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家仇国恨

“老李，咱可不能没良心，”张海峰满脸的不以为然，最佳的防守永远是进攻，“想当年，我翻墙头，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倒好，倒打一耙了。更新最快”

李卫国赶紧一摆手，示意张海峰别再说下去了，如果再往下说，自己当年那点不光彩的事可全都要抖搂出来了，“海峰，咱是不是跑题了？不是说张明远的事嘛，怎么说着说着说到咱们身上来了，”李卫国赶紧转移话题。

许若欣嫣然一笑，她知道是李卫国岔开了话题，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面带笑意地狠狠瞪了张海峰一眼。而张海峰装出一脸的无辜，内心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张明远，我告诉你，新兵连是有规定的，你说你这次……”看来李卫国还是准备没完没了，就在张明远的心又提起来的时候，许若欣的一句话把李卫国所有的脾气都挡回去了：“李队长，你先别发火，我觉得张明远这次的确不对，不假外出，应该严肃处理，可他墙头也翻了，东西也买回来了，而且好像我们都吃到嘴里了，呵呵，李队长，如果这个事情……”

李卫国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许若欣的言外之意，就像眼前的这个女记者所说，如果自己要处理这件事情，必然也会牵累自己，张海峰啊张海峰，你找的这个对象可真够厉害的。李卫国往椅子上一坐，“行了，许记者，这次就看你的面子，我就不追究了，”他顺手撕下一块鸡肉填进嘴里，“明远，你小子以后就别再给我找事了，坐下、坐下。”

张明远长出一口气，冲着许若欣笑了笑，算是表达谢意，他索性坐在了椅子上，“分队长，这次出不去，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和二子请你下馆子，咱好好喝一顿。”

李卫国笑了笑，用手拍了拍张明远的后脖颈，“呵呵，臭小子，有你这句话就行。”

李卫国的拍击无意中触碰到了张明远的脸部肌肉，一阵疼痛袭来，张明远不自觉地用手捂了捂火辣辣的眼角，看着他的这个动作，李卫国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不对，明远，以你的身手，翻个墙头也不应该是脸着地啊，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听着李卫国关切的疑问，张明远的年青再一次出卖了他，他回答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警觉，“别提了，分队长，我和二子回来的时候碰上了个母夜叉，”张明远又开始卖弄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任何事情到他嘴里，都能得到最夸张的演绎。一旁的许若欣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不住地冲张明远使眼色，可张明远完全没能反应过来，依旧津津有味地讲述着，直到看见李卫国的脸色再次变得铁青，才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

“你给我站起来，”李卫国这次是真发火了，“你是说你跟隔壁院子里的女兵动上手了！行啊，张明远，上次打架的事还没完，你又给我弄了这么一出，你自己说，怎么处理？！”

现场又一次陷入了沉闷，张明远低着头用眼角偷偷地瞄了瞄许若欣。“问你话呢，看许记者干什么，她当时又不在现场，她又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李卫国的意思很直接，他不希望许若欣再替张明远说情了。这次就连张海峰都觉得束手无策了。

“谁说我不在现场，”许若欣又开口说话了，李卫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然转过头，“许记者，当时你也在？”

“对，当时我就在现场，而且如果不是我在，可能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李卫国看了看张明远和陈金军，两个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从这一点上来说，李卫国还是很感谢许若欣的，可许若欣接下来的话更让李卫国感到震惊。“好在我和那个女兵认识，而且当时现场也没有别人，如果不出意外，我想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李卫国和张海峰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海峰，我老李欠你一顿酒，让我说什么好呢，天上就掉了一块馅饼，就让你接住了，你小子就偷着乐去吧，”由于李卫国和许若欣不是太熟，没办法直接表达谢意，又碍于面子，李卫国只好委婉地这么说。

“哼，”许若欣一扬下巴，“谁说就让他接住了，再说我又不是馅饼。”

“对对对，”李卫国顿觉语失，“我用词不准，是……是……”一时间李卫国竟然想不出合适的词汇。

一旁的张明远看着憋不出词来的分队长，着急地提醒了一句：“鲜花。”

“对，鲜花，天上就掉下来这么一支鲜花，”李卫国继续说道：“就掉你张海峰头上了！”可随即他又觉得不妥，他想起了一句谚语：鲜花插在牛粪上。“不对，张明远你个臭小子，想的这是什么词？！”

