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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第二次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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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范雎甚至觉得若没有相机里面的这些照片,他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经历。

相机里面的那些地母石板,范雎用手触摸画面,脑海中呈现的是一些奇怪的立体的线条。

这还是第一次,范雎看不懂的内容,但或许石板上画的原本就仅仅是这样的线条。

但它们是什么意思?

研究了半天也不明其意。

范雎又想起来在那座悠久古城前看到的两具青铜棺,公子丹居然也去过这座古城,或者有人将他的尸体送去了那里,实在太奇妙了,就像相隔两千年的相遇。

这里有一个疑惑,地母古城都是在地底移动的,公子丹或者送他尸体前去的人又是如何找到这座古城的。

并且,最大的疑惑是,他和公子熊的尸体,为何都在镇压着白霜。

“奉仙人令,以此身躯,永镇白霜。”

除了他们两人,会不会还有更多他们这样一模一样的情况。

范雎曾经就怀疑过,历史上的白霜为什么消失了,是否和现在的发现有关。

无解。

在发生事故的太白山金顶曾经的“陨石观赏区”,此时那里已经被封锁了起来,那么大一个裂口,容易有人误入跌入其中。

在裂口里面乱石堵住了甬道,其实下面什么都没有了。

那座古老的岁月之城已经像一辆动力永恒的列车,不知道开往了何方,只不过或许因为这一次震动得太过剧烈,将两口青铜棺留在了此地,此时,下面的那口青铜棺里面的白霜正在从缝隙里面泄露出来,流向地底,扩散向四面八方,就像水流或者树根,开始侵蚀整个长白山。

医院。

大概一两个小时候,周宥也醒了过来。

周宥一脸的迷糊,他似乎在坠落下去后就直接昏迷了。

正在探病的沈束:“宥哥,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能进地底了,你这是重度密室幽闭症,一进去就晕得人事不知。”

周宥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窗台边的范雎,突然小声地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范雎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奇怪得很,怎么被摔了一次地底后,发现范雎好看了一些。

沈束一捂脑门:“大惊小怪,我们鬼哥走哪都是最好看的。”

范雎和周宥两人并无大碍,所以下午就出院了。

范雎问了问沈束:“和我们一起出来那具古尸,你知道被运去哪里了?”

说起这个沈束精神就来了:“那古尸刚上车,说是要运去什么医疗机构。”

“鬼哥,那尸体和你房间那一具感觉有些像,活生生的,但听那些专家初步鉴定,至少有上千年了。”

“新的这具和你房间的那具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范雎没答,而是问了问沈束具体的车辆信息和路线,然后说了一句:“等会酒店集合。”

这次的实地研学不得不中途结束,他们也得回滨海市。

然后走了出去,病房外几个探望的学生也在,范雎同样嘱咐了一声,等会一起坐学校大巴回去。

运尸体的车辆和其他车有些不同,加上沈束提供的车辆信息和路线,加上车辆并没有走多远,追上去并不困难。

开车的师傅如同往常一样,对他来说,拉什么样的尸体,无论是古尸还是其他,并没有区别,也不会涨工资,不过是他的工作罢了。

车辆行进了幽暗隧道,这时车顶“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重物砸在车顶上,然后是劈里啪啦的奇怪声音。

师傅精神一震,赶紧将车子停到了路边,打好应急灯。

慌忙的下车,然后他看到令他震惊的一幕,只见车顶如同开了花一样,铁皮被扒开,在车顶形成一个大洞。

怎么看和重物落在上面都有很大区别,重物再沉也是将车砸得向里面凹,但这车顶看上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车顶往外面扒拉成了花。

师傅都哆嗦了一下,拨通了交通事故电话,然后犹豫着打开了车厢的门,车厢里面运尸的冰棺被打开,冰雾缭绕,但尸体已经消失了。

太诡异了,师傅都忍不住脸色苍白的跌坐在了地上,冷汗直流。

不是因为尸体丢失会受到追责,而是吓的。

长白山金顶,沈束等人按约定来找范雎集合。

范雎打开房间让几人进来。

周宥,沈束,肖耀:“……”

