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在我摔伤,身体的骨折和脱臼被哪吒接回来后，我就开始了躺平养身体。

而像哪吒这样傲气又暴躁的性子，他也从来没有照顾伤病患者的经验,所以不要期待能享受到什么贵宾服务。

用哪吒的话来讲，我是第一个被他照顾的对象。

听起来我应该感恩戴德，想他一天神下凡,竟是为我洗手做羹汤。

总之大体能被他顾好，细节就不要注重了。

打个比方,肠胃不好，所以他会给你粥，至于这粥是烫是冷，里面丢了什么玩意混煮,你就不用在意了,给他全部吞下去。

平常我自己能蹦能跳，日常被他消遣一下,活得谨小慎微，但也健康。现在动弹不得,完全被他负责,多少有点过命交情的意思了。

他这一次真正地成为了饲养员。

我要体谅，火爆少年一颗想要照顾乌龟的心。被照顾的当事龟感觉怎么样，这不重要，他自己照顾爽就行。

我瘫着，看着莲梗重新给我固定,眼珠斜着瞥花苞,“哪吒太子。”

“嗯？”

“养宠物是不是挺好玩。”

“马马虎虎吧。”

可是你天天摆弄我，好开心的样子，好几次都看到你在扭来扭去地跳舞了。天池一霸很开心,花花叶叶，以及池子里的小伙伴也很高兴。

如果不是有一次被哪吒喂吃的，他把藕粉往我嘴里灌，差点让我呛死，我应该不会有性命危机的感觉。

“你一个乌龟，我这么亲力亲为地……”

“亲力亲为地折磨我。”

“你最近和我说话，有点没大没小。”

我闭上了嘴巴，诚恳地看着他，“我错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等我身体好了，自领三百鞭。”

反倒把哪吒给说无语了，他傻了好一会儿。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少年有些矛盾地轻声说道。

我脑袋抬了抬，“其实，我和你这么交流，或许才是平等的。”

“平等的？”

“是。不过这样明显不对，我是来给你打杂，伺候你的。想要求得你的原谅，所以我们不需要平等。你说命令我听话。”

“……是这样吗？”

花苞嘀咕着，像是想承认我的话，又觉得哪里不顺他意。

矛盾的心情表现在了固定的手法上，莲梗在我胸膛上一勒，我嗷的一声，躺尸了。

“下手重了点，抱歉哦。”他笑嘻嘻地在我耳边说。

都说了，阳光男孩不是这样的，不是带着笑就行了的。这种冷笑、假笑、嘲笑、调笑都要被开除阳光行列。

躺到中午，明晃晃的阳光直刺眼睛，我偏过头躲避。

那边和小鲜互动的花苞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高高的莲叶就过来遮盖在我上方。炙热的光芒顿时被挡住，莲香与清凉一同来袭。

他也有很细心的时候。

相处得越久，也越能发现哪吒的一些优点。

给我当床的莲叶在轻轻摇晃，像极了婴儿床。花苞时不时过来瞄我一眼，有时候会坏心眼地捏我鼻子，不准我睡着。

捉弄两下，看我实在没精力，他就自己去玩了。

太子爷天晴让我晒太阳，下雨给我藏叶堆里。这种笨拙地呵护，偶尔会让我幻视母鸡护崽图，不过鸡妈妈比他熟练得多。

三太子的胜负欲体现在方方面面，听到我说像母鸡，他不是羞恼，怎么拿鸡和他比，而是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我怎么比不过母鸡，你多伤几次，我一定熟能生巧。”

“……”

倒也不必这样，我会报废的，请关爱乌龟。

深深几个吐息，我又陷入了懒散的困意中。

一觉睡到月上枝头，耳边有呱呱的青蛙叫声，还有少年干净柔和的清唱声。

我仔细听了一下，嗯，在唱我之前唱过的大花轿。

“哪吒太子。”

“哟，懒虫醒了。”

我瞧着那轮圆溜溜的明月，笑道：“晚上都出来月亮了，这歌词不贴合环境哦。”

花苞扭啊扭地过来，“那唱什么？”

“看月亮爬上来，算了，唱城里的月光，我可以教你。”觉得前一首的歌词容易产生误会，我换了个更适合的。

“你怎么会那么多奇怪的歌？”

“还行，哪吒太子不也会推拿正骨，多才多艺。”

顺着马屁轻拍一番，应该没错。哪吒虽然惯性地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根茎却是在轻微摇摆。

他做花苞，不高兴的时候，是不会这样荡漾的。一定是冷厉严酷的样子，暴怒且僵直，周身的莲梗就像无数的索命触手，化身成关卡里的隐藏大魔王。

哪吒学唱歌还挺快，曲调听过几遍就能唱准。他很快腻了这温馨的小曲，拉着我问，“有没有适合我这种性子的。”

