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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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汪露睡了个好觉起来,整个人精神焕发。

张嫂笑呵呵,“今天要去买药材?”

“今天不去,明天再去。”汪露有些嘴馋,“张嫂,今天蒸个蛋糕吧,西式小蛋糕。”

“行呀,家里昨天买了三斤鸡蛋,能做。”

张钦打了个哈欠下楼,揉了揉眼睛,“那多做点,我分点给穆清。”

“也别分了,一会儿吃了早饭,你去请林阿姨和穆清来家里玩儿,留她们吃了午饭再回去。”

“对,你经常去她家,也该请人家来家里玩儿。”张嫂子又说,“我多做点,听张钦说穆清挺喜欢吃点心。”

张钦环顾他家,屋里除了家具啥也没有,有啥好玩儿的?

吃了早饭,张嫂和他妈忙活起来,张钦慢慢悠悠地去穆家。

林阿姨在缝衣裳,穆清过来给她开门。

“忙什么呢?”

“我一个小孩儿,又不读书又不上班,有什么好忙的。”

穆清转身进门,张钦走在后面把门虚掩上。

穆清问他,“你们大院的孩子今天不是要去水库吗?你怎么没去?”

“我昨天问你,你说不去,我也不想去,你不是知道吗?”

“有个叫田甜的姑娘,专门来劝我去水库玩,我拒绝了,我以为你会去。”

张钦皱眉,“这人可真烦人。”

穆清敏锐察觉到有问题,追问了一句,“她怎么了?”

“就是烦人,我和她是一个班的,昨天在学校问我去不去,我不是来问你了吗,你说不去,我就回绝了。下午她来我家说了一大堆话,叫我去水库,我没答应,没想到她又来找你。”

穆清笑了起来,“真是好心人,有好玩的一定要带你去。”

张钦轻哼一声。

林玉叫他进去坐,张钦走进堂屋,“林阿姨,我妈今天打算做小蛋糕,请你去家里玩。”

穆清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连忙问,“是有奶油的那种小蛋糕吗?”

“那个呀,那个家里可做不出来,我妈做的是蒸蛋糕,软软嫩嫩的还挺好吃,当初问西餐厅大厨要的方子。”

行吧,有总比没有好。穆清扭头看她娘亲。

林玉感受到闺女的渴望,笑了笑,“好,一会儿我就过去,刚好我昨天做了绿豆糕,也带去让你妈尝尝。”

穆清心领神会,抬脚往厨房跑,“我去拿。”

一碟码的整整齐齐的绿豆糕装在竹篮里,林玉细心地在竹篮上盖了一张干净的麻布。

锁好门出去,过马路走进军区大院。

母女俩都是第一次进来,打量一番,从大门口看去,右边是一排排的筒子楼,最里面那栋最新。中间修了一个小广场,种满了树木花草,院子四周摆放了许多的石凳子,石椅子。

至于左边,树木长的太高看不见里面的房子。

张钦告诉她左边都是小洋楼,每栋楼隔了几十米,比右边宽敞,住的人也少。

林玉拉着闺女,小声说,“我看这筒子楼,比咱们家差远了,屋里说句话,左右邻居都听得见。洗漱也不方便。”

穆清点了点头。她娘小时候出身好,从小就住大院子,后来嫁给她爹住房窄了点,好歹一个院子里住着的都是一家人。后来她出生,建了新房子,住的就更宽敞了。

她娘亲没住过这种筒子楼,看不上正常。

她也看不上!

穆清看了一眼左边,看她爹那样,她娘这辈子可能没机会住上左边的小洋楼了。

正在这时候,一群青春的少男少女骑着自行车从右边过来,几乎所有人都背着一水儿的军绿色挎包,嘻嘻哈哈地说笑。

田甜一脚支地,停在张钦面前,笑着说,“张钦,你去哪儿?”

张钦没搭理她,对穆清说,“走这边。”

“哦。”

穆清也没多看她们,跟着张钦走左边的大道。

田甜脸上还带着笑,眼睛里却不见一点笑意。

吴桂英过来,“走吧,别搭理他,那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田甜没接话,吴桂英推了她一下,“你快看,彭丰年来了。”

彭丰年也骑的自行车,从左边过来。彭丰年他爸彭为先是师长,他家住的也是左边小洋楼。

今天彭丰年穿的一身白衬衣,黑裤子,看着很显眼。

彭丰年的停在田甜面前,“等我呢?”