两具尸体就那么随意地躺在地上,两具古尸。

范雎他是有收集尸体的癖好啊。

范雎的窗户全部关闭着,厚厚的窗帘遮挡得密不透风,让房间显得更加的阴暗了。

周宥忍不住想打开一扇窗,直接被范雎阻止了。

这两具尸体一但接触光源,就会积累一种力量,然后形成时间雨,时间雨会让接触的人快速苍老而死。

也亏得运输公子丹尸体的人快速地将尸体装入了冰棺密封了起来,不然必定引起一场灾难。

范雎正用两个黑皮口袋装尸。

其他人看得直吞口水,范雎现在是越来越熟练了。

沈束不由得问道:“等会我们怎么将尸体弄进车?现在大白天的也不能抗着飞过去,还有车上行李舱那个冰柜装不下两具尸体。”

范雎快速答道:“等会就运着尸体从正门出去,就当成是行李,酒店不会随便进行检查,你们到时分散一下司机的注意力。”

“那个冰柜用不上了,我们直接将尸体装车上,冰柜运回去还能冻冻鲜货什么的,也不算浪费。”

几人:“……”

如此的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吗?还计划装过尸体的冰柜冻鲜货,范雎是怎么做到半点心理障碍都没有的。

无论如何,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么干了。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虽然用两个大黑袋子装行李有些奇怪,但也没人多事的上来询问。

唯一的一点小问题,马栋梁也想将行李箱放后面的行李舱,被几个人堵回去了。

马栋梁一脸茫然地摸了摸脑袋,车上空间大是没错,但他将行李箱放后面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怎么这几个人反应这么大?

不过也是个小插曲,在范雎催促上车的声音中,几个学生都快速的跑了过来。

车上,众人还是议论着这次实地研学的离奇,虽然时间十分短暂,但却是他们在学校怎么也遭遇和学习不到的经历,这会在他们的简历上留下丰厚的一笔。

马栋梁和苏雨两个古文系的学生,极力地主动的加了范雎好友,说是希望以后在春秋战国的古文学习上能虚心请教。

范雎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路途上比较热闹,这次的经历有惊无险。

等热闹过后,范雎靠在座椅上,这时手机上有信息发过来。

范雎拿起一看,是那个名叫朱龙雨的环境工程师。

范雎差点忘记了,约好朱龙雨见面商量带对方过门的事情。

范雎直接回复道:“或许我们已经见过了,只是你没有发现。”

朱龙雨发来几个疑惑的问号。

朱龙雨现在脑海中的门又出现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急切。

范雎想了想,发了一条消息:“这样吧,这次破例先带你过一次门,下一次记得先付定金,若顺利过门你再付剩下的。”

若没能顺利过门,一个死人是付不了尾款的,也就没有了意义。

范雎:“你将你脑海中门的编号和进门时间发给我。”

范雎靠在座椅上养神,手伸在运动包中摸在了青铜盒子上。

朱龙雨进的门,编号0046,职业序章,死灵法师。

这门范雎以前已经进过一次了,所以并没有什么难度。

一开始进入了的一个闹尸乱的小庄园,通过那些庄园的仆从骑士等的描述,很快能将线索锁定在庄园后的墓园,然后在从墓园惊尸中慢慢查到所有的事件指向庄园的女主人薇薇斯夫人,慢慢揭露其身份,一个能操控死尸的女死灵法师。

打败她,就可以得到出去的门。

唯一麻烦的是,这BOSS太能召死灵了,若找不到对方隐藏的地方,累都能将人累死。

范雎带人过门倒是快捷,就当是重历一遍。

而且门世间和现实世间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在其他人看来,也不过是范雎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车上,周宥枕着手臂,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范雎。

旁边的沈束一会看看周宥一会看看范雎,问道:“有那么好看?”

周宥点点头,然后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又摇摇头:“就是感觉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就像是认识很久的亲切的朋友,但好像又不是朋友的关系。”

沈束唉声叹气:“你这叫偷窥,太猥琐了。”

周宥:“有吗?我看得十分明目张胆。”

奇怪了,为什么心里像是多了一点什么,但那种感觉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就是眼睛一直想要观察着对方,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也没见有什么变化。

这时正好过一高速站口,好死不死遇到了查车的交警。

高速口的工作人员正在和交警说话,并对车辆指指点点。

范雎几人眼睛都眯了起来,高速口有安检扫描仪器吗?

