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繁夜的异常

付卫东震惊的声音响彻病房。

如此大的声音，才震的趴在病床上的陆野有了一丝回神。

他慢慢转过头，看向门口那边的付卫东：“你说什么？”

这些天，他都很少喝水饮食，声音比平时要沙哑，数天的不修边幅，让他的嘴角周围的胡子冒的老长，桃花眼中的风情邪肆也全不见了。

们那边，付卫东已经走进屋内，看着神情憔悴的陆野，嗓音沉郁，说的更加详细，“金基范说，金港那边下午刚传来消息，又有一支搜救队去了金港酒店那边的海域，金基范一问他们才知道，这次要救的对象是盛临川！”

“……”陆野松开了余未晚枕过的枕头，但还是抓在掌心，拎着枕头，赤脚下床。

付卫东跟在陆野身边多年，不用陆野追问，就很有默契继续补充：“金基范他们仔细打听过了，说是……盛临川的医药公司组织团建，昨天就租了一艘大型游艇出海了，说是庆祝和三医院第一季度顺利合作，效益超出预期。游艇开到金港海湾附近，游艇上人很多，但从今早开始，盛临川就不见了。

华光医药已经炸锅了，首席医药研究员在船上失踪，股票都开始跌了。时月已经赶过去了，搜救公司的船也去了，游艇上下都找了，已经没有盛临川本人，在他的船舱卧室里里只有他的一封遗书。”

“什么东西，遗书？”陆野已经走到付卫东面前，微微抬眼看着比自己高出几公分的付卫东，直接上手揪住对方衣领，“你确定吗？金基范的消息可靠？”

“目前只能确认盛临川失踪，他们的游艇距离海滩100多海里渤海海湾。四周没有海岛、船只，这种距离下，他不可能游回海岸。”

付卫东不做抵抗，被他揪着衣领还是对答如流，“我不能确认他是不是死了，但殉情这个行为是真的。时月已经坐船去海上找了。遗书还没有公布，人已经在海上失联接近12小时。”

“殉情？”陆野歪了一下头，许久未见表情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他会殉情？给晚晚？”

“……”付卫东垂下眼皮。

陆野松开付卫东的领子，把枕头单手抱在怀里，手臂圈紧：“他算老几，他凭什么给她殉情？失踪就算殉情？”

他念叨完，从付卫东身边退开两步，走回到已经空了的病床前，背对着付卫东，“我跟晚晚从小认识，我们两个是一起长大，我跟她读同一所学校，我比她大两届……”

“我们俩家以前关系很好，没闹掰之前，过年过节，我们都两家人都会在一起聚餐。她小时候尿裤子的样子我都见过，她打预防针哭鼻子我还给她擦过鼻涕，她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我跟她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妈算老几，他是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给她殉情？”

像是质问，又像是低语的说完这几句，他突然又抱着枕头大步往外走。

“你要去哪？”

在陆野即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付卫东及时出手，扣着陆野的肩头把他拦了下来。

“我要去海滩那看看，我要看这孙子到底是不是真殉情了，还是装的。要是让我逮着他，我一定让他真的死！”陆野说的速度极快，满脸杀气，身子还要往前走。

“陆少，你冷静一点，那个盛临川是开游艇出的海，你就算去沙滩也没……”用。

但陆野大力一挥胳膊，就打断他余下的话：“老子也有游艇，老子要亲眼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跳海里！”

放话的同时又走向门口。

付卫东快步追上他，再次摁住他的肩膀，低声急劝：“陆少，你冷静一点。盛临川在海上失踪是事实了，时月过去，时月找的救援队也去海湾找了一下午了！

余小姐已经出事已经好几天了，陆少，你清醒一点吧！

陆阿姨联系不上你，已经急的坐飞机要来找你，飞机马上就要落地，你现在不能乱跑，你这个状态也会吓到你母亲！”

“妈的，放开我！！”陆野再次一挣，对着付卫东咆哮出声：“别跟我说这些，老子不想听！余未晚死了吗，她死了吗？你们说盛临川殉情？她死了，这才叫殉情！她没死，就他奶奶的不算！”

陆野的情绪彻底崩了，瞪红了眼睛，少有的连着付卫东一起怒骂：“你们这帮废物，找个人都找不到，还把我妈弄过来吓唬我！”

陆野再次往门口走，走到外间门口的时候，付卫东又一次追上他，这一次，直接一个手刀，砍在陆野后颈。

终于，陆野安静了。

……

辰星集团，总裁办公室。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总裁室门被推开了。

冯乘疾步走进来，直奔右侧靠墙的黑色办公桌。

繁夜如常坐在大班椅上办公，手上的纱布已经取下，嘴角的伤痕也已经淡化许多，离远近乎看不出来，只贴近了才能看到一点泛青。

还是身着简约手工裁剪的衬衣，上好面料，透灰的玄色衬衣，端正坐在电脑前，无视刚刚结痂的左手，熟练操作键盘。

冯乘走到桌前才停下，欲言又止。

繁夜抬起头，“搜救公司有消息了？”

对上繁总的黑眸，冯乘深吸了一口气，道：“是盛临川那边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繁夜双手离开键盘，身体靠后，倚在靠背上。

“盛临川自杀了。”

冯乘避开繁夜的注视，把知道的消息一口气说完。

然后又道，“看情况，自杀应该是真的。遗书被时月拿走了，但他的助理，还有游艇上其他实验员都有证实，在凌晨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有东西落水的声音。等他们出舱，船上其余人都在，唯独少了盛临川。船上的救生圈等设备，也都如数不缺。所以……应该是跳下去了。”

“时月，还有那位李佳欣小姐，已经哭惨了。华光公司正在从账上拨款，要给时月人道主义赔偿。”

“是吗？”繁夜听到这里，终是开口了，眸子依然漆黑如夜，可眼底已经起了波澜，“他可以这样去找她。”但他不行。

心底像是裂开一道伤痕，繁夜居然觉得胸口在痛，但还是冷静地问：“盛临川这几天，没有任何异常吗？”

“有，他打过一同境外电话。但只能查到这个记录，之前没有对他做过监听，调查也是这两天的事儿，我们查不到通话内容。”冯乘说完，又忍不住劝说，“繁总，已经过好几天了，放弃吧，没有什么希望了。”

“我，我知……”繁夜想要回答，但却觉得胸口闷到窒息，一句话都无法完整。

“繁总，您怎么了？”冯乘看出不对。

繁夜捂住胸口，左手握住拳头，血痂又崩开了，渗出血来。

他努力挤出完整的话：“我，我知道她，她——”

话没说完，繁夜的身体突然从椅子上斜着栽倒……

*

盛临川的死讯让津海市的舆论又卷起轩然大波。

网友们都在议论，为什么余未晚死了，曾经参与救治过余未晚的药物医师盛临川会紧跟着自杀。

但很快，随着辰星集团总裁的突然离场，紧急转去国外，人们对盛临川和余未晚死讯的讨论就被掩埋了，又转去猜测辰星集团的最新动向。

一切都平静下来。

这座城市，繁华依旧。

城市下，某些人们的仇恨、绝望、血泪被深深掩埋，从不会被人看到，被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