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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楝树花瓣被吹落一地,花香浓郁,与那一方摩天轮的灯光有相得益彰的浪漫与美丽。

或许宁一卿心里早明白会是这样的答案,毕竟洛悬亲自定义过她们现在的关系——

“我和宁总素昧平生,何谈过去。”

但她就是固执地想要问出口,为挣那几乎不可能的希望,因为心底的火苗怎么都无法就此熄灭。

“在那之后,已经有人陪你去坐摩天轮了吗?”

虽然不清楚宁一卿说的是“在哪之后”,但洛悬仍旧懒得深究,垂颈倚立着树干,口吻是十足的若无其事和不经意,“是啊,我有新的生活。”

这个回答对宁一卿来说,几乎算得上是“我会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的某种隐喻和征兆。

“那很好,有人陪着你,”宁一卿的眼泪在泛红眼圈里打转,但她还是用那种冷静的、温柔的,甚至欣慰开心的语气说道,“小悬,这两年来,你过得开心吗?”

“嗯,我过得很开心,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开心快乐,”洛悬伸出手接住落花,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app,看了看出租车还有多久过来。

“那……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还会经常难受吗?”

“好多了,多谢关心,”洛悬清透干净的面容带上笑容,恣意自在如山间风月,“希望你今后也一直开心幸福,得遇良人。”

刚才的勇气渐渐褪去,宁一卿发现自己一如既往地无法接受洛悬的真诚祝福,就快要失去浑身的力气。

她摇摇头,身体里毫无预兆地出现游蛇般的酥.麻,经过疲倦跳动的心脏,让整片胸腔也变得麻痹。

谁也无法抵抗真心释然后的客气祝福,那是心的讯息。早在两年前,她们的缘分就断了,如细细的蛛网,缓缓脚印,于一个不起眼的日子被一阵风带走。

身边的人或多多少都用宽慰的语气对她说过“来日方长,有多少伤痛都会被时间磨平”,“追你的人那么多,总会有你不讨厌的信息素的,”“没必要念念不忘,以后你会发现这样的人多得是,洛悬一个会玩点艺术的小孩,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的,没人再比得上小悬。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老爷子明里暗里给她推过来的、出席商务场合遇上的,还有朋友暗地撮合的。

她遇到过很多面孔,有同校的精英校友,有世代交好的世家Alpha,有商界政界年轻有为的才俊。

数不清的人对她有说不清的想法,常有或明或暗或直接或迂回的谄媚讨好,如蝇逐膻地献媚,送鲜花送礼物送豪车送豪宅,仿佛要把世上最贵重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她不胜其扰,有时厌烦到甚至维持不住二十几年来形成的良好教养礼仪,有那么寥寥几次直接冷脸走人,将一众人等吓得够呛,事后还战战兢兢地想要赔礼道歉。

他们都不知道,小悬真的很有什么大不了,虽然体弱多病,可她比许多人都还要乐观积极,天真浪漫又热忱炽热,拥有世间最独特的美好。

只有小悬会用一双星光熠熠的眼看着她,说她的梦想也很了不起。

只有小悬想要送她星星和自由,简单的两样事,可几乎所有人都不屑于此。

小悬也不会谄媚弯腰地对她说,能和宁董说话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也不会畏畏缩缩地还要笑说,今天能见到宁董真的好快乐。更不会故作姿态实则孔雀开屏,在她面前对不了解的事物指指点点。

似乎被敬重、被畏惧、被远离是她的宿命,那是仿佛是天然存在的高台,将她围在白日生寒的高处,逐渐变成美丽而庄重的牢笼,将她与世隔绝。

隔绝譬如真正的自由,真正的爱。

现在的她每一天都比之前一天要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忍受没有小悬的世界。

远远的,一辆出租车调头减速往她们这边开来,洛悬长指点了点,轻声说:“叫的车来了,我要回家了,你……”

她顿了顿,“他们知道你在哪里,会来接你的吧?”