好像有些有,能将车内的物品形状扫描到机器上。

若是两具尸体,连骨骼都能扫描出来。

交警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同时向这边走了过来,语气还算平和地让下车接受检查。

司机和几个学生都十分配合,检查就检查吧,他们就一普通大巴车。

但运尸的范雎几人就高度紧张了起来,完蛋了,手心都在冒汗,等尸体被发现,他们如何解释?

范雎垂着眉:“你们先下车,稍微拖延一下。”

等周宥他们下车,也不过几秒钟,车上传来号角的声音,众人正在奇怪。

这时候绿化带里面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一窝子野猪,大概三四头,嗷嗷地冲向高速收费站,一片混乱。

野猪的战斗力是极强的,至少现代人的体质,赤手空拳,一个成年人都不是对手。

一头野猪甚至冲进了检查室,将仪器都一头撞得稀烂。

现场大乱。

周宥几人回头看向车上号角声传来的方向,只见范雎身边多了一个持号角的古人,这人不正是那具尸体,又或者……

特别是沈束,那号角他拿着尝试着吹了半天也没见反应,眼睛一会看看几头肆虐的野猪一会看看和范雎坐在一起的那古人,一拍大腿,原来是这么个作用。

范雎脑袋伸出车窗:“上车了。”

众人这才从混乱中回过神,外面野猪发了狂,呆在下面可不安全,要是被上白斤的野猪撞一下,估计得骨折好几根。

等上了车,苏雨有些疑惑地道:“咦,我刚才好像见车上多了一个人,怎么不在了?”

沈束:“你一定是眼花了,不信你问其他人。”

肖耀:“一直就我们几个。”

苏雨一脸的迷惑,她明明没有看错才对,还是一个穿着特别古怪之人,怎么说呢,有些像古苗地区服饰,在古之楚地,有古苗生活,他们的服饰十分奇特,她若是看错了,也不会奇特得看到这么有特色的服饰。

但其他人皆一口咬定,是她出现了错觉。

沈束上车后,兴高采烈地问范雎要了那只青铜号角,翻来覆去地在那里研究,眼睛中简直能冒星光。

他记得范雎以前说过,和他的地母金霞冠一样,大部分地母器皿需要和它的创造者或者曾经的使用者达成思想共振才能使用,只有极少数地母器皿能比较方便的使用。

但为什么范雎能轻松地使用,而他怎么也使用不了?

刚才那个古人应该就是范雎使用这只青铜号角召唤出来的先人吧,借用先人的力量使用地母器皿的力量,那人和他们车上的其中一具尸体一模一样。

沈束又不由得想到了车上的另外一具尸体,才得到那一具,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认出来了,正是他地母金霞冠召唤出来那个。

两件地母器皿,两具古尸,沈束其实一直疑惑范雎为什么要收集他们的尸体,但此时沈束身体突然一震,他想到曾经在周宥那看到的一张大合照,那张大合照上范雎不就和两具尸体都在,只不过照片上两具尸体是活的。

沈束得出了一个结论,范雎之所以能轻松地召唤出使用过地母器皿的先人,是因为范雎和他们根本是认识的。

就像是熟人之间打招呼,遇到点麻烦,出来帮个忙呗那么简单。

这个发现让沈束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一边去摇周宥一边兴奋地看向范雎。

周宥表情麻木,现在才发现问题所在,这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一点。

但这两具尸体是使用过地母器皿的先人,几千年前的人了,范雎又是如何认识他们的?

周宥皱着眉,和范雎进入的镜子有关系吗?

这时,车上那个名叫沈宴的学生靠近坐了下来,对沈束问道:“能看看你这只青铜器么?”

沈束看向范雎。

范雎点了点头,心道,听说这学生对古董有超乎想象的天赋,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一点什么。

范雎更奇怪的是,这学生靠近他时,他运动包里面的青铜盒子又震动了几下。

这学生和青铜盒子又是什么关系?

