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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真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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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巴特站的居民开始从隧道里冒出来,原本用来驱赶人群的守卫也已经加入了这场混战。反抗米勒的游骑兵士兵从不同的方向撤离了车站。阿尔乔姆被两个陌生士兵夹着,他虽然看不到车站里的情形,但他还是对着黑色的后背大喊。

“整个世界还存在!我们并不孤单!他们在欺骗你们。你们可以离开地铁!他们对你们撒了谎!别相信他们!”

守卫立刻用手捂住了阿尔乔姆的嘴。

游骑兵里还忠于米勒的人掩护他撤回了位于阿尔巴特站的指挥部。他们把摔倒的米勒扶上了他那台已经被压弯了的轮椅,把他推到了他的办公室——就是那间挂着阵亡名单,放着伏特加的办公室。

阿尔乔姆和伊利亚都被关押在了接待处旁边的一个小隔间里,阿尔乔姆并不认识看守他们的士兵。有人走进米勒的办公室,透过没关紧的门,阿尔乔姆听到他们在讨论是否要处决这些囚犯,但米勒还没有做决定。

一个冷漠的新兵沿着走廊走来走去,不停地把一些纸条传进房间:有些是从米勒的办公室传过来的,有些来自于车站方向。阿尔乔姆和伊利亚可以听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阿尔巴特站。人们正在讨论游骑兵的事,他们不停重复着阿尔乔姆说过的那些话。

阿尔乔姆心想,还好自己投降交换了安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安娜现在应该逃走了吧!

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看着那些黑衣人,身体颤抖着。阿尔乔姆闻到了一股尿味,也许伊利亚正在想象一颗子弹穿过自己额头的情形。但伊利亚没有抱怨,只是小声地自言自语。

“当然,他想干什么都行。他的女儿没有手指。他有把他女儿绞死吗?没有,他当然留下了她。也许他看着自己女儿长大,和她一起玩耍。而且他的妻子也活着。她没有上吊自杀,没有把自己吊在天花板上,没有露出黑色的舌头。”

一个守卫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从他的手上阿尔乔姆看到了无限的可能。他计算着荷马需要多少时间到达帝国,阿尔乔姆想象着自己如何找到干燥的纸张,让荷马写下文本。他们不必把传单带到每个车站,只要能把传单散发到大都会和花卉大马路站,这些信息会慢慢在地铁里散布开来的。

除了莱约克和荷马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计划。所有汉莎来的新游骑兵现在都在这里了,他们都站在上校这边,期望能阻止已经开始散布的真相。

办公室里传来喊叫声。

“打贝索洛夫的电话!再打一次!我必须要和他私下谈!”

米勒被人从坐骑上打落下来,迷茫不已,不停地尝试着联系自己的主人。他联系不上贝索洛夫。那莱约克还有机会在米勒找到他之前抓住他。

阿尔乔姆想象着荷马在契诃夫站下了船,莱约克继续划船前往花卉大马路站。阿尔乔姆想象着莱约克在游骑兵老兵的掩护下,穿过迷宫般的妓院,不知不觉地包围了萨沙的小屋子,然后完成了阿尔乔姆未尽的使命。不对,莱约克把贝索洛夫作为人质,带着队伍进入了地堡。

“再给他打电话!继续打!”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二十分钟,三十分钟,四十五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车站里已经越来越吵了。大都会议会派来的管理员在喊着什么。但围观群众并不愿意离开。他们问守卫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嚎叫着说还有其他幸存者的人是谁。

“我女儿有什么?一条小尾骨而已。那个尾骨可以被移除,就在这儿。真是个小可爱。娜琳说,要是是女儿的话,就用你妈妈的名字给她取名,叫马琳娜,马琳娜-伊利尼查娜。马琳娜-伊利尼查娜-沙科基娜。”

阿尔乔姆突然意识到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不是在自言自语,他是向阿尔乔姆讲述这一切,就算他没有看着阿尔乔姆。阿尔乔姆同情地摇了摇头,但脑子里还是在想自己的事。

“快闭嘴!”一名守卫威胁伊利亚,“听你唠唠叨叨我脑子都要炸了!闭嘴!不然我就给你一枪。反正我们要把你们处决的!”