“乐然他们很快就过来,小悬你不用担心,”宁一卿掌心抵住眼眶,制止着没来由的酸涩,“早点……回去休息,别总熬夜。”

“好,你也是。”

大概现在的气氛太过平静温暖,像是某种历经沧桑终于到来的正式离别,宁一卿心底隐痛如利剑出鞘,激得她冲动地上前拉住洛悬的手腕。

“小悬,我们之后还能见面吗?”

“应该能。”

“真的吗?”

“应该吧。”

宁一卿预备松开洛悬,好好地道别:“路上小心,晚安,下次见。”

这对她是不愿相离的光景,对洛悬却是稀疏平常的时刻。

出租车稳稳停在路边,洛悬自然地走过去拉开车门,却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回头望向容色殊绝的尊贵女人。

“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不懂的事很多,自己还在与世界激烈地对抗,虽然包括现在也在对抗,但过去了的都过去了,放下吧。”

说罢话,洛悬勉强冲宁一卿释怀地笑,上车给司机又报了一遍地址,车辆启动,很快行驶离开。

宁一卿独自站在原地,风里仿佛吹来洛悬缥缈的声音:“素昧平生,何谈过去。”

不远处的摩天轮缓缓转动,依旧梦幻美丽,坏掉的事物能修好重来,可离开的人好像再也不会回来。

洛悬回家的时间刚过八点,池梨最近不用拍戏,便经常京市和西叶市两头跑,过来的时候就瘫在沙发上看剧,等着洛悬给她做饭。

“你最近好像很忙啊,不是说今天就出去半天,晚饭前一定回来吗?”池梨开始兴师问罪。

“出了点意外,就散了会步,”洛悬把头发随意扎成马尾,钻进厨房炒了个蛋炒饭端出来。

“出什么意外?”

想到宁一卿或许曾经来找过自己,洛悬心底隐隐生出奇怪的感觉,缘分阴差阳错,原来她和她那么早,就被老天证明了不合适。

她指骨扣住桌沿,神情和语气保持着没有波澜,“遇到以前认识的人,随便散步聊了聊,发现我和她注定没什么相遇的缘分。”

“没缘分还能相遇?”池梨狐疑地看了眼洛悬,觉得这人在跟自己玩什么逻辑悖论,“你在给我说什么冷笑话?是不是强迫症又犯了,跟我说胡话,让我看看你的手腕。”

“没什么了,”洛悬撇掉心里莫名涌动的遗憾,压抑住没来由的烦躁与酸涩,告诉自己这才是人生常态。

“不行,我得检查。”池梨抓过洛悬的手腕,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伤口结痂,暂时没有撕扯痕迹,“你不会身体上其他地方还有伤口吧,坦白从宽,我劝你。”

“真的没有,”洛悬制止池梨越来越过分的动作,无奈地笑,“真的没有伤口,别找了。”

“我看见你有搜索那些骂你妈妈的话,不是叫你别看了,会加重强迫症,医生说这个病严重了,会有幻觉的。”

她听医生说在催眠里,洛悬有很多次想把自己埋进一片雪里。

洛悬的死在冬天。

闻言,洛悬的笑容倏尔消失,她妈妈当年本来就快获得“鬼斧”这个木雕界的最高奖项,但是竞争对手故意造谣污蔑,说她跟自己的妹妹抢男人,生下洛悬这个私生女。

要知道他们这样手艺人非常看重品行品德,她妈妈便被评奖委员会无限期暂停比赛资格。

在那之后,报纸上流言铺天盖地——

“怪不得木雕做得那么差,都是因为把心思放到抢Alpha身上了。”

“就这还雕刻木雕呢,怕不是雕一些不入流的下三滥玩意,用来勾引Alpha的。”

停止回忆,洛悬表面上故作镇定,手指却捏紧了,“只是不小心看到的,我现在已经比以前冷静了。”

在心底叹息一声,池梨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她觉得洛悬根本就不冷静,还是那个听见别人骂自己妈妈两句,就会冲上去跟人撕打的小破孩。