那个名叫沈宴的学生接过青铜号角,稍微观看了一会,眼神都变了。

最早的青铜器,记录于尧舜禹传说时期,于商周时期开始鼎盛,将青铜工艺发展到顶峰的是春秋战国,然后随着铁器的出现,青铜器这才逐渐被取代。

范雎问了一句:“如何?”

沈宴呢喃道:“看上去有些像春秋战国时期的工艺,但……”

但无论材质和锻造手法都有一些区别,怎么说呢,他从拿到这一青铜号角起就有一个奇妙的想法,就像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完全模拟自手上这种青铜器的工艺。

但这怎么可能……

模拟工艺,必须有一种更先进更完善的青铜工艺存在才行。

另外一种历史上都无考证的先进的青铜工艺?

这怎么可能!

……

路上花费了两天回了滨海市,范雎请周宥他们帮忙将尸体搬上大院的房子里面。

两室一厅的普通小房子,其中一间正好用来存放尸体,另外一间自己住。

就是以后不方便待客了,范雎想了想,他好像也没什么朋友会来他这里,这样也好。

搬完尸体后,原本沈束和肖耀是有些畏惧尸体的,这是人的本能,但此时两人将自己和那两具尸体关在同一个房间内。

房间内所有窗子都关得死死的,厚厚的窗帘也遮挡住了所有的光,也不知道两胆小鬼哪里来的胆量。

只隐约听到一些古怪的话。

“兄弟,认识认识,以后我遇到了危险,召唤你的时候,也出来应个急。”

“都是鬼哥的朋友对不对?在你们那边我不知道如何,但在我们这边,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朋友的兄弟也是兄弟。”

嘀嘀咕咕,和两句尸体都能话痨个没完。

范雎摇了摇头,大概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注意了。

至于能不能成功,范雎也不知道,按理要让两死人听到他们的声音,除非他们的声音能传入地母世间的梦渊。

但随着白霜在历史中莫名的消失,梦渊似乎也不复存在了一样。

也不知道如今白霜再现,梦渊的“大门”会不会也向所有人打开。

这是一个十分抽象的概念,谁也讲不清楚其中的原理。

下午,范雎要去学校一趟,提交一些关于这次实地研学的报告。

到了滨海国际综合大学,这贵族般的大学校园,以前可是范雎一直以来的梦想,没办法以前穷怕了,总想过上他以前羡慕的生活。

没想到,现在居然以特聘讲师的身份踏足了这里。

范雎找到师兄陈淮,陈淮调侃道:“听说你们这次有不少意外收获?”

范雎也是一笑:“什么意外收获,惊吓还差不多。”

陈淮点点头:“我也看了关于长白山金顶发生的风灾,还有你和一个学生掉进狭缝的新闻,当时可是捏了一把汗。”

“实地调查,最怕出这样的事故。”

“不过回来的学生,在几个教授面前就差将你夸上天了,特别是那两个古文系的学生,一直在打听你会不会来他们古文系任教。”

陈淮摇了摇头:“古文系居然抢遗迹学的导师,也是头一次听闻,在学校的时候也而没有听说你对古文有深入的研究。”

范雎说道:“不过简单涉猎罢了,不足为奇。”

陈淮叹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天才了,但……”

“人比人气死人,内心的嫉妒啊折磨人呢。”

范雎笑道:“那我请师兄吃饭作为弥补?学校食堂。”

陈淮看看外面时间:“正好,饭点了,这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吃饭可不能耽搁。”

两人来到食堂,饭点的时候人流颇大,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一边聊着一边吃饭。

不远处的一桌,周宥盯着有说有笑的两人,聊什么呢,聊得如此投入。

旁边的同学不由得拍了一下周宥:“你这表情怎么跟盯着猎物的野兽,看到什么了?怒气冲冲的。”

周宥皱了皱眉,他就普通的看看而已。

他就看看这人能聊到什么时候,怎么每次和他说话,跟多讲一个字就要死掉一样。

范雎为什么要针对他?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错觉,就比如范雎对沈束对肖耀,好像都没有那种冷漠感。

范雎本能地每次都在疏远他,每次接触,范雎都会想方设法地尽快结束接触。

这种感觉并非最近才有,而是从第一次遇到就开始了。

周宥眉头越皱越紧,然后也愣了一下,以前范雎这高冷的态度,他似乎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最近倒是越来越在乎了,因为接触得多了?

