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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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再次被拒绝,但宁一卿已经学会忍住酸涩,若无其事将眼底涌动的暗流藏下。

她裹紧浴巾,水光潋滟的眼眸直勾勾凝着洛悬,一边伸出小拇指拽着洛悬湿透的银发,缠住。

幽幽地发问:“绿藻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会不会有一丝的犹豫呢?”

女人的问题多少有点胡搅蛮缠,洛悬心中涌上烦闷的不耐,却不期瞥见宁一卿眼眸里的惶然和虚弱,像数学考试里做不出最后那道大题时,徒生出无望的希冀。

希冀奇迹发生。

但好笑的是,数学题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错过的人也很难重新开始。

然而宁一卿清冷的面容萦绕着脆弱之气,让洛悬忘记了擦拭的动作,水滴顺着长发滴入眼角,激得她眉心一跳,觉得自己中了这个女人的计。

本想说绿藻不会犹豫的话,却在这一瞬很难再开口。

蓝乐然又送来了一块更大更厚的浴巾,给宁一卿从头披到腿,女人一张白白尖尖的脸掩在浴巾后,濡湿的漂亮眼睛露出来,充满遐想地望着洛悬。

猝不及防的感觉再次袭击洛悬,她微微屏住呼吸,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宁一卿。

女人的呼吸有白檀香味,在水底也分外明显,上翘软绵的唇,在吻过后若有若无擦过自己的鼻侧。

倒比真吻的那一刻更暧.昧过火。

两人在寂寥寒凉的湖边对视,或是暗中对峙了许久,直到池梨走过来问道:

“今天住湖里吗?”

洛悬拧眉,回头瞟了一眼池梨,刚想说你又抖什么机灵,结果发现后面的工作人员全都没影了,剩下几个稀稀拉拉扛器材的背影,也已经飘出她们五十米以外。

“大家走得这么急?”她问。

“对啊,我见你挡着宁总的路不愿意挪开位置,以为你想劝她和你一起住湖里,”眼见着洛悬拧紧眉,池梨及时跳开,寻求蓝乐然的赞同,“而且贺总早就说了收工,就你不知道在想什么,对吧乐然姐。”

蓝乐然看看洛悬,又看看宁一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贺总的确喊了好几遍收工,所以大家才开始收拾的。”

洛悬:“……”

“我耳朵进水了,听不太清。”

“哟哟哟,可我看你和宁总说话交流起来毫无障碍,”池梨上上下下打量洛悬,心里长叹一声,就这还叫做没勾搭在一起?

不过她也能理解洛悬,自己那位高权重、冷心冷情的漂亮前妻,转性来追自己,温柔小意又乖巧听话,任谁不得犯嘀咕,心想宁一卿是不是被谁夺舍了。

谁敢信这事,反正池梨觉得要换做她自己,那不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有可能修成正果。

不不对不对,她不是洛悬这种死心眼的性格,换做她刚分手两月,就能找到新欢,把旧爱的名字都忘得七七八八。

“这么晚了的话,还是先回去吧,别再吹风着凉,”宁一卿撩起眼睫,湿润的侧颜肌肤如雪,泛着薄薄冷光,偏偏音色混着柔软的哑,“小悬?”

“嗯,回去吧,”洛悬瞄了眼宁一卿,看见女人纤细无骨的手白生生的,一下掀开一层又一层的浴巾,露出黑色薄纱下宛如精心雕琢过白玉般的肌肤。

完了,自己一定会扣功德的,洛悬很想“嗷呜”一声,然后迅速逃开,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还必须保持那副不为所动的嘴脸。

果然平日里矜冷清贵的女人一旦用上心思,什么艳色过浓,活色生香都不过红粉枯骨。

宁一卿此刻那张风雅绮糜的美人脸轻笑,冲洛悬再次强调只是“喜欢绿藻”,就足够有了勾魂夺命的味道。

“什么,宁总喜欢什么绿藻?意思是要你送绿藻给她?”池梨看着默然离开的宁一卿和蓝乐然,有些发懵地提问。

闻言,洛悬黑着脸,深吸一口气,阴沉沉地说:

“我记得你前几天给我推荐了一个app。”

话题转得太快,池梨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说道:“你是说那个’敲电子木鱼,品赛博飞升‘的app?”

