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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正确答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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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喝一杯吧。”

“我……我想在行动前睡一会儿。”

“你欠我的,闭嘴,走吧。”

阿尔乔姆意识到他必须去,而且一定要在行动前,在去做真正有意义的事之前。阿尔乔姆欠了她太多,超过欠其他所有人的。

他们在一条人行通道旁找到了一个凹进去的地方,坐在了装满东西的袋子上,拉上了帘子。假装是两个人可以独处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爸爸派了人过来找我,他们告诉我你会给我自由。你这个分手方式不错啊,通过我父亲和两个带枪的混蛋来传达信息。”

“我不想这样的……”

“你是个勇敢的人,阿尔乔姆,我尊重你。”

“我就是一坨屎,好吗,我已经看清我自己了。现在怎么办?你回到了你完美的父亲身边,不是吗?嗯?那就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来烦我?”

“你还是那么的混账。”

“没错:我是一坨屎加一个混蛋。”

“你有想过为什么我要跟你去展览馆站吗?你有想过我看上你哪一点吗?当年整个游骑兵的人都在追我,一个又一个的英雄,他们都流着口水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包括你那个猎人也是!所以为什么我要跟你走呢?”

“对,我是疑惑过。”

“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想要一个英雄!我不想要一个杀人狂,我不想要一个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丈夫!我不喜欢这样!我不想找一个像我父亲一样的丈夫!你懂了吗?我想找一个善良,有道德感,正常的人类!就像你一样的,像你以前那样。你以前会尽一切可能不杀人。我想要这样的孩子,善良的孩子。”

“这样的人会死在地铁里。”

“任何类型的人都会死在地铁里。我们不要小孩了吗?”

“对的,我们不要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和我好好过日子?”

两人喝着酒,没有碰杯。阿尔乔姆喝了一大口,他空空的肚子立刻吸收了那些酒。他的身体开始发热,感觉头晕目眩。

“我没法过普通日子,安娜。我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那我去找谁当丈夫?”

“你父亲会给你挑一个配的上你的,而不是像我这样的精神病。”

“你是真混账吗?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还是说你只顾着自己?我爸爸会给我挑什么样的人?他亲自给我洗澡一直洗到十三岁!十三岁!你明白吗?我是在逃离他——离开他!跟你走!过正常的生活!生活而已!你还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不是他就是猎人!我不知道你想变成谁!”

“我不想……该死……你一定要说这些吗?”

“为什么不呢?你不敢感情用事吗?你怕不得不赶我走吗?”

“不是,但……”

“那就听听我母亲的故事!”

“她死了,她生病了。当时你还小。”

“她是酗酒毒死自己的。她喝那么多劣质伏特加,就因为我父亲每隔一天就要打她。你觉得怎么样?嗯?这样的英雄父亲如何?”

“安娜。”

“去加入他的军队吧。我父亲原谅你了吗?”

“但他很宠爱你……他有打你……?”

“没有。对他来说,把我妈妈打到心碎已经够了。爸爸对我很好,是的,他很宠我。只要我说什么,他都满足我,只要我坐上他的膝盖。”

“等一下。他……他为什么……?我在无线电中心的时候……当我刚要……当他们正准备进攻房子的时候……你……当时你在哪儿?”

安娜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她的眼睛发红,但哭不出来,就和阿尔乔姆一样。阿尔乔姆突然意识到,她还刷了睫毛膏。安娜竟然化了睫毛妆。

“我直接就跟我父亲说:‘如果我的男人出任何意外……’,我必须得时不时地提醒他这点。”

阿尔乔姆想笑——他尝试着,但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了。

“嘿!再来一杯!”

“为我干杯。”

“就为你。”

“为我的母亲干杯!”安娜举起她的杯子,“为我的母亲,她嫁给了一个英雄,结果酗酒至死。所以说你完全看错我了。我像我的母亲,而不是他,阿尔乔姆。”

阿尔乔姆伸手拿起杯子,和安娜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我母亲的家乡是符拉迪沃斯托克。以前她哄我睡觉的时候,会跟我讲那些海滩,还有大海。有一次她把我哄睡后,就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了酒瓶。我知道怎样假装睡觉,然后偷偷看外面。符拉迪沃斯托克怎么样?那里有人回复吗?”

“有。”

“伙计,你咋样了?没发烧吗?你的脸好红啊。”

“我没事。”

“你确定要再去地面吗?”

“我确定。”

“你去了医务室吗?”

“去了。他们给我的背涂了绿色的抗生素。”

“好的,我们任务完成后,我再带你去。”

列宁图书馆门口停着那辆熟悉的越野车,发动机运转着。越野车后面是一辆灰色的大型卡车,保险杠上装着防护。萨维利亚和莱约克都坐在卡车里,在防护服下面穿着黑色的制服,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个……”阿尔乔姆说。

“我们的人都在卡车里。别担心,汉莎刚把卡车借给我们了。我们还能从哪儿搞到这样的家伙?”