这时外面突然一阵骚乱,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范雎也被骚乱吸引,说是校园的情侣角出事。

情侣角是学校一个比较浪漫的地方,几棵梧桐树代表着纯真的爱情,不少情侣都会在那里散步,牵牵小手。

但今天一对情侣在其中一棵长有一树洞的梧桐树亲亲我我时,也不过一扭头的时间,那男生的女朋友就不见了,只留下梧桐树洞口一地的鲜血和那女学生的染血的衣服。

过去看情况的人很多,场面太过让人惊恐。

但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范雎也跟着人群走了过去,眯着眼看着那棵梧桐。

身后,周宥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白霜感染?”

范雎心道,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范雎不置可否,但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其他了。

周宥心道,这种事情范雎除了找他商量,难道还能去和那个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好人的陈淮讲?

戴个眼镜,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个斯文败类。

范雎回头对周宥道:“今晚我不回去了,你在学校有申请宿舍吧?”

周宥一愣:“有是有,但和其他同学合住,四室一厅的宿舍。”

范雎嘀咕着:“不方便啊,那只有去陈淮那里借住……”

话还没说完,周宥就将钥匙抛了过来:“你晚上飞来飞去的,你觉得住其他人那里合适?”

周宥都有些奇怪,他的动作怎么这么迅速。

夜晚,整个学校依旧为今天白天发生的惨案而气氛凝重,或许是太过血腥,人心惶惶。

范雎去了周宥的宿舍,四室一厅的一个小单间,倒是和范雎以前几个人一个宿舍有些不同。

周宥其实晚上也不住这里,他每晚都回家遛狗,这宿舍不过白天作休息用。

周宥带了个人进宿舍,倒是让其他几个舍友挤眉弄眼了一阵,特别是直到深更半夜都没出门,都不知道在房间里面干什么。

范雎也没当回事,只是在心里想着,运动训练系的学风果然不怎么好,顺便更加远离了周宥一些。

周宥:“?”

关他什么事?他纯净得很。

这时,沈束给周宥打来电话:“宥哥,最近没见你耍女朋友,我都有点不习惯,以前那个薇薇安,莉莉丝,安琪拉还有谁谁谁,她们都没来找你复合?”

引得范雎都忍不住侧目,太渣了,嫌弃。

周宥一本正经:“都是普通朋友而已。”

沈束声音怪异:“以前也没见你解释,今天怎么否定得这么快。”

此时,范雎已经从窗子跳了下去,化作青铜大鸟飞走。

周宥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总觉得冷飕飕的。

这个沈束也是,一天事儿哪里那么多,随口问了一句沈束在干什么。

沈束:“帮你遛狗。”

周宥看了看外面深沉的夜色,这么晚了还遛狗,不过想了想,他那三个脑袋的金毛,时间早点也遛不出门。

此时,范雎正飞向校园的情侣角,几棵梧桐正安静的站立着除了其中一棵。

那一棵树干有个大洞的梧桐树,将埋在地里的根系都拔了出来,似乎像长了脚一样,准备移动。

根系上,还带有鲜血的痕迹。

天空中俯视的范雎,心中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这个世界或许会变得十分有趣,变得谁也不认识,且这一进程正在加快。

灯光万千的城市,谁又知道像眼前这样的一幕,又在多少地方上演着。

人会被感染,动物植物会被感染,连雨和风都会被感染,就像这个世界注定在走向奇怪的方向,没有人能阻止,白霜的使用带来的好处让人类停不下脚步。

所有人的欲望构成了世间最大的推动世界前行的洪流,非个人能阻挡得了,甚至任何试图阻止者,都将被无情的碾碎。

范雎拍翅旋转了一圈,化作撕裂的利器,直冲而下,如同一道青铜色的流光,拦腰从那棵梧桐树中间划过。

高大的梧桐树直接被撕裂成了两节,似乎能听到痛苦的嘶吼和扭曲的惨叫。

最后化作一地的残枝,枯萎,那些明明充满活力的树叶枝条,变得枯黄苍老,打着卷儿的死亡,就像被砍倒的树枝曝晒了一两个月之久。

此时,在市中心,一公寓的普通人家,男主人加班回到家,打开灶火准备下一碗简单的面条,长时间的加班让他有些疲惫,但为了生计无可奈何,像他这样的普通工薪族,奔波于生活,却无力改变者很多。

