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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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寄春、星儿、栀香、锦蓉四人,见谢尧臣这似是全然没反应的过来的模样,皆不由失笑。星儿心间最是激动,望着榻上尚未醒来的宋寻月,眼眶中含着一圈泪光,唇边却是极窝心的笑,看来日后,他们小姐再也不会离开王府,她也确确实实该改口唤王妃娘娘了。

女医只好再次行礼,冲谢尧臣笑道:“王妃娘娘是有了身孕,身子无碍。”

谢尧臣嗖一下转头,看向榻上的宋寻月,眸光微颤,所以她身子不适,乃至晕过去,是有身孕了,而不是前世的病症再现?女医说她身子无碍,和宇文昊说的一样,不仅无碍,还强健的很?

谢尧臣忽地展颜笑开,但许是这瞬息之间,他情绪翻转的太过厉害,笑开的瞬间,心间汹涌的悲喜交加,尽皆冲破心房,全然失控的涌来,泪水不受控制的夺出眼眶。

谢尧臣骤然俯身,手臂搭上她的腰腹,紧紧搂住她,脸顺势便埋进了宋寻月侧脸鬓发中,随即头微侧,唇紧紧贴上她的脸颊,闭目贪婪的攫.取她的气息,长睫上尚挂着晶莹的泪水。

原来是有身孕,原来是有身孕……可当真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

谢尧臣所有反应,皆被女医等人尽收眼底,寄春星儿等虽然觉得奇怪,但毕竟日日见面,对谢尧臣更熟悉,心里多少有些偏向,全然当没看见。

唯有在京里时,不常见两位主子的女医,一臂平放抱在腹前,另一臂手肘支撑在平放那臂的手背上,手虚握成拳,抵住了自己的嘴,眉心皱的有些明显,眨巴着眼睛看着谢尧臣。

有孕兼晕船晕过去而已,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好半晌,谢尧臣才缓过劲来,迟迟意识到,他要当爹了!他和宋寻月有自己的孩子了!

谢尧臣唇边挂上笑意,这才抬头,起身坐在了宋寻月身边,顺手抽出宋寻月别在衣襟处的帕子,悄然擦了把脸,将帕子丢到枕边。

他一手握住宋寻月的手,这才看向女医问道:“快三个月了?”

女医点头:“回王爷话,是快三个月了。”

是啊,这几个月他俩的夫妻生活,根本没被月信打扰过。他没月信,和宋寻月在一起时间也不久,还没习惯月信这回事,全然忘了,可宋寻月自己怎么也没发现?

念及这离京后每日纵情愉快的日子,谢尧臣了然,怕是每日心思都在吃喝玩乐上,太过开心,便没发现。

谢尧臣目光落在宋寻月小腹上,看了看,复又看向宋寻月沉睡的面庞,心下回忆着琢磨起来。

他和宋寻月是正月十六圆房的,现在已经五月中旬,若是孩子已经三个月了的话,那约莫就是搬去庄园住那几日怀上的。

回想起庄园那几日,谢尧臣眉峰蹙起,眉宇间满是愁意。

那几天他俩委实有些放.纵,然后白日里,直到离京,宋寻月每天都在练马,从早到晚,会骑很久。他们出京两个月,这两个月,他也着实没收着,想.要就去折腾她,他俩每天还走很多路,有时候还爬山,一玩就是一整日……

思及至此,谢尧臣抿唇,心微颤,向女医问道:“胎象稳吗?”

女医行礼回道:“极稳,脉象很强健。”

谢尧臣暗自松了口气,心间不禁感叹,他俩这孩子,可真结实!

娘怀孕初期天天骑马,爹还常常找娘欢.好,离京后更是日日外出,这都能极稳?当真结实……甚至还没怎么叫娘难受。

谢尧臣修长的手抬起,轻覆宋寻月小腹,心间不禁感叹,真是个好孩子,命定就该是他的。

他的目光凝在宋寻月面上,唇边漫开一个窝心的笑意。

谢尧臣再复看向女医,复又问道:“可需要开点什么安胎药,补药一类的方子吗?”

