帝给我的提示,叫我别来这边,是我领悟晚了。】

【待会还要去洗眼睛。】

陈子轻:“……”别太离谱,你一个花丛老1,哪种级别没见过,装什么纯情。

他命令道:“今休,你杵在那儿干什么,进来。”

周今休往院子里迈步。

【自己露着腿对严隙发骚,还要问我,他为什么捏你大腿?揉膝盖就揉膝盖,裤子卷那么高干什么,怎么不干脆脱了玩下半身失踪play?】

够了啊。

【脚还搭人腿上,搬个凳子横放上去不行?】

要你管!

【大冬天的,在院子里露一大截白肉,也不怕老寒腿。】

是有点冷,不过这程度在承受范围之内,太阳底下呢。

陈子轻强忍着不把手边的药膏砸周今休脸上,眼神示意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周今休抬起手挠了挠一边的眉毛:“七爷,这你要问严隙,我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严隙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我可没那个义务替他收。】

陈子轻瞟了瞟上空的颠值,:“严隙我待会儿问,你先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说看。”

周今休为难道:“七爷一定要我说?”

秘书立在阳光下,根根睫毛都染上了金色的光晕,陈子轻不自觉地看入神,听他思考片刻,开口道:“我想是严隙怕您的大腿着凉,就用手捂着。”

周今休微笑:“不过干保镖的,手劲大,七爷误当成了他在捏您。”

陈子轻:“……”行,比我会颠。

他点点头,做出这个可能性不是完全不存在的样子:“严隙,你来说。”

严隙已然在周今休出现后引发的小插曲之下恢复如常,他低语:“属下在想事情,没注意手的位置。”

那跟你捏我大腿有关系?

【我给出这个答案,可以过关吗?】

当然不可以。

陈子轻的视线从他耳根到他那两片薄情寡义的嘴唇上:“你想什么事情想这么入神,连捏到我大腿了都没发现?”

严隙一语不发,他的眉头隐隐约约皱了下,似是招架不住被这么追着问,有懊恼之意,周身气息比较冷。

【在想自己是怎么变成一个笑话的。】

这是周今休的心声。

陈子轻心下错愕,严隙为什么会成笑话,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啊?周今休似乎一清一楚的样子。

上空的阳光被云挡住了,光线暗下来不少的同时,风冷了温度也像是骤降。

严隙低着眼眸,目光所及是男人大腿上的指印,泛着明显的红。

犹如披星戴月的赶路人,在路旁无意间瞥到的一抹夜景,无人采摘,就那么绽在黑夜里。

“属下在想,这个冬天比往年要冷。”严隙道。

陈子轻把两只脚从他腿上拿下来,裤腿登时就一路滑到底,将那片白遮掩了进去。

“确实有那个征兆,快下雪了。”陈子轻说,“你要再备点膏药。”

接着就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嘴:“对了,上次我让今休给你买的是什么牌子的?”

严隙捻着指腹药油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下。

【他根本不会用,甚至连包装都不会拆,随便丢在哪个角落攒灰,等保洁过来打扫的时候和其他垃圾一起带走。】

又是周今休的心里话,他背过身看梅花,注意力却在这边,一点也没遗漏。

陈子轻瞄了眼周今休的背影,这家伙知道的还不少。

四个叛徒之间,想必或多或少都掌握点对方的信息,互相调查,互相探底。

严隙的声音将陈子轻的思绪中断。

“属下只是用了,没去记。”

“没记就没记吧,不是什么要紧事。”陈子轻对严隙的谎言不做评价,每个谎都评,那他不得忙死。

陈子轻喊给听戏的秘书:“今休,你上次在哪买的膏药,这次还在那买,严隙说那膏药效果不错,你多买点给他。”

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就传来清脆的笑声,夹杂着不放心的叮嘱。

一个红色身影跑进来,后面是头发花白的中年女人,她操心地叫前面的人跑慢点,见到陈子轻,“惘云。”

