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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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文/乃兮

宫里的人但凡活得久些,都记性好。

他们记得主子喜欢什么厌恶什么,记得别家主子忌讳什么。相对的,他们也记得自己悲惨时受到的每一点恩惠,得势时见到的每一张变脸。

全盛对容少将军的好,不都因为皇帝,还因为当年在皇子所被羞辱时,得到的一罐擦脸膏药。那是后宫中主子们都未必能用上的好药。

全盛见少将军还是绷着,再三安慰:“陛下敬重您,见您回来当然高兴。”

容宁敷衍:“嗯嗯嗯。”

要怎么解决皇帝记仇呢?

容宁跟着全盛走,硬是走到了永安园的湖心书院。永安园内湖光山色,景致绝佳处难分一二。园内书院不止一个。每个书院既是皇帝读书习字批奏折的好地方,也是皇帝排遣心情的好去处。

湖心书院共有五殿,侧面还有一个观湖台。

从廊道走向湖心,容宁视线悄悄瞥眼观湖台。好像很适合钓鱼哎,不知道皇帝有没有尝试过在这里钓鱼。

一些让湖中锦鲤吓死的念头一闪而过,容宁听见全盛说着“容少将军到”,忙收回念头,心里头再次忧愁。

哎呀,怎么办呢。

书房里传来淡淡的:“进。”

容宁安分进门,刚瞄见衣袍的一抹玄色,忙恭敬行礼:“臣容宁,见过陛下。”

“免礼。”新帝再度开口,“全盛,替容少将军搬个椅子。”

全盛:“喏。”

声音变了。

不再是那种文臣官员拖沓的声音,多了一些压低的深沉,带上了威严。颇像先帝。

容宁抬起眼看向了人。

不止是声音,人模样也变了。曾经的少年如同竹子,一场雨后就拔高了一大截。本来带着些莹莹弧度的脸,如今多了几分棱角。

哪怕穿着玄色冕服,新帝的肤色看上去依旧是有些病态的白,连带着唇色也偏寡淡,是春日里最浅淡的粉。但这副容貌一旦配上了他那带着一丝雾色的深邃黑眸,瞧着就蛊人。

容宁头脑空了一瞬,很快回神。

她绷着身子坐下,少有拘谨了起来。

全盛给她手边放完了茶,无声息退出去,连书房门都给关上了。一时书房内只剩下容宁和尚年轻的新帝,安静无声。

秦少劼缓缓开口:“边塞如何?”

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容宁稍微放松了一些。说起边塞,她有无数可以讲的话,顺着便说了出来:“臣镇守古北口,一切如常。自从罗卜藏青死了,边塞还算稳定。冬天也没有异族人突然过来骚扰。春夏时节,军中训练有素,异族人现在更是打不过我们。”

真正述职当然不是这么随便说两句。

容宁接下去很快说了一下边塞士兵几人,平日种田几亩,收成几何。这几年开支多少银钱,死亡多少将士,给了将士补贴多少银两。

林林总总说了一刻钟,容宁才拿起茶水喝了口。

她腰板挺直,对军中一切如数家珍,循规蹈矩客客气气,半点没年少时的调皮捣蛋。好似小混蛋终于长成了大人。

君臣有别,君臣有礼。

君臣……

容宁瞪大眼看着皇帝咳了一声,神色淡淡把头上的冕冠取下,搁置一旁,震撼忍不住问:“这是可以的吗?”

秦少劼头发原本梳理得体,细碎的头发全部藏在冕冠下。取下冕冠后,这些细碎头发调皮捣蛋散开,让人生生有了一丝慵懒。

他抬眸:“不可以吗?”

容宁想了想好像也没哪条规矩规定,皇帝一定要戴着冕冠听臣子述职。她看看冕冠,再看看皇帝,看看冕冠,再看看皇帝:“你是不是觉得戴着不舒服?”

这回秦少劼反而是笑了。

他笑得声音很轻,哼笑一般:“这是可以问的?”

哪有臣子问皇帝冕冠是不是戴得不舒服的?

容宁一本正经打算随便找一个理由糊弄过去,就听面前新帝说:“这套冕服祭祀过节才穿,穿着好看,本想让你多看看,但好像不过如此。冕旒不可晃动,戴着麻烦,不如不戴。”

容宁面上一片空白。

等等,你在说点什么东西?

身为皇帝,衣服难道是为了本少将军穿的?

容宁说谎话瞎掰都能一本正经的,碰上新帝不按套路来,勉强做到面上临危不变。她依靠本能顺其自然说了下去:“陛下穿什么都好看,不穿也好看。”

话落,容宁头脑空空,就剩下一个念头:今日出门就投湖,从此她与湖中锦鲤共生存。

是她的错,她在边塞和那群将士混久了,什么说都敢说。

秦少劼语气富有深意:“容少将军多年不见,性子未变啊。”

容宁僵硬点点头,又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然而年轻的帝王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冒犯,将话题从衣服很快转到了中午吃饭上:“午间有什么想吃的?朕为你接风洗尘。”

容宁谨慎到极致:“陛下吃什么,臣就吃什么。”

陛下让她往东,她连东北都不去。

秦少劼应了声:“容少将军爱喝酒,这几年在军中没有酒可喝,今天可少酌两杯。宫里有珍珠红,味道不错。”

容宁一听酒,立刻想起当年醉酒捆绑惨案,对着皇帝严肃起来:“臣戒酒了!”