女医想了想,道:“安胎药不必了,胎象很稳,是药三分毒,王妃娘娘没必要用。滋补的药倒是可以增一副,我这便去写方子,等下船后去配药。”

谢尧臣问道:“不是从王府带了很多药材?现在在哪条船上?”

女医道:“药材珍贵,就在咱们这条船上。”

谢尧臣起身,将宋寻月身上的薄毯又拉了拉,对女医道:“现在就去,挑拣好,下船便给王妃煎上,本王亲自去。”

说罢,谢尧臣便同女医往外走,没走两步,谢尧臣却停下,似是想起什么,跟寄春等人叮嘱道:“娘娘若是醒了,先别跟她说有身孕的事,告诉她是晕船就好,有孕一事,本王要亲自说。”

不仅要亲自说,还要给她个惊喜。

念及此,谢尧臣唇边挂上笑意,便去和女医挑拣药材。

谢尧臣和辰安跟着女医走出船舱,谢尧臣向女医问道:“王妃如今有孕,我们的行程可需暂缓?”

女医想了想,回道:“一般前两个月不大安稳,但这都快三个月了,想来无大碍。但保险起见,最好下船后,还是在河对岸休息一个月,让王妃娘娘养到四个月,之后大可继续行程。”

谢尧臣听罢点点头,道:“那下船后先休息一个月,再动身去蒲州。对了,辰安。”

谢尧臣看向辰安,吩咐道:“靠谱的奶娘,还有接生的婆子,现在就得着手找起来,找到后人全部随行带着,多找几个,记得查明白关系背景,家族亲眷,朋友邻里,都得查。除此之外,我们还得选个气候好的,适宜王妃生产之地,需得是繁华富庶之地,无论是药材还是其他所需之物,购买都得方便。”

虽然带的药材等物都够,但是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任何风险都得考虑进来。

谢尧臣接着道:“如今三个月的话,还有七个月生产,算算时间,约莫是在十二月,所以咱们十月份,就得到选好生产之地,具体去何处,等王妃醒后,本王和王妃商量。”

辰安点头应下,谢尧臣复又看向女医,叮嘱道:“余下的日子,直到王妃平安生产,你就和寄春他们一起,在王妃身边贴身伺候着,随时给她把把脉,留意胎位,照看好她和孩子,务必保证生产时不能有任何意外。”

女医行礼应下,谢尧臣继续往船另一头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再次看向辰安和女医,问道:“本王还有漏下没想到的吗?”

辰安眼露迷茫,这方面他也抓瞎,怎知有没有漏下?女医则笑笑道:“王爷莫要忧心,就目前来看,娘娘和胎儿都很好。”

“嗯。”谢尧臣点头,低眉想了想,跟着又对女医道:“你若是想起什么还需要准备的,即刻跟本王说。”

女医失笑,行礼道:“好。”

谢尧臣这才暂且安心,拽了下袖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绪,同辰安和女医一道,进了存放药材的船舱。

宋寻月在谢尧臣和女医走后没多久,便幽幽转醒过来。

意识一点点的回到脑海中,同时袭来的,还有尚未褪尽的头晕恶心,宋寻月不禁抬手揉按太阳穴。

寄春率先看到,忙喜道:“娘娘,你醒了!”

星儿、栀香、锦蓉三人闻言,也立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娘娘现在感觉如何?可还好?”

宋寻月想要坐起来,四个人见此,齐上阵,挤在塌边,扶宋寻月的扶宋寻月,给她背后垫枕头的垫枕头,给她递水的递水……

宋寻月靠着枕头坐好后,喝了口水,压了压那恶心劲儿,扫了一眼周围,问道:“王爷呢?”

说着,宋寻月顺势抬手拨鬓发碎发,谁知手上去,却摸到几滴水渍。宋寻月不解,她好像没出汗,哪来的水?她放下手看了看指尖,拿起枕边帕子擦尽。

寄春回道:“王爷和女医给您取药去了,马上就回来。”

“哦……”宋寻月恹恹应了一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星儿念着谢尧臣叮嘱,对宋寻月道:“娘娘无碍,就是有些晕船。”

晕船?原来晕船这么厉害吗?宋寻月复又揉了揉太阳穴,嘀咕道:“从前坐船也没见晕,莫非是刚才黄河里那漩涡看晕的?”