“马琳娜-伊利尼查娜!”伊利亚小声说着,守卫没听见,但阿尔乔姆听到了,“小马琳娜-伊利尼查娜。她的奶奶会很开心的。”

莱约克能抓住贝索洛夫吗?

他有能力抓住他,带着他走过半个地铁吗?毕竟,他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只是一个交易员,不是士兵或杀手。在无线电中心的时候他表现还可以,但那时他也只是躲在角落里,吸引了一下子弹。

没关系,他能做到的。

那些老兵会帮他的。他会把所有事向他们解释清楚地,是吗?

他会的,那是一个使徒的职责。他与阿尔乔姆一起经历了所有事。他不需要别人来说服他,他记得每一件事,他亲身感受过这一切。

“不才不管他接不接!继续打!”

要是贝索洛夫已经被抓住了呢?要是他们已经拖着他肥胖的身体,前往地堡的秘密入口了呢?要是荷马已经印好传单就好了。但就算没有传单……他什么都知道,是吗?要是印刷机没法启动,他可以把这一切写下来,告诉所有人,就像那个真正的荷马一样……

大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共有三个人走了进来,他们看上去非常急躁:一个穿着袍子的婆罗门,一个戴着双头鹰大檐帽的军官,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是平民的人。他们敲了敲米勒办公室的门,小声说了几句,越来越紧张了。他们也在寻找答案。

外面的车站里有些东西正在发酵,慢慢成型,势不可挡。这三个人想要把车站的骚动压制下去。

米勒生气地回了他们几句。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我们必须要召集大都会所有的议员开会。我们不能再沉默下去!让大家各抒己见,然后我们会根据讨论结果向大家通告情况。至于你手下游骑兵的分……你想办法解决!”

“要是帝国真的并不存在呢,”伊利亚说,“要是元首他本人就是假的呢?要是帝国所有一切都是假的,那我算什么,我在干什么,他们弄死我女儿是为了什么,娜琳的自杀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发生在我身上?他们让我写书,但我能写什么?叫我如何写下这些?”

阿尔乔姆的嘴里被塞上了破布,他没法回答,也没法让伊利亚住嘴。

那个婆罗门急匆匆地走了出去,他的袍子拖在地上卷起一阵灰尘。那个军官大步跟在他后面,闻上去一身汗骚味。那个平民模样的人走在最后。

“我们去说服他!”

那个三人组走远了,挤进了走廊远端的人群当中。

“我们要真相!”大门外传来人们的喊声。

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站起来,靠着墙,慢慢靠向人们叫喊的方向,但一个戴面罩的守卫朝他脑门打了一拳,阻止了他前进。

伊利亚不说话了。

看:人们终于觉醒了,阿尔乔姆的嘴又被封上了,没关系,现在有其他人帮阿尔乔姆出声,还有人在帮他行动。阿尔乔姆朝各个方向都送出了信使,死了也值了。

他能听到那三个人轮流向人群解释,但人们还是不停地在提问,他们不想听这些哄小孩子的说辞。

阿尔乔姆心想,谢谢你,勒太迦。

你死了太可惜了。

你的死太奇怪了。

你怎么会不能再向我眨眼睛了呢?你再也不能讲冷笑话了。现在我该问谁借血呢?原谅我到最后一刻还在怀疑你,勒太迦。但你在最后还是怀疑我,不是吗?

你确实还有疑虑,但你说出了所有真相,这样他们就没法立刻绞死我了。

很可惜你没法听到现在人们的叫喊,他们在寻求真相。

我们两个将为大家打开气密门:你和我。我们一起带领大家走出地铁。

我们的其他伙伴正在忙碌,荷马在印制传单,莱约克正把枪对着贝索洛夫的太阳穴——逼他打开大门。让米勒在这里干着急吧——他就是一条没有主人的狗。

大都会的议会会讨论什么呢?怎样掩盖事实?怎样把所有叛徒一个个压制,这样流言就不会在地铁里散布开来?

