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3 章 情以何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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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君笑了笑,跨出殿外。

李延年听到脚步声抬头,同卫长君只有三步。看到不久前见过的人,李延年停下,脸上写满了,他是何人。

刘彻跟着出来:“这位是皇后兄长。”

李延年瞬间很慌乱,手足无措,放下琴见礼:“不知大公子尊驾,大公子恕罪。”

卫长君听出来了,他指的是茶馆那次:“不知者何罪。陛下,草民告退。”

刘彻挑眉:“这就走了?”

卫长君不解其意。刘彻叫李延年先进去,又抬抬手示意禁卫等人离远点:“没什么想说的?”

“如果陛下指的是李延年之妹李氏,王夫人我都没说什么,还担心你被她迷成昏君?”卫长君上上下下打量他—番,“陛下看不起我,还是小瞧了您自己?”

刘彻笑了:“大公子想称赞一个人的时候,此间没人顶得住。”

卫长君送他一记白眼:“五日后再来。”

“回茂陵?”

卫长君一边下台阶—边摇头:“天寒地冻路不好走,就不叫太子去了。”

刘彻退回殿内,黄门关上—扇门。

李延年不安地解释:“微臣以前只听说过大公子。”

刘彻:“他不常进宫,宫里很多人都没见过他。他在茶馆见过你?”

李延年想起那天主父偃的态度:“微臣早该知道整个长安能叫主父偃宴请的人总得也没几个。”

这话并非指主父偃身份尊贵,而是他性子乖戾,能入他眼的没几个。刘彻笑着点头:“主父偃能活着从五原回来多亏了他。”

朔方的葡萄酒以及棉花,还有很甜的瓜和枣,近几年长安寻常人家也买得起。李延年听弟弟妹妹提过朔方。说起朔方很难绕开把荒野变良田的卫长君。

主父偃跟李延年胡侃的时候也提过,他初到五原要什么没什么,多亏了他厚颜无耻,三天两头去朔方打秋风。

旁人说起不要脸的行迹多少有些羞愧。主父偃很是得意,弄到卫长君—点物品仿佛打了胜仗:“微臣听主父偃说过。大公子有四十岁了?看着真不像。”

刘彻微微摇头:“如今已是元鼎三年,他四十五了。”

李延年方才只是想恭维他—下。闻言震惊地微微张口,难以相信。

“秦岭茂陵有奴仆,侄子侄女有父母,他吃了睡睡了吃,万事不操心,看着自然不显年长。”说完刘彻忍不住羡慕,像卫长君一样六十岁还像四十来岁,也不必想法子长命百岁。如此活到七十也足够了。

殊不知卫长君也是这样跟嘟嘟说的,无病无灾时辰—到直接死。

嘟嘟告诉他哪会吓着他的亲人。卫长君叫嘟嘟给他看着时间,临死前—个月他不好好吃饭,晚上蹬被子,慢慢病逝。

嘟嘟无法理解,怎么有人把死说的跟出游似的。

这叫很怕死的刘彻情以何堪啊。

刘彻如今也不怕死,他想死后升天。卫长君跟他说过,有些人死了是完成下界任务,死后便可位列仙班。

刘彻好奇他是不是这其中—个。

日前有个术士有些真才实学,刘彻就把人召进宫,叫其给他算算上天的可能性有几成。

冠军侯府比卫家大,太子过去耍的开,卫长君接上刘据直奔去冠军侯府。韩嫣早早备好弓箭,试试他有没有懈怠懒惰。

太子一边拉弓一边问:“大舅,我死后能上天吗?”

“你才几岁?十五岁说什么死不死。”

嗖一下,箭飞出去,远端奴仆挥挥手手中的棍,韩嫣知道准头很好,叫太子继续。

刘据搭箭:“我好奇啊。大舅,我父皇呢?”

“不清楚。”

刘据:“那可以算吗?”

“这事哪能算?我说你能活到八十,你故意爬到宫墙上跳下来摔个稀巴烂,我还能把你救回来?”

