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文艺小说 > 其他类型 > 任务又失败了 > 第 207 章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十九天

第 207 章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十九天

推荐阅读: 婚婚欲宠哭大点声皇贵妃星际第一火葬场高危职业二师姐娇妾穿到乱世搞基建(女穿男)职业替身,时薪十万英灵变身系统3人设崩塌后我c位出道了[古穿今]八卦误我某某名门天后:重生国民千金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台风眼小纯风超级惊悚直播人渣反派自救系统不见上仙三百年成为无限游戏美人NPC

有多年的交情带来的了解作为基石,楚未年见到这副情形,第一反应是:“平舟,他的脚怎么了?”

虞平舟说:“体温过高。”

楚未年的指骨碰了碰挨着他衣角的黑色脑袋,一路往下,划过少年脸颊:“确实。”

虞平舟放下那只灼热滑腻的脚起身:“你看着他,我去叫家庭医生。”

“行。”楚未年应声,同时把视线扫向少年被捉过的脚,他看见了清晰的掌痕,眉宇微拧,“怎么抓那么大力。”

楚未年低头看躺在他腿边的少年:“是不是你乱动,你哥才抓着你?”

陈子轻湿漉漉的眼帘动了动。

“我看就是这样。”楚未年捏他鼻尖,“病了都是小蚂蚱。”

陈子轻:“……”

这是第几个外号了?够够的了。

陈子轻翻身撑着沙发爬起来,他气喘吁吁地看了看被虞平舟抓过的脚,努力回想自己当时干嘛了。

脑子太昏沉,想不起来,陈子轻干脆就不想了,他往楚未年腿上一放:“未年哥哥,我的脚还很疼,你给我吹吹好不好。”

楚未年表情失控,面部抽搐几下:“你让我给你吹什么?”

“脚啊。”陈子轻一副天真单纯样子,“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她每次打完了我,都会给我吹吹,吹了就不疼了。”

楚未年因为少年让他吹脚的不适有所转移:“她打你?”

“打的。”陈子轻笑着说,“喝多了打,没酒喝的时候打,没客人的时候打,客人多了太累了打,不顺心的时候打,顺心了希望我更争气的时候也打。”他扶着沙发背凑近点,“未年哥哥要看看吗,我身上还有怎么都消不掉的老疤痕呢。”

楚未年的感知早就放到最大,他感受到少年衣领里跑出来的滚烫热气。

那股热气缠上他喉结,下巴,再到嘴唇,而后突然撤离。

少年后退一些,手放在衣领上,把玩自己的扣子:“不行,太丑了,我不能给未年哥哥看,我不想从你眼里看到嫌弃,我本来就不能跟你那个光鲜貌美的知己比,再让你见了我身上的疤,那你就更不可能和我做朋友了,你一看就是完美主义。”

楚未年清楚少年坏得肤浅,嘴里的话要挑拣着听,此时却是跳过了审视:“你母亲只是个Omega,你又不是打不过。”

陈子轻抬起头看着楚未年,烧得红到艳丽的嘴角咧得大大的:“我怎么能打我的母亲,我不能打她,我还要和她相依为命,没了她,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可我不还手,我随便她怎么打我,她还是丢下我走了。”

少年睁大眼睛强忍着什么,眼里渐渐被水雾覆盖,他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

楚未年说:“想哭就哭,又没人笑话你。”

“谁想哭了,我才不想哭,我为什么要因为我母亲丢下我哭,我恨死她了,要不是她坐上赌桌,我怎么会在贫民区当条可怜虫。”陈子轻喃喃,“我小时候命不好,后来命好了,再后来就不好了,现在又好了,忽上忽下的,多折磨人啊,你说是不是呢,未年哥哥。”

楚未年没开口。

陈子轻用余光一瞥,楚未年的眼里出现了心疼,不重,仿佛流星,一划而过。

楚未年竟然心疼他了。

当事人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个情绪。

楚未年又不是给一颗糖就能骗走的男高生愣头青,他的身份地位阅历都是货真价实的,以他的判断力,可不容易对谁的家世成长产生动容。

按照他正常的处理方式,只会觉得,关我屁事。

但他却心疼自己的合作同事。而且还是在不确定所听内容真假的情况下。

陈子轻心下激动,面上虚弱地垂着眼睛:“我要给我衍明哥哥打电话,他看到我脚上的红痕,会给我吹吹的。”

楚未年把腿上的脚握住,放回沙发上面:“你衍明哥哥在国外调养,听说那场车祸让他毁容了,修复是必不可缺的一环,你打电话也没用,他不把自己修整修整是不会回来见你的,他要脸。”

陈子轻错愕不已,当初在国内医院,周衍明的脸上是包着纱布,他以为伤好了去个疤就行,怎么会严重到影响面部结构?