田甜笑了起来,“等你的小汽车。”

彭丰年尴尬地笑了笑,“我说要借车,我爸不让。”

田甜善解人意道,“逗你呢,本来就是公家的车,借给咱们出去玩儿叫人知道了也不好。”

“就是,就是,田甜说的对,可不能让彭师长为我们犯错误。”

“咱们十几个人呢,一辆汽车也坐不下,还不如骑车去。”

“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城吧。”

“走啰!”

田甜和彭丰年并排骑,跑在前边,后头跟了一长串的自行车呼啸而过。

有过路的人好奇,“这是哪里的孩子,怎么家家都有自行车?”

住在附近的人笑道,“那边军区大院的孩子,有自行车算什么,人家老子还能坐汽车。”

“哦,原来如此。”

在城里他们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出城后,经过大道两边的村庄和大队,村里的小孩儿们笑哈哈地跟在他们后面追。

陈静叫他们别追了,“我们要去水库,路远着呢,你们别跟着,小心路上碰到拐子抱走你们。”

把跟着的孩子吓回去,陈静去沈园那儿拿了一把大白兔,和自己兜里的一起分给小孩儿们。

“快回去!”

田甜他们在前面等她们俩,等陈静和沈园跟上来,彭丰年笑着说,“陈静还挺善良。”

田甜笑着说,“咱们赶紧吧,争取赶在中午前买到鱼回家。”

“走,兄弟姐妹们,重新发出!”

军区大院,张家。

穆清在厨房里围观做蛋糕,她看了一眼盆里的蛋清,又瞟了一眼张钦的手臂。

“你手臂酸不酸?”

“你说呢?”张钦叹一口气,“小蛋糕好吃,但是实在费手啊!”

汪露看儿子不顺眼,“不想做就给我走开,少在那儿嘀嘀咕咕的。”

张钦闭嘴了,深吸一口气,手里攥着四五根筷子,抱着陶瓷盆又打发起来。

过了几分钟,张钦觉得自己不行了,赶紧换张嫂来。

张嫂又打发了几分钟,筷子挑起白色的泡泡,已经能在筷子上立住了。赶紧抓紧时间倒进面糊里搅拌均,上锅蒸。

林玉摇了摇头,“我小的时候在上海,也买过小蛋糕吃,没想到做起来这么累人。”

“材料用的倒是不复杂,就是费手。”

“听说他们有工具用,兴许简单点。”

蛋糕快蒸好了,单吃蒸蛋糕有些干。

汪露道,“咱们泡一壶薄荷水来喝,张钦,你去隔壁霍家院子里摘些薄荷回来,我记得他们那栋楼后头种了一片薄荷。”

“谁家还专门种薄荷?这个天生天养,城外面到处都是。”

“咱们这里树木多,夏天又湿热,蚊虫多,薄荷多少有些防蚊虫的作用。说那么干什么,快去。”

张钦把穆清拉上,穆清也想去看看霍容时家里是什么样的,就跟着去了。

霍容时家离得不远,走了几十米过去,就是他家。外面的院门只有一米多高,算是个装饰,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院里的人。

“霍容时你在家呀。”

霍容时在院子里锻炼身体,上半身穿着这时候常见的白色运动背心,下身穿着蓝色的运动裤在做俯卧撑。

他浑身绷紧,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他下巴对着的地上湿了一块,看他汗流浃背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他滴落的汗水浸湿的。

他好似累极了,一翻身躺地上大喘气。

张钦啧了一声,目露赞叹,只有部队里的精兵才会这么练吧。

张钦和穆清站在院门外没有催他,霍容时起身站起来,“你们怎么还没走?”

“找你有事。”

“什么事?”

“我们想摘一点你家后院的薄荷。”

霍容时有些意外,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他打开院门,“你们自己去摘吧。”

“谢谢了。”

“不客气。”

两人摘完薄荷出来,只见他在那儿玩袖箭,张钦走过去,“兄弟,给我玩会儿行不行?”

“不行。”

张钦一脸哀怨,“不要这样嘛,看在我们是邻居的份上,给我玩一会儿呗。”

“不给。”

冷酷,无情!张钦心想,真是跟那天他在山上看到他的第一印象一模一样。

穆清知道袖箭,甚至她嫁妆里还有图纸,但是搞这个太精细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做出来。

有现成的,她挨过去看了一眼。

霍容时突然回头看她,“小丫头,这不是你玩的东西。”

感觉到被轻视了!

穆清没搭理他,“张钦,走!”

“走就走!”

张钦跟在她身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比你大四岁,你怎么不叫我哥哥?”

