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车间里的对话

与其说这里是一个车间倒还不如讲是一个垃圾堆比较贴近现实一点——到处都是堆放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和零散的边角料，几台缝纫机散落其中，反倒不像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Mary姐抱着一堆从衣橱拿出来的衣服走到一台缝纫机前坐下，真的很难想像，她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工作——当然，更加难以想像那些看起来很漂亮的衣服居然是从这样一个垃圾堆里被制作出来的。

我突然萌发了一个念头——是不是那些模特都是看到了这里的凄惨景象才自己离开的......当然，这些纯粹就是个人的猜测而已......

说话间，Mary大姐已经开始拆衣服胸部的线口——我现在的胸部很大？不觉得啊......

“Mary姐，那个......我想问一下，我现在的胸围是......多少啊？”

说完这些话，我还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不是吧！”Mary姐嘿嘿一笑，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我，“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又长大了？”

“......”

“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啊！”Mary姐居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托着下巴色咪咪得看着我，“好啦好啦告诉你吧，你可爱的小胸围现在已经３４D喽！”

“３４D!!!”我真是狂晕。

“你就安安心心在这儿等一下吧，我很快就能把这些东西都搞好了。”

说完Mary姐重新拿起了手里的衣服继续她的修改工作。我就比较无聊了，在这个工作间里东晃晃西瞅瞅，倒还真让我看出了一些端倪——这里虽然混乱，但其实各种材料风格的衣服都被放在同一堆里，明显的乱中有序，这恐怕也是Mary姐的杰作。我回过头去望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还真的不容小觑呢。

看我实在闲得无聊，Mary姐一边修改着衣服一边空出嘴巴来和我聊天。

“你觉得John这个人怎么样？”

“John？谁啊？”我被她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问蒙了。

“就是黄超群呀！”Mary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怎么你不知道他的英文名字——好像听说今天早上，你可是被他抱进办公室的哦！”

晕倒——！怎么这种八卦事情在哪个公司都传的那么快！

“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啦！”我一阵脸红。

“别解释，越描越黑的——。”Mary拿起第一件改完的衣服，站起身来递给我，“先穿上试试大小，不行我再改。”

我接过手“哦”了一声，左顾右盼地找起更衣室来。

“你在看什么呀？”

“更衣室啊。”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难道你要我在这里换衣服吗？”

“当然！”Mary似乎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坐回她的位置，“这里就我们两个女人，你怕什么？”她即而坏坏地笑了笑，“难道还怕我吃了你——？”

“哦......好吧......“

让我当着女人的面换衣服，我靠！还真的是这辈子第一次耶......受不了，怎么感觉是自己好像是在拍A片的样子......

脱下外套，换上Mary给的新衣服——不大不小，正好合适。不等我开口，Mary已经抓起了另外一件样装开始修改。

“看来正好合适哦，那我就按这个尺寸继续改下去好了。”

喂——！好歹衣服是穿在我身上的，问一下我的意见好不好......

“继续我们前面的话题吧，你觉得黄超群怎么样？”

“很好啊——恩，做他朋友挺开心的。”确实，这辈子能交到群这样的死党也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我没问他做人——！”Mary连头都没抬，“我是说——”她颇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我是说你觉得这个公司他管得怎么样？”

不是吧，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像Mary这样的人——居然和一个陌生人谈论自己的老板，还是那么直接地谈论老板对公司的管理问题——这在哪个公司都该是最大的忌讳吧！

“我——说实话，我觉得挺好啊！”这个时候装糊涂好像是最好蒙混过关的办法。

“如果我说——”Mary很暧mei地抬头看着我，继续说道，“是他让我这么问你的呢——？”

“群——？！”

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做你们服装行业的人，我的看法对你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啊。随意啦，反正我也不是这里的员工，这是你让我说的哦——！

“是他要我说我就说喽。”我把边上一抬缝纫机上边角料理到一起，腾出一块可以搁屁股的地方坐下，“其实这两年我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事情，你们公司好像每年能做５００万美金吧！”

“５００万——！”Mary很自嘲地笑了笑，“OK，继续——”

我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接着说道：“好像他接手的这两年，每年还有增长——在服装行业，特别是你们这样做外贸的公司在５００万的基础上每年还要有增长应该算是很强的了吧！”

“那就是说——你觉得John管理的不错，对吗？”说话间，Mary已经改好了３件衣服，随手抓起第四件放到缝纫机上。

我点点头，“是啊，从表面上看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想知道事实是什么样子的吗？”

“......”

Mary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听，手上的活儿没停还一边继续着自己的发言，“那５００万里面有百分之九十是John老爸转过来的订单，实际上John这两年所做的工作也就只有那些增长而已......”

“原来是这样的......”

“不单单是这样呢——现在有很多销售吵着要辞职......”

“辞职——”我相信这个时候自己的表情一定夸张到极点，“为什么啊——？难道群给的工资很低？”

“回扣吃饱了呗——”Mary咬断了线头，抓起第五件衣服，“都想自己出去单干啦——”

“他们想的美哦！要我是老板不仅不让他们走，还要把他们的薪水扣到历史新低！”

Mary呵呵一笑，“你要真有办法就去帮帮John吧，他现在可是被那些销售搞得焦头烂额了呢！”

靠！闹了半天还不就是准备拖我下水嘛——想我苏琼当年也算是拿得出手的一个老销售了，在销售技巧方面绝对是天赋外加创新。黄超群的老爸好几次都想拖我进他的公司去帮群，都被我以隔行如隔山的理由拒绝了——可是真实的理由......那个让我留在原来公司的女人却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也许，真的是时候站出来帮群一把了——！

“Mary姐，等下我们拍完样装，你和我一起去黄超群办公室吧——我有话要跟他说。”

Mary抬起头，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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