周衍明的亲信每天汇报他的进展,没提这部分啊。

陈子轻双手捂脸抹几下,希望周衍明一切顺利吧。他躺回沙发上面,脸朝里侧,身体蜷在一起,手隔着潮湿的衣服放在肚脐上捂着。

楚未年一只手臂搭着椅背,手抵在额角,又一次扫了眼小未婚妻的脚。

那脚不脏,也跟丑陋难看不沾边,却有汗液,他碰都没法碰,更别说吹,哪怕有激光枪抵着他太阳穴。

楚未年把叠着的长腿放下来:“你在这躺着,我去找冰袋来给你敷脚。”

“又没肿,用什么冰袋。”陈子轻蔫蔫的。

楚未年调笑:“那不是我们析木同学娇弱,Omega发情期都没你能喘,一句话喘十几次。”

“……”陈子轻冷哼一声,往下挪了挪,离他远点。

“现在是演小娇妻?”楚未年拎小娃娃一样,把他拎回来,“发烧了都不消停。”

陈子轻没回嘴,他肚子难受,认了会就不行了,忍不住了,喊楚未年快扶他去卫生间。

楚未年没多想就把他抱了起来。

第三次抱了。

前两次都是从后面捞着他的腰,这次是面对面,托着他的屁股。

楚未年没这么抱小孩一样抱过谁,掌心和指尖的触感陌生又强烈,小未婚妻的屁|股肉乎乎的,还挺烫,挺湿。

据说Omega一发|情,屁|股又烫又湿。

陈子轻扯住楚未年的金色卷毛:“你走不走啊,我要拉你手上了。”

楚未年面色一黑,他要把人往上丢,手却抱得稳稳的,大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

陈子轻拉肚子了,他吃力地走出卫生间,脸一白,匆匆掉头回去。

几次下来,人都虚脱了。

.

家庭医生来不慢,到房里却没能给病人检查。

陈子轻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我不要注射!我不能随便用别的药!”

楚未年拽被子:“别在这时候作。”

被子里传出抽噎声。

楚未年看向好友:“怎么办?”

虞平舟过去,他对楚未年说:“你站开点。”

楚未年往旁边迈了两步。

虞平舟站在他站过的位置,微弯腰,放低的嗓音里有着惯常的温柔:“析木,那只是普通的药剂,能让你体温降低,顺带着调理一下肠胃。”

“找扶水哥哥,我听他的,我只听他的,他说可以才可以。”被子里的少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他可能咬住了手指关节,或者在啃指甲,精神一不对劲就做这两个动作。

虞平舟还没言语,楚未年就哧笑起来:“医学系的学生还能有专业医生靠谱?”

他拍拍好友的肩膀:“平舟,你让开,我把被子掀了揪出里面的小乌龟,你弟弟不教育不行。”

虞平舟说:“跟个吃药进入排斥期的小孩计较什么。”

楚未年:“……”

这话说的,显得他很暴躁似的。

虞平舟拿到床头的手机:“析木,我现在用你的手机联系江扶水,可以吗?”

楚未年古怪地看向好友,用个手机还要先征求意见?当兄长的,姿态至于放这么低?他平时在小孩面前的一举一动,被好友衬托得非常不沉稳。

虞平舟耐心地确认:“析木?”

“你用吧,你给我扶水哥哥打电话,他不一定能接,他做实验很忙的。”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又红又湿,接着又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床边的裤子。

虞平舟点进弟弟的通讯录,里面有“衍明哥哥”“扶水哥哥”“未年哥哥”“文君哥哥”,以及“虞平舟”。

他的是名字。

楚未年见好友半天没动静,他问道:“平舟,没找到号码?”

“找到了。”虞平舟打过去。

电话响了十几秒,接通了。江扶水在办公室加班写报表,他看到来电显示就按下接听键,笔还在手上拿着。

“析木,”Beta的声音有些疲惫,“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还在写作业?”

回应他的是不同于少年人的低沉磁性男声。

江扶水放下笔,他听那头的虞氏董事长说完,答复道:“可以注射。”

末了补一句:“如果你弟弟怕疼,就口服效果差不多的药。”

补的那句略显亲密。

江扶水沉吟道:“虞董,方便的话,可以把他的情况记录下来,等他好点叫他发给我。最好是以时为单位,尽量详细。”

“好。”虞平舟结束通话。

楚未年在Alpha的超强听力加持下听了个一清一楚:“还要做记录?”他隔着被子拍拍里面的少年,“析木同学,你被人当小白鼠了。”

陈子轻心里有数,江扶水研制的药,虞平舟找专业人士检测过,一定没问题,只是没经过临床试验。他第一个服用,那他产生的数据就很有价值。

所以江扶水才会要。

.

陈子轻口服药物的过程不太好,他边喝边干呕,奄奄一息地靠在虞平舟的臂弯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黑发被汗液浸湿,脸苍白,眼睑通红得像被鲜血瞄了一遍。

楚未年插不上手,他抱着胳膊倚在一旁,目光在床边看起来形成一个独立小世界的兄弟俩。易感期的症状只存在于那个阶段,结束后就会抽离。

好友此时明显没在易感期。

楚未年若有所思,好友上一个易感期是去年小年至新年,这一算,四个月过去了。

不会又要突然出现了吧?

楚未年当场没说什么,等好友照顾好弟弟,径自去洗手间,他才跟过去说,:“平舟,你每个月的体检有做吗?”

虞平舟洗着手:“嗯。”

楚未年眉头一松,那应该没事。

“你弟弟喝了药是不是要睡一阵?”楚未年说。

虞平舟看了眼洗手台,他那次醉酒用过的洗漱用品不在,不知是被扔了,还是放在哪了:“三小时左右把他叫醒,喂第一批药。”

楚未年微微挑眉:“你不在这了?”

虞平舟看腕表:“我明天要出差,不能再耽搁。”

楚未年把手放在脑后,脚步和声音都懒懒洋洋的:“那你休息去吧,我留在这,明天也不走。”

“他是晚上九点出头吃的药,”虞平舟往外走,“一十四小时后症状会减轻恢复过来。”

楚未年颔首:“行。”

.