陈子轻吃力地从躺椅里起来:“五嫂。”

“诶。”五嫂对他笑,“祥瑞跑过来了,我叫不停,我去把她追回来,不耽误你事儿,很快的,你等等五嫂。”

“没事。”陈子轻顺着五嫂的视线去看已经跑到桥那边的人影。

那是原主五哥的女儿,傻了。

不过她照样被庄易军疼爱,因为她一出生,就让他棘手的麻烦不攻自破。

庄易军给她取名“祥瑞”,庄祥瑞。

这名字挺大的,不好养,庄祥瑞读小学那会儿发生意外,就这么傻到了现在,傻人有傻福,她避开了庄家小辈之间的权力斗争和算计。

庄易军七八十岁都没移交位子,他贪恋权势之心毫不掩饰。不过谁都逃脱不掉生老病死,庄易军处在随时都有可能中风嘴歪眼斜的年龄段,再如何硬撑保养,又还能在位几年呢,他的位子早晚要交到下一代手上,家族内部跟外界都认为,继任的大概率是能力出色的四儿子。

而他四儿子属于是古时候的太子,皇帝年老不下位,太子岁数大了,等得着急,也担心侄子侄女们把他取而代之。

毕竟夜长梦多,大权一天不抓在手里,就会多一天的变数。

陈子轻心想,他要是原主四哥,早就谋权篡位了。

古时候比皇帝老儿命短的太子多的是,别到最后幸幸苦苦的从夺权的血腥中杀出来,却等来了一场空。

陈子轻暂时没管两个下属,他陪着五嫂去找女儿。

周今休的目光下意识追过去,话是问的严隙:“膏药真用了?”

严隙低头整理药油,没言语。

周今休坐到躺椅上面,左手在扶手上面抚摸几下:“膏药的效果不错?”

严隙依旧没开口。

周今休的话里没低劣的嘲笑,公式化的陈述事实:“那是最普通的生姜贴,对你这腿的旧疾也有效果?”

二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严隙始终没吐出一个字。

周今休这回终是带上了些许嘲意:“你把人当傻子,别到时候自己反而才是那个傻子。”

并非劝诫警醒,而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严隙将所有药油都收起来,冷淡道:“膏药还要麻烦周秘书。”

周今休哧笑,这次怕是不会扔了,要当宝贝留着。

但曾经扔过的,难不成就不作数?搁这儿演童话故事。

周今休扫向桥那边,他阖上眼晒重新出现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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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以为让五嫂把女儿带走就行,没料到会发生状况。庄祥瑞突然倒地抽搐,眼白往上翻,外人看她疑似中邪,实际就是那回事。

一个看不见容貌体型的虚影朝她身体里钻。

陈子轻心头惊骇,庄祥瑞进他院子的时候只是疯疯傻傻,可没被阴灵纠缠。

这阴灵哪来的?

五嫂的哭叫声让陈子轻顾不上细想,他快速将手上那串浸泡过符水的佛珠取下来,从五嫂怀里拉出她女儿的手,把佛珠给人戴上去。

在陈子轻的视角,那虚影一阵剧烈扭曲,消散了。

被五嫂抱着的女儿慢慢停下抽搐,眼白也不恐怖的往上翻了,她昏睡的样子像小孩,不见半分成人世界的忧愁烦恼。

陈子轻虚惊一场,他后退几步,屁股抵着桥的护栏靠上去:“五嫂,人没事了。”

五嫂恐慌失措的抽咽渐渐消停,她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泪:“惘云你,你这佛珠……”

“那是驱邪的好东西。”陈子轻仰头看看云,“每颗珠子都很昂贵。”符难画啦,他上个世界画符的次数应该不多,又在那世界停了很长很长很长时间,导致这个世界手生了,画废了好多呢。

五嫂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子轻瞧出她的心思:“佛珠跟祥瑞有缘,送她了。”

五嫂不敢置信:“送,送给她?”

