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推荐阅读: 人渣反派自救系统嫁反派八卦误我高危职业二师姐皇贵妃某某不见上仙三百年判官穿成渣A后我的O怀孕了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女配在婆媳综艺爆红了小纯风东宫有福私房医生坠落这题超纲了锦衣杀竹马难骑股掌之上老王不想凉[重生]

第6章

终于回到了薛府,薛雁进门之后一直往西,穿过绿树环绕的亭台楼阁,那里有一大片海棠花的园子,便是她的海棠院。

西边翠竹半笼的那处楼阁,景致清幽,流水潺潺,便是薛凝的曲殇院,姐妹两的院子仅一丛翠竹分隔开。

而薛府以东的两间院落,分别是侠客院和万卷阁,那里是长兄薛燃和次兄薛籍的住所。

薛雁并未回自己的小院,而是要将今日巡铺子之事和钱掌柜献上的南珠首饰交给祖母处置。

她选择走侠客院和万卷阁中间的那条小路,抄近道去祖母所在的万寿院。

此刻三更天已过,仍能听见从长兄院中传出的喝酒划拳行酒令的喧闹声,紧接着便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切磋武艺。

薛燃爱好结交一些江湖游侠,梦想便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性情十分热情豪爽,还有个散财童子的称号,平日里那些找上门的都是与薛燃结交的江湖游侠。

而万卷阁的朗朗读书声与侠客院的喝酒行令声形成鲜明对比,薛雁从窗子里见到那个秉烛夜读的身影便知是次兄薛籍。

薛籍当年高中状元,如今在翰林院修史,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将自己关在房中读书,万卷阁靠近藏书阁,薛籍每日除去到翰林院当值,便在藏书阁中埋头读书。

这两个兄长一个心系江湖,随时打算一走了之,另一个则读书成痴,万事不理。

薛雁忧心薛家多年来靠父亲独自支撑,虽说薛家名下还有几间铺子,几亩良田,可若大的相府丫鬟仆妇成群,倘若任由子女一味奢靡浪费,恐怕难以维系。

也难怪祖母前些天将她唤去万寿院,语重心长的对她说恐自己时日不多,家业都败在子孙的手中,让她找机会去巡家里的铺子。

她正沉思着,见几个喝汉从薛燃的院中走出,薛燃让小厮为每人奉上一百两银子的路费盘产,见到长兄轻轻松松就送出了几百两银子,不禁唏嘘感叹。

可她初来府里,同二位兄长关系不亲厚,如今又是祖母管家,她亦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暗自存些银子,又取下发髻上的珠钗交给福宝,嘱咐她仔细收好,若将来家中生了变故,以备不时之需。

想着祖母已经年迈,却还要辛苦操持家业,经营铺子,这些年的艰辛辛苦,却无人为她分担,薛雁更觉得心中百感交集。

“二小姐可总算是回来了,老祖宗等二小姐很久了。”

原来薛老夫人见薛雁迟迟未归,便派了陈妈妈前来寻人。

薛雁对陈妈妈行礼,随着她去往万寿院。在薛府,除了自己的海棠院,就数这万寿院她去得最勤。

入了院门,便听见一阵诵经声,薛老太太正在闭目诵经,手握金丝楠木佛珠,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好似身处佛堂。薛老夫人闭着眼睛默念,身侧站着一位美貌妇人随侍在旁。

那妇人便是她的生母余氏,虽年过四十,但一派柔弱天真,岁月也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生得极貌美。余氏见到薛雁,亲切地同她打招呼,“雁儿回来了,快过来给祖母请安。”

薛雁赶紧跪下给薛老夫人磕头行礼,“雁儿见过祖母,祖母万安。”

“快坐到祖母身边来。”原本一脸严肃的薛老夫人见过薛雁之后,顿时喜笑颜开,目光中满是对小辈的慈爱。

但余氏知道她这位婆母对旁人都是一副不假辞色的冷脸,为人极其严苛,公爹早亡,婆母独自抚养儿子长大,督促薛远读书考取功名,独自支撑家业,后来薛远官至右相,这偌大的相府都是薛老夫人一手打理。

府中大小事务都是薛老夫人说了算。

薛老夫人独掌管家大权,将府中的各项事务料理料得井井有条,同时还经营着几间铺子,对已对人都要求极为严格。这些年来,余氏对薛老夫人也是又敬又怕,晨昏定省一次也不敢落下。

许是薛老夫人年迈,难免觉得精力不够,倒是极少插手孙辈管教之事,平日也不要求几个孙子孙女到万寿院请安。

但自从薛雁被寻回后,她便时常让薛雁到院子中来,教她一些管家看账之类的日常事务,倒似对薛雁格外上心。

余氏不知为何那个从乡野间寻回,礼数还不周全的小女儿竟能得婆母如此看重。

“今日巡铺子可有收获?”薛老夫人将佛珠缠在枯瘦的手腕上,拉着薛雁的手,慈爱笑道。

余氏出身高门,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认为女子应当同长女薛凝那般,知书达理,精通琴棋书画,不该染了一身市井气。