“继续打!给每个地方都打电话!给花卉大马路站打电话!”

他们没法压制所有人。

“告诉我们真相!”外面的人在喊。

“你说的都是真的?”伊利亚问阿尔乔姆,“你告诉荷马的那些,都是真的?”

阿尔乔姆朝他点点头。伊利亚脑子里在想什么?

戴手表的守卫开始越来越频繁地看表,真相正在势不可挡地从米勒的办公室涌向外面。

阿尔乔姆又想起了安娜。

她的爱是多么坚定不移。

阿尔乔姆的内心和安娜不一样:他先是感受到了安娜的冷淡,然后以冷淡来回应。就好像他自己无法辐射出爱,只能反射安娜的爱。阿尔乔姆能感受到安娜对他的关注,然后他把这些爱意汇聚在一起反射回去——从而获得了更多安娜的温暖。但当安娜开始变冷淡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馈的。然后安娜的态度越来越冷漠,阿尔乔姆也对他们的未来失去了信心。

但安娜的内心构造从头到尾都完全不一样。之前看上去好像她已经不需要阿尔乔姆了——因为阿尔乔姆无视她,固执己见,不愿放弃自己愚蠢的梦想。也许安娜真的考虑过先甩掉阿尔乔姆。她对阿尔乔姆的感情已经快要熄灭了。但阿尔乔姆一离开,她的爱火又重燃了——充满了倔强。爱的火焰如此热烈,以至于阿尔乔姆想要盖住自己的双眼以防被烧伤。阿尔乔姆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但热量还是传到了他这儿。阿尔乔姆能在这股热量中看到安娜的身影——虽然有些扭曲滑稽——但变得越来越清晰。

爱情真是奇怪!

“还没有回音?”

也许没人会回答你了,老头。已经过去很久了,要是莱约克运气好一点的话,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地堡也许已经被我们夺取了。那些肥猪已经被带到了塔甘站,穿着他们那滑稽的外衣,复述地理老师给他们上的课,像小学生一样。(译注:这里是指让地堡里的人给地铁民众讲述外界情况。)

“安佐尔!”

安佐尔走进了办公室,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瞄了一眼阿尔乔姆和伊利亚。他听了一会儿米勒的咆哮,然后用那快散架的轮椅把米勒推了出去。

”这些人怎么处理?“一个守卫问。

”我还没决定,等议会的讨论结果吧,“米勒头也不回地说。

他自始至终都没能打通那个电话。

”我们就把他们关在这里?“

”对。不对,等下。带他们跟我走。也许他们会有用,不要让他们有机会说话。“

守卫把两人拉了起来,阿尔乔姆的嘴里塞着破布,伊利亚已经尿了裤子了。守卫把两人拖进了明亮的阿尔巴特站,他们排成一个尖角的队形,强行在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路。他们大步穿过了整个车站,好像根本就听不到人群的怒吼。

大都会的议会就在这儿开会:这就是为什么米勒的办公室在阿尔巴特站的原因。

守卫都站在议会厅外,阿尔乔姆和伊利亚并没有被传讯。游骑兵像路障一样堵住议会厅的入口,米勒和安佐尔进去了,然后几个婆罗门也走了进去,大门被缓缓的关上了。

“他们说他们收到了某种无线电信号……”到处都有声音在议论。

“好像我们并不是唯一的幸存者……”

“那还有哪儿存活下来了?谁说的?”

“议员们出来后应该就知道了。他们正在开会。”

“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些年他们什么都没提到……现在却——”

“游骑兵发现的。他们在争论要不要告诉大家。”

“那他们是谁?坐在椅子上被绑住的人是谁?”