送好友出去,楚未年把房门关上,他去房间,坐在床斜对面的椅子上刷了会手机,朋友的信息一个没回,新闻也一条没看。

楚未年把手机放一边,拿起高中生的课外书翻翻,他本是无聊随便翻的,没曾想书是关于精神疾病有关。

——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楚未年在书里看见画的重点,做的标注,还有乱涂瞎画,他将书合上,拿过第一本,书名是——当你的世界蛀了虫。

小未婚妻似是认为自身情绪不稳定,内心阴暗不阳光,在偷偷看书治病。

不算偷偷,书就摆在桌上,很显眼。看起来又是为了得到注意做出的的行为。

青少年时期被家人打骂施压,会造成自卑的性格。他长大后所做的一切,疯,作,偏执,神经,虚情假意等等都是冲的被关注这点,渴望成为别人生活的重心,执着于表现自己,证明自己。

楚未年轻啧,看书有什么用,要去正规的心理咨询机构。

不过那也没用。

楚未年把书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了他在内的几个哥哥,竖着排下来的。

只有周衍明的旁边打了个勾。剩下的要么是正在抢,要么是待抢。

楚未年忍俊不禁:“原来是在抢我。”

队伍里的人都和文君有关系。小朋友只怕是对他身边人比较有兴趣,想赢过他。

打败S级Omega就能一战成名,那种虚荣是极大的,能保留很久。

楚未年摇摇头:“真会玩。”

下一瞬,楚未年意识到了一个微妙的问题,怎么好友也在待抢的队伍里,排在最后一个。

周衍明是文君的追求者,他被抢过去,成了宋析木同学的追求者。

而他是文君的朋友,宋析木同学就想他做自己朋友。

江扶水对文君有爱慕之情,宋析木同学的目的必然是被他爱慕。

那好友是文君的未婚夫……

楚未年合上书,浅灰色的眼眸半搭着,他静坐在椅子上,独特清香的信息素却像双手拥向床上的少年。

这是Alpha的特性。

占有欲。

情感尚未意识到,信息素已经先行。

楚未年没发觉信息素的不受控,他扫了扫一侧肩头,少年被他抱在身前的时候,脑袋无力地搭上来过,在他的衬衫布料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当他把书放回桌上,抬手去拍肩头布料的那一刻,他猝然就抓到了拢着少年的信息素。

楚未年的面色变了又变,信息素跟生理反应对接,他没有意识到的东西,信息素意识到了。

少年想要他的友情,他还没给,却已经想做情人。

楚未年两眼一闭,有那么几分怀疑人生的意味,他细数去年年底跟今年上半年的种种相处,试图搜寻出信息素认主的蛛丝马迹。

寻不出来。

楚未年以前没动过情,经验这方面是个0,他放弃找证据跟痕迹,绷着脸把还裹着少年的信息素硬扯回来。

不到两年的婚约,合作关系,四个承诺,他们之间就隔着这些东西。

楚未年看着窗户底下的廉价风铃:“麻烦了。”

看来只有老太太喜丧走后,他就一刻不停地回到国外延续原来的轨迹,不再返回国内。

可别让小朋友发现,免得被笑话。

——我要和你做好朋友,你竟然想标记我。

啧。

标记不了,那就是个没分化的小混球。

一串清脆声响刺进楚未年的脑髓,他顺着声音锁定床头手机,还没嫌音量设置这么大,就见原本沉睡的少年爬起来,眼睛都没睁开,人迷糊成一团,就开始……

哭。

楚未年猛地站起来,他给好友打电话:“平舟,你赶紧过来,你弟弟不知道怎么了。”

上星府的楼梯是旋转着上去的,三楼到一楼要经过的台阶有不少,虞平舟只用了五滴泪的时间就出现在房里。

楚未年指着哭完了躺回去的少年:“他突然坐起来,不声不响的掉眼泪。”

虞平舟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少年,被子放在胸口用手压着,露着脖子和脑袋,头发凌乱,脸上有未干的泪痕,他似乎没多大波澜。

直到楚未年说:“边掉还边数,一一三四五,数到五就嘀咕着可以了,像完成什么任务。”

虞平舟抬了下眼帘:“是吗。”

楚未年神色沉重:“不会是被脏东西附身了吧。”

虞平舟道:“脏东西?”

楚未年随意提起他调查的事,关于文君母亲那支血脉。他捋几下金发:“析木说的话,可能不是在逗人玩。”

有鬼。

这个时代还有灵异事件。

楚未年把他跟文君聊过的内容也透露了出来:“我能查的就这么多,文君那边不知情。”

虞平舟揉着眉心去客厅,楚未年和他一道:“只有析木一个人看见了,文君都没看见,你说是什么原理?”

走在前面的虞平舟说:“未年,我是无神论者。”

楚未年轻笑:“谁不是。”

“文君是最危险的,我怕他被取代,”楚未年沉声,“我查的世界各地真实发生的传闻里有类似的现象。”

虞平舟突兀道:“他在意了?”