栀香憋着笑道:“嗯,就是漩涡看晕的。好在咱们只是横渡,一会儿就到了。”

宋寻月闻言叹了一声,复又伸手抚了抚心口,恶心劲儿还在,怪不好受的。

一旁的寄春见她神色恹恹,有心逗她,便开口笑道:“娘娘,你不知道王爷有多在乎你,刚才你晕过去的时候,王爷吓坏了。”

星儿跟着重重点头:“是是是,我能作证!王爷都吓哭了。”

宋寻月闻言,诧异转头,看向星儿,惊奇道:“哭了?”

寄春和星儿两个人同时再复重重冲宋寻月点头,然后两个人七嘴八舌,绘声绘色的将刚才的画面描绘了一遍。

比如,王爷抱着她冲进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女医给她诊脉的时候,王爷单膝跪在榻前,紧张的看着她,眼眶通红。以及女医告知他,她身子无碍后,他悲喜交加之下,情绪失控抱着她埋首在她颈弯,肩头微颤的模样。

许是寄春和星儿模仿的太过有趣,宋寻月听着,抬袖掩唇,笑出声来。

她心间惊奇的同时,也万分的感动。原来她的夫君,比她想象中还要在乎她!

直到此刻,她忽地意识到,从前对于成亲这件事,她的有些想法,或许是错的。前世嫁给顾希文的时候,她便想,过好日子就够了,至于夫妻情.爱,她半点不曾幻象,时间久了,想来就会如亲人一般。

可是到了如今,有了谢尧臣,她才明白,只有对方爱你,真心实意的在乎你,在你忽逢病痛及其他危难之际,他才会用心的照顾,真切的担忧,成为那个除父母之外,能与你相互照顾彼此一生的人。

宋寻月伸手,下意识再次抚上自己的鬓发,方才摸到水渍的地方。原来不是水渍,想来是方才,他埋首在她发间时留下的。

宋寻月脑海中想象着那个画面,不禁失笑,感动确实感动,但有趣也确实有趣,他何至于吓哭?她只是晕过去,又不是要死了,他怎么会被吓成那样?

原来她素来性子尖锐如利剑的夫君,竟还有这般感性的一面。

宋寻月手摸着鬓边碎发,出神发愣,唇边全是笑意,而就在这时,她忽地听见一段熟悉的脚步声,宋寻月转头看去,正见谢尧臣带着辰安和女医进来。

谢尧臣一见她坐起来,眉宇间飞上一抹喜色,大步朝她走来:“你醒了?”

宋寻月含笑点头,脑袋微侧,颇有些俏皮:“嗯,我醒了。”

谢尧臣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问道:“现在感觉如何?还头晕恶心吗?”

宋寻月如实道:“恶心的感觉还有些,但是不严重,没到想吐,想来忍忍就好了。”

怀着孩子真是辛苦……谢尧臣低眉,抬头对她道:“你有些晕船,等下到对岸,下船就会好很多。”

刚才拣药的时候和女医聊过,以她的王妃身体底子,既不会晕船,也没什么大的孕症反应,今日主要是两种情况碰到了一起,才会这么难受,等下船就会好很多。

宋寻月冲他点点头:“嗯,无妨,应该快到了。”

话至此处,宋寻月似是想起什么,身子前倾,贴近谢尧臣,挑眉低声问道:“听说……你吓哭了?”

谢尧臣:“……”

谢尧臣抬眼看了眼周围几个婢女,眼露愠色,四个婢女齐齐低头。

谢尧臣再复转头看向他的王妃,眼中愠色尽散,笑着为自己找补道:“吓哭也不至于,但确实是担心坏了。”

宋寻月怎会知道他在怕什么?有多怕?