“对的,再发给我,我需要敲一敲,加功德。”

“可是,宁总喜欢绿藻,跟你要敲电子木鱼这事有什么关系?”池梨陪着洛悬一边往回走,一边疑惑发问。

“没有任何关系,”洛悬咬牙切齿地说,并且严正警告池梨,“不准再说绿藻,也不准再提宁一卿半个字。”

“不说就不说呗,你火气这么大,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些有的没的奇怪想法,”池梨跟着洛悬上楼梯,单手扶在白色木栏上,嘀嘀咕咕个不停。

回到房间里坐下,洛悬下好电子木鱼app,刚敲上99下就又收到宁一卿的短信。

[小悬,明天中午来花园天台,我们一起吃午餐,好不好?晚上我就要出国,暂时见不了面。]

洛悬想拒绝的心停顿两秒,还是回复了“好”字,可能只靠以后“绿藻说”并不足以劝退宁一卿,她看得出女人的坚决,只不过不相信这种坚决。

另一边收到洛悬回复的好,宁一卿无意识转着笔,嘱咐蓝乐然道:

“明天选适合佐餐海鲜的利口酒,不要苦艾或是咖啡,要甜型的,奶油的太平常,换成水果芳香的。”

蓝乐然详细地记下来,想了想又问:

“您不是新调制了草莓鸡尾酒吗?其实可以让洛悬小姐试一试。”

“算了,我调的还不够好,”宁一卿轻描淡写地说,晦暗眸光流转,让人看不出情绪,“慢慢来吧,叫他们好好准备甜品,不用太低糖低卡。薄荷水的话,我亲自来调,他们总调不好。”

“行行行,我知道你宝贝她的很,要不是你做饭太难吃,你恨不得自己做,”蓝乐然边故意嘲讽,边笑着逃离犯罪现场,“不过你要真做饭,人家也未必会嫌弃。”

收到宁一卿回复的详细时间和大概菜单后,洛悬独自坐在窗前,左手搁在实木桌上,腕心那道淡淡的白痕,在刺眼的白炽灯下,终于比白日里明显许多。

其实,真要说起来,和宁一卿在一起的理由少得可怜,拒绝的理由随便就能写出几个日记本。

重蹈覆辙不是一件好事,在哪里跌倒就会再在哪里跌倒。

她又凭什么相信宁一卿呢?

凭寥寥展现的爱意吗?

她一直知道宁一卿不是不爱她,但是总有比她更重要的东西,就算现在是她最重要,难道以后就不会再出现比她重要的东西、人吗?

不敢打赌,就像她对宁一卿说的,绿藻的爱很疯狂,星火般的一点就能燎原,疯狂生长蔓延,热烈到变成对方的困扰,汲取对方的氧气和爱来存活。

最后拖垮所有人,绿藻也不想的,但绿藻就想陪在那个人身边。

最好的治理办法就是不要接近那个人。

最后一点是,她洛悬根本也配不上宁一卿,不值得宁一卿为她朝思暮想茶饭不思。

两年前就断了的妄想,真的没有必要让它再续上。

躺回床上,盖好被子,洛悬将双手交织在小腹前,慢慢闭上眼,对自己重复一遍没有必要续上妄想,然后强迫自己沉沉睡去。

**

第二天依旧是非常晴朗,万里无云,因为大部分工作都已经提前完成,贺泽在他们完成上午的工作后,大手一挥,爽快地给大家放了一下午的假。

于是,洛悬本来纠结要不要毁约不去赴宁一卿的约会,在假期的驱使和敲完一千字木鱼的驱使下,还是决定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换了一身剪裁风格得体简约的白色休闲衬衣,和水洗蓝的牛仔裤,洛悬在池梨嘲笑的目光中,磨磨蹭蹭地出门。