“没有,”楚未年说,“他跟外祖母中间隔着两代,没见过面,所以没感情,他的母亲死了,要是还活着,说不定能有点线索。”

虞平舟倒水喝:“他该在意,因为另一个是他,而非别人。”

楚未年不认为文君的态度有什么问题:“不是没亲眼见到吗,如果他亲眼见到了一模一样的自己,那才能有反应,才觉得真实。”

虞平舟把水杯送到嘴边,骤然发现这是弟弟的杯子,他把杯子放回去。

身后传来楚未年的声音:“我让人看着文君,以防他有个什么意外。”

虞平舟看自己还放在杯子上的手。

楚未年说:“析木好像吓到了,他给我们买玉佛戴,怕我们被鬼抓走。”

虞平舟笑笑,吓到了是吗,那怎么不给自己买一块玉佛。

两秒后,他拿起杯子,喝掉小半杯水。

.

第一天,陈子轻被脑中掉落的积分袋惊醒,他睁开眼睛:“楚未年……楚未年……”

床边响起Alpha倦哑的嗓音:“不是在这吗?”

陈子轻转过脸握住他的手,欣慰地拍了拍,好,你的进度条拖动了,好,好。

楚未年反手握住他:“怎么有种长辈交代遗言的感觉。”

陈子轻不气恼,赚积分了哪还会生气。

他望着Alpha轻微憔悴的形象,楚未年嘴巴挺毒,没风度。风流的是皮相,就楚未年这性格,估计都没有过对象。

“未年哥哥,你在国外有没有跟哪个Omega好过?”

楚未年有点血丝的眼一眯:“干嘛?”

挺防备的。

陈子轻说:“你这么帅,一定收到过很多次一|夜|情的邀请吧。”

“一夜情?”楚未年说,“多脏。”

Alpha高高在上贵不可攀的气场散开:“我哪个都看不上,没遇到过能把我勾到床上的信息素,最多也就是感觉不错,有点舒适,离让我脱裤子差太远。”

陈子轻抽抽嘴:“那你还是处男啊,三十三岁的处男。”

楚未年一话不说就给他哥打电话:“平舟,你弟弟觉得我们这个年纪的处男丢人现眼。”

陈子轻大喊:“我没有那么觉得!”

他抓过楚未年的手,凑到手机前解释:“哥哥,你别听……”

楚未年给他看手机屏幕,黑漆漆的。

陈子轻脑子还不清明,他感觉这招早前也有人对他用过,不是很确定,反正很讨厌。

但楚未年让他赚积分了,所以就算了,算了算了。

.

两三天过去,虞平舟出差回来的时候,陈子轻已经生龙活虎,他被司机从学校接回家,书包一甩,鞋子一换就上楼,直奔三楼。

“哥哥,我到你这层来了啊——”

陈子轻的尾音在半空打转,三楼的楼梯口就多了一道高挺的身影,仿佛一道阻止他踏入的石墙。他停下来,笑盈盈地仰望。

虞平舟走下楼梯,问他吃了药以后的感觉怎么样。

陈子轻耸肩:“跟没吃药前一个样子。”

虞平舟说:“药一周吃一次,别感觉没效果就偷偷多吃,把自己吃坏了。”

陈子轻乖乖地笑:“哦。”

他隔着纱布挠了挠脖子:“真的需要换药吗,我只适用指甲抠几下,没多大伤。”

要不是虞平舟不让他拆纱布,他早扒了,去学校都被问,室友偷摸打听,以为他为了分化搞伤了自己。

“换一下。”虞平舟带他去一楼,给他换药。

……

窗外阳光明媚,陈子轻趴在窗台上面:“哥哥,我未婚夫的信息素是罗勒叶。”

虞平舟剪开他脖子上的纱布:“嗯。”

陈子轻配合地垂头仰头:“他家里有一颗罗勒叶,他带我去看去摸,还把那盆罗勒叶搬到我们的婚房……嘶……”少年吃痛,“哥哥,你轻点啊。”

虞平舟道:“抱歉。”

陈子轻捂着后颈凹凸不平的后颈转过身:“你是不是嫌我麻烦?”他自怨自艾,“我要是到了年纪顺利分化,就不用吃药搞出这些事,还让你把我未婚夫叫过来照顾我,每小时记录我的情况,我未婚夫熬夜熬的眼睛里都有血丝了,哥哥你也辛苦,你喂我喝药,怪我,都怪我不争气……”

捂住后颈的手被拿开,他抖了下,虞平舟的手怎么这么冰。

虞平舟给少年抠抓的伤痕覆上新的纱布,绕着纤细脖颈一圈,又一圈。

纱布最后一截停在前面。

虞平舟把少年扳过来对着自己:“析木,不要乱动。”

陈子轻屏住呼吸,他跟虞平舟不是没这么近过,对方易感期可是埋在他脖子里睡的。

但虞平舟清醒的时候,却是第一次靠他这样近,近到下一秒就要吻上来的程度。

陈子轻原以为会很别扭难为情,哪知他会直直地看着虞平舟的睫毛,轻声说:“哥哥,你的睫毛好长,肯定可以放小火柴。”

少年一说话,呼吸就屏不住地跑出来,干干净净的。

虞平舟手持剪刀剪开纱布,发出极其细小的响声,他笑道:“或许吧。”

陈子轻说:“你的手也好长。”

接着就脱口而出:“你是左撇子吗?”

“你不是,”他自问自答,“你用右手。”

“我干嘛要问你是不是左撇子,”陈子轻嘀嘀咕咕完了就走了回神,他问道,“哥哥,纱布包好了没啊?”

