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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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码头,因是淫雨霏霏,所以也显得冷清,倒是在栈桥处,停泊着一艘巨大的官船。

陈德行下了马,吩咐人将陈凯之的行礼送上船,待陈凯之下车,陈德行朝他一揖:“以后别哭了,不像个样子,似妇人一般,岁末本王就上奏祭祀太庙,到时自然有相见的一日。”

陈凯之只点点头,深深地看了陈德行一眼,便折身朝栈桥方向去。

“凯之。”陈德行突的在身后叫他。

陈凯之在这细雨之中旋身回眸。

陈德行捶了捶自己的胸,豪气干云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记着我的话,像个男人。”

“噢。”陈凯之觉得这个家伙,抓住了自己的马脚,便不断地在这糗事上反复的炒作,就是伤口上撒盐啊。

他朝陈德行笑了笑,便再次举步朝着那大官船去。

陈德行目送陈凯之上了船,眼里竟也有些湿润了,他吸了口气,仰着头,心里默默念:“我乃真男儿,大丈夫,不可流泪,也不能流泪。”可终究没忍住,眼里积攒的一团液体顺着脸颊落下来。

“殿下。”一个尾随而后的小宦官忙掏出了丝巾,送到陈德行面前:“您流泪了。”

陈德行猛地眼睛一瞪,直接踹了他一脚:“滚!”

……

在这河堤不远处,是一处茶坊,外头雨水淅沥,此时在这二楼靠窗处,却传来了琴音,抚琴的老者遥望着远处的大船,口中一声叹息,手中依旧抚弄着琴,正是一首《高山流水》。

琴音流畅,只是到了一半,竟是戛然而止,抚琴的老者,瞬间抱琴痛哭。

估计外头的茶博士听到了动静,忙敲门道:“方先生,方先生……”

“无事,下去吧。”方先生扬起那已是泪水磅礴的脸,两鬓不自觉间又多了几缕白发。

而今,他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今日弟子远去,投奔前程,可是他,却也只好在此远远目送,甚至不敢露面,他怕只怕,到时候又不知当着陈凯之的面,要落下多少泪水。

那官船,渐渐离开了栈桥,顺水而下,涛涛的江水,一直延伸,仿佛不见尽头。

这含泪的目光,朝着江水滔滔奔腾的尽头处看去,那硕大的官船,只剩下了一个不起眼的黑影。

此去经年,以自己的年岁,只怕这辈子,或许再难相见,他面上露出苦涩之色,只摇摇头,收了琴,靠窗案牍上的茶水依旧未动。

茶香四溢,只是可惜,饮茶人今日却不知珍惜,只是将琴夹在了腋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旋身而去,只留下一个佝偻的背影。

“但愿……凯之你前程似锦吧。”

他苦涩一笑,这包间门口的茶博士矗立着,生怕出什么事,见一脸泪痕方先生蹒跚而出,忙是想要上前搀扶,方先生只挥了挥手,便蹒跚下了茶楼。

此时,在茶楼的不远处,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卷开帘,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这娇弱的女子似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忙下了车,不顾身上的华服,小跑地冒雨往茶楼走去。

第197章

皇族之人

方先生刚刚走到茶楼门口,却见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一身雨水地走到了自己的跟前,随即,便听这女子道:“可是方先生?”

“你……”方先生看着她,沉吟了一下,便道:“你是荀小姐吧。”

荀雅缳首点了点头:“凯之让母亲给了我一封书信,本是要去县学里拜访的,他此去京师,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先生了,小女子是凯之的未嫁之妇,他交代我,要好生照顾先生。”

方先生勉强一笑,抬眸看着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落下,浸在荀小姐的身上,他幽幽叹了口气:“你也是来送他的?”

荀小姐只微微颌首。

方先生道:“这里雨大,快回家吧,老夫……自有人照顾。”

他撑起了油伞,却又道:“天下最难的,是凯之,他要寻的东西,不知多少人去争去抢,前程虽好,却无一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老朽闲云野鹤,与世无争,哪里需要有人担心呢?你也快回去吧,若是他有书信来,寻个童仆送来给老夫一观即可。”

说罢,人已迈入了雨中,踩着泥泞,渐渐远去,隐入那金陵烟雨之中。

这垂垂老矣之人,那固执的背影,分外的萧条,唯有那腋下的一方琴,成了他最后的依靠。

荀雅那秀雅的眉宇不禁凝了起来,看着方先生远去的背影,竟是有无限的感叹,不过仅是片刻间,她便默默上了车。

“走吧。”

车夫问道:“小姐,是回家吗?”