我忽悠道：“我有一只小毛驴~”

“你唱唱。”

我欢快地把儿歌唱起来，花苞随着歌声舞动，随即，哪吒拍在我的额头上。

“这不符合我的性子！”

“可你是阳光大男孩。”

“狗屁，换一个。”

“……”

简单粗暴地命令，我搜肠刮肚地想着，有什么歌适合他。总不能给他唱他的动画片主题曲吧。

“快想。”

在我身边转来转去，时不时还用莲梗挠我痒痒。想点男子气概十足的歌，想了许久，于是我闭上眼睛。

“喂，你是不是睡着了。”

“不敢，我想到了，很雄浑豪爽的歌。”

“什么？”

“男儿当自强。”

用一种深沉又装逼的低沉口吻，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花苞抖擞精神，做出叉腰状，“就这个！”

只是听了歌名就觉得很对味的哪吒，某种程度来讲，挺适配的。

我趁机说道：“哪吒太子做个好汉子，也是栋梁之材。就该将一身本事用在正道上，光明磊落，仗义洒脱。”

“哦，是么。”

“潇洒不记仇，顶天立地，胸襟广阔，大英雄是也。”

“你说得这么形象，是有此人？”

“没错，一代大侠黄飞鸿。”

不知道今夜的男儿当自强给哪吒留下什么感想，但他唱得挺高兴，并且得出一个结论。

有仇当场就报，自然潇洒干脆。又或者，心中有仇，只待时机成熟，便可杀个痛快。

我：“……”

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年年复年年，四季轮转，我花了很多年，去钻研腾云驾雾这一件事。

学习是最有收获的事情，爱情追很多年不一定追得到，但去学技术，这可太有成就了。

得益于这么多年哪吒的谆谆教导，我腾云的本事与踏浪齐平，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遗憾的是，我对他的教导并不太成功。哪吒并没有成为纯正的阳光男孩，多少是带了点不顾别人死活的辛辣。

至今，我仍旧觉得他不该是莲花太子，应该是辣椒太子。

不清楚自己来了多少年，反正一年年过。天池周围，很多化形的精怪都离开这里，从别处过来定居的也有。

来来往往皆是缘，而我的老朋友小鲜居然从未化形过。

她年纪比我大，自己也记不清了，想来两百年以上。至于不变人，小鲜是觉得没必要，作为一条鲫鱼在天池里，她很快活。

等到小莲花离开，她可能就是这里的天池一霸了。

好家伙，在这等着呢。

“小龟，小莲花，你们是不是要走啦？”

小鲜绕着花苞游来游去，不知道是不是在期待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局面。

我走不走得成，要看哪吒，所以目光给到“霸王花”。

以往哪吒对这个话题都是不以为然的，今日倒有几分慎重思考的样子。

“唐小龟。”

“到。”

喊了我，又迟迟没有下一句。我乖乖地等着，却等来一句。

“算了。”

吊人胃口，天打雷劈。

“你在骂我是不是。”

“没。”

花苞伸了个懒腰，向着日光，轻巧说，“快了。”

少年这时说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只专注地给他当消遣的乐子，并用清澈干净的眼神问着。

“什么快了？”

“重生。”

心底一喜，我鼓起掌，由衷地感到开心，“期待期待。”

哪吒嗤笑：“呵呵。”

他好像，没那么积极的样子。

“喂！你们离开灵山天池以后呢？我先说！我还在天池，我要当天池一霸，你们记得常回来看看。”

这个老大都还没走，小鲜就敢满怀期待地畅想以后，也是有些头铁的。

果然，哪吒将她摁到水底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咕噜噜浮出。

被问到今后的去向，哪吒似乎没什么想法，只道：“上天干我爹。”

不愧是你，我多少有点唇亡齿寒的感觉，硬着头皮，笑着问，“那、我呢？”

“你？我怎么知道。”哪吒哼了声。

听这意思，哪吒好像没有要带着我的想法。难不成是他一重塑身体，我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宠物龟服务期限结束？狂喜。

小鲜忽然严肃了语气，号召道：“今后我们一花一鱼一龟，各奔前程。这几十年的相知相伴，也是有缘了。来，唱一个！”

“有你命令的份？”

哪吒又把小胖鱼摁水底去了，不死心的小鲜甩着尾巴浮出来，躲到我后面继续找死。

“小莲花，别嘴硬了！你舍不得我们，更舍不得小龟！”

你别躲在我后面放狠话，被做成烤鱼，我都抢救不过来的。

“不过，我以为小莲花和小乌龟会一起走。”