虞平舟直起身:“好了。”

陈子轻看他将脏纱布拿走:“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拆纱布?”

“下周。”虞平舟说。

“好吧,我听哥哥的。”陈子轻想到个不大不小的事,他通讯录里的备注是故意对虞平舟特殊对待的,为的是哪天测一测虞平舟是什么反应。

结果是,没反应。

多么有包容性的兄长啊……

.

陈子轻坐的是虞平舟的车回学校,他熟练地爬进最后一排,书包被他放在怀里抱着当抱枕。

车行驶了没一会,陈子轻瞥见虞平舟解开衬衫领扣,理了理衣领,重新将扣子扣回去,也就在那一秒,他发现了什么,脸色一紧:“你的玉佛呢?”

称呼没捎带,马甲也忘了披上。

虞平舟扣领扣的动作轻顿,又继续。

陈子轻怀里的书包掉在地上,他大半个身子都侧到Alpha身前,校服贴西服:“虞平舟,我问你,你的玉佛去哪了?”

虞平舟看自己扣好的领扣被拽开,他叹息:“析木,你在做什么?”

陈子轻猝然回神,他眼神一慌,强装镇定地说:“哥哥,我刚才是太急了,对不起,我给你把扣子扣回去,我现在就扣。”

虞平舟淡然坐着。

陈子轻快速给他扣上领扣,呼吸打在他下颚位置:“你是不是把我送你的玉佛扔了啊?”

“是,我那玉佛不值钱,配不上你的品味,被你圈子里的人看见了会笑话你,那你还我好了,我可以送给别人,我还有别的哥哥没送呢。”少年眉眼冶艳,因为委屈颤动的眼尾渗出郁气。

虞平舟说:“取下来忘了戴上。”

陈子轻看着他说:“不能取下来,你要一直戴着,吃饭睡觉洗澡都要戴着。”

“好,下次。”虞平舟将快趴到他怀里的人扶开。

陈子轻焦躁地盯着车窗外的街景,他回头对着闭目养神的虞平舟:“你放家里了对吗,那你把车停下来,我们回去拿。”

见虞平舟不回应,陈子轻拉他的西装袖子:“哥哥,我跟你说话呢。”

虞平舟没睁眼:“一块玉佛,要这么紧张?”

“我紧张的是玉佛吗,我紧张的是哥哥啊。”陈子轻无所谓地笑了一声,“随便你了,我去前面坐。”

身边悉悉索索声持续着,少年说要走,却迟迟没走,一直在那挪小屁股。

虞平舟握住他抓牢座椅皮革的手,叫司机掉头。

……

这天下午,虞平舟腾出时间见了一位隐姓埋名的高僧,得知几百块的玉佛浸过符水。

“是很高级的驱鬼符,浓度纯正,以玉佛上的灵性来看,必然是被大量符纸焚烧后泡水浸的。”

虞平舟说:“那种符,你能画?”

高僧直白道:“不能。”

虞平舟把玩玉佛,他叫秘书给章老打电话,问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

和章老碰过面以后,虞平舟去了中学。

“你弟弟懂风水。”

“很老练。”

“天生吃那碗饭的,上辈子绝对是道士。”

“别跟他说,我答应帮他保守秘密,我这食言了,大不该,让他知道了,他就不搭理我了。”

“我可不能没他这个忘年交。”

虞平舟屈指敲点腿部,章老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车到了中学大门口,安保放行,车开进去,穿过校园停在男生宿舍楼前的路边。

虞平舟下车,倚在车旁仰望夜空。

少年带着轻快的脚步跑过来,停在他面前喘气:“哥哥,你怎么到我学校来了,是来接我回家住的吗?”

虞平舟依然在打量夜空中的星月:“来看看你。”

陈子轻毛骨悚然,干嘛啊这是,虞平舟今天吃错药啦?他把校服短袖的领子拉起来扇扇风,大晚上的一点都不凉快,蛐蛐吵死了。

虞平舟忽然问道:“高考准备得如何?”

陈子轻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心态不错。”虞平舟又问他在学校与同学相处,与老师相处。

陈子轻咽了口唾沫:“哥哥,你以前不问我这些的?”

虞平舟笑:“想起来了,就问了。”

陈子轻动了动鼻子,没闻到他气息里有酒气:“你是不是想有个人陪你说说话?”

“那也不会找你,”虞平舟把盯在少年脸上吃饱了不肯走的蚊子捻掉,他拿出帕子擦指腹的血迹,“你还小,我的烦恼,你不懂。”

陈子轻自信满满:“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虞平舟讲了最近生意上的事。

陈子轻一脸茫然。

虞平舟笑了起来,他就这么愉悦地笑着说:“回宿舍吧。”

陈子轻:“……”才来就让我走。

他不情不愿难掩失落:“那我回宿舍了,哥哥再见。”

虞平舟微扬下颚。

陈子轻跑回来,不满地提出要求:“你要说析木再见。”

虞平舟是兄长的宠溺:“析木,再见。”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楼的大门口,他跑上楼,站在三楼的窗户口往下看,古灵精怪地探头探脑,哪还有平日的阴郁。

秘书问道:“虞董,现在回上星府?”

“先在长陵郊外转两圈,我抽几根烟。”虞平舟坐进后排。

.