宋寻月端详着他的俊脸,含着笑,拖着长音,语气极其缓慢道:“哦……”

听着她这语气,谢尧臣头回感觉到一些不好意思的尴尬,他腆着脸讨好道:“寻月,王妃娘娘,这事咱以后不提了吧?你就当不知道成不成?”

他敢肯定,宋寻月若是知道真相,一定会理解他当时的心情!但麻烦就麻烦在她不知道,也没法儿知道。他总不能跟王妃说,我怕你病逝吧?多不吉利!

但这真实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旁人眼里,事实就是,他确实吓哭了,确实挺莫名其妙……

宋寻月听罢,曲起膝盖,手臂支着膝盖托腮,看着他摇摇头,声音温柔又为难,道:“不成,我夫君担心我都吓哭了,我得记一辈子。”

谢尧臣干笑了一声,低眉伸手揪了揪眉心。罢了,左右是自己夫人,被她笑笑能怎样?但他为何觉得,吓哭这一茬在她这儿过不去了?

谢尧臣转头看向屋里的婢女们,示意她们都下去,众人行礼,一一退出。

寄春等人走后,谢尧臣往前挪了挪,伸手抱住宋寻月,一手揽她腰,一手撑在她后背。

宋寻月也展臂回抱住他,下巴担在他的肩头上,唇边含着笑。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来,感觉格外幸福。

谢尧臣在她耳畔道:“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宋寻月不解问道:“什么事?”

谢尧臣挑眉,卖关子道:“不能现在说,接下来这一整天,你慢慢猜。”

宋寻月起身,两手搭着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面露困惑:“究竟什么事?”

谢尧臣面上笑意愈发浓郁,挑眉卖关子道:“得你自己猜到才惊喜。”

宋寻月撇撇嘴,打量他几眼,道:“那好吧。”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忽地传来敲门声,辰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三爷,夫人,船靠岸了。”

宋寻月立时坐直身子,忙道:“快走,快走。”

说着,她腿已放下榻,准备弯腰穿鞋,谁知却被谢尧臣推着肩制止:“诶诶,夫人莫忙,我来。”可别弯腰挤到肚子,致使身子不适。

宋寻月正不解着,却见谢尧臣已经单膝在塌边跪下,拿起她的鞋,抓起她脚腕给她套上。

宋寻月疑惑的看着他,她知道谢尧臣对她好,但他怎么都是个王爷,何曾干过这伺候人的事?从前他只热衷于解.她衣服,今日怎么还兴上给她穿鞋了?

帮她穿好鞋,谢尧臣站起身,伸手扶她:“走吧,下船。下船便是天女河县,我们得在此歇上一个月。”

宋寻月边跟了他往外走,边不解道:“之前商量的不是在天女河县只呆几日吗?怎么要歇一个月啦?”

谢尧臣侧头看她,冲她挑眉,话里有话:“情况有变,主要是你得歇歇。”

夫妻二人一同走上下船的木板,宋寻月道:“我不用歇,一点水土不服而已,现在已经没有恶心的感觉了。”

谢尧臣扶着她上马车,再次道:“都说了,情况有变。”

宋寻月愈发不解,有什么变?莫不是跟他要说的那件事有关?到底什么事?

等上了马车,宋寻月发觉,这马车里的内饰,比之前铺得更多,地上毯子复又加了三层,椅子的软垫之上,更是铺了整张的皮毛,连车壁都给包住了。

宋寻月诧异的环视一圈,狐疑着坐下,马车缓缓往前走去,宋寻月摸了摸手下毛茸茸的皮毛,凑到谢尧臣耳边,低声问道:“怎么铺这么多?你又想在车里?”

“不是……”谢尧臣失笑,伸手捧住了她的脸,想说话,但看着她懵懂的小脸,忍不住又笑,再次笑罢后,谢尧臣便将话说的更明显,看着她的眼睛道:“有些路段不平,怕你们俩伤着,所以多铺些。”

宋寻月不解:“我和谁?”

谢尧臣愣住,这都没反应过来?他只好又道:“就你们俩呀!”

宋寻月眉心微蹙,身子后仰,离谢尧臣远了些,上下打量他两眼。他们夫妻的马车,他还要带谁上来?