怎么就命运多舛。

平心而论,洛悬长得很好看,气质很淡,就好像夏日雨后稀薄的空气,薄薄的很清爽,苍白瘦弱,却有野火般的生命力。

矛盾对立统一,怪不得那边盛情邀请她多去拍照走秀。

“对了,那个叫沈芊尔今天还过来找你,不过你刚好不在,她顺便送了礼物和花过来。”池梨努努嘴,视线落在房间一角,“喏,礼物就在那边,你一会儿自己看。”

“好的,”洛悬心不在焉地应声。

“我听说那个沈芊尔现在追你追得很猛啊,她长得不错,就是有点花心海王,你不会沦陷在她的攻势下吧?所以,该不会你今天遇到的是沈芊尔?”

“不是她,”洛悬自嘲地笑了笑,“你想太多了,我和她之间都是生意往来。”

“嗯,那你要小心点,虽然无情人最可恶,但多情人也差不多渣,”池梨欲言又止,心说悬悬虽然桃花很旺,但怎么大部分都是烂桃花,也就苏安真看着单纯点。

“我知道的。”

“那个,宁总自从知道你还活着后,没怎么来缠着你?”池梨明显有些欲言又止,只是时间的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敏锐地发现。

不可避免地想起今晚忧郁脆弱的女人,洛悬稍抬唇角,怔怔想了一会儿,颇有恍如隔世之感,只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她和宁一卿,一人在黑暗里踽踽独行,一人永远于光明处明月高悬。

“还好吧,她应该挺忙的,没空,”洛悬笑得空虚无聊,“而且时间久了,不能放下也放下了。”

“是吗?不太相信,我听一心说宁总在家……”池梨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缄口不言,努力吃饭。

“一心?”洛悬乍然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反应了一会儿,眉梢微挑,“你上次不是说你们分手了吗?那天你在酒吧里喝得昏天黑地,还打电话骂了人家一通,现在又和好了?”

池梨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们经常吵架嘛,吵完以后,她又哭兮兮地来找我,跟个小狗狗一样,我勉为其难收留她一天。”

“收留一天?你明明是心疼得要命。算了,你开心就好,宁一心人还不错,对你也挺好的,就是宁家……不过我也不了解她们家。”

洛悬摇摇头,虽然和宁一卿结婚一年左右,但她还真不怎么了解宁家,那段时间宁一卿父母还在闹离婚,根本没空来见她。

何况,她并不想对好友的感情多加干涉,何况宁一心当初还帮助了她假死,用宁家的车送她离开瞒天过海。

“对了,悬悬悬,你有没有发现之晚姐最近早出晚归,行迹非常可疑,”池梨转移话题的手段惯常就是祸水东引。

“好像是家里经常叫她回去,跟艺术馆最近的经营状况有关系。”

“不止哦,我听说之晚姐去相了好几次亲,其中一位还是她的同学,说不定两个人能成呢。”

“同学啊,”虽然洛悬对大部分同学都没有什么好感,但校园相识相知,再相恋的话,应该还不错吧。”

池梨耸耸肩,觉得自己对洛悬的了解果然很深很准确,这人就是死脑筋,跟那种认主的狗差不多,遇见谁爱上谁,就认了。

就算现在洛悬不爱宁一卿,但她也不太可能爱上别人。

**

一周后,洛悬去艺术馆工作的时候,刚好遇到沈芊尔站在门口,提着一袋子甜甜圈和牛奶,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小崖,早上好,那天我在温泉里和你商量的东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对了,我朋友对你的木雕很感兴趣,估计到时候会来你们艺术馆进行商业考察。”

今天沈芊尔穿得非常清凉美艳,银色露背鱼尾裙,裙摆曳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过一会儿就要走红毯。

洛悬迟疑了半晌,忽然察觉到她们站在这里太过张扬,便邀请沈芊尔跟自己进去再说。

艺术馆的装修风格一直偏向古典雅致,四周的花瓶与摆件尽显典雅质感,沈芊尔走在洛悬身后一步,感慨地说:

“我爸真的对你赞不绝口,就连我那挑剔的妈,都很欣赏你这浑身的艺术细胞,因为我最近和你走得近,我妈给我的零花钱都多了好几十万。所以,不管怎么看,你绝对是我的最好人选。”

“有那么夸张吗?”洛悬挑眉,淡淡地瞥向沈芊尔,“我记得你说你妈妈那边好像是做的地产生意,经常国内国外两头跑,特别忙。”

“是啊,所以我妈一天天的要求特别多,对我们兄妹几个严格得很,而且她还就喜欢搞艺术的人。不然也不会看上我爸。”

洛悬推开自己在艺术馆临时工作室的门,请沈芊尔进去,再泡好茶后,两人隔着书桌坐下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瞧见洛悬严肃的样子,沈芊尔噗嗤娇笑一声说:“干嘛这么紧张,我又不会随随便便渣了你。你放心吧,你这小身板,还不够我塞牙缝。”

对沈芊尔的调戏毫无知觉,洛悬抿了口茶,肌肤白得透明,“要不你直接说正事吧,我挺忙的,晚上还有很多工作。”

“是是是,大忙人,你现在可火了,木雕的价格越来越高,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沈芊尔将上半身压在书桌上,靠近洛悬,媚眼如丝,“我觉得你很有野心,所以,你难道真的不想更进一步吗?”

“更进一步的代价是出卖自己?”洛悬若有所思地提问。

“诶,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你就当是帮你可怜的朋友一个小忙,反正你现在也是单身,伤害不到任何人,我们俩合作双赢不好吗?”

沈芊尔直接举起茶杯,单方面跟洛悬碰了碰,眼角上挑,得意地笑。

最近,宁氏集团负责基建的子公司,在西叶氏的项目多了起来,秦拾意拖着持续失眠的疲惫身体,不得不打起精神跟着宁一卿出差。

“我说,一卿,你现在很会搞这种公私不分,公器私用的事情啊,”秦拾意仰靠在宽敞的车后座,立马发挥自己嘴炮的本性,“你跟我说,你主张开发西叶市这边,是不是想借口过来看洛悬,你别想狡辩,我看得可清楚,你现在又让司机往洛悬那边开车……”

“是的。”

“嘎?”

宁一卿回答得太过简短和毫不掩饰,倒让秦拾意愣在原地,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看见宁一卿神情自若地翻看着推理小说,偶尔将耳畔的碎发撩起,高挺鼻梁上架着浅金细框眼镜,禁欲疏冷。

我呸,秦拾意心想宁一卿哪里禁欲了,天天往西叶市这边跑,分明已经是纵欲过度,脑子都不清醒了,并且索求无度。

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她现在是看得明明白白。

只不过欲是纵了,求也求了,什么也没得到罢了,但好歹她又能从宁一卿脸上瞥见淡淡的笑意,也算是件好事。

不发疯就是好事。

“跟我说说,你和洛悬怎么样了?听听你们的故事,我就有种自己一点也不悲惨的错觉。”

白玉般的指.尖停顿一瞬,再度轻轻翻页,宁一卿下意识捂住纤白羸弱的颈部,神色不明地说:

“总比以前好,我……很满足。”

从阴阳两隔到时不时能见到,似乎的确好了很多,秦拾意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直到前段时间,我才发现你快撑不住了,幸亏你再次找到了洛悬。”

宁一卿没有说话,周身的气息冷却下来。

“可能你一直都太冷静了,每一步的反应都出乎我的意料,大多数人碰上这种事情,如果爱得死去活来,估计从此陷入酒精或者其他东西,如果一般般爱,那么就和普通感冒一样很快就好,很少有人像你这样像患上……不会好的慢性疾病。”

像一朵无声无息腐烂破败的花,外表越来越盛,内里却空虚糜烂颓丧。

意外的是,宁一卿合上蓝色封皮的书,垂眸深思片刻,难得说了一段类似剖白的话。

“小悬她比我坚强比我勇敢,我要爱她的话,不能比她差太多了,所以我想过很久,不可以自我放逐。”

