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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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缺走在土阳城的寒风中,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力量与原先有了明显的变化,感觉也比以前敏锐了很多,行走时身体的节奏感非常清楚,鞋底反震回来的大地力道就像是鼓点一般,露在袖外的手背肌肤甚至能察觉到最细的风的流动痕迹。

浩然气对他身体的改造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了效果,这种难以言说的强大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证明这种强大的渴望,同时先前在树影下的那些思考与不甘,也变成了某种难以抑止的冲动。

强烈要破坏一切的冲动与书院后山弟子的责任感剧烈冲突,让他始终无法确认自己究竟要不要那样做,直到走到城北那座府邸前,清晰而稳定的脚步节奏终于让他冷静下来,并且明白了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

大将军府冬园深处。

莫山山看着书桌后的大师兄,轻声说道:“宁缺今天的心情有问题。”

大师兄放下手中那卷书,看着少女温和一笑,安慰说道:“你在担心什么?”

莫山山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觉得他好像要做些什么事情。”

大师兄说道:“想做什么那就做吧。”

莫山山看着大师兄问道:“难道师兄你不担心什么?”

大师兄感慨说道:“书院后山这些年来的弟子,大多是像我这样只知修行或专研一道的痴人,唯有小师弟自幼在尘世里拼命挣扎,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书院最强的那个人,对于危险这种事情,他有自己的判断,我相信他的判断。”

莫山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哪怕这件事情会给书院带来麻烦?”

大师兄沉默片刻后,认真说道:“书院并不是小师弟想像的那般强大无双,但我想小师弟做事总有他的理由,而且对于机会这种事情,我同样相信他的判断。”

土阳城北那座府邸侧巷中。

宁缺看着灰色的高高府墙,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看一眼。

正如大师兄说的那样,他是一个对于危险很警觉的人,而对于机会这种事情,也有非常清晰的判断,很少会错过。

在土阳城里杀人,便等若在夏侯面前杀人,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今天却是他最好的机会。

因为夏侯今天决定归老,所以他便老了——一头苍老的雄狮,对于自家领地的巡视总会疏忽一些,事后的震怒相信也比较容易化解。

宁缺走到灰色府墙下。

他膝盖微弯。

身体内强大的浩然气,瞬间灌注入他的双腿内。

鞋与地面之间发出一声混浊的闷响,无形的气流喷溅而出。

他就像一只大鸟般,轻松寻常地跃起两丈,翻过了那道高高的府墙。

落足之处,是一片渐调的花圃。

花圃前方是一片庭院。

庭院里有一把松木椅,椅上坐着一个人。

夏侯最信任的军师,谷溪。

谷溪看着花圃里的宁缺,感慨说道:“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杀你,你便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那片雪飘了下来

宁缺拨开面前一根棘条,从花圃里走出去,站在庭院间的光滑石坪间,看着椅中的谷溪,问道:“我似乎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谷溪缓缓从椅中站起身来,看着他微笑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需要理由,杀人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我们这种人杀人和朝廷砍囚犯脑袋不同,并不见得是你得罪了我,我之所以想杀你,只是因为在我看来你应该死。”

宁缺缓慢而认真地开始卷袖子,看着不远处的谷溪,神情平静问道:“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该死的理由,还请军师赐教。”

谷溪脸上的神情有些诡异,笑容里夹杂着一些奇妙的阴恻感觉,几络短须在寒风间微微颤抖,他看着宁缺呵呵笑道:“御史张贻琦那些人是十三先生杀的吧?”

宁缺卷袖子的手指微微一顿,摇头说道:“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谷溪笑得前仰后合,竖起大拇指真心赞叹道:“十三先生杀人不留痕迹,便是说谎话也是面不改色,您真心不该去修行而该站在朝堂之上才对,然而……”

随着然而二字出口,他脸上的笑意骤然敛去,幽冷无比:“虽然我和林零没有查到任何证据,但我知道当日你在红袖招,尤其是得知十三先生对我家大将军似乎杀意难掩,那便够了,你就已经有了去死的理由。”

“杀一个人不仅需要理由,更需要有好处。”宁缺开始卷右臂上的袖子,低头说道:“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作为夏侯大将军最信任的部属,你在土阳城里杀死我这个夫子亲传弟子,能给你或夏侯大将军带来什么好处。”

离开长安城进入荒原直至归来,宁缺在与人交谈中用夫子亲传弟子来形容自己时,往往是要用这种身份欺压对方,但今天的情况不同。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谷溪立意要杀死自己,难道对方不担心事发后书院和帝国的怒火,会直接把他自己和他誓死效忠的夏侯大将军烧成灰烬?

