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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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我能不能去西陵看她?”

“能。”

“她如果当上光明大神官,真的能结婚吗?”

天谕大神官似笑非笑看着他,说道:“能。”

程立雪吃惊看了神座一眼。

宁缺和天谕大神官的问答到此戛然而止。

他说道:“那我没有问题了。”

老笔斋里的气氛刚刚放松一些,不料宁缺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没有问题不代表她没有问题,接下来你们需要说服她。”

程立雪大怒,沉声训斥道:“你居然敢对神座如此无礼!”

宁缺说道:“我不是在调戏神殿,而是前面如果有任意一条,神座大人说不能,那么我就不会同意桑桑去西陵。我现在同意她去西陵,也不代表我支持她去西陵,只代表我支持她做的任何决定。”

天谕大神官根本没有理会宁缺和程立雪的对话,只是静静看着桑桑。

桑桑低着头,轻声说道:“我现在不想去。”

天谕大神官静静望向宁缺。

宁缺说道:“昨天夜里我和她商量了很长时间,她现在毕竟才十五岁,还是个小孩子,我确实不放心她离开自己身边,成年以后再去怎么样?”

天谕大神官微笑说道:“明年?”

宁缺摇了摇头,说道:“三年后。”

天谕大神官说道:“依唐律,女子十六成人。”

“唐律是说十六嫁人,不代表成人。”

宁缺说道:“根据我的看法,只有到十八岁才有足够的人生阅历和智慧来安排自己的人生,所以我坚持三年之后再去西陵。”

“三年啊。”

天谕大神官轻轻叹息一声,看着宁缺身后的桑桑。

随着这一眼,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仿佛天降一场暴雨,把干涸的黄土山川冲洗得更加险崛,眼眸也愈发深静,安静藏于石山深处的老井变得更深了几丈。

桑桑紧张地等待着答案。

宁缺比她更紧张。

天谕大神官微笑看着桑桑说道:“三年后,西陵见。”

很突然地说完这句话后,天谕大神官站起身来,走出了老笔斋。

大神官登上神辇,在礼乐缭绕下离去。

留下老笔斋里的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就这么简单?

宁缺不明白天谕大神官最后那句话为什么说得如此笃定。

三年后,西陵见。

大神官确定三年后桑桑一定会去西陵吗?

程立雪随着神座离开了老笔斋。

他登上神辇,掀起幔纱,走到神座身后跪下,低声说道:“弟子不明白,难道真这样回西陵?桑桑师妹那里,连句承诺都没有。”

“言语上的承诺,从来都没有任何力量。”

天谕大神官从袖中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巾,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随着如雪的丝巾落处,眼角的皱纹像花般时开时散。

程立雪低着头困惑说道:“但我们既然来了,为什么要如此匆忙地离开?”

天谕大神官看着手中洁白如雪的丝巾,沉默片刻后说道:“因为裁决司即将发生的那件事情,比我想像得更加严重。”

程立雪抬起头来,不解说道:“但您前几日说过,裁决司这件大事对神殿而言不见得是坏事,天谕只是奉天之谕,提前阻止等若逆天行事。”

天谕大神官说道:“回西陵不是为了阻止此事,而是要保证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能够按照既有的轨道发展下去。”

程立雪的目光落在神座手里那方丝巾上,他的身体骤然一僵,因为他看到洁白如雪的丝巾上竟有几抹血渍!

他这才发现,神座大人的眼角在淌血!

“我在三年后的桃山上,看到了光明。”

“所以三年后,她会回到西陵。”

天谕大神官平静地继续擦拭眼角淌出的鲜血。

程立雪有些神思惘然,怔怔问道:“您还看到了些什么?”

“你这个痴儿,光明是与我们最亲近的伙伴,我只看了她一眼,便险些瞎了,哪里还能看到别的什么?”

天谕大神官微笑说道。

然后他将手中的白丝巾折叠,继续拭着眼睛里的血。

白色的丝巾渐渐被眼中淌出的血滴染红。

眼角深刻的皱纹也被血染红,像是一朵艳丽的桃花。

更像是一片被鲜血浸透的干涸荒野大地。

西陵使团离开长安城之前,宁缺去了一次南门观,从程立雪处得知,剑阁那边出手的幕后果然有裁决司的阴影。

他愈发开始担心朝小树的安危,正在想着要不要离开长安去南晋寻人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大河国的书信。

他本以为是山山寄过来的,有些不可言之于人的喜悦。

然后他发现是朝小树寄过来的,失望之余复喜悦,喜悦之余便是愤怒。

“活得好好的,也不说提前写几封信给大家,我看他真是在外面耍高兴了,高兴得连自己的亲爹都忘了!真是个白痴!”