这倒把许若欣逗乐了，“行，我看明远这个比喻好。”

张海峰一点也不生气，而是洋洋自得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呵呵，只要能接住，牛粪就牛粪。”

现场的气氛立即缓和轻松起来。许若欣白愣了张海峰一眼继续说道：“李队长，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张明远是没什么事了，可女兵那边还有要求。”

刚把心放到肚子里的李卫国又焦虑起来，“什么要求？”

“还是让明远自己说吧，”许若欣回答。

李卫国的目光紧紧地瞪着张明远，张明远略带难为情地说道：“她说要和咱们男兵分队的新兵来一场对抗賽，如果不同意就把这件事捅到师部去，没办法，我只能答应。”

李卫国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续接受着考验，起伏落差之大、频率之高，让他简直快绷不住了，他轻轻地点点头，顿感释怀，“啊，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对抗嘛，比就比，我就不信这帮臭小子还怕了女兵不成。”

“不是跟新兵比，是跟她们女兵集训队的老兵比，”张明远连忙回答。

“哦，老兵啊，明远，要是跟老兵比，那你们可真就够呛了，”李卫国一脸的不在乎，“就隔壁院子里那帮姑奶奶，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善茬子，都是陆战队的女中精英，听说训的这批女新兵，就是为女子陆战队挑选后备人员的，”李卫国歪着头看了看张明远的脸，“够呛，就等着输吧，呵呵，哦，对了，什么时候比？”

“后天，也就是大年初二的下午两点，地点就选在你们的操场，”许若欣回答。随后李卫国和张海峰又问了一些关于比赛哪些科目的具体细节，听说有队列等常规科目，李卫国倒没说什么，听说还有格斗，他就用一种略带同情和不安的目光看看张明远，大有可怜之意。

“跟明远打架的女兵是哪一个？”张海峰随口问了一句。

“就是你们陆战队的韩丽，这次对抗就是她带队前来，”许若欣回答。

张海峰一听就傻了，“韩丽？！”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不知道张海峰为什么会听到这个名字后作出如此强烈的反应。“韩丽！”张海峰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皮，“明远，你这次麻烦大了，韩丽在陆战队里有个外号，六零火箭筒，乖乖，连我都让她三分，你说你怎么就……”

不用再问，一听这个外号就知道韩丽的厉害了。张海峰轻轻地摇着头，“也难怪，能把你俩挂上彩的也只有她了。”

李卫国反而笑了，“明远，没事，大不了你那边的脸让人家再来一下，正好对称，哈哈，这叫新年新气象。”

既然是比赛，就难免有输有赢，依着张明远的性格，他是不会在意结果的。可是这次绝对一样，自己和陈金军吃了亏，而且韩丽还要带人来自己的院子里比赛，明摆着这是要男兵好看，这不是来友谊赛的，就是来踢馆的，不行，家仇国恨，这回一起算！

张明远霍地站起身，语气异常坚定，“我们不能输！”

现场的人全愣住了！

许若欣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气质，他的确跟别的新兵不一样。

接下来的话题只有一个，就是如何应对女兵的挑战。就在这个大年三十的下午，几个人围坐桌旁，这一幕留在了张明远的记忆深处，多年后回想起来，微笑总会浮上火辣辣的眼角。

一个小时后，应对方法基本确定，按照对抗的科目，李卫国拍着胸脯承诺全团挑选经营。许若欣提出了一个让张明远这些新兵更为难的提议，就借这个机会，让男兵和女兵进行一次迎新春文艺联欢会，并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主持人和协调员的重担。

张明远和陈金军不免心中暗暗叫苦，他俩面带难色地对视了一眼，完了，这回事大了！

聚餐接近尾声的时候，许若欣扛起了摄像机，“明远，今天是大年三十，你想家吗？”

谁也没想到许若欣会问出这样一个令人伤感的问题。军人，由于特殊的职业性质，总是把家这个词深深地埋在心底，每当春节、中秋节这样的节日，这种隐藏在心底的情感会慢慢地充斥整个心灵，会把战士的心慢慢地揉搓，把久违的思念一点点挤出。新兵会把思念挂在脸上，老兵会把思念挂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