“说的没错。”

他们朝着新阿尔巴特大街的方向出发了。勒太迦让阿尔乔姆坐在越野车后座,他不停地从副驾驶座转过身来看阿尔乔姆,又不说话,好像有什么顾虑。

“任务是什么?”阿尔乔姆问。

“我们到共青团站执行任务,”勒太迦说,“你会了解的。”

他们沿着空荡荡的新阿尔巴特大街开。阿尔乔姆没时间回忆之前的一切。盘踞在莫斯科里的那些怪物都去哪儿了?他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莫斯科就像巴比伦古城一样,正在被风沙慢慢侵蚀。

他们一路开到花园环路,转了个方向,沥青马路上的双黄线显得很滑稽。他们路过了许多高大的酒店,里面没有任何客人和工作人员。然后他们又路过了外交部大楼,那楼像是法师喜欢上的山头一样。

“我在想现在的外交形势如何?”

“我从不打听这些,”勒太迦直视前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

“但有人在听无线电,是吗?为了了解外面的情况……了解敌人的动态。这一招真的狡猾。”

“怎么听?”勒太迦不同意,“有那些干扰器在工作。”

“没错,”阿尔乔姆调整了一下防毒面具。

经过了外交部大楼,他们开进了一条小巷子,停在了一个废弃的公馆外,公馆外有一道很高的围栏。应该是大使馆一类的地方。楼上挂着一块破破烂烂的国旗,被雨冲刷了那么久,已经看不出来是哪个国家了。

他们按了几下喇叭作为信号。原本安静地大门突然开启了,放他们进去。院子里面,戴着游骑兵徽章的士兵包围了车子检查,确保车外没有带上什么不速之客。阿尔乔姆出了车子,感觉那些面具下有几双眼睛很熟悉。

“什么情况?”

没有人回答。公馆的门打开了,那些人从里面拖出了绿色的锌皮箱子,箱子上刻着一些记号。他们把箱子搬上卡车,两箱,三箱,还有更多……

都是军用子弹盒。

士兵们熟练地搬运着,一分钟就搞定了。他们敬了个礼,在记录本上签了字,目送着车队开出大门。然后公馆里又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多子弹?”阿尔乔姆问勒太迦。

“到共青团站有用,”勒太迦回答。

“为什么要去那儿?那里是红线和汉莎的交界处……”阿尔乔姆突然意识到了,“那里变成前线了吗?汉莎也加入了战争?”

“是的,那儿是前线。”

“那我们在干嘛?我们已经有人在那儿了吗?我们要支援汉莎,对吗?我是说我们,游骑兵?”

“对的。”

很显然勒太迦不能告诉阿尔乔姆太多:他只从嘴里吐出一两个字,但阿尔乔姆一直在发挥想象力,勒太迦也没法否认。

“我们的兄弟已经在那儿了?这些子弹是运给他们的吗?他们在抵抗红线的进攻吗?”

“是的。”

“这……这又是一场D6堡垒战,是吗?兄弟?又是我们打红线……还是一样的状况:如果我们不挡住他们,没人能挡得住。”

“堡垒一战可能会重演,”勒太迦勉强承认了。

“能加入战斗我很开心,”阿尔乔姆大声说,“这才是正确的任务。”

夜幕已经降临了,他们又回到了花园环路,车大灯照出了一堆堆的废车残骸,楼房间的碎石,还有飞扬在空中的塑料袋。惨淡的月光映衬着乌云遍布的天空。越野车的发动机轰鸣着,阿尔乔姆感觉越来越困了。他们沿着匝道开过了花卉大马路,继续沿着一些小街小巷开,来到了火车站广场,也就是共青团站所在地。

这里有三个火车站:一条通向东方,一直通到安娜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另一条通向北方,直到圣彼得堡;第三条通向南边的喀山。无论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从这里出发,那些铁轨就在车站后面。你只要放一个轨道小车上去,不停地摇着杠杆,想去多远都可以。世界上的所有风景都在等你。但不行——你哪儿都去不了,是吗?斯维托斯拉夫-康斯坦丁诺维奇,你说没有盖子是什么意思?这儿明明就有一个盖子把莫斯科盖起来了。

他们把车开上了人行道,把车门贴着地铁入口的大门。

“快行动,”勒太迦下了命令,“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

他们立刻打开车门,在车子外围成一个圈。所有人都把夜视仪拉了下来,在敌人的地盘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们卸下了弹药箱,接力传到了地铁站门口。阿尔乔姆站在破烂的木质大门旁边,接过那些箱子,堆成了一个小金字塔。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冷静。他眼前浮现出自己站在一个战壕里面,抓着一把自动步枪,额头上中了一枪。在堡垒里的感觉很好:一切都很清楚,一切都很好理解。阿尔乔姆很想再回到D6堡垒。他想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或者到阵亡。

现在他不需要对萨沙说再见了,也不需要和苏霍伊或者猎人告别。对于这些人,阿尔乔姆都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不需要和他们做个了断,就这样吧。

“现在跟我来!”

