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知道杠精的交流方式吗

第3章

当然啦，乔安娜最后还是没有采用那版稿子。

倒不是因为邓布利多这个名字。

乔安娜对原著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只记得那似乎是一个宽容的老人，要是让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他大概只会不介意的一笑。

乔安娜只是担心，这个后世创作已经写烂的“退婚逆袭莫欺少年穷之随身老爷爷”流，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题材可能过于新鲜了。

作为向出版界试探的第一步，她还是更谨慎一点为好。

基于以上的考虑，乔安娜学习揣摩了当前市面上最流行的小说，最终敲定了一个特殊的题材——科幻未来。

扫一下就能付款的二维码、录户口时每个人要做的指纹登记、月球背面和黑洞照片，以及时速200公里以上，贯穿整个世界的的高铁……

那些“已经发生过”的现实，只要改动一下部分细节，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逼真的科幻故事。

乔安娜没忘记在其中加入许多的时髦设定：像是皮下植入芯片、身份验证直接检定瞳膜、会说话的扫地机器人和洗碗机，以及名叫天狗精灵的人工智障……等等等等。

这可有太多能写的东西了。

乔安娜思如泉涌，她提起笔来挥挥洒洒，一晚上就完成了三个章节的创作，真是下笔若有神。

当然，写作过程中，乔安娜无意间触发了“男主长得就像是他父亲的翻版，眼睛和他的母亲一模一样”、“蒸汽朋克学院的院长有一把垂到腰际的白胡子”、以及“主角团三人组正好是两男一女”的特殊情节。

“……咳。”

回头审视自己作品的时候，乔安娜心虚地咳嗽了一声，还是把那些词句统统划掉了。

四个月后，乔安娜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步小说创作。她把所有的稿子塞进信封，然后寄给了自己选定的出版社。

在等待出版社回音期间，她也和哈利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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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了手上所有的超市传单，乔安娜松了口气，知道今天的工钱到手了。

出版社还没有给她回信，截止到目前为止，乔安娜的财产只有以下几个来源。

第一种来源是琼斯夫妇的零花钱，乔安娜一般会把它们花在家里的小弟弟杰米身上，从前是尿不湿，现在则是新玩具。

剩下的那些都来自于她打工挣来的钱。送牛奶和报纸都是月结，发传单或者在餐厅端盘子，当晚就能拿到工钱。

慢悠悠地推着自行车，乔安娜在心里计算着自己的积蓄。她觉得，自己第一年的学费，完全在薛定谔的凑够与没凑够之间。

这让她的心情十分纠结。

乔安娜遗憾地想道：要是能有个人送上门来给她杠一杠就好了。

脑后突然有风声袭来，乔安娜敏捷地跳上自行车闪开。

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擦过她的肩膀掉在地上，乔安娜恼火地回过头去，不出意外地发现达力和皮尔冲着自己的方向，其中一个还保持着投掷的动作。

“嘿，乔安娜。”达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哈利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跟班？”

“那不重要。”

乔安娜冷冷地回视过去：“你不该只关心哈利。我还想问你呢，丹尼呢？莫肯呢？戈登呢？你的跟班都在哪里？真可怜啊，你怎么能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跟班？”

杠精大法第一式——反弹。

你说我xx，那你xx了没有？

达力：“……”

达力迷茫地停在原地，肥脸上浮现出了极力思考的神色，显然在努力地找出哈利和他那些跟班之间的联系。

皮尔比达力要稍微聪明一点，他看了看身边的达力，又看了看自行车上的乔安娜：

“别说那些没用的，乔安娜。你和哈利同病相怜，因为家里都没人肯要你们。D哥，快看看她的丑自行车——”

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乔安娜直接打断。

“你为什么只单独说自行车丑？干嘛不提地铁，不提摩托，也不提飞机和火车？你歧视自行车吗？同样都是出行方式，你怎么不歧视步行呢？”

杠精大法第二式——歧视类比。

你凭什么只说xx不说yy？是yy不配吗？

皮尔：“……”

达力显然回忆起了屡屡被乔安娜支配的恐惧：“你这个胡言乱语的——”

对于抓狂边缘的达力，乔安娜感到十分同情。

“达达，为了你能理解我说的话，我必须使我的言语水平和你的智力水平相当。换而言之，你完全制约了我的杠精能力，你能明白吗？”

她怀疑达力要等到下个星期，才能反应过来这是一句讽刺。

呆滞的达力和皮尔双双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放弃了思考，朝乔安娜扑了过去。乔安娜毫不意外，脚掌一蹬，自行车就轻轻松松地窜出去了一大截。