穆清充耳不闻。

张钦又说,“穆清,叫一声哥哥来听听。”

穆清给他一个白眼,自行体会去。

短时间内多次被拒绝,张钦气鼓鼓的,“我看你就该跟霍容时待一块儿,一个比一个难搞。跟你们比起来,我都算得上是和蔼可亲。”

穆清怼他,“不会用词语就别乱用,脏了我耳朵!”

“你……!”

两人吵架的声音越来越远,霍容时唇角微微勾起,轻触了下机关,锋利的袖箭飞出去。

新泡的薄荷茶,配着香甜可口的蛋糕,吃起来可真不错。穆清吃了两块,她娘亲不准她吃了。

“一会儿还要吃午饭。”

“哦。”

汪露笑道,“听你妈的,一会儿分你一半,你带回去慢慢吃。”

林玉不要,“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去你家,我可从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林玉笑着接受,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汪露捻起一块绿豆糕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咱们的中式糕点也很好吃,就是许多人手艺不好,做不出那个味道来。”

林玉点点头,“比起西式的,我更喜欢中式的点心。”

汪露问穆清,“你喜欢什么样的?”

“都喜欢。”

中式合她口味,西式很新奇。

“哈哈哈,小孩儿没有不爱吃甜的,你问她,她可不得说都要么。”

两个当妈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两个小孩儿坐那儿当听众,同时他们也是他们亲妈吐槽的对象。

两个当妈的,就差把儿女小时候那点丢脸的事儿都翻出来说一说。要不怎么说女人在这方面记性好的吓人。

穆清抱着张钦家的虎斑纹的小猫一个劲儿地撸,小家伙生气了,哇哇地叫。

张钦把猫抢过来,“你别折腾我家豆豆,想撸猫,自己养一只去。”

穆清瞥了眼小猫,她不想养猫,养猫还要伺候它吃喝拉撒,她没那个闲心。

不过,这只猫长的真好看。

“下午我给它画张画赔罪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了,你好好画,你画的好我挂墙上。”

“……行。”跟她容爷爷一样。

终于等到中午了,吃了午饭,穆清揉揉眼睛就说想睡觉了,林玉牵着她回家。

回到家穆清一下就精神了,先跑去看她爸给她驯的弓,还没做好。

“一回家你跑阁楼上去干什么,快点下来洗洗脸睡觉。”

“哦。”

穆清噔蹬蹬地跑下楼,去后院洗脸。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睡前把那本写着袖箭制作方法的古书翻出来放在枕头底下,等她睡醒午觉起来就研究这个。

给那个小子瞧瞧,这天下可不止他一个人会做袖箭。

这时候,霍家。

霍容时的妈谢桂珍刚刚回来,看到儿子在院子里,她急忙道,“你吃饭没有,没吃我给你做。”

“我吃了,你做你自己的。”

谢桂珍恼了,“霍容时,你什么态度?怎么跟妈说话的?我出去一趟还记挂着你没吃午饭,我还操心错了不成?”

霍容时淡淡道,“你要不去给谢家寄东西,在家好好的,不就不用操心了?”

“霍容时,那你是外婆家,我当闺女的给她老人家寄点东西怎么了?咱们走的急,你外婆和舅舅舅妈,指不定多记挂咱们。”

霍容时讽刺地笑了笑,“你走的时候不是托人给他们带钱了?”

“你怎么知道?”

“只要你把钱给够,他们指定不会惦记你。”

谢桂珍恼羞成怒,转身进屋,“不孝子,我懒得跟你说。”

霍容时也不想说话,摊上这么个只知道惦记娘家的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至今都很疑惑,他英明神武的爸爸,是怎么看上他妈的?难道就因为他因伤住院,他妈当护士的时候照顾了他一个月?

霍容时曾经很好奇,挑他爸心情好的好时候问过,他爸马上脸黑的跟锅底灰似的,叫他滚出去。

下午,张钦跑去穆清家玩儿,见穆清在研究袖箭,嘿嘿直笑,“你是不是也被霍容时气到了?那小子嘴巴太臭了。”

穆清眼睛没离开过图纸,拿着尺子按照比例重新画到一张纸上,每个零件都要确定咬合的位置。

张钦看了会儿,也看出意思来了,她提出建议,“这么精细的活儿咱们做不了,铁匠不好找,可以找个木工。”

“嗯,你说的对。”

穆清同意他的话,她的动手能力,别说做工细致的袖箭,就是做工粗糙的弓箭她也做不出来。

她现在只想先把袖箭的图纸研究透,回头找木匠帮她做出来。

研究了会儿图纸,穆清累了,她出门去拿吃的,“你吃不吃松子儿?”