他们每人抱起两箱子弹,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在黑暗中走进了几乎被摧毁的站台大厅。勒太迦禁止他们打开手电筒。他们开始沿着扶梯往下走,夜视仪里只能看到一片幽暗的绿光,唯一的热信号来自于自己的身体,那红光像是要从内部温暖地球一样。

在下面深处,传来一阵模糊的嗡嗡声,像是蜜蜂围着蜂巢飞的声音。听着好像是从下面传来的,但又好像四面都有。

他们没法左顾右盼——他们正排成一队沿着湿滑的阶梯向下走,摔一跤可不好。他们听到了一些尖利的嚎叫和怒吼声,应该是从通风管或者其它什么地方传出来的,那声音像是风吹进一条堵死的管道一样,充满了绝望。他们越往下走,那声音就越大。

“那声音是怎么回事?”莱约克气喘吁吁地说。

“那里是红线,应该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们不去那里。”

他们在某处停了下来。

“现在往左走。”

他们迅速出发了,沿着墙走:黑暗中可以从墙缝里看到一些红色的身影,说明这里还是有活物的,但并没有人来迎接他们。也许这是一条秘密通道?他们是在从后方接近敌人吗?这里有埋伏吗?为什么听不到打仗的枪声?战斗开始了吗?他们是正好赶上大战吗?这么多子弹够坚守一个月的。但游骑兵的其他士兵在哪儿?这就是不能开手电的原因吗——不能暴露位置?

“加速前进。”

前方出现了一些红色的身影:像小人一样。他们听到有说话声从通风管传来。天花板上的管道里流过温热的液体——这是某种精炼装置?——在他们脚下的排水槽里也有液体流过。很显然附近有一些大房间——有烧火的炉子和灯光,里面的人们在轻声交谈着什么——但阿尔乔姆和游骑兵的其他人还是隐藏在黑暗中。

“停下。”

他们靠着墙边的一个取暖炉停了下来。前方隐约闪动着几个红色的身影。其中一个身影像公牛一样强壮,散发着强烈的热。另外两人看不太清楚,好像他们是冷血动物一样。

取暖炉的另一边传来了说话声。那些声音都混杂在一起,经过了在管道里的几次回转,已经听不出是谁在跟谁说话了。感觉好像是一个人在排练独角戏一样。

“货都到了吗?是的,都倒了。有多少?完全按照协议。两万,精确来说是两万四百。我希望这可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我们共同的问题。应该能解决,这一套一直行的通。好了,我们要握个手吗?感谢你的通融。不用客气,我们当然也想在以后避免这种极端情况的发生。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这不怪我们,是从底层开始的。这些需要控制。我们的约定保持有效。你会采取措施恢复平衡吗?我们已经采取措施了。我想以后再私下谈这些谣言的问题,大家都喜欢嚼舌根,可能是有人泄密了。不不,我保证,我们对此不感兴趣。我们会一如既往地保持合作。好的,我可以拿走这些吗?好,我们会下指令的。谢谢你,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谢谢你,阿列克谢尔-费列克索维奇。”

“走这边!”

“向前进!”勒太迦下了命令,“朝那三个人那边。”

阿列克谢尔-费列克索维奇,费列克索维奇,费列克索维奇。谢谢你,阿列克谢尔-费列克索维奇。遵命,阿列克谢尔-费列克索维奇。阿尔乔姆的头皮开始发麻。

“你们这些畜生动作快一点,”有人在黑暗中朝他们叫喊,“把那些破铜烂铁送过来!”

一个粗糙而又低沉的声音。

有人打开了一个小手电。光束划过放在地上的弹药箱,有人在检查子弹的数量。

“一,二,好了,你站那儿干嘛?回去。三,四。很好。你完成任务了,往回去吧。五,六。”

很快就轮到了阿尔乔姆。当他认出这个人的声音后,心跳就开始加速。他的脑袋已经快要炸了,但还是耐心等着轮到自己,这样可以走进一点看,确认一下……

“七,八。把它们放这儿,放这儿。下一个,九,十。很好,你走吧。”

他们正在把所有二十箱子弹交给某些人。他们不是来增援游骑兵的。任务的全部内容就是把两万发子弹运送到某人手里。

“十一,十二。”

阿尔乔姆听着数数声,快要轮到他了。

”他们就是兔子!家养的兔子!他们哪儿都不会去的!十二。但窝在这下面你会死掉的。十三,家养的兔子,十四。“

阿尔乔姆把两箱子弹放到了地上。他摸索了一下自己的防弹背心,掏出手电筒,但没按准开关。

“下一个!你还楞在这儿干嘛?”

那道小手电灯光照进了阿尔乔姆的眼睛,感觉就和那次耳朵里被塞左轮手枪一模一样。

阿尔乔姆举起了自己的手电筒对着那个人——阿尔乔姆的手电筒又粗又长,足足有一百万坎德拉的亮度。他按下了开关。

在耀眼的手电光下,阿尔乔姆看到那个人颤抖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但他还是恢复过来了,他自信地站在那里,两条肥腿岔开着。他一手护着送给他的子弹,一手挡着手电筒的光。他被阿尔乔姆打中了,但没有死在那小小的左轮子弹上。他穿着一身新的红军制服,很明显是为了他壮硕的身材特地修改过的。

格列布-伊万诺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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