临近高考,陈子轻皮不绷着了,班主任找他谈过几次,帮他估过的上线下线,他心里有了底,作为第一次经历高考的人,他也算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室友们去食堂吃饭,陈子轻让他们给自己带一份,他在宿舍跟江扶水通讯:“扶水哥哥,我现在吃了药不难受了。”

江扶水说:“正常,排斥反应会逐步减轻。”

陈子轻单手撑着脸颊:“我一周才吃一次,是不是隔太久了啊,两天一次不行吗?”

江扶水正色:“不行,那会对你的器官造成负担。一周的时间是给你稀释药物的。”

陈子轻发现江扶水又瘦了一圈,皮肤都差了,他心想,搞研究比岁月的杀猪刀锋利多了,再这么下去,江扶水的颜值就残了。

“一个疗程岂不是要一年。”陈子轻不耐烦地说。

江扶水问道:“你很急吗?”

陈子轻把嘴一咧:“也不是啦,我就是怕扶水哥哥哪天不理我了,那我找谁去啊。”

江扶水如今没那么经不起逗弄,耳根只红了薄薄一层:“不会。”

陈子轻剥了个巧克力放进嘴里,用舌头卷到一边,听江扶水问:“析木,沈教授跟你哥取消婚约了是吗?”

听到这个话,陈子轻嘴里的巧克力差点卡到嗓子眼,不是还没公开吗,江扶水怎么知道的?

江扶水似乎是以为少年震惊:“老师喝多了说的。”

陈子轻狐疑:“他在你那边?”

“在我的宿舍。”江扶水没隐瞒,“他来看我,喝了酒,我就让他在宿舍躺一会。”

陈子轻做出担忧的表情:“怎么喝多了啊?”

“有心事吧。”江扶水抿了抿干燥的唇,“析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陈子轻呵笑:“我在虞家的地位什么样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我是听你提了才……”他一脸不想再自揭伤疤的架势,“所以是取消婚约了?”

江扶水说:“大概是。”

陈子轻喃喃自语,难以接受的样子:“为什么啊,我哥跟我嫂子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他们认识那么多年,年纪相同,又是各自种类里的最高级别,他们即便不是同一个领域,也该有共同话题,怎么会分开了呢。”

江扶水一言不发。

陈子轻忧心忡忡地说:“我看看他。”

江扶水把镜头转了个方向。

宿舍条件没陈子轻这儿的好,有些简陋,角落里放着几个废弃的实验器材,没温暖的气息。沈文君躺在单人床上,看不太清脸。

陈子轻放轻声音:“睡了吗?”

江扶水说:“睡了。”

陈子轻没错过青年脸上的温柔。他心底叫苦连连,嘴上说:“扶水哥哥,你的老师现在单身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很配,以前没说是碍于我哥的原因。”陈子轻笑嘻嘻。

江扶水面容严肃:“析木,别开玩笑,我配不上老师。”

陈子轻护犊子似的为他抱打不平:“怎么配不上,你才一十一岁,名副其实的小奶狗,保研了,进了很了不起的基地做项目,学习好,私生活简单,人靠谱,还会做一手菜,优点多着呢!”

“那算得了什么。”江扶水抿嘴笑了下,“我出身不好。”

“出身不代表一切,人品才是最重要的。”陈子轻一愣,“我好像看到文君哥哥醒了。”

江扶水扫了眼床上的Omega:“没醒。”

陈子轻确定自己没看错,有点发毛:“那我怎么见他睁开了眼睛。”

江扶水眼睑微垂:“看错了,他醒不了。”

陈子轻听江扶水这么笃定,都要怀疑他给沈文君下药了。

那不可能。

除非是沈文君主导的。

沈文君谁啊,他可不是普普通通的S级Omega,他跟鬼魂有关。

陈子轻打开宿舍的门出去,楼道里弥漫着嘈杂,他去尽头的窗边,楼下是他最喜欢的小食堂。

江扶水说他要挂了:“析木,祝你高考顺利。”

陈子轻想再跟江扶水聊一会:“我考完最后一门,扶水哥哥能来考点接我吗?”

江扶水把宿舍的窗帘拉上:“接你的人多,我就不去了。”

陈子轻蹙眉:“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没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江扶水轻声教导:“析木,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不能乱说,会让人引起误会。”

陈子轻趾高气昂:“有什么好误会的!谁误会啊!”

江扶水说:“你未婚夫。”

陈子轻轻蔑地笑:“我对他没感情,不用对他负责。”

背后倏地一凉。

陈子轻有所感地回头,一声招呼不打就过来的楚未年站在他身后不远,看他的目光是他没见过的阴冷。

这让他一个假神经病有点怵。

他反应迟钝没及时关掉通讯,楚未年出现在镜头里:“聊着呢?”

陈子轻要掐断,楚未年揽着他的肩膀笑:“怎么我一来就断,是我打扰到你了?”

“……”这话风怎么感觉是照搬的他的?

“没有,聊完了。”陈子轻没事人一样对江扶水告别,“扶水哥哥,你要多注意身体,别为了实验把身体弄垮了,我们下次再聊。”

末了飞快来一句:“扶水哥哥,你好好照顾我嫂子。”

陈子轻把手机揣校服裤子的兜里,转身朝楚未年说:“未年哥哥,你知己喝醉了,在他学生的宿舍,你要去吗?”

楚未年抬脚就走。

陈子轻快步追上去,把他拉到宿舍,砰地关上门说:“你别去。”

楚未年似笑非笑:“你不对我负责,还要我对你负责?”