女人说话的时候很认真,像是在正经谈事,眼神锐利深沉,深处还藏着一抹温柔。

她见过洛悬眼里的不服输,和瑰丽的星光,小悬会发光会发热,会自在地挣脱束缚,向死而生。

以前她以为爱一个人是很难的事,现在才清楚不爱那个人更难。

这个世界需要小悬。

她也想要小悬。

“一卿,”秦拾意难得摆出正经严肃的态度和口吻,“如果和洛悬相爱,能让你变得更好更快乐,那你也要让洛悬更好更快乐才可以。”

“她不要我了,除了远远看看她,和她说几句话,我不敢越雷池半步,”宁一卿从白瓷烟盒抽出根细细的烟,又很快放回去,“犯了大错的人,谈补偿都是没资格的。”

“往好处想想,好歹有了重新见面的机会。洛悬暂时也没有女朋友,你或许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秦拾意安慰道,一向玩世不恭的面容,也染上丝丝缕缕的惆怅。

宁一卿不知是不是自嘲地笑,眸光流转,语调却微沉,“哪有百分之一那么多,她……一点都不爱我了,并不想和我有什么未来,连过去都不怀念。”

秦拾意把包装好的薄荷水和牛乳糕给她,严肃地点点头,说出至理之言:“你活该的。”

听到这句话,宁一卿怔怔出神,随即解嘲地认同。

“诶,你今天来找洛悬,不会就是为了当次跑腿,送个外卖吧?你别说洛悬挺长情,喜欢的口味这么多年也没变过。”

宁一卿提着手提袋的手指用力,身体里的灼热紧张更甚,慢慢才说:“我有话想告诉小悬。”

“什么话,”秦拾意竖起好奇的小耳朵,“你跟我先说说,我帮你把关,你懂吧,以我丰富的恋爱经验,这种事情绰绰有余。”

宁一卿垂下眼睫,犹豫半晌,还是果断地摇头:“一些很简单的话,而且你的恋爱经验都不可信。”

那天和洛悬散完步,她再次深刻发现自己是个不够勇敢的人。

在听见洛悬说:

“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不懂的事很多,自己还在与世界激烈地对抗,包括现在也是。”

其实当时她就很想不管不顾地对小悬说: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对抗这个世界。”

可她怯懦,怕听见洛悬斩钉截铁的释然拒绝,怕看见洛悬云淡风轻的眸光,那么淡,淡到抹掉她们曾有的过去。

能不能再有当初那么黑的夜,也有恰好荒废无人的摩天轮,让狼狈的相遇变为年少的浪漫。

也让现在的她有梦可做。

“你现在怪神秘的呗,会搞保密这一套,还不相信我,你最好的朋友,”秦拾意撇撇嘴,看着女人下车离开。

车门打开,宁一卿提着薄荷水和牛乳糕踏进初夏的艺术馆大门前,两侧有橘子花盛开,柑橘香气弥漫,酸酸甜甜,恰似人心。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并不是很晒,但她被晒得恍若透明的耳垂和脸颊,还是浮上一层薄薄的粉。

因为是工作日的关系,所以艺术馆内参观展览的游客并不多,工作人员也显出几分懒散和舒适。

踏上红木楼梯,宁一卿先在展馆里观赏了一会儿洛悬新展出的木雕。

这一系列的木雕,更多是山水自然之物,船泊、飞鸟、河岸扬花、高山流水,唯独不同的是,雕刻出了光线与阴影,让人能够深刻感知到时间流逝与四季变换。

简单而深刻的主题,能看出雕刻师逐渐平和成熟的心态,却又不失天真烂漫。

宁一卿于洛悬的木雕前,整理好紧张心绪,才往二楼洛悬的临时工作间走去。

来到工作间前,女人轻轻叩响大门,不自觉含了含唇瓣,一旁好几个洛悬的同事从另一间房出来,余光瞥见清矜优雅的女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窃窃私语起来。

“谁啊谁啊,是来找小崖的?”

“怎么又是来找小崖,这个月第几次了?将近十次了吧。”

“哇,看起来好贵气的人,我不是指衣服,是指气质,虽然衣服也好贵,我都看不出牌子,好像是手工缝制的?”