“是啊。”陈子轻笑着说,“五嫂,你要帮着祥瑞好好保管佛珠,别弄丢了。”

五嫂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佛珠上的“惘”字:“会的,会好好保管的。”

陈子轻腿疼,站久了不舒服,他让五嫂带着女儿回去。母女俩在他这逗留久了,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五嫂背着女儿走下桥,她站在桥边向后扭头,粘着白色发丝的嘴唇蠕动,欲言又止,几番挣扎才做出决定,说了这么一句:“惘云,你要小心身边人。”

陈子轻露出疑惑的表情:“五嫂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时候你最信任的,往往是伤你最深骗你最狠的。”

五嫂后半句的声音轻得快要被风吹走,不自信听都捕捉不到。

陈子轻倚着护栏想,说的是庄矣吗?

下一刻就听见五嫂问道:“你这些年每次回老宅,你那管家可有哪次陪你一起回来?”

陈子轻想了想,没有。

为什么?

陈子轻眼睛一亮,庄矣是庄易军的人?不和他一同回老宅,是尽量避免暴露的可能?他看向只是提出疑问,并不想要他答案,更没打算和他沿着这个话题深入聊下去的中年女人。

痴傻的女儿让她看起来比婆婆的年纪还要大,衣着跟雍容不沾边,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眼中尽是沧桑。

陈子轻走近点:“五嫂,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五嫂把女儿往背上托了托,答非所问:“大师说祥瑞今天有一劫,只有来到一个地方才可以化解,那地方就是这里。”

中年女人背着女儿走上来时路,恍恍惚惚地喃喃自语:“还真的让大师说对了,好了,祥瑞没事了,她一辈子平平安安。”

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个信息,女儿不是自己跑进来的,这里面有她的安排。

陈子轻听见了中年女人的声音,他第一反应是,大师不说,五嫂就不会引导女儿过来,那便不会出现她被阴灵抢身体的现象。

侄女庄祥瑞不中邪,他的佛珠自然就派不上用场。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就像小说里的主角回到过去阻止什么,一次次的强调重视,反而促成了那件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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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临走前心血来潮,去了对面阁楼,他一个人进去,没让秘书跟保镖跟随。

原主的继兄和陈子轻想象的样子差不多——清瘦,轮廓线条十分明晰,双眼明亮有神,骨相好,气质淡雅清幽,没有攻击性,灵魂都是纯净的。

当真是人如其名。

裴清然瘫痪在床的命运在他的皮相衬托下,更加令人惋惜。

陈子轻像原主那样,叫他名字:“清然。”

裴清然苍白的面上染笑:“今年都快过完了,一共见你两次,一次是年头,一次是年尾。”

“我知道你忙。”他没一丝咄咄逼人的锐利,理解道,“公司不好开,你平时想来很辛苦,比我年头见你要瘦一些。”

陈子轻说:“确实累。”

“生意难做。”裴清然充满歉意道,“惘云,昨晚我听我妈说了你受罚的事,我想找继父求情,只是没能见到他。你的膝盖好点了吗?”

“好多了。”

陈子轻心里犯嘀咕,他在原主的阁楼往这边看,觉得阴森森的,真正进来却感受不到一丝阴气,整体清亮干净。

奇了怪了。

裴清然把撑在床上的桌子收起来,陈子轻过去帮他。,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裴清然将折叠的桌子放在床里面,笑道,“这样我后面再要的时候就方便拿了。”

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

裴清然虽然瘫在床上,却并不邋遢,被子叠在一旁,穿着整齐,休闲西裤里是两条没知觉的腿。他有个不嫌他拖累自己的妈妈,佣人也有悉心照料,否则哪有这么干净体面的瘫痪者。

陈子轻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裴清然刚来庄家时就是这样。那时原主是庄予恩的年纪,裴清然也才一十,他们都很年轻。

原主不清楚裴清然的腿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也没查过,不是很关心这个继兄的过往,他们的感情远远到不了那个深度。

陈子轻的余光瞧见什么,他伸手去把压在裴清然腿下的设计图纸拿出来。

裴清然惊讶道:“原来图在这,怪不得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陈子轻不懂设计,视觉上挺有冲击性。他冷不防地说了句颠话:“你给我设计一个东西。”

裴清然愣了一瞬:“惘云想要什么?”

