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往事不追究

“说书？能说出什么花样？悠着点儿功夫，何不看书？”

“一个猴儿，还读书识字？可笑，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还女儿国国王，真是胡言乱语，依我看，这世间就不可能有这种事。”

茶摊旁，一男子手捧厚厚书本，言辞慷慨激昂。

心急时，还怒拍茶桌，以示内心之愤懑。

“赵公子啊，这个……那都是编出来的故事，您何苦如此？”

茶摊摊主心疼桌子，小心上前提醒。

啪。

回应他的，却是一耳光。

可不是打在摊主脸上，而是打在男子自己脸上。

男子神情激愤：“写出来不就是让人评价的吗？那女儿国应当存在吗？男尊女卑，自古以来就是这个理儿，看一眼就看上了？你看那个三藏和尚唯唯诺诺的模样！”

“还有那三个徒儿，简直令人发指！师傅被逼成那样，三人一声不吭，依我看，早就应当动手，尤其是那个猴儿，应当直接掀了女儿国！”

“还有！一本这样的书，怎么能有国？那都是神魔争斗，怎么可以有凡人？”

“……”

男子说个不停，围观的人都看着他，无人搭腔，也无人劝阻。

巧的是，林凡这会儿正在旁边坐着。

苏蓉梗着脖子，几次想去怒骂，被苏烟拉住。

苏柔听不懂，也不在意，乐呵呵地看男子发疯。

独独是苏曌，撇了眼也听得乐呵呵的林凡，满眼不解：“你说的书，难道你不生气吗？”

林凡怔了一下，笑道：“当然气，有时候听到那些话，很气愤！可是回头想想，不都是这个理儿，有人喜欢，自然有人不喜欢，不过，我也好奇，他怎么对女儿国这一段这么愤恨。”

“客官，糕点。”

“等等，他是谁？你们好像都认识他。”

摊主送来点心，被林凡拉住摊主询问。

摊主抬手指了指男子，无奈苦笑：“大竹轩的赵公子，自称评书人，说要对天下孤本都要评论一番，前段时间传遍临江城的说书人林公子的书，而今也被他评了一番。”

“为什么他只评女儿国这一段？”

“男人呗，就认为女子应当身份低微，见不得女人好。”

摊主说着话，撇了眼苏曌几人，回身又取来一些糕点：“他见不得三藏和尚被女儿国国王逼迫，三个徒弟都不管不顾的那一段。”

“可那是人家打情骂俏，有情有爱，为什么要三个徒弟管？”

“那谁知道呢？赵公子不这么认为的，赵公子就认为女儿国国王不该如此！”

说到这里，摊主还不忘补充一句：“糕点就算送的，公子的女儿长得很可爱。”

女儿？

林凡闻言一愣，看向苏柔和苏曌。

两人也是满脸茫然。

摊主没察觉到这目光，拍拍苏柔的脑袋，又拍拍苏蓉的脑袋：“我孙儿也有这么大了，公子好福气啊！”

说罢，摊主佝偻着身子，回到摊前继续煮茶。

桌前五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苏蓉，脸都绿了。

咯咯咯。

小妮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不就矮点儿吗？他故意的吧！”

“四姐，你是很矮，不是矮点儿。”

苏柔干咳一声，转头看看三姐和大姐，抿了下嘴：“四姐别生气，咱还白吃了糕点，赚了！”

“忍不了了！我……好臭啊！”

苏蓉刚站起身，就见到一男子摊前走过。

身形不高大，挑着粪桶，一步一晃，一步一顿，痴呆的眼神左看右看。

“你这家伙，走远点儿！”

“去去去，怎么走到这儿来了，快滚。”

一众茶客也张口驱赶，有人甚至捡起石头朝男子身上丢去。

石头打在男子头上，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嘴七歪八扭的黄牙：“屎……”

“你说什么！？找茬啊你！”

茶客中站起一壮汉，伸手就要去打。

“客官请慢！”

摊主见状忙阻拦，推着男子快些走，躬身道歉：“诸位别怪，这人脑子不太好，小时候掉进粪坑了，脑子受了伤，长大就会说这一个字，诸位别怪，继续用茶。”

接着，摊主拿起扇炉子的蒲扇扇动空气，试图将臭味扇走。

一场闹剧。

林凡一家也图个热闹。

眼望没事再发生，林凡交了茶钱，领着四人往回走。

葛老伯没跟着一起，在城门口等待。

汇合后，小驴车踏上归程。

许是一天折腾的太累。

苏烟三人登上驴车就开始打盹儿。

不觉间，三人沉沉睡下。

“你不是林凡。”

沉默中，苏曌忽的说了一句。

林凡一愣，面露茫然。

这家伙。

别不是猜到……

我在想些什么！

她又不是穿越来的。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又笑着拍拍额头。

“我听说了你如何对付孙河，林凡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本事。”

苏曌面无表情，眼神依然冰冷，但声音很低。

葛老伯虽坐在前面，但苏曌声音很低，混杂着马蹄声，并听不清。

“人都是会变得。”

林凡笑了笑，轻声说道。

“你的武艺不差，你身上没疤痕，你也没经历过生死拼杀，这不是林凡该有的身手。”

“我后来学的，也就看起来像，实际上不管用。”

“林凡小时候是神童，长大了荒废近十年，不该有这样的口才，也不该有雕刻的这门手艺。”

“这都是我看书学的，以前你们没注意过。”

“……”

接连说了几句，苏曌忽然皱起眉头：“我知道你不是，我也知道你愿意当林凡，妹妹很喜欢你，我不介意，我对原来的林凡只有憎恶。”

“你在胡说什么？我就是林凡。”

林凡抓抓头，尴尬的笑着。

这么回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的往事，我不追究，日后，你也别让我妹妹牵扯到你的往事之中。”

苏曌缓缓伸手，覆在林凡的手背上：“我可以当你是林凡，我也可以一生来对付你，我妹妹是我的一切，你应当明白。”

“你在胡扯什么？我就是林凡，林凡就是我，你是不是昨晚受了凉风？”

林凡抽回手，摸了摸苏曌的额头。

不烫。

又摸了摸颈部。

也不烫。

下一刻，他一愣。

苏曌没躲闪，也没反抗，而是任由他放肆。

“咳咳，本能反应，我那个……”

林凡咽了下口水，干笑解释：“这个，脖子这里，有时候也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