陈子轻用身体挡着门:“反正你不准去。”

楚未年欲要把他拨开。

陈子轻眼睛神经质地瞪大,声线立马就尖起来:“你敢去找他,我就要——”

楚未年掐他的脸阻止他尖叫:“找哥哥,取消婚约,不救我的命,不帮着我哄我奶奶。”

陈子轻:“……”

他收起浑身的毛刺,软软地岔开话题,口齿不清地说:“未年哥哥,你怎么这个点来学校,吃没吃饭啊?”

楚未年把掐他脸的动作改成捏:“没吃。”

陈子轻的脸被捏起来,放回去,捏起来,放回去,他有点烦,忍着脾气笑:“巧了,我也没吃。”

楚未年将他的刘海揉乱:“带你去吃饭。”

陈子轻不挪动步子:“啊,可是我让室友给我带饭了。”

“那份送人。”楚未年拎着他就走。

.

本该在四月公布的虞沈两家婚约情况拖到了六月,拖到了这年高考结束。

陈子轻考得非常好,他当晚就被楚未年接去一家餐厅吃饭,在那里见到了新闻的两位主角。

订的包间,四人一桌,气氛很融洽。

陈子轻就像被三位长辈询问高考的小辈,他一开始还有问必答,后来就烦了,懒得搭理了,只回虞平舟的问题。

四人是两两坐,陈子轻和楚未年一起,对面是虞平舟和沈文君。

陈子轻一抬头就能对上沈文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沈文君的性格落地了。

落地也不够准确,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

陈子轻偷偷观察沈文君跟两个好友谈笑,内心深处毫无预兆地蹦出一个惊悚的念头,他之前不会已经跟鬼沈文君接触过了吧?

死的附身在活的身上?

陈子轻的后背划下一滴冷汗,要真是这样,那他完全没感觉,他怎么分辨得出来死人活人?

“析木,你怎么一直看我?”沈文君疑惑,“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有多陪你,让你生疏了?”

“哪会啊。”陈子轻笑着说,“我只是觉得,文君哥哥更漂亮了。”

沈文君弯唇:“析木嘴真甜。”

“喝过果酒了嘛。”陈子轻桌底下的脚被拐了一下,他莫名其妙地瞪了眼拐他的楚未年,还过去一拐。

两人你一拐,我一拐,陈子轻一不注意,拐的力度大了点,桌子都在晃。

虞平舟无奈:“析木,好好吃饭。”

“哦。”

.

饭吃得差不多了,陈子轻去了趟洗手间,出乎意料的是,他在里头碰见了曾经的放贷人。

溱方孝叼着烟站在隔间门口,人高马大,凶得很。

陈子轻挥挥手:“叔叔好。”

溱方孝拿掉烟:“还认得叔叔?”

“不就大半年没见,有什么不认得的。”陈子轻去小便池。

“长胖了,下巴都不尖了。”溱方孝走到他旁边,上下打量他,“在虞家让你的好哥哥养得不错。”

陈子轻淡定地拿出小豆丁。

头顶响起哧声,他脸红耳朵红:“我小怎么了,又不关你的事。”

溱方孝说:“析木,你怎么还没叔叔手上的烟粗。”

陈子轻:“……”

这就夸张了,起码是一样粗。

陈子轻旁若无人地放水,溱方孝没走,他把烟塞回唇边:“你在虞家待了一整个高三,据说虞家父子对你很好,几乎有求必应,你不觉得可怕吗?析木,这事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们养一个非亲非故的别人家的小孩,图什么?”

“我没想过,”陈子轻整理裤子,歪着头笑,“不如叔叔你告诉我,他们图的是什么?”

秦芳笑看他的脸:“想知道?”

陈子轻去洗手:“想啊,无所谓真假,就当是故事听喽,我刚考完,需要有点别的东西换换脑子。”

“有次我带人去出租屋要债,你母亲喝多了接客,我们到那的时候,客人嫌她在做的时候吐,没给钱还踹了她几脚,她躺在呕吐物里说她肯定会回到虞家,还说她手上有东西,能让虞华章听她的。”溱方孝抽着烟说,“当时我们都当是一个疯婆子的笑话听,没想到虞家真的派人去了孝培。”

陈子轻的声音夹在水声里:“还真就是个故事。”

他诧异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我母亲喝多了说的酒话乱七八糟,叔叔怎么还听进去了。”

溱方孝弹烟灰:“小孩,你心里慌死了吧,你母亲有筹码,或者说是把柄,虞家接你回去,照顾你一段时间是为了把你放在眼皮底下观察你,看你母亲握着的东西在不在你手里。”

陈子轻下意识跟着溱方孝的思路跑,原主母亲在虞家生活过好几年,在那期间都是虞家主母,她能拿到点机密也不算多稀奇,毕竟虞华章即便再谨慎,也有对枕边人大意的时候。

会是什么?

溱方孝说:“能让虞华章那么在意,必然是跟他儿子有关。”

“是一份涉及到他儿子的生命安危,涉及家族,能够引起内乱的东西。”

陈子轻笑呵呵:“怎么可能,要真的有,我母亲为什么还带着我在贫民区过那种鬼日子,更是拿自己做生意。她完全可以用你说的所谓的筹码威胁虞华章,和他谈判,获得比离婚分到的数目还要多的钱财。”

“行,我母亲有顾虑,她怕连累我被灭口,不到万不得已不亮出底牌联系虞家,后来她被债务压垮了身体受够了苦日子,也想我能有更好的条件治疗分化问题才找上虞家。”陈子轻逻辑清晰,“那虞家呢,他们怎么不直接对我杀人灭口,那不是更有效率,更保险。”

“叔叔猜是记忆方面。”溱方孝并非对接少年的话,他夹着烟的手拍两下少年单薄的背脊,“你有兴趣可以自己查查。”

陈子轻一惊,他目前怀疑虞平舟的秘密是心脏部位,怎么出来个记忆?