当薛雁被寻回时,见她举止粗陋,行事随心所欲,难免觉得不满。余氏便一心想要纠正她不得体的言行举止,好将薛雁培养成像长女那般的大家闺秀,可终究小女儿多年流落在外,习惯已经养成,再无法扭转她已有的性子习性,学不像薛凝那般大家闺秀应有的礼数气质。

虽说她疼惜小女儿在外流落多年,但对于薛雁的某些习惯和举止仍是不喜,更是不许她再外出做生意看账本。

听说薛雁今日外出是为了巡铺子,她在心里对婆母有些埋怨,“老祖宗,雁儿从前流落在外,沾染了一身商贾的习气,如今已经回归相府,身为官家贵女,实在不便再做这些有失身份体统之事,还是应该在家学习礼仪规矩才是,以免今后出嫁,会被婆家不喜。”

薛雁从小跟着义父走南闯北,最怕被人拘束,最烦的便是被束缚在府里学规矩,母亲虽性子温和,对她也颇为关心,但对行商做生意有颇多偏见,不喜她看账本,更不喜她外出经营打理,她只得瞒着母亲偷偷的看。

薛雁还未说话,薛老夫人便皱起眉头,冷笑一声,“学那些无用的能做什么!”

见婆母话语中有了怒气,余氏觉得心中委屈,却不敢违背婆母的意思,低声道:“老祖宗,京中有头有脸人家的女儿不都是学的这些吗?”

薛老夫人最不喜余氏那迂腐没主见,人云亦云,软弱无能的性子,几个儿女也都被她教的不成器。

倒是薛雁一身灵气,心思活络,又是管家理财的好苗子,万不可再将她教成像她娘那般迂腐不知变通,性子柔弱,唯唯诺诺没主见的模样。

薛老夫人冷笑道:“若是你能懂得这些,倒也不必让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入土之人,还要操劳这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

薛老夫人这几句话说得毫不留情面,余氏脸红一阵,白一阵。她顿时羞愧难当,哑口无言,跪在薛老夫人的面前,“老祖宗,是我的不是。”

薛雁见母亲红了眼圈,眼眶中饱含泪水,实在于心不忍,她抓住祖母的衣袖,摇着她的手臂,靠在薛老夫人的肩头,“祖母,我同您说说铺子的事,您别动怒。”

“好。”薛老夫人说完冷眼看向余氏,“起来吧。我也不是那刻薄之人,当着女儿的面说跪就跪,成什么体统!”

余氏擦干眼泪,低声道:“儿媳不敢。”

“快同我说说,今日巡铺子可有什么收获。”薛老夫人不再理会余氏的情绪,专心听薛雁说铺子的事。

薛雁凑得近了些,低声道:“想必祖母也早已怀疑珍宝阁不对劲,这才派孙女去巡铺子,孙女说的可对?”

薛老夫人眼睛一亮,见薛雁如此聪慧,远胜其母,倒有几分像当年的自己,顿觉十分欣慰,越发想将她放在身边教导,用赞许的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那雁儿这一趟可发现了什么?”

薛雁正色道:“李代桃僵,以次充好。用低劣的商品当成稀罕珍品售出,从中赚取差价。”

薛老夫人拧眉思索了一会,这间珍宝阁位于西市最热闹的地段,她几次派人去暗中查过那间铺子,都未发现什么破绽,可前来购买首饰的客人络绎不绝,利润却仅有五千两银子。

甚至不及与珍宝阁隔了一条巷道,且并非位于热闹地段的那间瓷器铺子和字画铺子。

她便怀疑这珍宝阁有蹊跷,但又没有头绪。

“雁儿继续说下去。”

薛雁又道:“价值二百两的簪子,却以五百两的高价售出,便可净挣三百两银,而真正价值五百两的簪子却积压在仓库中,形成商品滞销,无法售出的假象,有人从中得了银子。”

“原来如此!”薛老夫人一掌拍在桌案,怒道:“没想到钱松竟如此大胆!”

那钱掌柜是余氏的姐姐介绍的人,先前在薛府当差,后来因为人机灵,又会算账,便由余氏举荐去珍宝阁当掌柜,钱松每年都暗中给余氏送来时新的锦缎和首饰,极善钻研,又会笼络关系。

余氏对此人十分信任,虽说她不懂做生意的门道,但也听明白了是钱松在暗中捣鬼,惊讶之余,更觉得不可置信。

“雁儿会不会是弄错了?那钱掌柜是姐姐介绍的人,也算是知根知底,想必是不会做出私吞银子这等胆大妄为之事!”

薛老夫人连连冷笑,冷眼看向余氏,她这个儿媳性子软,耳根子更软,又极信任娘家人,属于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那类人。

余氏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翰林院大学士,母亲也出身名门望族,被养的性子单纯,遇事不知决断,又不会识人。

后来嫁给薛远之后,掌家管事都由婆母一手操办,再加上生得美貌,性子温柔,颇得夫君疼爱,事事都替她扛着,就像养在暖阁中的花朵,不见风雨,被保护得太好了。

见婆母发怒,余氏的声音越说越低,“儿媳觉得要总拿出证据,免得误会了好人。”

薛老夫人这下并未反驳,而是问薛雁,“雁儿,你的母亲说的对,眼下要有证据指认是钱松以次充好,贪了银子。”

薛雁点了点头,看上去已有了把握。

薛老夫人笑道:“难道雁儿已经拿到了证据?”