陈子轻迟疑,想要什么啊……他嘴边蹦出一句:“领带夹吧。”

“好,我给你设计。”裴清然笑得眼睛都弯起来,“要有个名字标是吗。”

陈子轻抿抿嘴,原主所有衣物都有“惘”字的刺绣,哪怕是他昨晚丢给周今休的那块帕子上也有刺绣。

对了,帕子呢,周今休没还他,肯定扔哪儿了。

“你看着来,我不急,你什么时候画好了叫人通知我,我让下属来拿走加工。”

陈子轻说着,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他发现了一本经书,就放在几本时尚杂志后面,露出来个角。

上辈子是和尚的陈子轻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清然,你看经书?”陈子轻去把经书拿出来,举着问。

“我不懂佛,只是没事的时候翻翻。”裴清然有几分不好意思,保留着一颗赤子心,“庄老说你每天都抄佛经,我也抄了点,抄得不好,想来是佛祖认为我和它无缘。”

“多抄抄就抄出缘分了。”陈子轻不走心地说着,他的眼角无意间在裴清然的床里面发现了一节犍稚。

连它都有,配套的木鱼肯定少不了。裴清然可不像是随随便便的意思。

陈子轻的直觉告诉他,裴清然和他一样信佛。

难怪他没在一个瘫子身上感应到丝毫阴暗的情绪,都让佛祖给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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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在裴清然这儿待了没一会,就有一串有力充满朝气的脚步声从外面闯进来。

庄予恩有点喘,颧骨拢着奔跑的潮红:“裴叔。”

裴清然“嗯”一声:“予恩来了啊。”

庄予恩捋几下让汗液沾湿的细碎额发:“我来找我爸。”

陈子轻被庄予恩哥们似的揽住肩膀,听他压低的声音在自己耳旁响着:“爸,该走了,隙哥跟周秘书在等着了。”

等就等了,下属等老板有什么问题吗,莫名其妙。

陈子轻把庄予恩的胳膊拿开:“没大没小。“

庄予恩以往会不爽地站开点,这次不清楚是哪根筋不对,他竟然再次将胳膊搭上来,把人锁在臂弯里。

陈子轻没有再跟庄予恩较劲,他看床上的人:“清然,我先跟予恩回去了,下次回老宅再来看你,多保重身体。”

裴清然道:“你也是,路上慢点。”

陈子轻走到房门口回头望了眼,裴清然已经将床里面的折叠桌子重新撑起来,铺上图纸,准备继续画图了。

客人的到访并不会给他的生活节奏带来多大的影响,他有自己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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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坐上车离开老宅。

庄夫人,也就是裴清然的妈妈站在门口送他,叫他有空多回来。

车子走远,庄夫人的身影就看不到了。

陈子轻有点萎靡地靠着椅背,旁边的少年在刷手机,不知和谁发信息。

庄予恩正值年少,五官还没完全长开,过几年会越发出众,现在已经看出他骨相优越。

陈子轻的脑中一闪而过什么,没来得及捕捉就消失了。他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你今天怎么不上学?”

庄予恩把手机收起来:“今天周六。”

陈子轻:“周六就不用上学?”

【说的什么屁话,找茬是吗?】

陈子轻眼瞅着发癫值涨了0.02,他说的不是屁话,是颠话。

庄予恩可怜兮兮:“爸,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不想我跟你回庄园?”

陈子轻看向车窗外。

说起来,他在裴清然那儿没听到一点心声,对方比他身边四人还要沉静。是城府太深,戒备心太重吗?

