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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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只怕杨业明日就得准备着上书请辞了,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还凭什么执掌学宫?

四周鸦雀无声起来。

陈凯之方才的话,犹如重锤,捶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陈凯之没有错,一丁点错都没有。

甚至……还值得褒奖。

可是……

杨业突然有一种撞墙的冲动,一口怒火憋在了心里,他看着这个不顾一切维护自己文章的少年,竟是哭笑不得。

周壁要吓瘫了,就算他脑子有问题,现在也该知道,自己被人坑了,而且是坑死了。

他艰难地看着杨业,踟蹰了老半天,方才期期艾艾地道:“大人……下官……”

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早已没了方才的嚣张跋扈。

而杨业终于有了反应,他脸色铁青,不等周壁说完,便已抡起了手,狠狠一巴掌煽了下去。

啪!

耳光很清脆,干脆利落,看来这位杨大人,显然深谙此道。

这一巴掌,代表了杨业的愤怒。

他愤怒于周壁有眼不识泰山,愤怒于堂堂教导,居然被一个举人耍的团团转,像个没有脑子的猪。

更愤怒的是,这件事……要该如何收场?

身后,可有无数看笑话的读书人呢,今日的事,你堵得住人家的攸攸之口吗?

最可笑的是,闹出这个天大笑话的人,居然无可指责,他的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一丁点的漏洞。

甚至……一个人在学宫里闹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竟还要好好褒奖他一番。

这样丢脸的错误也犯。

真是该打!

周壁被打得脸颊高肿起来,却不敢捂脸,他深知,自己完蛋了,从此之后,在学生面前,哪里还有威信可言?而在上官和各院掌院心里,又哪里还有分量?

他只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回嘴,不敢解释,甚至连一点被打之后的愤怒都不曾有。

他垂着头,呆呆地站着,完全了没了方才的嚣张和气焰,整个人好生狼狈。

杨业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这一巴掌上,而现在,他面临了一个无比头痛的问题。

这件事,如何收场?

他心里划过千丝万缕,看着陈凯之道:“你既入了学,为何没有在文院中读书,反而来此抄录文章?”

大功告成。

陈凯之没有露出得意的样子,这时候得意洋洋,乃是大忌啊。

因为双方的身份悬殊,陈凯之固然占着优势,可一旦惹怒了对方,鱼死网破,反而会使陈凯之陷入最糟糕的境地。

所以陈凯之朝杨业很有礼仪地行了个礼:“学生才刚刚入学,已向各文院投书,等待消息。学生在想,既然已经入了学,暂时却没有进入文院,索性就在文庙之中,抄录学宫之中各位先生们的文章,如此,也可使自己学问长进一些。”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不入文院,我陈凯之以后就待在这里了,别人去书院,我来这文庙。

现在所有的读书人,都晓得了一个叫陈凯之的金陵解元,每日来这学宫,都在这文庙抄写,你们若是不怕被人笑话,那就继续当做没看见吧。

可是……你们若是要赶人,也没有这样容易,周壁就是前车之鉴,事实证明给你们看,我陈凯之可是撕逼小能手!

你们奈我何?

杨业一时哑然,竟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你说他恼怒陈凯之嘛,又凭什么恼怒呢?人家为了维护你的文章,还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呢。人家陈凯之的所作所为,没有一处不是正当的,现在众目睽睽,还要刁难人家,反而显得学宫小气了。

杨业乃是学宫之长,他所考虑的事,自然而然都是站在更高的位置来权衡。

就如方才,他想要息事宁人,就要快刀斩乱麻,而且站在他的立场,他立即杀鸡儆猴。

可是现在,他的立场就完全转换了,他依然是想息事宁人,可决不能用杀鸡儆猴的方法,就算要杀,也该杀周壁这只鸡,否则非但不能息事宁人,反而会让笑话更大。

他想都不想,一锤定音,侧目看了文昌院的掌院刘梦远一眼,客气地道:“刘先生,你怎么看?”

刘梦远也不知道自己今日走了什么运了,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大人都问到了我怎么看,我当然……得……

刘梦远看了陈凯之一眼,最后道:“前几日,陈解元曾投书老夫,老夫对他,也颇为青睐,只是学务繁忙,竟是一时丢在脑后了,哎……老了啊,你看老夫这记性。”

杨业满意地点点头,虽是心里恼火,却还是含笑看着陈凯之:“从今日起,你便入文昌院读书吧。”

杨业这话音落下,陈凯之看了一眼外间依旧沸扬的人群,他的心也同时落了下来。

终于……马到成功。

第209章

混世魔王入世

有了刘梦远和杨业应许他入文昌院读书,陈凯之追求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若是此时再矫情,就不免会惹来反感了,于是陈凯之连忙朝杨业行礼道:“多谢大人。”又朝刘梦远作揖。

刘梦远竟是无言,因为此刻,他想起了陈凯之在几日前对自己所说的话。

“刘先生,我会入院读书的。”

现在想想,他竟觉得悚然起来。

看着这个看似温顺的少年解元,刘梦远心里忍不住在想,这一切都是蓄意为之吗?

这小子的城府,到底有多可怕啊!