女人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休闲西装,廓形剪裁,柔软光泽的面料,更衬出她身姿修长,体态轻盈曼妙,比工作时的深沉矜贵,多了丝温柔明媚。

表面看上去好相处很多。

落在一众人等的眼里,便有了丝蠢蠢欲动的心情。

“你好,“有人走过去打招呼,笑脸相迎,“请问你是来找小崖的吗?”

宁一卿点点头:“是的。”

“那可不太巧了,一个多小时之前小崖和另一个Omega一起离开了,你要不要去我们的工作间坐一坐,等等看?”

“请问小……小崖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嘛,我们就不知道了,”众人暧.昧地对视一眼,笑了笑说,“Alpha和Omega出去约会,时间可短不了。你是来给小崖送东西的?你们没有约好的话,你还是给她打个电话说一下,免得错过。”

宁一卿细微地抿了下唇角,敛下心绪,摇摇头说:“不打扰她了。”

女人冲这几个人礼貌地微笑,便矜雅匀速地离开,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便莫名品出几分失魂落魄的怅然味道。

“你们……能否在小崖回来时,帮我把东西拿给她,希望她能在赏味期限里尝一尝,”宁一卿脚步顿住,眸色深沉地询问着洛悬的同事。

“可以,小崖说过晚上会回来,对了,你的姓名不说一下吗?免得小崖不知道是谁送来的,”那人的心思昭然若揭,“你把你的电话和姓名写给我,我一会儿帮你转达。”

“谢谢,但不必了,她应当知道,”宁一卿的神情冷漠疏离,她从西装内侧的夹层里,拿出一个长条扁形盒子,放进了手提袋里。

盒子上没有任何logo,深蓝色的天鹅绒质地,洁净无比,从口袋里拿出来时,没有一丝褶皱,光洁如新,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同事从宁一卿手中接过手提袋,女人用温雅贵重的声线再次道谢后,便缓步下楼离开。

过了片刻,怔愣的众人如梦初醒,有人“啧”了一声说:

“小崖这桃花运。”

“是啊,这次这个长得也……太过目不忘了。”

“就你刚才还想要人家的电话号码,也不照照镜子,这气质容貌,”这人撞了撞要电话的同事的腰,示意他们往窗下看,“还有家世背景,那车是定制的,估计就这么一台,一个车灯能在市中心买栋大平层,咱们哪里搭得上。”

秦拾意靠在车上闭目养神,一边举着香槟杯,时不时轻轻啜饮一口淡金色的酒液,往常舒展的眉紧紧锁着,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心事一样。

直到司机把车载音响里的歌曲关掉,重新恢复寂静。

“为什么要关掉?我听的正起劲儿。”

“不好意思,小秦总,大小姐她最近睡眠不足,经常头疼,不喜欢太聒噪的环境,”司机解释道。

“好吧,”秦拾意瞥见宁一卿往迈巴赫走来的身影,心说这人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便直接打开手机来,“我自己戴耳机听歌,我的天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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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拾意鬼使神差地点开热搜,映入眼帘的是,沈芊尔和洛悬站在寺庙下的姻缘树,沈芊尔抱着一束巨大的玫瑰花,夏日的风扬起姻缘树上红色的姻缘结,恍若飞花入户,迷人眼。

微博上面写着:[啊啊啊,近期被网友称为我亲爱的木雕师的小崖,于今日与她的Omega爱人互相表白成功,或许很快就会好事将近。据悉,这位Omega是SKY娱乐公司的总裁沈芊尔,有颜多金,之前情人众多,现在为了小崖浪子回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光线明明灭灭,宁一卿刚上车来,瓷白眼下浮着青黑,绝色面容含着淡淡的疲倦,然后看见秦拾意递过来的手机屏幕。

图片上穿着同色系卫衣的Alpha与Omega,笑容出奇地灿烂愉快,身后的姻缘树飘飘扬扬,素净雅致。

她们的姻缘结上写着:[全世界最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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