【什么意思,要我哄?搞得就跟谁稀罕似的。】

庄予恩凑过来:“爸,我……”

陈子轻:“别烦我。”

庄予恩差点让这二个字给整出心梗,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演的情况越来越少,露出的真实情绪次数越来越多。

譬如现在,他的委屈郁闷是真情实意的,并非伪装。

【我说话都不行?】

【之前叫我宝贝,现在叫我别烦。】

【庄惘云究竟是哪来的底气这么作?】

【还是以前的庄惘云好,是个父亲样,现在的跟我班里某个同学有什么区别,做作,矫情,事多,gay里gay气,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庄惘云连兔子不如,他对身边的下属们乱放电,看来是真的饿久了,饥不择食,什么猫猫狗狗都要啃两口。】

庄予恩凑得更近,运动裤贴着西裤:“爸,你别总往那边扭,脖子容易酸,你也朝我这边扭扭,活动一下。”

这话充斥着低声下气的味道,十八岁哄二十七岁,小的哄大的。

陈子轻慢慢悠悠地转过头,看着把眼睛都憋红了的少年:“儿子,爸爸没有怪过你,更没有生过你的气,你是爸爸的宝贝,爸爸为了陪你久一点都在努力锻炼体质,爱你都来不及。”

他怅然:“爸爸更年期到了,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是让你在充满爱的家庭长大。”

庄予恩微妙地有点动容。

下一瞬就听见老男人轻轻叹息:“或许爸爸找个伴能好点。”

庄予恩猛地站起来,脑袋撞到车顶,发出“嘭”地声响,他在剧痛伴随的眼冒金星中恶声问:“找什么?”

狼崽子一般。

陈子轻把他拉下来,让他坐好:“儿子,你怎么这么激动?你也希望爸爸找个伴对吗?”

庄予恩捂着脑袋,喉咙里溢出吃痛的闷哼。

【希望个屁!】

【庄惘云找什么伴,老子才不要后妈!】

庄予恩红着眼偏头:“爸,不是有我陪着你吗?”

陈子轻捏他脸:“你一天天长大,有自己的生活,总会离开爸爸。”

庄予恩在一腔莫名的冲动下脱口而出:“我不离开你,我保证。”

“好了,不说这个了,让爸爸看看你脑袋磕没磕破。”陈子轻让他低头,扒开他的发丝看他头皮。

前排,严隙开着车,周今休在副驾敲笔电处理公务,后面的挡板没升起来,只要他们稍微分出点心思,就能将那对父子的谈话和画面尽数接收。

周今休按回车,合上笔电抬起头,捏着后颈转几下,闭上眼假寐。

严隙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

后座的父子俩已然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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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磕磕碰碰影响不到旺盛的精力,庄予恩头上撞了个大包,趴在床上享受滚鸡蛋服务。

陈子轻都滚烦了,想把鸡蛋吃掉。

这颠至少值5,但鸡蛋是剥了壳滚的,上面脏死了。

陈子轻在颠值跟洗洗闭眼吃之间天人交战,趴在他眼皮底下的庄予恩翻身,将他拉到床上。他嫌弃地后仰,躲开蹭进他脖子的毛茸茸脑袋。

躲不开就上手推。

庄予恩被推得来了脾气,冷不丁地听到老男人的话声,说的是:“你跟你裴叔一样。”

他神色不解:“什么一样,都是男的?”

陈子轻扒拉他的耳朵:“这个一样。”

庄予恩吊儿郎当地笑起来:“不就是大众的耳朵。”

陈子轻心想,的确是常见的耳朵形状,那他为什么要在看到裴清然耳朵的那一刻,想到了庄予恩呢。

等等!

庄予恩亲爹不会是裴清然吧?!

陈子轻心脏怦怦跳,庄予恩是原主前妻跟初恋所生,关于她的初恋,原主没调查过,记忆里也没相关片段。

前妻早就不在了。她的初恋应该也是华城富贵圈子里的吧,裴清然不符合条件。

陈子轻搓搓脸,干脆做个鉴定好了。

手上能用的全是叛徒,信不过,鉴定结果不可靠,只能是走走过场。

做吗?做!