秦少劼:“哦?”

他低头看了眼腰间:“冕服的腰带是好解一些。”

容宁视线忍不住跟着看向冕服腰带。玄色衣袍上的白罗大带,将二尺二的腰身束得仿佛更细了点,隐隐露出浅绛色的裳。

要命!为什么她看一眼就知道尺寸了。

容宁不敢再看,生怕自己脑中浮现出一些不该浮现的。她闭紧眼深深意识到,能够坐上皇位的七皇子秦少劼,心思绝对比一般人都要深。

他每一句话都在提醒她,他记得当年的事情!记了很多年,根本没忘。

每一句都有潜台词,每一句都是一种报复!

什么比死更可怕?等死,生不如死。

午间哪里是接风洗尘宴,那是鸿门宴。

可问题是,当年她也是受害者啊!她中药了,更不是故意要扯人腰带的。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之间,明明还有皇子所救命情,也有几年的炭火情谊,怎么就抓着扯腰带的事呢。

容宁觉得自己无辜弱小且可怜,卑微解释:“臣就算喝酒,也不会再做出扯人腰带的事情。陛下不要再开臣玩笑了。今日午间要是陛下想喝,臣可以陪陛下喝几杯。”

秦少劼:“朕与容少将军多年未见,有很多话想说。”

容宁顺着秦少劼的意思:“午后继续聊。”

秦少劼:“那晚上也在朕这儿用吧。”

容宁哪敢说不,点头:“臣可以,臣愿意,臣受宠若惊。”

秦少劼:“用完朕还想与容少将军聊聊木鸟的事。它伴着朕那么多年,对朕意义非凡。你不用拘谨,在朕面前自在一些,与平日一样就行。”

容宁没想到两人还能谈木鸟。

秦少劼起身,从架子上拿出一个木盒,将木盒里的木雕取出,重新放在桌上:“前两天刚上了油,这才收起来放着。”

容宁微怔。这么多年,秦少劼还留着当年这只木鸟。

木雕上的划痕依旧可见,只是一看就能看出上过不止一次油,护过不止一次蜡。木头没有丝毫的开裂和发霉,说明它既没有被暴晒也不曾被水浸泡过。

一个普通摆件,被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善待至今,登基后也没扔到一旁。

对于先帝而言,容家是特殊的。对于新帝秦少劼而言,容家一样也是特殊的。

容宁对秦少劼的警惕心松动,态度终不再那么疏远拘谨。她朝着秦少劼露出一丝笑:“好。晚上聊木鸟。臣宵禁前回去。”

足够给面子了。

她陪皇帝的时间比陪家人的时间都多。

话说着呢,她发现秦少劼又咳了两声。

当年的七皇子身体欠佳,没想到养了那么多年,当上皇帝了身子骨还是这么弱。

她关心皇帝身体:“陛下要注意身体。平时多练练,身体会好很多。宫里的御医怎么说?要是不喜欢喝药,可以找郭院判。”

秦少劼矜持颔首:“容卿有心,登基以来事务太多,身子有些疲惫。休息几天就好。”

容宁皱眉。

皇帝太累,说明臣子废物。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皇帝插手,怎么可能不累?刚上位的皇帝估计没几个用得趁手的臣子。

秦少劼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能忧思过度?

她给秦少劼支招:“你把小事情丢给别人去做。要是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那么多臣子干什么?科举过后直接换一批,不乐意臣帮你打一顿。”

这出谋划策的水准,和七岁时永安园内一模一样。

秦少劼眸色微动:“容卿一直站在朕这边。”

容宁很肯定:“臣身为容家人,肯定一直站在陛下这边。”

秦少劼顿了顿:“有些事好推,有些事必须要朕做决定。但朕刚刚登基,朝中反对声过多。之前朕和首辅方大人说了一事,他当场就没了笑脸。”

容宁一听,觉得方大人很不是个东西。

她当场愤愤:“什么事?方大人凭什么不同意?他是觉得自己多读了几年书,比陛下了不起么?竟然当场翻脸!”

秦少劼叹气:“婚事。”

容宁一回来就被催婚,顿时觉得自己和秦少劼同病相怜,更加愤愤:“陛下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想和谁成亲就和谁成亲,关方大人什么事?”

她当年一手促成了兄长婚事,作为媒人很是自信:“陛下直说想怎么做,交给臣就是。”

秦少劼:“朕想与你成亲。”

容宁:“……”

容宁痛心疾首。

她对不起方大人。原来不是东西的是秦少劼这个皇帝。

她战战兢兢谨慎半天,最大的复仇竟然埋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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