外头的读书人将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只恨不得大呼过瘾了。

他们原以为,自己是来看一场周教导碾压一个新举人的好戏的,谁料到,这周教导今日竟是阴沟里翻了船。

这里不少人从前也受过周教导的气焰的,这个叫陈凯之的解元竟是手撕了周教导,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可真是痛快了。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杨业心里不情愿的,他已不愿久留,便意乱烦躁地匆匆带着人离去。

其他诸生,也在差人的规劝下不甘愿地一哄而散。

唯有那周教导,如遭雷击的样子,他心里很清楚,虽然杨大人未下处分,可自己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陈凯之没有理他,好整以暇地出了文庙,他见到这学宫中无数的亭台楼榭,此时再去看,心情却已和初入学时完全不同了。

那时候,自己是个好奇的新生,而现在,自己似乎已成了老油条。

从前,自己是带着敬畏的心情来到这里,如今他却明白,这天下,无一不是江湖,上至庙堂,下至阡陌,甚至是这本该是教书育人的至高学府,亦如是也。

其实这件事之所以解决,道理很简单。

陈凯之摸清了这些所谓学官和大儒们的心理,他们奉行和恪守的乃是中庸之道,遇到了麻烦,或者是乱子,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捂盖子。

就如这王家人闹事一样,这学宫里各院的掌院能对受害者的王家翻脸吗?

他们知道,一旦翻脸,就不免被人指责薄情寡义了,毕竟那王之政,好歹也是从前的故旧,就算当年有人和王之政关系并不和睦,可是人死为大嘛。

正因为这些人是这样的心理,所以都将自己的头埋入沙子里,他们倒也未必是真想刁难陈凯之,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招惹什么是是非非罢了。

那么对付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闹出更大的乱子,他王家会闹,陈凯之难道就不会闹了?不但要闹,而且还要闹得惊天动地。

可是粗暴地去闹,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王家之所以敢闹,是因为王之政死了,他们以受害者的姿态,可以得到别人的同情心,难道人家父亲死了,学里还要惩办他的儿子?

大家当然都得做好人,无论大家认为王家的行为是不是恶劣,却没有人会做恶人。

而陈凯之不同,他没有这个优势,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要闹得漂亮,闹得人没有脾气。

所以他选择去文庙,也盯上了历来在学里横着走的周壁,将周壁当做了自己的猎物。

这个陷阱,本身就是针对这位周教导的,这等刚愎自用,且在读书人面前耍惯了威风的人,一旦踏入了学庙,就会一步步踩进了陈凯之的陷阱。

陈凯之无可挑剔的回答,一定会激起周壁的巨大敌意,同时,他会千方百计寻找陈凯之的弱点。

陈凯之给他留了“弱点”,那便是那几篇抄录的文章,因为这几篇文章,实在不算学里这些学官和大儒的名作,这是陈凯之努力淘来的,甚至有可能,连原作者们都对这些文章,早已忘了。

于是,周壁华丽丽地上当了,如同陈凯之所设想的那样,引来了这学宫里的所有掌院和掌宫,还引来了那么多学宫里的读书人,这些,都是这场戏所不能缺少的。

陈凯之顺理成章地据理力争,也顺理成章的动手。

动手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闹的更大,闹的整个学宫沸腾,甚至不能迅速平抑下去,会给杨业这学宫之长,遭来政敌的攻讦,使学宫成为笑话。

如此一来,学官和大儒们,又一次习惯性的捂盖子了,他们为了捂住陈凯之这个大盖子,哪里还有心思,去管王家的小打小闹。

一切……都很完美。

“如果……”陈凯之心里想:“如果哪里都是江湖,那么在这大大小小的江湖里,我陈凯之,一定是最能撕逼的那个,嗯,这理应算是宏愿了吧!”

陈凯之当日便进入了文昌院,成为了刘梦远的弟子。

刘梦远的心情是复杂的,下午的时候,他负责讲授《国史》,却显得心不在焉,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向坐在角落里面带微笑,却又听得仔细的陈凯之。

刘梦远觉得,这个家伙,似乎在奚落自己的似的,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不太愉快的一天,可木已成舟,一旦进入了文昌院,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弟子了,自己不该对他有所成见,师生的关系,乃是有力的同盟,这一点,刘梦远是拎得清的。

……

矗立在学宫最顶峰的那天人阁,这无数人仰望而不可及的高大建筑里。

此时已到了傍晚,学宫里升腾起了雾气,而这雾气环绕于天人阁脚下山峰上,以至于这天人阁,宛如矗立于云端之上。

外头的风声呜呜作响。

而这里,门窗紧闭,无数的灯台上,油灯冉冉,这里是浩瀚如海的书架,每一列书架,上头都堆满了无数的书籍,有的书籍乃是布帛书成,有的是纸张,有的则是简牍。

这里是书的世界,乃至于每一处书架,都悬着梯子,而这……只是其中一层而已,天人阁十八层,无一不是如此。

靖王进入这里,已有许多日了。

他自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虽是回到了京师,这是非之地,可是……他来到了这里,可以每日闭门不出,待在这小天地里,看着这书海,就像能把朝廷的那些阴谋算计都挡得远远地,令他在这不无自得其乐。

他闻着这书香,翻阅着一本又一本的书册,猛地,他想起了一篇文章,那一句,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这不正是自己现在的写照吗?

只是……此时,他的心却不禁散了,因为想到了这篇驰名江南的文章,他便想起了在船上的日子,想起那一曲笑傲江湖,那时唱出此曲此词,是何等快意啊,仿佛心里积蓄的一切阴霾,都被一扫而空。

只可惜……这是自己现在唯一美中不足的事,他已不能再放声高歌了,何况也没有一个拿着古怪口琴的少年,在那小小的舟船上屹立甲板,吹着那熟悉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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