宋寻月眼露狐疑,她的夫君素来没什么耐心,基本是有话说话,但今日却卖起了关子。

宋寻月琢磨着今日他的反常之举,先是说有件事跟她说,但却一反常态的叫她慢慢猜,还讨好的帮她穿鞋,本计划好的行程,却要在天女河县呆一个月,马车也比从前布置的更精致,显然不是为了她,若是为了她,之前就这般布置了,应该是为了他口中的另一个人布置。

宋寻月心间有了个揣测,但她又觉得,谢尧臣不可能这么做,毕竟是因为她晕倒吓哭过的人。

所以他到底要带什么人来?宋寻月决定先不瞎想,看看再说,以免误会了他。

谢尧臣一直在一旁期待的观察着宋寻月的神色,期待她反应过来他们有了孩子这件事。可全程盯下来,谢尧臣也没能在宋寻月面上看到期待中的惊喜之色。

谢尧臣不禁叹息,他就差明说了,他的王妃怎么没反应过来?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做爹娘,对孩子其实并无什么准备。只知道终归会有,但都没期待过,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寻常。

马车很快在一处宅子外停下,天女河县尚隶属河南府辖地,所以此地的宅子,也是河南府祝东风掌柜给置办的,这要是中间不隔着黄河,准备一座宅子就够,但是隔了个黄河,就得在河这边,再准备一套给主子歇脚。

二人到宅子时,正好快到晌午,谢尧臣先将宋寻月送回屋,然后对她道:“你且先等我下。”

说罢,谢尧臣便命人传了女医,然后一道去找厨子,找到厨子,谢尧臣对他道:“菜谱得换,你谨遵女医的医嘱来改,不能出半点纰漏,记下了吗?”

方才在船上时,女医跟他说,给孕妇滋补身子,挺多讲究,是得补,但得补得正正好,否则一旦孩子太大,就会给生产时造成难度。所以谢尧臣一回宅子,便特地带着女医来给厨子指导菜品。

叮嘱完厨子,谢尧臣对厨房传菜的婢女道:“等下午膳,在本王和王妃的桌子上,摆三副碗筷。”

这比刚才更明显了吧?他的王妃总不能还反应不过来?

如此想着,谢尧臣迈着轻快的步子,回了她和宋寻月的屋子。

离午膳还有些功夫,宋寻月本打算去天女和县转转,但却被谢尧臣制止,拉着她窝在贵妃榻上看话本。宋寻月愈发不解,他今日是真的反常!

不多时,婢女们进来摆碗筷,谢尧臣放下话本,对宋寻月道:“用膳。”

夫妻二人一起来到桌边坐下,宋寻月这才发觉,桌上竟然摆了三副碗筷,除了他们的,左边位置上还有一套。宋寻月着实不解,问道:“到底谁要来?”

什么人这么重要?值得他如此暗示铺垫?

谢尧臣见机会来了,屏退一众婢女。

谢尧臣深吸一口气,双手扶膝,挺直腰背,坐端正,看着宋寻月的眼睛,对她认真道:“寻月,以后我们就是三个人一起生活,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护你们一生平安无忧!”

宋寻月狐疑的看着他,听这意思,这人以后还要和他们一起过日子?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测,可谢尧臣话都到这儿了,她眨巴半天眼睛,终是问出了那句连自己都觉得离谱的话:“你……想娶个侧妃?”

谢尧臣面上笑意一下垮了下来,望着他王妃狐疑不解的神色,一时竟无语凝噎。

夫妻二人对视半晌,宋寻月只从他眼里看到无奈和失望,所以不是要娶侧妃,她也觉得不太可能。

那到底是谁……

琢磨片刻,宋寻月忽地惊叫出声,倒抽一口凉气,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双眸因惊讶圆睁,一双眼怔愣的看着谢尧臣,随后唇边缓缓绽开笑意,直至灿烂炫目。

谢尧臣这才跟着笑开,终于从她面上看到了自己期待的神色!

宋寻月“蹭”一下站起身,大喜道:“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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