“我要吃。”张钦脑袋伸出窗口,“我还想吃绿豆糕,你问林阿姨还有没有?”

“臭小子,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张钦听到他妈的声音,“妈,你怎么来了?”

“只准你来,我就不能来。”

“我又没说。”

汪露和大院里的人没怎么来往,在家闲着无聊,把那件做了一半的衬衣带上,就过来了。

林玉把做好的裙子拿给汪露看,“你瞧瞧怎么样?”

“很好看,哟,你还做了收腰,裙摆又放的这般大。”

“可不,裙摆宽才好看,走起来的时候,裙摆上的花纹摇晃着若隐若现。”

“还是你细心,会做裙子。我生养的两个都是儿子,倒是没有这么细心过。”

“男娃的衬衣做好了也好看,特别是肩膀的位置,做的合身挺括些,比百货大楼里卖的还好看。”

“你帮我看看张钦这件。”

穆清端了两盘点心出来,一盘放她妈这里,一盘端到书房去。

穆清画画,张钦在一边看。他不是第一次见穆清画水墨画,这回她用了颜料,画出来的画又很不一样。

穆清是个沉的下心来的人,专心调色,画画,调墨色深浅,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等她拿出印章,已经是傍晚了。

她盖章后,站远了打量,自觉画的不错。

穆清回头问张钦,“你觉得怎么样?”

张钦摸着下巴,“我看不止可以挂墙上,还必须好好装裱才行。”

穆清露出个笑。

“青芒是你的别号?”

“嗯。”

“挺好听的。”

“什么挺好听?”汪露进来。

张钦叫了一声妈,“你快过来看,穆清刚才画的,我们家豆豆。”

“画的真像!”汪露赞叹道,“看着像是古画的样子,好像又不是。”

“这是中西兼用的画法。”

“怪不得,我说豆豆的猫脸看着特别立体,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汪露搂着穆清的小肩膀,“哎呀,你可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爸妈有了你,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

穆清被夸的有些脸红,“我肯定也是祖上积德,才能投生到我爸妈身边。”

汪露一个劲儿地叹气,老话总说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呢,养闺女就是比养儿子贴心,可惜呀,她这辈子没有养闺女的命。

晚上回去,汪露跟张玉才叽叽喳喳说了好半天,还把穆清画的画拿给他看。

“跟清清一比,我们家张钦就是个傻小子。在家里傻乎乎的,在外面只会装冷脸。”

“哎哟,你说他怎么不是个姑娘,他要是个姑娘,一年给他做十条新裙子我也乐意。”

“老张,你看我现在身体越来越好了,咱们再拼一个闺女?”

张钦:“……”

你们俩爱干什么干什么吧,反正不关他的事情。

家里待不下来,他出去转转,出门之后他才觉得奇怪,觉得大院里安静不少。走到大院门口那个小广场,听到他们说话,张钦才知道原因,早上去水库的那群人还没回来。

“我家小子说中午回来吃午饭,结果等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我家姑娘也说了,她说最迟下午回来,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真是急死个人。”

彭丰年的妈张小玲是最着急的,她就彭丰年这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得了。

“老彭,老彭,你的车呢,快开车去水库路上找找人,我们家丰年现在还没回来。”

彭为先刚到家,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还没回来?”

“早上去的那群姑娘小子都没看到人,是不是出事了?不会掉到水库里了吧?”一想到这个可能,张小玲吓的手都在抖。

“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找人。”

田团长、吴团长、陈师长也要去找人,他们几家都是姑娘,可不比男娃能折腾。看到彭师长要开车去,他们连忙招手说明情况。

“去的孩子多,一辆车怕是不够坐,老陈,你去驻地借几辆车跟我一起去,跟后勤部说,油费我出,明天去后勤部算账。”

“不用你出,我来出。”说完陈云龙疾步往外跑。

五六个家长去驻地借车,一路开车去水库。

这个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在这个天黑就准备上床睡觉的地方,汽车的动静还是挺大的。

车子从军区大院开出来的时候,穆清正在大门口别门,刚好看到。

“大晚上的,这么着急开车出城干什么?”