“他们抓住了一些恐怖分子。他们马上会告知我们的。”

阿尔乔姆看不见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他能看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色后背,每个人都穿着防弹背心,两腿岔开站着。但阿尔乔姆能感受到那些人:他们的好奇已经充斥了整个空气。这里有成百上千的人,就让米勒去回答他们的问题吧。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动。

有人正试图穿过人群。

“我们要去议会!让一让!”

门口的守卫也搞不清楚情况。一开始他们收紧了防线,但又犹豫地松开了。

那是提莫尔的声音吗?他是阿尔乔姆和勒太迦的盟友,一个叛逆者。他是与莱约克和荷马一起离开的,他们带着安娜!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为什么要回来?现在他应该在夺取地堡。还是说他已经成功了?他有带着贝索洛夫的狗头来议会吗?

“让一让!我们有议会的邀请!”

守卫让开了一条路——他们让提莫尔进去了,普林斯和卢卡跟在后面,这些都是老游骑兵。提莫尔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阿尔乔姆,朝他点了点头,但没有试图解救他。提莫尔走进了议会,普林斯和卢卡在外面警戒。

议员们在讨论什么?他们在争论什么?拖延时间吗?草拟最后通牒吗?乞求宽恕?还是在研究放在盘子上的人头?

议会厅异常安静。

他们都被毒死了吗?

“让一让!让一让!我们要去议会!”

这次又是谁?

人群又不情愿地让开了,嘴里嘟囔着:为什么又要让?阿尔乔姆伸长了脖子,这次守卫也没有立刻放行。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贝索洛夫。

他看上去还活着,脸色严峻,不说话。莱约克在贝索洛夫身后出现。贝索洛夫用阴沉的目光看了阿尔乔姆一眼,没有打招呼。相反莱约克朝阿尔乔姆点点头。他们两个都走了进去,莱约克这是带了个人质过来?还有两个老游骑兵护送着他们,这两人也停留在了议会厅外。

阿尔乔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尝试着说话。但他的膝盖后侧被打了一下,又摔倒了。卢卡和普林斯示意了一下那个击倒阿尔乔姆的守卫,两人都把手伸向枪套。

他们僵持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放了下来。

所有决定将在那扇门后产生,而不是在这里。

车站里的人越来越多,就像当时在共青团站一样。人们不停地往前挤,守卫艰难地维持人墙,不能放弃防线。天花板上两米宽的大吊灯好像在随风摇动——车站里的人太多了,他们正在以同一节奏呼吸。

突然。

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划过了整个车站,一声咳嗽。

守卫们都抬起了头;人群安静了下来,开始环顾四周。那是从车站里各处扬声器传来的广播声。看来这里也有公共通告系统。(译注:红线和帝国车站里都装满了喇叭。)

“测试,测试。一,二,一,二。”

一个悦耳的男低音传过整个车站。

“亲爱的公民们,请注意。马上会有一个重要通知,别走开。”

“告诉我们真相!告诉我们真相!”人群朝扬声器喊道。

但播音员只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就不说话了。

“重要通知……”

“难道真的是……”

“太不可思议了……”

过了不知多久,议会厅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棕色西装的胖子走了出来,神情严肃。他戴着眼镜,额头上的头发被整齐地梳到了后面。他的助理扶了他一把,帮他站上阿尔乔姆旁边的大理石长凳,这样大家都能看到他。

“那是议会的主席……他亲自来了……”

米勒和安佐尔出现在了走廊里,提莫尔在他们后面。出来后他们就分开了。

那个胖子吸了吸鼻涕,用他那脏手帕擦了擦满是汗的额头,然后又擦了擦眼镜的镜片,最后把眼镜戴了回去。

“公民们。今天我们因为一件不幸的事聚集在一起,在保护我们且非常受人尊敬的游骑兵内部……有一些分歧。这个我们过会儿会谈。”

“别废话了!直话直说!”

“对,当然。直奔主题。我们已经确认……这让人难以置信。但我们有确凿的证据,当然我们会公布的。我们已经完全确认莫斯科不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城市。我们截获了一段无线电广播。”

人们都呆住了。除了那个胖子的说话声外,一切都变得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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