“太可惜了。”她回过头，怜悯地看着这对失败的搭档组合，诚实地说道：“你看我的交通工具就知道，其实我歧视步行。”

飞快地把达力和皮尔甩在身后，乔安娜缓缓吐出一口气，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果然，只要能找到对手杠一杠，青草更香，白云也会更柔软。

一连拐过两三个街角，乔安娜的视线里出现了哈利瘦小的背影。她加快速度骑了两圈，稳稳地停在了哈利身边。

“乔安娜，”哈利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我正在找你！”

“嗯？”

哈利迫不及待地高高举起了手里的信封，把来信人的那一面朝向了乔安娜。

“我刚刚去了你家，琼斯夫人说有一封寄给你的信，是邮递员刚送来的。你看！”

对于乔安娜投稿的事情，哈利知道不少。

事实上，他正是乔安娜的第一个读者。

乔安娜定睛望去，只见信封上的落款俨然就是她之前投递出去的出版社。

“哇，这可太好了。”

乔安娜双眼一亮，她接过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信封里显然有不少东西，这代表它不是一纸薄薄的拒绝回执——三两下就撕开了封口，果不其然，信封里塞着一份出版合同，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条款。

合同上的条件还可以继续商量，乔安娜不打算在街上一条一条细看。

哈利热切地催促乔安娜：“怎么样？你通过了吗？”

“当然了，你看这里，‘我们非常欢迎琼斯小姐的来稿，兹与您商量出版事宜’……”

黑眼睛和绿眼睛欢乐地对视着，一秒钟后，两个人默契地击了个掌。

乔安娜把信封插.进外衣的内袋里。示意哈利跳到后座上来。

“实在太值得庆祝了，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吧，我觉得我能吃下一大份冰激凌。”

哈利憧憬地点了点头：“你觉得我会喜欢巧克力圣代吗？”

乔安娜大笑起来：“为什么只说巧克力，你歧视香草吗？实际上，我觉得你和所有的口味都特别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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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月份来临之前，乔安娜终于和出版社敲定了那份合同。

第一笔稿费已经发放给乔安娜，剩余的部分则要随着书籍的出版和加印，陆陆续续地按照销量计算进乔安娜的酬金里。

因为她还是未成年人，所以这其中的一些文件，也少不了琼斯夫妇的帮助。

在知道乔安娜的投稿成功通过以后，琼斯夫妇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琼斯夫人表情复杂地看着乔安娜，那神态，和当初她抱着杰米回到家里，发现乔安娜竟然为她举办了一个庆祝晚会时一样。

有一个瞬间，乔安娜以为她会愧疚地抱上来，但是并没有。

只能说，当礼貌和客气已经成为一种惯性，无论是谁想打破它，都需要不亚于破冰的勇气。

七月的第一个星期一，乔安娜突然想起，哈利的生日快要到了。

她一直没有告诉哈利关于魔法界的任何事情。

以乔安娜现在的身份，能够指出魔法的存在无疑很奇怪。

当然，她也能采取更和缓的说法，比如说“你觉不觉得我们经常会遇到很奇怪的事”，以及“我猜我们都是巫师”之类的。

但最后，乔安娜还是什么都没有和哈利说。

即使以她对原著稀薄的记忆，也知道在哈利生日那天，巨人海格给哈利带来了十一年来最好的消息。

过去所有庸俗而平凡的一切尽数颠覆，哈利眼前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巨大的惊喜和快乐将他从头到脚淹没——

要是乔安娜没记错的话，这份快乐好像和哈利后来的守护神咒相关。

除此之外，就是不提守护神咒，乔安娜也不想和哈利提到魔法界。

十一岁生日、海格的到来，以及来自霍格沃兹的信……对于哈利来说，那无疑是个神秘而出乎意料的故事开始，乔安娜想要保留故事的完整性，不希望自己打破它。

乔安娜以哈利的生日为分割点，默默地计算着日子。

终于，在七月末的某一天，德思礼一家全员离开了女贞路。

他们甚至还带上了哈利。

乔安娜便知道，那个故事终于要开始了。

仅仅是第二天，一个陌生人就踏上了琼斯家的台阶，按响了琼斯宅的门铃。

琼斯夫人应声拉开房门，她意外地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头发油腻的黑发男人。

“你好，夫人。”男人的手里拿着一封信，信封由绿色墨水写成。他漆黑的眼睛空洞幽深：“我是霍格沃兹的教授。您的女儿，乔安娜·琼斯小姐，她在我们的入学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