话说完，她吐了两个泡泡，水中的泡泡碰在一块，炸了。

哪吒和我都默然一瞬，我飞快瞄他一眼，又听小鲜在胡说八道。

“说起来，小乌龟也快三百岁了？今后不是找个伴，就是自己过。能化人，肯定要尝尝凡间男人的滋味吧！”

哪吒看看我，一把掐住鱼，“什么意思。”

不住扳动的鱼，“要么睡男人，要么吃男人，总得有一个吧！我看好多妖怪都这样。”

听完，花苞猛地看向我，明明没有五官，却觉得被死死盯着。

我惊得飞快摇头，“我是正经乌龟修行，不搞这些。”

小鲜：“那双修呢？这可是正经修炼。”

“不不不，看缘分，找对象不急。我没什么大报复，就是想有块地种菜，随便养点猪、鸡、鸭、牛、羊、鱼。”

“不想成魔成仙，寿与天齐？”

这一次是哪吒问的。

我很肯定地点头，他便不再质疑。毕竟我的努力出发点，也是为了更好地躺。

把小鲜丢回池子，哪吒算了算，只淡淡道：“着急什么。”

……

又过一年后，这天月圆夜，天池出现了几十年来最大的动荡。

水里的莲花莲叶在暴长，连深埋在水底的莲藕也是飞速生长，花叶繁茂到能爬上岸。

我已经被挤得无处容身，一条莲梗将我轻巧抛出天池，我落地回看，只见最大的粉色花苞冒出了金光。

我不由得上前一步，忧心道：“哪吒太子。”

“没事，退远点。”

听他这么说，我提起裙角快跑，也不知道水里的小鲜她们会不会受影响。

我没有数过自己来了多少年，几十年总归有。

花苞有变化，还是头一遭。

待到金光万丈时，能感受到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这佛光中照一下，说不定能薅到点修为？

我躲在大树后面偷窥，没想到树枝垂下来，将我给举到了更高处。非常清晰地看到了天池的情况，我惊异地抱着树干，才惊觉这是树妖。

“你是开了灵智的树。”

“刚刚被三太子的灵气一激，一直混沌的思绪忽然就清明了。”

“等于哪吒太子让你开悟了。”

“哈哈，算是运气好。不仅仅是我，哪吒太子也终于脱胎成形，渡过劫难。”

我来的时候，这棵松树就存在了，想来她应该是更早的原住民。

“请问树姐，哪吒太子在此有多少年了？”

“五十年，头一年是没有你作陪的。你这小乌龟是第一年来的，正好陪他七七四十九年，助他修成真身。”

我愣住，“和我有关系么？”

树妖只是笑笑，“也许有，也许没有。”

“树姐，你在这多久了呢？”

“少不得有七百年。”

“哇。”

“我偶尔会听到你们那边的声音，挺有趣的，让这日子没那么无聊。”

相当于是免费节目了，没想到我也成为了装点别人的风景。

天池那边宛如舞厅一样热闹，光芒炫酷至极，我被晃得眼睛酸。

“看，开花了。”

在树妖地提醒中，我着急地伸长脖子去看。大树将枝桠伸展开，把我送到力所能及最远的地方。

既然是脱胎化形，也不是什么艰难险阻，不必要这么紧张吧。

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我看到了艳丽异常的多瓣莲，花瓣层层叠叠绽开，花心莲蓬处不是人，而是直立的藕。

没错，是藕人，不是人，像平时哪吒自己弄出来的小藕长大版2.0。

对面的藕瞧见我了，冲我勾了勾莲梗。左右一看，这一定是叫我。没敢犹豫，我腾云飞过去。

驾驶着自己的小云朵，我飘到藕人面前。

这的确就是莲藕拼装的样子，像极了人偶模型。藕做的骨架，血肉皮肤毛发都没有，何来五官。

我试探着喊了声，“哪吒太子？”

莲藕咋舌，扭了扭脖子的部分，四肢躯干都在咔啦啦地发出脆响。我很怕他就这么散架了，看起来像是润滑不到位的机器。

僵硬地做了几个很像瑜伽的动作，哪吒尝试着发出声音，像极了他当初作为花苞不会开口的时期。

我灵机一动，该不会他重生后，记忆一键清零了吧！

来不及内心欣喜，后颈被藕臂扣住，他连五指都没有幻化出来，眼耳口鼻也自然是无。

我愣怔地瞪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光滑藕块。

“唐、小、龟。”

他掌握声音了，还是那轻朗动听的少年音，就是有点接触不良那般卡顿。

我斗胆摸上这块藕，有些颤音，“哪吒太子，你不会是脱胎失败了吧？怎么不是人？”

“我故意的。”

第一句话变得顺畅很多。

“真的吗？你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这个时候傲娇不行的。要不，我去问问佛祖？”