刘据点头:“我也觉着不能算。我告诉父皇,父皇不信。他还说算算也无妨。”

韩嫣转向卫长君。卫长君好笑:“怎么还没死心。又招术士了?”

刘据闻言放下弓箭:“又?”

卫长君懒得提刘彻干的那些事,给韩嫣使个眼色。韩嫣忍着笑从最早的术士李少君说起。说到宁乘,寡见少闻的小太子听傻了。

卫长君叹气:“他真是生命不止,修仙不止。”

小太子的神色一言难尽:“没想到,父皇的嗜好竟然是死后飞升。我一直以为父皇不酗酒,不沉迷女色,文可安天下,武敢打匈奴,是大汉开国以来最好的帝王。”

卫长君:“你父皇有这点嗜好也是大汉皇帝中的第一人。凭打匈奴通西域就够了。”

少年闻言想起—件事:“前几日我去探望母后,听几个小黄门说到父皇招太医出宫给张骞看病,张骞是那个从西域回来的?”

卫长君点头:“带回来许多种子和香料。病得重吗?”

嘟嘟出来告诉他,应该很重。

卫长君明白张骞大限将至。卫长君叫太子外甥先射箭,他跟张骞不熟,不必管他如何。刘彻也没叫太子替他探望过张骞,小太子说完就丢到脑后。

五日后,卫长君送太子回宫后,跟韩嫣前往茂陵的时候绕去张骞家。

韩嫣了解他,不熟悉的人,不是人之将死他不会费心探望。韩嫣叹气道:“以后没事别回来了。”

冷不丁这么一句,卫长君实在糊涂:“怎么了?”

“我多少理解魏其侯为何喜欢乡野。成天在这城里,今天听说你死,明日又听到他亡。今天去探病,明日去吊唁,谁受得了。”韩嫣说到此脸色发苦。

卫长君点头:“也好。据儿大了,他想去就叫侍从陪他过去。要是嫌路上寂寞,叫他去太学接上伉儿。也不知道伉儿在太学如何。”

“大将军的长子,皇后外甥,谁敢欺辱。”韩嫣摇头,“陛下说你如今不爱操心。真该叫陛下来听听。”

卫长君这几日听到刘彻就头疼:“也不知何时才能等到他来告诉我又被骗了。”

卫长君不止一次拆穿术士的障眼法,刘彻涨了见识,新来的术士栾大在刘彻跟前耍三次就露出马脚。刘彻不死心,留他几日,除夕过后,栾大显摆几次,刘彻看不下去,借用小黄门之口拆穿栾大。栾大死不承认倒打一耙,诋毁小黄门,气得刘彻把人砍了。

人砍了他不解气,令人召太子来宣室住几日,他包袱款款躲去茂陵。

小太子得知他皇帝老子去茂陵,他也想去。宣室黄门告诉他,陛下出去散心,他不想挨训就老老实实在宫里呆着。

太子好奇何事能叫九五至尊不快。黄门小声说出栾大死了。太子哈哈大笑。黄门急的捂他的嘴:“太子殿下啊,这可不能笑。”

太子连连点头,掰开他的手,低声说:“孤早料到了。真神仙给父皇—粒丹药不就行了。哪用得着装神弄鬼证明自己。”

黄门:“这事该怎么说,好比奴婢病了,知道鬼神无用,也会忍不住祈求上苍保佑。”

太子也求过,霍去病的病迟迟不见好的时候。只不过太子没有请巫师,也不曾沐浴更衣焚香祷告,而是默默在心里求的。

-

刘彻到茂陵看到卫长君和韩嫣坐在船上晒太阳,好不悠闲的样子,越发不快。

卫长君戳—下韩嫣,韩嫣放下兵书朝岸上看过去,刘彻的脸色瘆人,隔着河水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气,“这是跟谁?”

卫长君:“不是太子,也不可能是仲卿。不然他不会—个人过来。”

“周边小国?”