荀雅顿了很久,这沉默之中,似乎带着执拗的力量:“不,去城外的庄子,去炼精盐的作坊。”

车夫显得有些不解:“小姐,那个地方……”

荀雅打断道:“去吧,总要给凯之留一条后路才是。”

……

滚滚的江水一路之下,陈凯之已在官船上安顿好了,在雨中眺望着远方,看着那无数熟悉的景色愈来愈远,他叹息一声,带着几分郁郁回到了舱中。

这是一艘两层的官船,水手和护卫俱都在一楼和舱底,唯有二楼有几个舱室,似乎除了陈凯之,还住了其他人。

待到了正午,便有人来请陈凯之:“公子,饭菜烧熟了,请至饭舱中用饭。”

陈凯之点点头,随后而去。

这显然不是寻常意义的官船,至少即便陈凯之解元的身份,也是没有资格乘坐的,若非是有陈德行关照,陈凯之也不会有这样的运气。

到了饭舱,却见外头有个人抱手而立,此人络腮胡子,像是个莽汉,可陈凯之细细看他,却见他太阳穴隆起。

陈凯之脚步刚到,他如鹰一般的眸子便在陈凯之身上掠过,这眼眸,很锋利。

陈凯之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尤其是这目中所掠过的杀机,既像是一个久经军阵的将军,又或是一个手刃无数人的杀手。

可偏偏,这么一个人,竟只是站在门口,充作护卫。

似乎他从陈凯之身上没有看到什么威胁,点点头,便侧身让了陈凯之进去。

船舱中固然陈设华美,可空间毕竟有限,在这里,不过是几房案子而已。

只见此时坐在这里的,只有一个老者,老者须发皆白,却显得很是硬朗,正拿着银勺,垂头吃着一小碗黄米粥。

这虽是黄米粥,本是最低贱的粗食,可这碗煨得极好的黄米粥,却给陈凯之一种别致感,粥水似乎熬了许久,粥香四溢。

陈凯之历来有尊老的性子,便安静地朝着老者作揖行了个礼,接着才在另外一处案头跪坐下。

这时,有女婢也给陈凯之端来了饭食,倒是酒菜丰盛。

陈凯之刚举起筷子,这老者却是放下了银勺,抬眸看了陈凯之一眼,道:“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陈凯之忙放下筷子,客气地道:“贱名不足挂齿,学生陈凯之。”

“陈凯之?”老者微微皱眉,似乎想起什么,道:“可是今科金陵乡试的解元吗?”

陈凯之脸上略显谦和,轻轻点头道:“正是。”

老者便又低头继续吃粥了。

陈凯之见老者没有再说话,也开始用饭,他是有些饿了,吃相有些不雅,不似那老者一般细嚼慢咽。

待老者吃完了粥,突然开口问道:“洛神赋,是你写的吧?”

陈凯之只得停下筷子来,道:“是。”

老者撇了撇嘴:“是托梦而作?”

陈凯之又点头。

老者眼眸眯了起来,一脸好奇地看着陈凯之。

“这么说,你今年中试的文章,那一篇山不在高,也是你托梦得来的?”

这……

陈凯之自然是不能承认是托梦来的,若是托梦来的文章,自己这解元不是没了?

陈凯之忙摇头,正色道:“这是学生拙作。”

老者恢复了常色,却是冷笑起来。

“这两篇文章,俱都文采斐然,既然山不在高是你所作,那篇洛神赋,则势必也是你所作的,何来托梦之说?你小小年纪,名利心太重,只怕那篇洛神赋,就是想借着当今天下的时局,想要借此飞黄腾达吧?”

在这清流多如狗的世界,被人说想要飞黄腾达,几乎形同于指着鼻子骂人。

陈凯之却只是笑了笑,不回答。

他不反驳,是因为不想滋事,而没有恶言相向,只是因为他尊老,至于解释,自己凭什么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解释这些呢?没有必要。

老者见陈凯之不答,便已起身,他走了几步,到了舱门口,又回眸:“世上就是因为贪恋名利的人太多,才会有这样的纷扰,你是个有才之人,理当淡泊一些。”

说着,人已出了饭舱。

陈凯之明显看到,他这一走,门外似有几双眼睛便也撤下。

这家伙,不但有不凡的人在舱门保护,便是在暗地里,似乎也有人默默随扈。

可是……能坐上官船的人,本来就非富即贵。

陈凯之倒没有太在意,他吃饱喝足了,便回自己舱中去。

回到了这个安静的舱中,百无聊赖下,他从包袱里取出了文昌图,默默诵读起来。

到了傍晚,雨已停了,在昏黄下,却见天空挂起了一道彩虹。

陈凯之出了船舱,便见外头虹光万丈,船上依旧还是湿漉漉的,可在这夕阳的余晖,却给他带来完全不同的享受。

那老者却站在甲板上,络腮胡子的大汉,依旧是抱手尾随在老者身后。

老者似乎在抬眸欣赏着天穹上的美景,似是听到了动静,回眸过来,见是陈凯之,却朝陈凯之一笑。

这笑容,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是示好的意思,偏偏,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贵气。

此时,只听他道:“山不再高,倒是有点淡泊的意思,足以让人击节叫好,可惜还是有些矫揉造作了,想来是你为了应试而作,并非是你真正的感受。”

这人,真特么的奇怪啊,有事没事就来评判别人的文章,有意思吗?

不过陈凯之倒也不至于恼火,爱说便说去,只朝他一笑:“受教。”

说罢,陈凯之便转身离开,晚饭还没吃呢,这个时候,自然是吃饭去也。

陈凯之的饭吃到了一半,这老者便又来了,突然和蔼可亲地道:“你叫陈凯之,也是姓陈,不知是哪里的陈氏?”

陈凯之如实回答:“老家是在颍川。”

“颍川?”老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人给他端来了小米粥来,他取了银勺,却又突然冒出了一句话:“颍川的陈氏,都是皇族,你也是皇族吗?”

陈凯之心细如发,却将心思放在他说的你也姓陈这句上,莫非此人也是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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