反正也不关她的事情,她也没往心里去,嘀咕了一句就进屋了。

水库那边,田甜抱着身体冷的瑟瑟发抖,这个虽然现在已经是暮春时节,到底还没入夏,一到晚上还是很冷,何况她全身湿漉漉的。

彭丰年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冷的嘴唇发紫。

吴桂英着急,“沈园和陈静她们俩回去没有?”

“别着急,应该快了,再等等,我爸收到消息,肯定会来接我们。”彭丰年冷的说一句话抖三下。

“来了,来了。”

“谁来了?”

田甜一看身影就知道,“我二哥来了。”

田学农拿着两套干衣裳气喘吁吁地跑来,“我跟当地社员买了两身旧衣裳,你们俩快换上,别生病了。”

“谢谢哥。”

此时天都黑了,没什么好讲究的,彭丰年摸索着把身上的湿衣裳换掉。田甜跟着几个姑娘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大家帮她挡着,她也换了衣裳。

换上干衣裳,两个人总算好受一点。

这时候,陈静和沈园已经快到了,在路上碰到去水库的车队,她们大喜过望。

彭为先下车,“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回来,他们其他人呢?”

“我们回来求救,你们快去接他们。”

陈静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慌了。

沈园连忙说,“大家都没事,就是碰上一点小麻烦。”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陈静知道着急说错话了,推了沈园一下,沈园顶着所有人的目光,简短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她们本来还准备去水库玩一玩,买两条鱼就回家,谁知道几个男生看到有人在钓鱼,来了兴致,也要去钓,其他人只能等着他们,中午饭都是跟住在附近的社员随便买了点东西吃。

一直到半下午,他们准备回去了,彭丰年他们跟另外一伙钓鱼的发生了争执,具体争什么她们也没听到,她们远远的看着情况不对,赶紧跑过去。

她们还没到,彭丰年跟那个推攘他的人一起掉河里。那个人会游泳,两下游到岸边,爬起来走了,彭丰年不会游泳,还在水里扑腾,和他一起的田甜把鱼竿支过去,他力气大,把田甜也拖下水。

“我家田甜也不会游泳。”田团长吓的身子抖。

彭为先也吓的心都提起来了。

“别急,他们俩没事,和彭丰年争执的那人把他们救起来了。”

彭为先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沈园说,“可能会着凉。”

彭为先咬牙,“那也是他活该。”

再怎么生气,孩子还是要接回来的,沈园她爸和陈静她爸就不去了,拿了两个手电筒下车。

沈园他爸骑自行车,沈园坐在后座,手里拿着手电筒扭头给他爸照路。

路上没有其他人,沈园才说了实话,“爸,我们其实听到了他们的争执,是因为田甜。”

过了会儿,她爸才说,“刚才你说没听到是对的。”

沈园知道。

陈云龙叮嘱闺女,“你也别出去乱说,有什么不明白的你问问沈园。”

“哦。”

“少跟彭丰年那小子一起玩儿。”

“哦。”

“还有那个叫田甜的,也别跟她走的太近,普通关系就成了。”

“哦。”陈云龙苦口婆心,陈静只能应声,她也明白,她不擅长处理这些复杂的事情。

陈云龙喊了声老沈。

“陈师长,有话跟我说?”

陈云龙叹气,“我家姑娘上头两个哥哥,她又是小女儿,一家人宠爱了些,脑子单纯好骗,以后还要麻烦你家沈园照看着些。”

沈园笑着应下,“陈叔叔,陈静性子挺好。您放心,我以后一定罩着她。”

陈云龙笑了起来,“那就先多谢你了。”

这一趟折腾,大人孩子都累的不行。

彭丰年晚上回到家,第一时间被他妈拉去洗了个热水澡,又灌了好大一碗姜汤。

“儿子,快去睡吧,睡醒明天就好了。”

彭为先坐在客厅没说话,静静看了彭丰年一眼,彭丰年就跟见了老鼠的猫似的,不敢动弹。

“孩子受了这么大罪,老彭你这是什么意思?”

彭为先站起身,“跟我来。”

彭丰年犹豫了一下,跟着他爸上楼,过了会儿,楼上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二楼的窗户开着,和彭家离得近的陈家听的最清楚。

陈静都上床了,听到动静麻溜地爬起来打开灯,推开窗户,彭丰年被揍的声音更加响。

“哼,活该!自作自受!”

第二天上学,彭丰年、田甜都没去学校。中午,张钦十分八卦地去找穆清。

“你知不知道昨天发生大事了?”