普通人,甘于平凡的却很少,因为心有不甘,自然有所渴求,甚至有时候会想着,哪怕这个世界变成末日也好过一层不变。

灶台上的火突然闪动了一下,就像吞噬欲望的火焰一样,化作火蛇直接缠绕上了还在发呆的男人,滚烫的火焰这才让男人惨叫出声,而那火蛇如同火焰中的怪兽,直向其他房间窜动出去。

最后留下三具没了生气的焦糊的尸体。

此时,沈束正在遛狗,或许是现在白天这狗无法出门,所以沈束溜得远了一些。

夜深人静,加上沈束不敢让人看见狗,越走越偏僻,在一老旧小区的小弄堂里面,一棵老树上倒挂着一巨大的阴影,看上去就像一只体型庞大的蝙蝠。

沈束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等从树下路过的时候,那阴影就那么扑了下来。

是一个人,一个口中长有利齿的人,眼睛中带着嗜血的红色。

血,鲜血,他需要鲜血。

他在狩猎,但吸食的鲜血远远满足不了身体的渴望,直到他看到了这个高中生,这个高中生似乎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他的鲜血充满了诱惑力。

沈束都惊呆了,他倒是不怕被人吸血,应该是吸不干他。

但太惊悚了。

遛狗都能遇到怪物。

撒腿就跑,只不过那怪物的速度比他快多了,不过几步就被追上,扑倒在地。

沈束惊恐的想着,完了,这还不吸得没完没了,他要不要装着被吸死了?

但要是对方吸不停,那感觉也太邪恶了,关键是这人一脸白色的皮肤,看上去冰冷得太吓人了。

沈束挣扎着拿手机,一边嘀咕:“我得给鬼哥打个电话,等会就拧断你的脑袋。”

“咔嚓”,上面一嘴獠牙的怪物的脑袋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旁边的三头恶犬使劲地摇着尾巴,看它多乖,让它干什么干什么。

沈束:“……”

这个世界是越来越诡异了。

但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地球上每日20万意外死亡之一吧。

爬起来,赶紧牵着狗往回跑,总感觉任何的阴影中,都潜藏着奇奇怪怪的怪物。

此时,范雎也回到了周宥的宿舍。

周宥:“完事了?”

范雎点点头。

周宥皱着眉,说道:“你有没有发现,类似这样的诡异的事情越来越频繁了,光我们身边短时间就发现了好几起。”

范雎也想着,就概率学来说,其他地方这样的事情不会少。

他在盒子世界听到的“灾难将临”或许指的就是这个吧。

当超出法律掌控的事件越来越多,秩序就会被破坏,规则就会被践踏,真正的混乱也就开始了,那才是灾难。

白霜感染者是不受控制的,连他们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更别说法律和条款,在他们面前,现有的法令将没用任何约束的能力。

范雎想着,即便白霜感染者暴露于人们的视线,也无法改变吗?反而第一时间引起恐慌又或者……追捧。

人类的疯狂有时候是无法理解的。

这时,周宥收到了一条信息,沈束发过来的。

周宥展示给范雎看,是一张照片,一颗脑袋掉在一旁的血案现场照片。

那颗脑袋的脸上异于人类的锋利的牙齿特别显眼。

范雎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按照网上说的,我们是不是该囤粮了?”

