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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32章

柳若水乘坐上马车时，并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送行的云不厌。

两个人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

云不厌对她有喜欢，但那终究不是深刻的爱意。她比百里伊多一点的幸运便是立场问题，所以轻易得到了云不厌师门的承认与接纳。

不过现在这些优势都没有了。

放手是迟早的，她也没什么争得过的手段，更不想去这么做。

她其实没有对方想得那么脆弱，一旦做好了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有更改的余地的。就像两年前捡云不厌回来，并且还答应嫁给他，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还有留恋，她也认为退出是最好的。

停留在互相不会埋怨的地步就好。

她看出来云不厌对于百里伊的留恋，以前不能在一起时，是两个人理念不合，但现在百里伊已经不再是魔教的圣女，她纯洁如幼儿，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照顾的。

他一定愿意为了这个懵懂的旧情人去抵挡江湖上的质疑。

柳若水明白三个人这么纠缠下去，势必会变的伤痕累累，及时抽身是最明智的做法，长痛不如短痛。

这一夜的长谈，反而让她越发清醒了。

现在又坐上了回去的马车，她只觉得心境一片平和，甚至有着对将来的期许。

在休息的时候，她从车中下来，看到封刀给她拧开水囊。

接过少年手里的水壶喝了一口，她笑容明媚地望着这好天气，发觉身旁的人欲言又止，她声色温润道：“想说什么？”

“这样真的好吗，把他让出去。”

“那你呢。”

柳若水轻轻的疑问让封刀愕然愣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感到了心虚，难不成他有哪里没有做好，还是被对方看出了更深的感情？

他应该隐瞒得很好，除了云不厌，没有谁看出来他对柳若水的心思才对。

难不成是云不厌说的？不，那个家伙不可能说，他甚至对柳若水还有着占有欲。

封刀想不明白，却也不敢问，他完全没有料到，是他自己暴露的。在柳若水流产的那些时日，他夜里压抑的哭泣，那份珍重，柳若水已经察觉了，只是她没有说。

她刚好斩断了一份感情，现在并没有打算重新开始，何况，她依然把他当做一个孩子。

柳若水终究是没有挑明的，但她知道封刀对自己的情意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二小姐，我不去闯了。”

“真的吗，江湖辽阔，出门看看多好啊。”

“……”

“因为我又回了山寨，你就打算继续当我的护卫吗？”

“这是我的心愿。”

“可是封刀啊，其实我很想走走江湖的，因为我被废了武功，心里头一直有一个遗憾。”

这番话她从来没有对谁表露过，因为是为了救大哥而被废掉了武功，所以她不能对身边的人抱怨，这样会让大哥更加愧疚的。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对人述说这旧时的伤疤。

成亲嫁人流产和离，她都走了个遍，回头去看这点遗憾，好像又变得微不足道了。

能够痛快说出来，就说明真的过去了。

但现在，她忽然有了新的打算。

阳光落入她的眼眸，泛起浅淡的涟漪，像是被吹起的春水。

“封刀，如果你不嫌我麻烦，带我去江湖上走走吧，一年两年，趁着我还年轻，也好给你做个伴，和你一起结交新朋友。”

短短的一次谈话，封刀感觉自己的情绪在翻涌，最后全部变为不能言明的激动。

他之所以选择留下不走，也只是因为柳若水要回八湖寨了。可现在，他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愿意和他一起闯荡江湖。

可是……

他却有些害怕了，他能保护好吗？他能压制住体内的血脉，不像娘亲那样走火入魔吗。

不，他必须要做到。

他要尽力满足柳若水的期待。

“二小姐，你在哪，我在哪。”

柳若水听着这句承诺一样的话，脸上的笑意绽开，她终于又一次抚摸上了少年的头顶。

“谢谢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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