打开我的手，机器藕又拧转了脖子，“我在考虑。”

“啊？有什么比你化形还重要？”

“要用什么模样。”

“样子？变回原样呀。”

“那副躯体已经还给爹娘，我自然不愿再用相同的脸面。”

我点点头，倒也能理解他这个想法。

“你觉得呢。”

没想到他会问我，看起来我和哪吒还能唠嗑半天。于是我在小云朵上坐下来，藕人也跟着我盘腿坐下。

“哪吒太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全凭自己感觉吧。”

“你怎么跟个石头一样，没点想法。”藕人语气微恼，戳我脑门。我不倒翁那样晃，又瞥植物人一眼。

“我说实话。”

“说。”

“你是心中有气，所以不用原来的脸。若是真的不计较了，并不会让自己去改什么。”

“我心胸狭窄，你第一天认得我？”

“可你以前的脸很好看，不用了，也挺可惜。”

“你不是不看容貌么。”

“我是不看，但那是你非常突出的优点，一眼能见的优点。你知道吗，有多少人看着那张脸，都不会生气的，还能延年益寿心情好，腰不疼了腿不疼，就着你的脸下饭。”

“……”

哪吒被我的话给震到了，竟是显出几分迟疑，随即冷了口气，“放屁，我当时就用那张脸，你该讨厌还是讨厌。”

“也没错，毕竟相处还是要看性格，而不是脸，我仅代表个龟观点。”

“……”

像是一口气堵在莲藕的气孔里了，哪吒你了半天，然后转过身炸天池。关于到底用什么模样，没有得到答案。

此时的他已经有了不俗的法力，身体却是脆弱的，一个反震，一条胳膊嘎啦断掉。

我看着掉落在我怀里的胳膊，脑子划过凉拌菜的想法，然后惊愕地抱臂站起，“哪吒太子，手、手断了。”

藕人气呼呼地拿过自己的胳膊胡乱安装上，一拍一推，关节复位，又是一条好用的胳膊。

想了想，为了以后他的家庭和睦，还是用原来的模样更适合。当然，最终是要看本藕意愿的，我弱弱地提意见。

“哪吒太子，不然就用原本模样吧。若是觉得不爽，你可以过渡一下。比如换个瞳色发色，着装之类的。”

“说清楚点！”

“银发红眼，或者金发碧眼，黑发红眼，干脆染成彩色的，像晚霞也行。”

被迫与哪吒一起思考他重生的新形象，我感觉自己在玩网页换装游戏，还可以给人物选择妆发。

从大概的轮廓到局部的细节，以及脸上和肢体的细节。是保守的重型铠甲，还是轻盈修身的轻甲，什么材质，什么配饰，什么颜色……

万万没想到我还能打扮他，我和哪吒一人小会议商讨了许久。

他这么火爆的性子，穿少一点，大胆一点，颜色艳丽一点会更适合，最好再来点花臂纹身什么的。很多形象都是这样的，上身没多少衣服，戴了不少装饰品。

虽说性冷淡风，全身包裹在甲胄中也行，会产生反差感。

讲得口干舌燥，我已经把自己能脑补的都说了，接下来就看哪吒自己怎么取舍。

表示已经被榨干，我摆摆手，“我没货了，哪吒太子你开心就好，请自由地变。”

“装扮又不是只能有一个，百变不也挺好。”

“什么？”

藕人撑着腿站好，扭扭腰，抖抖脚，藕臂一挥，莲叶像是舞台的幕布那般将他给遮住。

我皮了一下，小声念着：“美少年变身~”

流光从花瓣与叶子的缝隙中泄出，偶尔浮光掠过面颊，我竟是有一丝好奇，他会变成什么样。

待到花叶分开时，我看到白衣的少年，银发金眸，居然还是鱼骨辫发型。

他没有多余的装饰，干净到纤尘不染。

丝丝缕缕的鬓发修饰了明晰的面容轮廓，倒不觉得阴柔，竟是有几分清冷仙君的气质，让这月华都失了色。

俊美的容貌与从前不差分毫，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是冷的，是亮的。而眼尾勾起的残红，又让哪吒平添了一抹明艳之色。眉心烙印下红莲花印记，在额发间若隐若现，这两处暖色，缓和了他寒冰孤月般的冷傲。

犹如冰川下流动的岩浆，像他，又不像他。

不像我接触到的影像作品里的他，却也是我所在世界遇见的真实哪吒。

整个一全新版本。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我久久不能言语，心口跳得有些快，完全的，被他的容貌给冲击到。

“喂，别犯傻了，这样如何。”

哦，一开口还是那个味儿，不会因为换个色就变温柔清冷。

到此，我也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哪吒就算换色重涂，底子在这，怎么也不会差。

艳若旭日，皎如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