谷溪轻捋髯须,缓声说道:“杀死一位书院二层楼学生,自然要冒极大的风险,然而也会得到极大的好处,最大的好处在于你再也不会威胁到将军。”

宁缺卷好了右臂的袖子,双拳垂在腿侧感受着冬风的寒意。

他看着谷溪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好处远远不够。”

谷溪忽然眯了眯眼睛,感慨说道:“我跟随大将军半生时间,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将军能够站在人间的巅峰之上,然而书院来了你们两个人,大将军便要被迫归老……那我岂不是也要跟着归老,你觉得我能忍受这种事情?”

他看着宁缺的脸,目光幽冷而带着几抹不知从何而来的疯狂意味,幽幽说道:“将军想要归老,但我真的不想他归老,可惜我没有资格推翻他和大先生之间的约定,那么想要破坏这件事情,除了杀了十三先生你还有什么别的方法?昊天永远是这样的仁慈,你作为书院历史上最弱的天下行走,似乎最适合的结局便是死去。”

宁缺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个军师竟然是个疯子,眉头缓缓皱起,摇头说道:“可你想过没有,杀死我夏侯也不可能有好下场,世间人人皆知你是他最忠心的一条狗,谁会相信这是你自作主张?”

谷溪双掌轻轻合在一处,有些兴奋地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所以说这是最好的时机,十三先生你这般弱小,而世人皆知大先生这辈子从来没有杀过人,所以当我杀死你之后,我依然可以活着,那么我就要一直活着,哪怕像条狗那样活着,一直活到长安城,活到朝堂之上甚至夫子面前,替将军把这件事情背起来。”

听对方说大师兄这辈子没有杀过人,宁缺微微一怔,旋即想起师兄平日里的温和行事风范,心想大概是真的,又听着对方后半段话,忍不住微嘲一笑,说道:“虽然很不想自夸,不过就凭你的身份想要背起杀死我的罪名,真是痴心妄想。”

谷溪摇头感慨说道:“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告诉全世界,书院的十三先生是我杀的,与大将军无关,我甚至有办法让全世界相信,我是西陵神殿的人,之所以要杀死你,就是为了栽赃陷害夏侯大将军,从而让书院与帝国军方决裂!”

宁缺看着他脸上的满足神情,摇头说道:“看来你确实疯了,虽然这项计谋听上去似乎像那么回事,可是谁会相信你是西陵神殿的人?”

谷溪脸上再次浮现出那道诡异的笑容,说道:“像十三先生你这样的人大概不会相信,但皇帝陛下会相信,皇后娘娘会相信,最关键的是夫子会相信。”

说到这里,这位惯于在黑夜里替将军打理一切的军师谷溪,抬头望向灰暗的冬日天穹,脸上露出澄静的笑容,感慨说道:“因为我真的是西陵神殿的人。”

宁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自幼便在生死间挣扎求存,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世间的黑暗与复杂,然而这时候听着谷溪坦承自己最初的真实身份以及如今为了夏侯迸发的疯狂意,才发现原来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复杂依然没有足够的了解。

他把腰间的衣带紧了紧,确认不会对稍后的战斗产生丝毫影响,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谷溪问道:“可你怎么确认就能杀死我?”

谷溪用戏谑的眼光看着他,说道:“因为你是书院二层楼最弱的那个人。”

宁缺无奈叹气,心想这个称谓大概会一直跟随自己很多年吧。

他问道:“可是我大师兄现在正在土阳城中。”

谷溪应道:“你出现在我的府中,大先生自然以为你是来杀我的,他又怎么会管?”

宁缺说道:“同样的道理,是不是可以说明夏侯大将军也不会管这件事?”

谷溪微笑说道:“说得对,所以今天是一个杀死你的最好机会,其实先前我一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杀你,恰好你来了,那我只好杀了你。”

宁缺说道:“对于我来说,这也是杀死你的最好机会,其实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府杀你,但既然恰好你要杀我,那我只好杀了你。”

谷溪颇感兴趣看着他,问道:“你现在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然而我还是不能确认,你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我,能不能请十三先生赐教?”

宁缺看着他的脸,想起了那张油纸条。

写油纸条的那个家伙早已经死了,那张油纸条也已经被他毁了,但油纸条上的那些名字他却记得清清楚楚,其中在很前很前的位置上,便有谷溪两个字。

很多年前,军师谷溪就已经是夏侯大将军最忠心也最阴险的那条狗,根据小黑子查到的情报,以及后来宁缺通过师傅暗中看到的一些天枢处宗卷,都说明这个军师就是夏侯与西陵神殿之间的联络者。

当年正是这个叫谷溪的军师替夏侯定下的计策,以叛国罪灭了宣威将军满门,而燕境被屠的那些村庄,也是这位军师替夏侯出的主意。

有了这些理由,足以让宁缺杀他千百遍。

不过这时候面对谷溪的疑问,他没有做任何解释。

两袖已然卷到肘间,小臂赤裸在寒风中,稳定的右手探到背后握住刀柄,锃的一声抽出细长的朴刀,刀锋在寒风中耀着霜般的光芒。

宁缺迈着稳定的步伐踏过庭院,向松木椅前的谷溪走去。

谷溪缓缓眯起双眼,负在身后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明显不是因为恐惧,却不知道这些弹动的双指,究竟是在做什么。

雪亮的刀锋斩破安静的庭院,斩断墙外吹来的寒风,斩向谷溪眯着的双眼之间!