宁一卿的住处跟他们不在一起,是一栋独门独户的三层小楼,虽然比较旧,但胜在干净整洁,装修得也还算雅致美丽。

小楼的一层客厅里,蓝乐然正悠闲地抱着果盘吃山竹,见洛悬准时准点过来,立马当好自己引导人的职责。

“洛悬小姐,她在顶楼等你,今天用餐的时间宽裕,希望你能好好享受。”

“谢谢你,蓝秘……乐然姐。”

蓝乐然偷偷掩嘴笑了笑,发现洛悬装扮得挺像年轻漂亮朝气勃勃的女大学生,肌肤清透,淡颜的骨相完美,的确就是从校园纯爱漫画里走出来的,性格古怪颜值绝佳的学神。

再想一想宁一卿今天特意打扮得成熟性.感,两人站在一起真有那种豪门美艳寡妇小妈给年轻貌美继女设下鸿门宴的味道。

啧啧啧,枯燥乏味的工作生活因为有戏看,而更加有趣。

“不用谢。”

赶快替洛悬打开了通往三楼的旋转玻璃门,不然蓝乐然不敢保证自己的联想不会出现一些限制级画面。

沿着纯黑色弧形楼梯一路向上,撩起珍珠贝结成的珠帘,一片视野宽阔的露天花园出现。

花枝掩映着铺着纯白色桌布的长餐桌,桌上雅致的浅蓝色餐旗随风而动,青花瓷器里插着一束落日珊瑚,周围一圈的盆栽里是蒲公英和满天星。

“小悬,今天工作累不累?快过来,”宁一卿单手放在菜单上,回眸一笑,眼睛亮亮的。

女人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语速优雅匀缓,并没有因为昨天心底绝望的挫败感,就过分颓丧。

不知道是她太会掩饰,还是太有执念。

她穿着一身黑金色的长款礼服裙,深v开叉设计,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巧妙的露肤让性.感娇艳中不失高贵禁欲的气质。

“不累,”洛悬的目光四下睃巡,巨大的遮阳伞下,银色烛台上白色蜡烛火焰颜色清爽,萦绕着淡淡的香味。

贴心的是,宁一卿或许知晓她的不自在,特意准备的长餐桌,两人之间的距离正正好,能听见看清对方的一言一行,却也不会过分亲昵过界。

至少,洛悬觉得暂时不会有比试衣间和水底下更过界的事情出现了。

应该……暂时不会有吧?

“小悬,发什么呆,坐下。”

直到宁一卿替洛悬拉开椅子请洛悬入座,洛悬才发现自己的确有一些天真。

女人又递了一本软皮对折皮夹给她,里面是精美漂亮的钢笔手写折页。

偏偏为了介绍菜单,女人看似不着痕迹地伏身在洛悬肩上,呼吸轻软,身姿曼妙。

“这是今天的菜单,小悬看看喜欢哪些?跟昨天晚上我发给你相比,又多了几道奶制品。”

宁一卿云淡风轻地替洛悬打开皮夹,又细又长的手指,在钢笔字上流连,白生生的一截,令人分心不已。

白檀的味道很淡,混着女人的体温汹涌撞在洛悬鼻尖,她正心正念尽力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手写菜单上。

冷盘汤主菜甜品一应俱全,松茸墨鱼子排汤,捞汁鲜卤海鲜荟,鲜竹荪山珍吊东星斑、刺身拼盘,甜品是甜咸都有的舒芙蕾,巧克力熔岩蛋糕。

洛悬合上菜单,目不斜视且面无表情地还给宁一卿,女人接过之后,又让人送上一支干白葡萄酒,耐心、低沉、优雅地为洛悬介绍这支佐餐酒。

“……如果不想喝这种酸涩的液体,我还给你准备了牛奶兑高乐高,”女人神色自若地指了指长餐桌一角红盖黄身的瓶子。

“不,不用了,我现在不怎么经常喝高乐高,”洛悬小脸微微红了一瞬,宁一卿这女人怎么记忆里这么好,以前她就喝过一次高乐高,就被记住了。

宁一卿点点头,就在这时蓝乐然突然急匆匆过来,低头在女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两个小时后让他们再来找我,”宁一卿不假思索,“就说我今天要招待贵客,不急的事情全都往后推。”