陈子轻让严隙返回老宅,去裴清然那找他压根没丢的袖扣,趁机拿走对方的毛发。

由周今休经手,秘密进行的鉴定结果很快就被送到陈子轻面前,白纸黑字的显示,庄予恩和裴清然……非亲子关系。

陈子轻谈不上失落,反正他没抱多大希望,他把报告放进了保险柜里,拿出皮鞭等庄矣过来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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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庄矣照常脱下上衣,背身跪在陈子轻脚边的那一刻,虚空弹出个框框。

里面是陈子轻漏掉一次日常任务的惩罚须知——边哭边抽人鞭子。

尬的哦。

好在是限次数的,不是以后每次都要这么做,只要做够十次就行。

比起变仓鼠,这种惩罚已经算是……

仓鼠……

要不养只仓鼠吧。

养仓鼠的话,叫什么呢,苹苹果果?

想吃苹果了。

陈子轻精神恍惚,我不是在做日常甩鞭任务吗,为什么想些有的没的,思维发散到这么开。

定定神,陈子轻握紧皮鞭,随着他的手臂扬起再落下,皮鞭带出来的厉风划破虚空,擦过庄矣布满新旧鞭痕的背部。

陈子轻为了不让自己哭久,他就只抽了一下。

庄矣听到他呼吸的频率不对,抑制不住地后抬头看他,愣住了:“少爷,你怎么?”

陈子轻看得出来,庄矣误会了,他没法解释,因为明天还要继续,还是这死德性。

庄矣的仰视下,面前人双眼泛着水盈盈的光,脸上有两行水迹。

哭了。

【心疼我?】

【他抽了我一个多月鞭子,竟然为我流泪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抽我?】

【他是不是怀疑到了什么,抽我是因为恨我最初来到他身边就带着目的,为我哭是放不下我们多年的情分?】

【我想这些做什么,他又不是原来的庄惘云。】

【在这个世上,我最了解庄惘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无论经历怎样的事情给脾性带来多大的变化,底色都不会变。】

【没人比我更清楚,他不是庄惘云。】

【他是被庄惘云送来惩罚我的。】

庄矣抿起唇的力道有点重,他嗓音低哑:“少爷,我不疼。”

陈子轻把皮鞭绕起来拿在手里,谁管你疼不疼,我哭又不是因为你。

“庄矣,我今天不接着抽你了,”陈子轻深呼吸压下流泪带来的哭腔,“你回去吧。”

跪在他脚边的人一动不动。

陈子轻用皮鞭手柄抵了抵他的肩膀,眼神询问。

庄矣垂眸看那手柄上不太清晰的“惘”字,半晌开口,声调要比前一刻更哑:“少爷还没有为我上药。”

陈子轻:“……”真够得寸进尺的。

还有股子恃宠而骄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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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就抽了一鞭子,很快上好了药。

庄矣穿衣服的动作比平时要慢,他穿好,理着燕尾服的袖口道:“少爷,有件事我想请您为我做主。”

陈子轻猜到了什么:“你说。”

庄矣垂手而立:“我可以和涂荦荦离婚吗?”

陈子轻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抓了抓空荡荡的手腕:“当初你们结婚是我从中干预,替你做的选择和决定,这件事一直让我后悔,总担心你婚后不快乐,你们这段婚姻走到哪一步由你来定,不用顾虑我这边。”

庄矣:“谢少爷成全。”

陈子轻说:“但你离得掉吗,涂荦荦很爱你。”

庄矣笑笑:“少爷无需担心。”

陈子轻盯着庄矣的脸:“你一直都放任这段婚姻的存在,怎么现在想跟他解除婚姻关系了?”