“没有。”薛雁如实回答,“那钱松实在警觉,怕被我发现,便以拿错了为借口,换了以次充好的首饰。不过孙女有办法拿到证据。”

薛夫人心中大喜,“雁儿快说。”

薛雁想起了自己白天去茶摊喝茶,见到树荫下停着的那些软轿,又从珍宝阁前人来人往的贵妇人之中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便想起初入京城时,母亲为了培养她名门贵女的气质,曾带她赴各府举办的宴会,几位尚书大人的官眷也是珍宝阁的常客,因此她心中便有了主意。

“珍宝阁可推出一些新品,挑选一些常年在珍宝阁买首饰的夫人,咱们来个以旧换新,如此一来也可维系那些常年光顾珍宝阁的老客人,也可收回从珍宝阁售出的首饰。倘若售出的首饰没有问题,也可洗刷钱掌柜的嫌疑。至于那些回收的旧首饰也可再加工后打造新品后再次售出,于咱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倘若那些首饰有问题,咱们悄悄换回,客人们便不会知晓从珍宝阁中购买的是次品,便也不会影响珍宝阁的名声,也可一举两得拿到了指认钱掌柜的证据。”

薛老夫人满意笑道:“雁儿此举真是妙啊!如此也可降低咱们珍宝阁的损失,雁儿果然聪慧。”

薛老夫人更是难掩对薛雁的喜爱,高兴说道:“如今雁儿一回来,咱们薛府终于有了指望了,从今日起,雁儿便来万寿院协助我管家料理铺子。”

见儿媳余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满地道:“你不许阻止,更不许用你再用那些陈旧迂腐的规矩道理约束我的雁儿。”

余氏见婆母下了命令,不敢再多说什么,以免惹得婆母不喜,“既然是老祖宗的吩咐,儿媳万不敢违背母亲。”

见余氏并未反对,薛夫人稍微缓和了语气,“不过还有一事需由你来做,你素来同几位尚书家的夫人有私交,就由你去换回那些首饰。”

“是。儿媳一定办妥当了。”

薛老夫人看了眼低眉顺目的余氏,“今后少与你姐姐来往。”

余氏自从嫁入薛府,丈夫虽对自己宠爱有加,但婆母却总是这般性子严肃,看不上她的行事,动不动便随口斥责,府里只有一个妾室茉姨娘,那茉姨娘曾是她的洗脚丫头,她也瞧不上茉姨娘卑微的出身,在偌大的相府她竟找不到一个与她性情相投之人,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她先后生育了长子薛燃,次子薛籍,后又生下薛凝和薛雁双生姐妹,虽说茉姨娘也生下薛况,但却是个不着调的纨绔。自然难以撼动她正妻的地位。

年轻时她总想着争掌家大权,被薛老夫人发现后,教训了身边唆使她的人,她自知不是婆母的对手,加之丈夫只听婆母的话,她自讨没趣,后来慢慢断了这个念头。

至此,她便时常回娘家找母亲和姐姐倾诉,后来薛远官至右相,便越来越忙了,陪她的时间也更少了,她便经常去找姐姐陪她说话解闷。

偶尔同姐姐说说府里的事,那钱松是姐姐的奶娘徐妈妈的儿子,也是姐姐极为信任之人,是派来帮她的。

如今尚且没有证据证明是钱松在暗中捣鬼,婆母便如此武断竟不许她和姐姐来往,就算钱松有问题,姐姐应当也不知情,她的亲姐姐难道会害她么?

余氏看着婆母那张冷脸,心里越想越委屈,“姐姐介绍钱掌柜只是为了替我们薛家分忧,目前尚且还不知钱掌柜是否有问题,便是他有问题,那必定与姐姐无关,姐姐也是一片好心,真心想要帮我。”

薛夫人拧起眉头,“哼,不服是吧!等查明真相,定便叫你心服口服。”

眼见母亲又被斥责,薛雁两边相劝,劝得祖母平息怒火,余氏又哭哭啼啼,便又去劝母亲,真是手忙脚乱,心力交瘁。

这时,府中下人来报,“大小姐回来了。”

余氏此前一直担心薛凝进宫会选为宁王妃,听说长女归来,想知晓长女是否当选,这才止住哭泣,告别婆母离开万寿院。

余氏走后,薛老夫人将薛雁拉到身边坐下,“听说雁儿今日买了一张价值三百两的琴。”

薛雁见福宝低着脑袋,不自然地搓着衣角,便知她被陈妈妈套了话,说出了自己去大雅琴行为二表哥挑礼物的事,不禁脸一红,老老实实回答,“是。”

薛老夫人笑道:“我记得你并不喜弹琴,也不喜音律,难道是为了明日谢家二郎的生辰宴?雁儿喜欢谢玉卿吗?”!

本文网址:http://heluanshengjiejiehuanqinhou.quwenyi.com/57930047.html
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m.quwenyi.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