蓝乐然看了一眼“贵客”洛悬,心想自家老板这次真是转性转得够彻底,工作狂愿意推迟工作两个小时,真让她开了眼了。

上菜之后,花瓶和烛台又被移到了另外的位置,摆放得十分讲究,错落有致将两人间的距离和视野拉得恰到好处,女人只在一开始对洛悬说了句慢慢吃,之后便专心用餐。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刀叉,银勺、竹筷,每一样餐具她都用得得体而优雅,不紧不慢,就连用餐巾擦拭唇角的动作,都透出一股赏心悦目的矜贵从容。

“小悬,不好吃吗?”宁一卿抬头,眸光柔和,发现洛悬吃得很少,“还是想吃牛乳糕,现在叫人去买了带回来也来得及。”

这里离细叶市有三千多公里,私人飞机一来一回的确很快,但就为了一家小甜品店里的牛乳糕,未免也太大动干戈。

“没有,不用了,我吃得慢而已,”洛悬半阖着眼睫,说话也透着种魂不守舍的感觉,担心再被宁一卿看出自己的心不在焉,便加快了用餐速度。

餐具碰在昂贵的水晶彩绘盘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们所处的三楼露天花园,视野很好,随便一望就能将湖边山色尽收眼底,偶尔有一些金发、蓝发的模特从楼下嬉笑着经过。

一餐饭从十二点用到下午两点半,简单的菜色吃出了餐厅的繁琐冗杂,远处的天际线与湖面连成一色,蝉鸣鸟叫声声入耳,闻着桂花普洱的清新茶香,令人昏昏欲睡。

期间,蓝乐然已经冲过来催了宁一卿三四次,皆被女人摆摆手,打发走了。

“今天这一餐,怎么这么正式?”洛悬有点意外,以前她和宁一卿一起用餐,虽然同样有繁复精致的过程,但没有这么像是去参加宴会的正式感觉。

她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像是要被邀请参与一项危险的旅行,而自己分明不愿却被女妖蛊惑着答应。

女人的从容一向和别人很不同,那里面有一种认真的东西在,却更让洛悬心烦意乱。

“嗯,因为,”女人放下琉璃茶盏,清冷疏离的眉眼染上午后明媚的阳光,“想正式一点。”

“想正式一点什么?”

“想正式一点求得你的原谅,”宁一卿把冲泡好的高乐高递给洛悬,微微上翘的红唇开合,“小悬,我要怎么做才能和你重新在一起?”

“这次怎么不用“她”了?”洛悬强撑着转移话题,听见宁一卿换成第一人称,她心里的鼓点咚得一声敲落,音波的涟漪在心湖回荡。

这样的情绪反应太过强烈,让洛悬下意识更想逃避,她和宁一卿是不相配的,从头到尾都不相配,既然分开了,就不要再走回头路。

然而,女人依旧温言软语,甚至屈尊走过来,蹲在洛悬身旁,玉色的鼻尖泛着薄红,自然微微噘着的软唇,是嫣红花瓣一般的形状的触感。

“小悬,你和我说一说好不好?我怕我做得不好,又把你吓走了。”

“我……”看见女人乌瞳里轻漾的流光,拒绝的话语卡在洛悬嘴边,她停顿半天,不知道脑子哪里错乱了,指着走远的一位模特说,“那你染个金发,再随便弄个刺青。”

本来做好心理准备会再次遭到拒绝的宁一卿,顿感一头雾水,“可是染头发……会不会有点……”

“怎么你做不到吗?”洛悬故意打断宁一卿的话,继续说道,“不用勉强,就这样吧,当我没说过,你懂吧。”

“小悬,其实我希望,”宁一卿掌心无力地拽着洛悬的衣角,缓了一会儿,镜片后的双眼迷蒙委屈,“你不要这样。”

宁愿洛悬直截了当地拒绝,也不要是这样心不在焉的敷衍,好像很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比冷硬的拒绝更让她难受。

蓝乐然再次急匆匆地走上来,再次低声说道:“宁总,董事会的成员已经等你快一个小时了,再等下去真的不太好……”

“再让他们等半个小时。”

“不用了,”洛悬移开餐巾,猛地站起来,视线落在自己左手手腕的伤痕上,心里发狠地说道,“你快去工作,那些话当我没有说过,就这样吧,反正我只是在随便开玩笑。”

宁一卿应该能明白自己表示拒绝的意思吧?