庄矣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要我怎么说?】

陈子轻着急地在心里催促,别光顾着在心里嘀咕,你倒是说啊。

庄矣将那枚戒指转了许久:“少爷,我实在是没办法让自己喜欢上他,尽力了。”

陈子轻怔了怔:“这样啊。”

“嗯,离婚对他也是及时止损,他还年轻,有大好光景,实在没必要深陷在不幸福的婚姻里。”

待到庄矣走后,陈子轻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庄矣跟涂荦荦离婚要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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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几天,一场雪让华城白了头。

陈子轻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山里看雪景,原主在山顶,山腰和山脚都建了房屋,住不完看不完,大多放置着当摆设。

就在陈子轻让严隙给他摇晃雪松让雪花纷纷落下,叫周今休趁机拍下照片视频的时候,庄矣抵达了涂荦荦的住处。

外面冰天雪地,屋里暖如春夏交接。

涂荦荦和庄矣说他刚拿了什么奖,多有分量,他有一展柜的奖想分享,只是庄矣不感兴趣。

庄矣喝了几口水,发现身体出现异常燥热,他面色微沉:“你给我下药?”

涂荦荦托着脸看他:“不是药,只是助兴的小东西。”

庄矣用失望的眼神和年轻人对视:“你是涂家少爷,犯得着用这么下二滥的手段?”

“对别人犯不着,对你犯得着!”涂荦荦克制着不让自己失控,“我感觉得出来,你要和我离婚。”

他从庄矣的沉默中得到答案,露出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我真搞不懂,既然你不喜欢庄惘云,身边也没别人,那你为什么要离婚,明明维持原样不对你造成损失,你干嘛非要改变,吃饱了撑的吗,为你将来的心上人守身如玉是不是太早了。”

庄矣的气息开始不稳。

涂荦荦把手伸到对面,牵他的手:“庄矣,我是你妻子,你可以通过我纾解,我怎么样都可以的,我结婚后就有做那方面的准备,每天晚上都塞一块玉进去保养,一直在期待你……嘶……”

他的手被大力甩开,打到花瓶上面瞬间就红了起来,痛得他发出声音。

庄矣坐着,面颊肌肉不正常地抽动,眼白发红长出血丝。

涂荦荦不在乎手疼不疼,他起身走到庄矣那边:“我已经跟剧组请假了,接下来四十八小时,我都可以只是你的。”

庄矣将泄露欲望的双眼阖在了一起。

涂荦荦蹲下来,拉扯他的西裤拉链,手抖得厉害,期间一直看着他的反应,见他不抗拒,顿时欣喜若狂,虔诚地把脸贴上去。

当涂荦荦的脸完全贴到的前一刻,一只手扼住他下巴,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体温烫得他全身颤栗。

“庄矣……我……我……”

涂荦荦被男人眼底激烈翻腾的欲海给吓到了,随之而来的是酥麻的期待。

庄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把你睡了,被你提前准备好的监控拍下来,那我这辈子就别想再和你切断关系。”

涂荦荦偷偷放监控的事被当场揭穿,他一张脸红白交加:“你和我怎么切断关系,你答应我妈要照顾我,让我开心,你忘了吗?!”

庄矣身下在源源不断地叫嚣,理性逻辑都在势不可挡地崩塌,他撑着桌面站起来。

还没迈开脚步,腿就被一双手抱住了。

涂荦荦抱着他,年轻动人的脸颊蹭上来,带着讨好和渴望,一点自尊都没有,毫无高门子弟的金贵和娱乐圈顶流的光环,只是个普通可笑自取其辱的贱骨头。

“我不爱你,不会要你。”庄矣隐忍着咬破舌尖,满嘴都是铁锈的味道,“关于离婚协议,我拟了寄给你。”

涂荦荦脑子里排在第一的不是离婚,而是庄矣被药效挑起来的狰狞欲||望:“我可以把监控都砸了,不留下证据要挟你逼你就范,我也不对家里说一个字,求你让我帮你。”

他手脚并用地爬了几步,歇斯底里地冲着男人的背影哭叫:“庄矣!我下的药剂量很大!你不得到解决是会有后遗症的!”