穿着明黄袍子的中年男人,愤怒地挥舞着袖子痛骂着。

“估计朝二哥在哪个小山村里遇着个磨豆腐的俏寡妇,腿一下就软了,哪里还舍得回来,还真是只有白痴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宁缺看着手中那封书信,刻薄嘲讽道。

大唐皇宫深处的幽殿里,不时响起白痴的骂声。

皇后娘娘等人看着皇帝陛下和宁缺恼怒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小楼传说(上)

说白痴,道白痴,长安城里有两个人最喜欢骂人白痴,一位是大唐皇帝陛下,还有一人自然便是宁缺。

只不过皇帝陛下骂人白痴时向来不分场合情景,骂得光明正大豪气干云,宁缺却习惯于和桑桑闲聊时带着刻薄口吻轻声点评他人为白痴,从里到外透着股小家子气,所以今天能在皇宫里与陛下一起肆无忌惮骂朝小树为白痴,他很兴奋也很激动,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白痴二字在幽静的宫殿里如雨纷飞,惹得皇后娘娘和一应太监宫女讶异又是好笑,紧紧掩着嘴,不让自己发出笑声,只是这等场面毕竟有些尴尬,皇后对身旁的女官使了个眼色,带着宫女太监们悄悄离开了宫殿。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宫殿里的君臣二人总算发泄完了对朝小树的怨气,气喘吁吁停了下来,白痴二字的尾音渐扬渐静。

皇帝从榻旁拿起一块方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望向宁缺,眼眸里露出满意的神情,身为一代明君,有时候不免被明君二字束缚着不得快意,今日能够找到一人与自己同骂,令他很是安慰喜悦。

“你家那个小侍女究竟是怎么回事?天谕神座离开长安之前,也未与朕把这件事情交待清楚,你们究竟如何商议的?”

皇帝轻敲案几,示意宁缺自己饮茶。

宁缺端起茶碗,却没有马上饮,回答道:“现在暂定的是三年之后再说,如果到时桑桑想去西陵,便去。”

皇帝问道:“与朕讲讲你那小侍女的故事,怎么忽然成了曾静府上的小姐?怎么忽然又成了光明大神官?”

宁缺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仔仔细细把自己当年在道旁尸堆里拣到桑桑,以及随后这些年的遭遇讲了一遍。

皇帝沉默稍许,感慨说道:“如此身世真是离奇难言,她与你的情份亦是世间少见,你要珍惜才是。”

宁缺点了点头。

皇帝看着他问道:“今日她为何没有随你入宫来见朕?”

宁缺说道:“她去公主府玩耍去了,殿下一直与她感情不错,而且小王子隔些天没看见她,便有些想。”

皇帝听着他的解释,眉头微微蹙起,隐有忧色。

宁缺明白陛下的忧虑从何而来,沉默片刻后说道:“陛下,这些事情虽说是天下事,但终究是家事。”

皇帝沉默片刻后问道:“夫子可有什么说法?”

宁缺摇了摇头。

皇帝叹息说道:“说来也是,以老师那性情,哪里会在意这等烦心事。”

殿内一片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皇帝看着宁缺的眼睛,忽然问道:“朕想知道,你和夏侯大将军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

宁缺未加思索,摇头说道:“去荒原之前并无仇怨。”

“也就是说去荒原之后便有了。”

皇帝看着他说道:“所以你才会在土阳城里杀死一名军方谋士。”

宁缺知道陛下指的是谷溪之死,思忖片刻后说道:“臣不知陛下所指何事,擅杀军方谋士,乃是唐律里的死罪。”

皇帝捋须而笑,嘲弄说道:“便是在朕面前也不肯露出任何把柄,书院这些年大概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谨小慎微的家伙。”

宁缺苦笑应道:“有些事情不可应。”

皇帝说道:“那你给朕一个理由。”

宁缺说道:“在荒原上,夏侯大将军的属下伪装成马贼想要杀我,大将军本人则是在呼兰海北等着杀我。”

这两件事情,早已经由暗侍卫和天枢处两条渠道让朝廷知晓,只不过除了训斥一番之外,朝廷没有对夏侯做任何措施。

皇帝将丝巾搁到案上,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大先生当初那般处理,是朕的意思,你也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我没有任何怨怼之心,我只是困惑不解于,为什么帝国军方的那些大人物始终不肯放过我,我不明白军方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

宁缺说道:“首先是夏侯大将军想要在荒原上杀死我,我可以理解为,天书明字卷的诱惑冲昏了他的头脑,那许世老将军呢?老将军身为帝国重臣,却试图对我家小侍女下手,现在似乎又对我有诸多不满。我也曾经是名大唐军人,所以我想不明白,老将军为何对我如此警惕。”

这番话说得很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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