谷溪的眼睛眯得愈发厉害,目光骤然如电,落在宁缺垂在身畔的左手之上。

宁缺的左手指间拈着一个锦囊。

锦囊里透着一股强大的符意。

正是颜瑟大师留给他的神符,在魔宗山门前为与叶红鱼相抗,他用掉了一个,今日面对夏侯的强大臂膀军师谷溪,他毫不犹豫启用了第二个。

然而锦囊里那道神符……竟然无法启动!

谷溪的眼睛眯成了两道缝,眼缝里幽芒逼人。

无数道气息各异的符意,从他身后袖间喷薄而出,瞬间把庭院里的天地元气搅动得震荡不安,无数道极细微的元气撕裂湍流,横亘在二人身体之间。

夏侯大将军麾下以计谋阴险著称的军师谷溪……竟然是世间罕见的强大符师!

那些乳白色的空间湍流,仿佛地面出现的黑色穴缝,天地元气像是流水,极迅速地快速流逝,宁缺念力与锦囊之间的联系,被干扰得无法保持片刻的通畅!

他手中那把雪亮的细长朴刀,在看似透明的空间中,仿佛陷入了一片泥沼,艰涩难以移动,距离谷溪的那张脸虽不远,但似乎永远无法靠近。

仿佛感应到庭院内混乱到不可思议的符意与天地元气湍流,府邸上方的空气变得凝重压抑起来,不知是哪朵云里的湿意被碾压成雪,缓缓向地面飘落。

一朵雪花飘过宁缺的睫毛,落在他握着刀柄微微颤抖的手背上,瞬间融化。

场间的局势极为紧张,宁缺的处境极为危险,然而当那朵雪花飘落时,他的睫毛眨都没有眨一下,眼神依然冷静专注。

第一百三十四章

那颗头爆了开来

谷溪静待己久,负于身后袖中的双手在瞬间内不知施放了多少道符,尤为惊人的是这些符文的施放顺序似乎经过精心计算一般,符意相冲相突并没有造成绝对的混乱甚至是自我湮灭,而是层层叠加,直至最终爆发,把寂清冬日庭院里的天地元气撕扯成了一片恐怖的湍流海洋。

无数道符文形成的天地元气湍流,就像是一片狂暴的海洋,笼罩着整个庭院,以符意切断修行者念力与符纸或本命物之间的联系,这种施符的手法异常神妙,可以想像谷溪此人在符道上浸淫了多长时间,拥有怎样强大的实力和境界。

好在那些元气湍流自身旋转迅速,大尺度下的移动速度并不快,并不能马上伤害到宁缺的身躯,但谷溪却成功地阻止了宁缺施放符文,以此观之,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宁缺真正的杀招不是那把朴刀,而是那个锦囊。

锦囊里的符文只能凭念力施放,宁缺似乎只能束手就擒,然而他面色不变,手腕一翻,如同堕落泥沼的朴刀嗡嗡轻鸣起来,刀面上那些细微的符线开始耀耀发光。

师傅留给他的神符有锦囊相隔,无法以意念相通,朴刀却是一直紧握在他的手中,肌肤相亲自然能通,瞬息之间,书院师兄们精心打造的符线便开始展现它真实的威力,刀锋嗤的一声破开那些湍流,砍向谷溪的面门!

挥刀砍下的宁缺脸上没有什么神情。

谷溪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神情,他看着迎面砍来的朴刀,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刀锋上所携带的寒冷气息,负后袖中的右手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之间,那根看上去寻常无奇的手指,就像是此时庭院内正在飘落的雪花一般,轻轻地落在刀面上。

朴刀符意初作,刚刚切割开泥沼般的湍流海洋,速度缓慢,所以那根手指才能如此轻易地落在刀面上,只是一根手指又能对这把噬魂寒冷的朴刀做些什么?

手指在朴刀刀面上抚摩而过,随着指腹移动,所触之处的刀面繁复符线光亮骤敛,那些强大无比的符意随之而消失无踪,原来指腹之下竟有一片极小的符纸,而那片符纸正随着指头的移动不停释放着强大的符意!

那根手指最终来到了刀柄处,细长朴刀之上的符文线条全部失去了原有的明亮光泽,变成一把普通至极的凡铁,再也没有力量向前递上一分。

这场战斗非常奇异,宁缺的境界实力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完全的展现,便被对方提前破除,无论是左手的锦囊还是右手的朴刀,似乎对方知道他所有的战斗手法,提前便做好了准备,让他根本无法施展,只有默然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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