男人头也不回,毅然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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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很大。

庄矣出了别墅沿着路边往前走,他脑子不清醒,忘了自己是开车过来的,车就停在外面,从车边经过都没停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庄矣狼狈地跪在地上。

眼前浑浊的视线里多了一双鞋,是他早上亲自擦过的,他缓慢抬起头。

陈子轻俯视庄矣:“怎么回事?”

庄矣的睫毛上飘落雪花,他气息粗重,眼神有些涣散:“少爷,我被涂荦荦下药了,离婚的事还没谈好。”

陈子轻看他的挺拔,把他看得太阳穴暴跳,生涩难为情地用手去遮盖:“那你就这样跑出来,多影响市容,这跟露|阴|癖|有什么区别。”

故意让庄矣难堪。

可惜没听到他理智不健全时期的心里话。

没事,庄矣这情况,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说不定过会憋狠了,就能在心里发疯。

陈子轻瞥了眼后面不远的涂荦荦,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告诉庄矣:“你妻子出来找你了,要跟他回去吗?”

庄矣慢而坚定地摇头:“不跟他回去。”

陈子轻把放在大衣口袋里的一只手拿出来,伸向庄矣。

头顶的伞忽然向下,视野都要被阴影遮住了,他不满地扭头看给他打伞的严隙,能不能举高点?

严隙面无表情。

陈子轻伸向庄矣的手被握住。

不是庄矣握的,是从车那边过来的周今休,他截胡,将一串佛珠给陈子轻戴上去:“七爷,您忘了这个。”

新的佛珠,同样刻了个“惘”字,这是他让周今休给他买的,落车里了。

陈子轻对上庄矣猩红的眼眸,他等了会,没等来心声,抱着试探的态度将另一只口袋里的手伸过去。

这次庄矣握住了。

陈子轻触及的温度滚热异常,他一把庄矣拉起来就收回手,调头往车的方位走。

身后有双眼睛恶狠狠瞪着他的后背。

陈子轻抖了抖,边走边说:“庄矣,你妻子要把少爷我吃了,他因为我带走你而恨上我,到时你怎么做?”

庄矣跟在他身边,脚步虚浮,眼前所见全是污浊的肢|体|交||缠,耳边仿佛有粘||腻声响,一切都来自他被药性侵蚀的意识。

他浑身血液急速涌动,心跳失衡,快爆掉了。

【好想拿出来,抓把雪上去。】

陈子轻起了层鸡皮疙瘩,这心声不听也罢,他自顾自道:“你该说,你会保护好少爷,永远站在少爷这边。”

庄矣嘶哑道:“我会保护好少爷,永远站在少爷这边。”

另一边的严隙看了他一眼。

庄矣因为竭尽所能隐忍欲||望而青筋暴跳,温和俊逸的五官神情都显得扭曲,他察觉到严隙的视线,也侧目过去。

一人隔着同一个“主子”对视,眼中都有意味不明的东西在里头。

陈子轻有所感地转转眼珠,这两个假人背着他眼神交流,五十步笑百步,比比谁更假?他往后扭头。

周美人落后两步,没和他们并肩,见他看过来,挑着眉毛说:“七爷有吩咐?”

“你走前面。”陈子轻没事找事。

周今休踏步上前。

陈子轻看着他精瘦的背影,发癫道:“你来我旁边。”

前面的周今休脚步一顿,他徐徐地转身,肩头落了层白:“不知七爷说的旁边,是指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是庄矣,右边是严隙。

他们都朝着还没做出选择的人看过去。

陈子轻颠颠儿的:“庄矣,严隙,你们走前面,今休,你一个人走我旁边。”

周今休面上浮出来的笑意和平时不太一样,多了若有似无的痞气:“路这么宽,车就在前面不远,走哪儿不是走,七爷,属下还是走前面吧。”

陈子轻下令:“我让你过来,没听到?”

周今休敛去笑意,正儿八经地走过来:“矣叔,严隙,七爷的命令,周某不敢不从。”

他扫了眼纹丝不动的两人:“所以,麻烦一位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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