心慌到懒得再确认一遍,洛悬离开的身影很快,走路也走得心不在焉,看上去跟喝醉了一样。

“她喝酒喝多了?”蓝乐然被这一系列变动搞懵,刚才这两人不是还相谈甚欢,气氛不错嘛,怎么情况忽然就急转直下。

宁一卿扫过洛悬座位前的水晶高脚杯,看见几乎未动的红酒,语气含着淡淡的失落,“没有。”

突然之间,女人强撑着打起的精神一下碎开,昨晚为自己鼓劲加油的勇气,像氢气球一样瘪下去。

“宁总,要不……放弃吧?”蓝乐然察觉到女人这一刻隐隐压抑的痛苦,第一次语重心长地劝解道,“您或许可以这样想,只要洛悬活着,好好活着,健康快乐,那么她是不是您的都没关系,只要活着就好,这样您的痛苦也能减少半分。”

有时候执念只能带来痛苦,蓝乐然能理解洛悬的想法,那般尊贵那般高不可摘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有爱,那种爱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有谁敢赌,有谁不怕输?

至于宁一卿,她们一起工作这么多年,她也没能看透女人,自然也搞不懂哪种执念是怎么来的。

“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吗?”宁一卿冷静地发问。

“或许能吧,我相信谁没了谁都能活。”

“对你或者一些人而言可以,”女人疲倦地阖垂着眼睫,近乎呢喃自语,“而我不行。”

**

这边模特的工作结束一段落,洛悬也很快飞回西叶市,毕竟她要参加十年一度的“鬼斧”木雕雕刻比赛。

虽然,还剩下将近一年的时间,但在和沈听聊过之后,她明显了解自己木雕有时候过分的个人主义,导致曲高和寡,无人能懂的缺点。

或者是缺点也是优点。

尤其洛悬感觉自己在发病的时候,情绪的抽离和沉浸更加严重,像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罩一样,她一面担心自己会无法共情,一面担心情绪又太极端。

于是,焦躁和焦虑更甚往昔。

她单手握着扁铲,毫无目的地将白色的桦木块切成一片一片,再切得更小,近乎神经质地重复动作,直到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穿着火辣的Omega笑意盈盈,明显红光满面,肌肤水嫩得不行,一副被爱情滋润到极致的模样。

“小崖啊,我这不是专门来感谢你嘛,要不是你同意和我做交易,指不定那只缩头乌龟现在还犹犹豫豫,说什么两个Omega在一起太少见了,不行的不行的,”沈芊尔得意洋洋地笑,“现在她把我看得可紧,生怕一不留神我又被别人勾走了。”

“嗯,你的确很会谈恋爱,”洛悬坐回沙发上,漂亮纯真的面容染上一抹阴郁,整个人看上去颓唐不已,恹恹的。

“你怎么了吗?心情不好,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看了看缠着纱布的左手手腕,洛悬搭手在沙发上,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唇微弯,无所谓地笑笑,“也没什么大事,最近木雕做得不是很顺,心里烦躁。”

沈芊尔仔细观察了洛悬一阵,因为皮肤冷白的关系,女生眼下的青黑更加明显,狭长的眼尾上挑,野蛮生长中又略带温柔的味道。

总而言之,洛悬无论长相还是内里,都自带矛盾对立的气质,迷人又危险。

“感觉你怪怪的,还是多出去晒晒太阳?”