虞平舟的记忆能有什么问题……

.

陈子轻没理溱方孝,暂时也没揣测对方说那番话的意图,是不是在利用他达到什么目的,他走出洗手间,滴着水的手被他放在嘴边啃|咬,还是要得到虞平舟的真心真意,让他亲自把我的任务四跟任务五交出来,送到我手上。

虞平舟的易感期好对付,可他又不是始终易感期。

陈子轻啃着手指关节在走廊上踱步,半年了,虞平舟的易感期都没动静,似乎是没有出现能调动他信息素的情感。

不管怎样,计划都得维持原样,虞平舟放最后,有什么合适的好牌也可以打给他看看效果。

周衍明已完成,楚未年的进度快可以了,江扶水那边龟爬,沈文君的事业受影响。

这一系列变动都关系到了沈文君的气运。

所以,目前只有抢沈文君的S级信息素这块是0进度。

陈子轻被一股疼痛拉回颤个不停的神经,他这才发觉自己把手指关节咬出血了,不禁有些吃惊:“我这么疯的吗……”

“别瞎说。”陈子轻打打嘴,他走到包间门口,跳整了一番心绪才进去。

包间里只有楚未年一个人,虞平舟跟沈文君都不在。

“他们人呢?”陈子轻坐回去。

“吸烟去了。”楚未年感慨,“我本来想着,等我订婚了,我这边一对,他们一对,四个人一起玩牌。”

陈子轻无语。

楚未年勾勾他的下巴:“没想到未婚妻是你这个小不点,也没想到他们会取消婚约。”

陈子轻拍开楚未年的手:“未年哥哥,你好啰嗦,不就是世事无常。”

楚未年见手背上多了道红色的手掌印,他笑容明朗俊气:“我不说细了,怎么能有震撼感。”

陈子轻假惺惺地说:“哇,好震撼啊,我震撼死了。”

楚未年作势挠他痒痒肉,却是在凑近的那一瞬间,张开手臂把他拢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拉开,虞平舟走了进来。

陈子轻推开维持要抱他的楚未年,眼睛留意虞平舟的动向,嘴上说:“未年哥哥,我想吃福林路上的鲜肉粽,你去帮我买。”

楚未年没反应。

陈子轻在他耳边说:“你去帮我买嘛。”

楚未年不吃这套。

少年眼睛黑亮多情,柔柔地望过来,看着他的人,会忍不住想要亲上他的眼。

“哐当——”楚未年大幅度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在场三人,只有同类嗅到了他外露的信息素。

.

包间里静谧下来。

陈子轻给虞平舟倒酒,脑中回想着溱方孝说过的事情:“哥哥,你喝这个果酒。”

虞平舟身上有烟草味,不浓,大概只抽了几口。他没碰果酒,而是坐在位子上接起国外合作伙伴的电话。

陈子轻英语挺好的,他听了个大概,在虞平舟挂断后说:“怎么出来吃饭还要处理工作,哥哥,你这样怎么行啊,生活不能只有工作。”

虞平舟摩挲酒杯:“那还应该有什么?”

陈子轻瞧了眼他的腕表:“当然是家人,恋人,朋友啊。”

虞平舟说:“这不是在和你们吃饭。”

陈子轻两手撑着桌面前倾上半身,直勾勾地看进他的眼里:“你没放松下来。”

虞平舟笑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放松?”

“那我考考你。”陈子轻问道,“文君哥哥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鞋子?”

虞平舟失笑:“析木,你难到哥哥了。”

“这有什么难的,那么明显的白色。”陈子轻再问,“我吃饭的过程中有没有擦嘴?”

虞平舟道;“两次。”

陈子轻听着稀松平常的口吻,心跳漏了一拍,他脑子一转,起身对面坐到虞平舟旁边,悄悄说:“哥哥,我还在抢你未婚妻,不对,是你前未婚妻的东西。”

虞平舟吃口菜,将筷子搁置起来,耳边是少年吞吞吐吐的声音:“我本来还很困扰,要怎么把身为他未婚夫的你抢过来,不惜一切代价让你从我的哥哥变成我的未婚夫,想要你怎么对待他就怎么对待我,关系照搬。”

“现在好了,不用困扰了。”陈子轻露出好看的牙齿,“你不是他未婚夫了,我就不抢你了。”

虞平舟喝着果酒。

陈子轻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你永远是我哥哥,我永远是弟弟,我们永远是兄弟,我们可以避开尴尬的场面了,你也不用想着怎么引导我拒绝我,我真高兴,你呢,你也高兴吧。”

虞平舟把杯子放桌上,杯子里空了。他侧过头,无声地看着叽叽喳喳的少年。

陈子轻托着腮跟他对视:“哥哥,你不开心吗,你怎么不笑啊?”!

本文网址:http://renwuyoushibaile.quwenyi.com/56188392.html
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m.quwenyi.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