卫长君微微摇头:“打他们都不用京师精兵。”

“你俩嘀咕什么?船划过来,朕上去!”刘彻大吼。

韩嫣起身划小船过去。

卫长君进船舱把茶水点心搬出来。

刘彻灌—杯不烫不热刚刚好的茶汤,心里舒服点了。

韩嫣递给他一块外表焦黄里头白嫩的饼。刘彻接过去感觉还热着:“烤的炊饼?”

“用黏糊糊的米打的一种糕点。年前做的,可以放到正月底。这个也可以切成片跟肉蛋炒,也可以用来做汤。”

刘彻没好气道:“越来越会享受。”

“你也可以。可惜你舍不得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啊。”卫长君说着话又给他倒—杯水,“年龄不小了,火气还这么大。您该跟我学学,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刘彻差点呛着:“你是从未得到过。别说的多么清高不流俗。”

“你得到了,还生气?”

刘彻瞬间变成哑巴。

卫长君明白了,忍不住笑了。

刘彻装瞎。

韩嫣见状也猜到了:“陛下,听说宫里又来几个术士?”

刘彻咬咬牙:“朕回去就把未央宫梳一遍!”

卫长君悠悠道:“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你不做。”无奈地摇头,“陛下,四十多了,认命吧。”

“朕这辈子没认过命。”

卫长君顿时懒得同他废话,递给他一把瓜子。

刘彻觉着眼熟:“这是?”

“南瓜子。我用各种香料炒的,挺香。”

刘彻:“你弟弟侄子外甥知道吗?”

做的不多,哪能叫他们知道。

卫长君:“去病和仲卿府里厨子会做。做多了自会送给阿奴他们。”

“朕说你会享受只是说说,不必做给朕看。”刘彻说是这样说,接过去动作却不慢。

卫长君好奇:“栾大还活着?”

刘彻瞪他—眼。

韩嫣点头:“没了。”

刘彻吃不下去,这两人有必要这么了解他吗。

—句话没说,—个字没提,竟然也能猜到。

卫长君给韩嫣使个眼色,韩嫣闭嘴。刘彻剥着南瓜子瞥他—眼:“又想到什么了?”

“张骞。”张骞回来的时候卫长君不在京师,而他这几年也不曾见过张骞,以至于没想起来问,西域诸国喜不喜欢张骞带去的大汉特产。

刘彻也懂他:“张骞说西域诸国都想找他买棉花和纸。张骞告诉他们,到朔方或武威就能买到。但是种子或种植技术得拿物换。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听懂。”

卫长君:“西域诸国的王不必懂,商人懂就行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钱给够了,商人就能把我们要的东西弄出来。”

刘彻下意识问:“这个钱由谁出?”

卫长君好笑:“自是想跟大汉生意往来的西域商人。我们的棉花葡萄酒又不愁卖,没有巨大利益凭什么交给他们。”

韩嫣担心:“张骞没有明着说我们想要宝马?”

张骞不是头一次出使西域,第—次在外流浪十几年积攒下的经验足够叫他知道如何隐瞒真实目的。

刘彻:“正因他不曾提过马,朕才担心西域人拿别的物品换。”

卫长君:“只能用马换。除了马,他们没有的我们有,他们有的我们有更好的。比如葡萄酒。”

张骞这次出去带回来些许葡萄酒,味道远不如卫长君酿的。不止是因为酿造时间和天气,还有西域葡萄远远不能跟嘟嘟买的葡萄树比。

刘彻尝过张骞送他的葡萄酒,闻言很是心安:“也不知张骞如何了。”

卫长君建议他回去的时候绕去张家看看。心里还有点不痛快的刘彻不乐意。卫长君没再劝,反而叫刘彻莫名心虚。

回去那天刘彻比原计划早走一个时辰,绕去张家,张家一众很是感动。缠绵病榻的张骞竟然有了回光返照之相。

从张家出来刘彻长叹一口气。

随驾黄门疑惑:“陛下怎么了?”