“太刺眼,不要,”洛悬揉了揉发烫的眼睛,随手打开电视,胡乱调台。

“那就谈个恋爱好了,你不是挺受欢迎的,那谁都来抢婚,你们现在就没个后续?”沈芊尔说不了几句话,就露出过来打探消息的狐狸尾巴。

信息素波动症状严重,本来就让洛悬烦躁不已,一听见别人提起宁一卿,她心底的情绪更加翻涌而起。

“你不是找我有事吗?”她非常生硬地转移话题。

“对啊,有事,”沈芊尔从秦拾意那边知道不少有关洛悬和宁一卿的事,便见好就收地顺着洛悬,“这次你的杂志大片,我们公司也会免费在网络上替你宣传。”

“为什么要免费?”

“我和拾意的事情,都还没感谢你,这只是举手之劳,而且,”沈芊尔故意卖了个关子,“而且吧,你可是有大佬罩着的人,不缺流量。”

“什么意思?”洛悬瞥一眼沈芊尔。

“你是原始人吗?”沈芊尔将这间房子环视一周,除了木雕和书,要不就是画板和画笔,“我都怀疑你这儿没通电,自己上微博看去。”

虽然洛悬不解风情,行事古怪,性格也古怪别扭,但沈芊尔还是觉得自己的眼光就是好。

瞧上了这个能让宁一卿念念不忘放下身段追求的人,估计以后和宁氏集团的合作只会多不会少。

洛悬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链接Wi-Fi,等待微博打开。

“诶,小崖,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你对宁董的想法?”沈芊尔接收到洛悬警告的一瞥,然而她一点不气馁,再接再厉地说,“你们的关系的确剪不断理还乱,但你刚才还夸我会谈恋爱,就让我来做你的狗头军……不是,我在做梦吗?”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只有电视机新闻的声音不断。

“狗头什么,你继续说,怎么扯到做梦上面了?”洛悬长指点在手机屏幕上,一扭头发现沈芊尔呆呆地看着电视,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怎么,你看见什么……”

洛悬顺着沈芊尔的目光看过去,电视屏幕上,穿着昂贵考究黑色西装的女人,矜贵优雅地回答着专家提出的各种刁钻问题,游刃有余,从容得让人无法不生出仰慕之心。

电视里的宁一卿肌肤瓷白,眉眼清冷疏离,乌瞳红唇,高挺鼻梁上架着洛悬熟悉的金丝边眼镜,透出洁净高智的尊贵气度。

然而,那一头如瀑的长发已经染成了通透自然的金色,配上女人绝色的姿容,让她看上去更像是顶流爱豆,而不是什么身价千亿的公司总裁。

宁一卿真的因为一句戏言,就去染头发了。洛悬脑海里反复浮现这个念头,她不时与电视屏幕里的女人对视,慌张无措不解一齐涌上心头,让她手心微潮坐立难安。

电视里宁一卿始终冷静持重,并没有在意那一头淡金色头发,但是她越不在意现场的人就越好奇。

“小崖,你说宁董为什么要染金色头发啊,我记得她以前有过采访,就连最叛逆的青春期也没染发打耳钉这些啊,现在又是在搞什么,重回叛逆肆意的青春,体验一把放纵的感觉?”

原本,沈芊尔是想让洛悬上微博,看看宁寰娱乐转发预热她拍摄的时尚大片,结果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么劲爆的东西。

“我不知道,”洛悬已经练就到越心虚,就越淡定,“可能心情好了,就想多尝试不同风格吧,染发也没什么稀奇的。”

“不不不,染发没什么稀奇,但宁董染发就很稀奇了,她平常都不怎么化妆,素颜抗打得不行,怎么会临时起意染发,一点都不符合宁家那种庄重严谨古板的家风。”

前段时间,沈芊尔的妈还训斥她,说让她比宁一卿大几岁,结果还没人家稳重成熟,叫她多跟宁一卿学一学,能力和天赋学不来,好歹学着持重稳妥点。

现在,她真想问问她妈,这种持重稳妥她要不要学。

这一刻,洛悬觉得沈芊尔像被侦探之魂附体一样。

同一时间,宁一卿的短信进来。

[小悬,你说话算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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