周宥:“还没用到那一步吧。”

范雎心道,也是,即便真的有规则崩塌的一天,也是缓慢的,别看现在白霜感染者出现得很多,但死得也快。

以人类的适应性,说不定担忧都是徒劳,说不定接下来是白霜感染者和普通人类共存的有序社会也说不定。

比如春秋战国时期,比现在的白霜感染更严重吧,不也理所当然地按照它自己的进程发展着。

范雎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生命会自己寻找出路,就像地球的五次大灭绝,那样的物种大毁灭,不也到了现在生生不息的时代。

想通这些,范雎没了螳臂当车之感,一下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范雎嘀咕了一句:“果然当不了什么力挽狂澜的救世英雄。”

不过是这正在改变的大时代中的一粒沙,一颗尘埃。

此时,窗外,基地发射的一枚探索宇宙的火箭正在升空。

范雎想着,他可能太过杞人忧天了,现在的人类正在探索宇宙和星空,对于人类进化中的意外,应该仅仅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范雎打开宿舍的电视,电视上正在直播火箭发射的情况。

解说员正在说着人类的梦想。

“探索星空,接触宇宙,一直是人类的梦想,而此时我们正迈向我们的理想。”

“星空时代已经来临,宇宙将不再是未知,这一枚火箭将承载着我们人类千万年的梦想飞往我们向往之地。”

“这是一枚宇宙信号发射器,等它进入轨道,我们在地球上就能轻易地向宇宙深处发送探索的信号。”

因为是直播,也开通了弹屏。

一堆兴奋的评论里面也有个别不和谐的。

“先救救地球吧,也不看看一年死多少物种,地球都快被玩烂了。”

“谁知道呢,或许明天我们就可以不生活在地球上了,变成破烂就破烂吧,遗弃了就是。”

范雎看了一会,觉得挺有意思,果然不同想法的人都有。

我们所相信的正是我们所看到的,同时,我们又渴求着我们看不到的东西降临,因为它会带给我们希望,至少有这么一个可能,当然非绝望者,应该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此。

范雎短暂地看完直播,关了电视,然后对周宥道:“现在是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周宥还没有反应过来,范雎直接上前,伸手一下巴拉着周宥,来个大面积接触。

上次周宥将他从镜子拉出来的时候,可是答应过帮忙将他送回去。

周宥:“……”

深更半夜,大学生宿舍,范雎这是要玩点什么开心的事情,他这宿舍并不隔音。

不然范雎没事摸他干什么?

他可不是随便的人,即便范雎长得好看,但他是个男的。

周宥正想着,这时范雎的身体向后倒去,直接倒进了镜子里面。

周宥半响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这他妈是利用他进镜子,亏他刚才还以为范雎突然变友好了,他还想说一句“做朋友可以,其他没门”。

结果,话都不多一句,直接利用他。

草!

此时,范雎一进入盒子世界,耳边的低语变得粘稠,就像在汇聚着汇集着。

范雎先是一愣,然后心底一震,遭了。

他上一次白霜洗礼后进入盒子世界后,也出现过这么一幕,而现在他刚因为银发玄瞳的妖魔进行过一次白霜洗礼。

范雎抬头,果然在盒子世界的墙壁上看到了那个消失的镜子。

此时那个镜子里面又有了画面。

依旧是黄沙漫漫之地,依旧无数壮观的单摆形成的巨大的门。

拒神之门,上面写着,神人止步的警示,像是一种警告又像是一种威胁,很难想象,有人敢警告和威胁神明,但神明是什么?

依旧在拒神之门下靠着一个孤独的守门人,或许是风吹黄沙,让那守门人的模样清晰了一些,竟然莫名地给人一种熟悉感,就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似乎镜子里面的人察觉到了范雎的窥视,竟然抬起头看了过来。

“聆听!”

依旧是那无法让人细听的声音,就像超越了一个人接受信息的极限,但它似乎在试图传递着什么。

“聆听!”

明明是低语,范雎却感觉震耳欲聋,头痛欲裂,捂住发胀的脑袋,就像整个脑袋都要爆炸了一样。

声音继续传来。

“阻止它。”

“阻止人类向星空求助。”

范雎不得不退出盒子世界,因为简短的话已经让他达到了承受的极限。

甩着脑袋,有些莫名其妙。

镜子里面的守门人到底想要传递什么,第一次说的是“灾难将临”“将希望还给世界”。

这一次的信息似乎要明确一些“阻止人类向星空求助”。

范雎:“?”

赵国,秦国质子府邸,深夜。

赵政似乎听到了声响,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范雎站在了房间内,脸上不由得惊喜,但立马又用被子捂住小身板,别过身去。

范雎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赵政“哼”了一声:“仙人送了公子熊蚊香,我都没有,蚊虫它也是要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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