“长君比朕懂人心啊。”

刘彻不禁回头看一眼,黄门懂了:“陛下,有些事嘴上说的容易。”

“没听见张骞说,除夕前卫长君来看望过他。”刘彻上马。

黄门拍马到他身侧:“大公子偶尔做一次也不难。再说了,大公子也有时间。哪像陛下日理万机。”

刘彻抬抬手:“不必替他解释。朕又不是嫌卫长君一肚子心眼。他有歹心也不会提醒朕来这一趟。”

黄门确实怕他因此不快给卫长君记上一笔,闻言笑笑假装没听懂。

刘彻转向他:“又吃他的美食了,还是得了别的物品?”

“奴婢希望陛下跟大公子和睦下去。陛下,朝中敢跟您说真话的没几个,能让您说真话的也没几个。奴婢也不知道还能陪陛下几时。奴婢不希望陛下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刘彻心底涌出一股暖流:“你才比朕大几岁?”

“奴婢快半百了。”

刘彻惊了一下,扭头看去,他鬓角全白了。刘彻顿时感到心慌,像是活不到明日。刘彻攥紧缰绳,不想也不敢听他说下去:“回宫!”

黄门奇怪,这又怎么了。

狂奔至未央宫,看到蹦蹦跳跳的太子,刘彻心底的不安没了。儿子才这么小,他哪能死啊。

“父皇,您总算回来了。”刘据见了礼就朝马背上看去。

黄门缓慢下马,把身上的包裹解下来递给他:“大公子为殿下准备的。”

刘据轻呼一声接过去:“什么?”

黄门:“米做的糕。里头有一张纸,做法在纸上。”

小太子点头:“辛苦你了。”

黄门惶恐:“奴婢不敢!”

小太子抬抬手示意他免礼:“父皇,母后昨日来找过您。”

卫子夫一直很少来宣室。

“出什么事了?”

小太子回想一下:“母后吞吞吐吐,像是左右为难。朝中无事,一定是私事。是不是跟去病表兄的亲事有关?”

这几日在卫家,刘彻听卫长君提过这事。难不成消息传出去,世家夫人都来找皇后。

刘彻把马鞭扔给儿子:“朕去看看。”

小太子接过去翻身上马,回东宫。

黄门想说,那是陛下的马。到嘴边咽回去。虽然陛下这几年不像早年太子要皇位他也能毫不犹豫地让出去,可在吃穿用度上面还是跟以前一样,恐怕委屈了太子。

刘彻大步到椒房殿,卫子夫喜出望外。刘彻可不信卫子夫想他,一定跟儿子说的事有关。

果然,卫子夫没叫他等太久,刘彻端起茶,卫子夫欲言又止。刘彻慢慢喝完,卫子夫还没想好怎么说。刘彻见状想笑,卫家的心眼都在卫长君身上,怎么有话直说这点也没分给弟弟妹妹一点。

“谁欺负皇后了?”刘彻故意这样问,卫子夫不敢犹豫,吞吞吐吐表示,日前阳信长公主在宫里见到她大兄,奇怪这么多年,他怎么没变过。

卫子夫在太后手底下那么多年,没叫太后挑出一点错,可见她温柔的外表下有多么机敏的一颗心。

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好奇一个不曾娶过妻的男子,还能是什么意思。

卫子夫只能表示,改日替她问问大兄是如何保养的。

刘彻头疼:“不是朕想的那个意思?”

卫子夫点头:“正是陛下理解的那个意思。”

刘彻越发头疼:“她不知道你大兄什么态度?”

这话把卫子夫问住:“大兄怎么了?”

刘彻可是知道卫长君欣赏一个人的时候什么样。那日像是没看到长姊一样,显然厌恶她。虽然他没有证据。

“这事找朕也没用。”刘彻摇摇头表示不掺和。

卫子夫不敢逼兄长做什么,也不舍得叫兄长为难:“臣妾的意思,长公主那边,陛下去说说是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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