穆清没接话,他自己个儿又说起来。

“昨天彭丰年那小子在水库和人发生争执被拖下水,田甜救他也被拖下去了,要不是那人良心发现把他们两个救起来,指不定彭丰年和田甜就没命了。”

“昨天晚上天都要黑了,他们还不回来,彭丰年他爸借车去接他们,动静可大了,整个军区大院都惊动了。”

张钦坏笑,“昨晚上回来彭丰年肯定挨他爸皮带了,叫的可惨了,我家和他家隔得远,我还是听到了。”

“真惨!”

“好在我没答应跟他们去!”

穆清好奇,“田甜救了彭丰年,那他们以后是不是要当好朋友了?救命之恩哪!”

“说不准,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张钦连忙说,“快把你画的零件儿给我看看。”

穆清展开纸给他看,“都画出来了,现在就缺木匠了。”

“这事儿交给我,我同桌那个小胖子他爸就在家具厂上班,这个他肯定会。”

说完袖箭,张钦跑去阁楼看他的弓,他试了试,“我感觉有弹性多了。”

穆清说,“我爸的手艺就那样,加上木材的限制,这个弓再过两天就差不多了,等我爸回来上弦就能用。”

“你爸什么时候放假?”

“我不知道。”按照之前的规律,应该还有好几天吧。

张钦拿起图纸,“那咱们先搞这个袖箭,等到要下班的时候我带你去我同学家。”

“好。”

林玉不放心他们两个出门,今天提前吃了晚饭,她才陪着两个小孩儿出门。

“张钦,跟你妈说了吗?”

“说了,我跟她说会回去晚些。”

“那就好。”

张钦同桌的爸爸非常有水平,他们的图纸一拿出来他就看明白了,“你们两个小孩儿搞这个干什么?”

“好奇,想玩儿。”

“打鸟!”

张钦连忙说,“叔,这个零件小,做起来麻烦,我们可以多给钱。”

“这个好商量,你们先告诉我,这个图谁画的。”

“我画。”

“你画的,你跟我说说你怎么画的?”

穆清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那么画的呗。

手艺纯熟的木匠对于尺寸是最敏感的,这些精细零件他也能做出来,不过有话在先,“这个玩意儿最好是用铁打,木头做出来威力不行。鸟儿稍微飞的高点,就打不到。”

“没事儿,我们就是做出来看看。”

从张钦同学家出来,路过电影院,林玉感叹了句,“好久没看电影了。”

“等我爸回来带你去。”

“你爸?我懒的等他,明天下午我带你来看。”

张钦举手,“我也想看,我和我妈跟你们一起。”

林玉乐了,“行!”

第二天上午炖养生鸡汤,下午两家人去电影院看电影,看了个什么打仗的电影,穆清不感兴趣,但还是耐心陪她妈看完。

又过了三天,她的袖箭做好了,拿回家两人试了一下,感觉真不如弓箭顺手。

里面的弹簧太僵硬,不好控制,飞出去的距离也不远,力道也不强。

张钦总结,“还是霍容时手里的东西厉害,要不我们去问问他,他在哪儿打的?”

“不用问,肯定不是在南广县找的铁匠。”

“也是,这个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好。”

放下对袖箭的执念,穆清每天练习一会儿射箭,等了好几天,不见她爸回来。

又等了半个月,还是没看到人。

以穆清对她爹的了解,她爹是个恋家的人,只要有空,不可能这么久不回家。

唯一的解释,他爸出任务了,而且肯定不是一般的任务,要不然怎么会连回家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上次她爸出去巡逻都提前告诉了她们娘俩。

林玉着急,在这里她唯一认识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就是张家人。等到第二天一早,汪露过来找林玉去买药材的时候,林玉抓着她的手说出她的担心。

“他是不是出什么保密任务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可急死我了。”

汪露尽力安抚她,“你别急,我马上打电话帮你问问。”

“好好,谢谢你,我也不打听什么机密,就想知道他人有没有事。”

“理解理解,我都理解,以前我家老张出任务的时候我跟你一样担心。”

汪露回到家打了个电话,她一开口,张玉才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穆继东回来了,现在就在部队,那小子立了大功,很快要升职了!”

汪露心口一喜,连忙跑去穆家,什么升官林玉不在乎。

“谢天谢地!”林玉心口那块大石头总算歇下来了,恨不得跪地拜佛道谢。

穆清放下心来,好奇心起来了,“汪阿姨,我爸立了什么大功?”

“张钦他爸说,跟射箭有关!”

张钦激动的跳起来,“射箭还能立功?”

林玉又哭又笑,“管他立什么功,他全须全尾地回来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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